若是安沁玥做出什麼傷害葉佩琪與安翎兒的事,安雲鶴的懲罰決不輕饒。讓其飲鴆而死,也是極其有可能的。但若調換了位置,不知曉安雲鶴會如何處理。
在安雲鶴的身旁坐下,安沁玥坐下來,微笑地說道:“是啊,庶母待沁玥真是極好的。知道沁玥即將出嫁,特地準備了這麼多的美味佳餚。爹你瞧,這碗裡的菜也都是庶母爲沁玥夾的。之前沁玥與庶母那般計較,真的是沁玥的不是。”
聽到安沁玥如此說,葉佩琪的眼中閃過疑惑,卻還是微笑地說道:“三小姐言重了,三小姐既是老爺的嫡親血脈,我自然應該好好地照應着。姐姐過世得早,三小姐這些年也過得孤苦無依。我也有做得不對的地方,都沒有好好地照顧三小姐,盡一位主母的責任。”
說得可真動聽,安沁玥慢慢的加深了臉上的笑靨。眉眼彎彎,安沁玥笑着說道:“庶母,等沁玥嫁入王爺府之後,這府裡的一切都要你來多擔待了。無論你是如何疼惜二姐,她畢竟是嫁出去之人,不需要太多的照顧。沁玥嫁入王爺府,自然不會再伸手向府裡要分文。日後若是沁玥有能力討得王爺的疼惜,沁玥也會多幫襯着爹與咱們這個家。”
沒想到安沁玥如此懂事,安雲鶴的臉上堆滿了笑意,慈愛地說道:“沁玥真是懂事,你能夠這麼想,爲父就已經很高興了。爲父一直都不知道,你二姐這些年,卻還需要家裡的接濟。而你,卻能處處爲咱們安府着想。沁玥,以前是爹對不住你。”
一抹紅暈浮上臉頰,望着安雲鶴,安沁玥淺笑地說道:“爹是生我養我之人,無論爹有再多的不是,都是我的父親。身爲女兒能夠爲爹排憂解難,那自然是本分。若再是向家裡索取,豈不是太不知好歹。況且,女兒日後爲逍遙王的妃子,這開銷用度自然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安雲鶴沒有說話,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葉佩琪。後者羞愧地低下頭,沒有回答。安沁玥這番話,明擺着就是說葉佩琪聽的。一介皇妃,卻需要向孃家伸手要錢,要是傳出去,怕是也沒人信。而安沁玥只是王妃,卻能處處爲孃家設想。想到這,安雲鶴的心中頗有些感觸。
“夫人,日後府內的開銷用度,每月都要讓本將軍過目。有些不必要的開銷,就免了吧。”安雲鶴平靜地說道。這不必要的開銷指的是什麼,葉佩琪不是傻子,自然清楚。
眉頭縮着,葉佩琪爲難地說道:“可是老爺,惠妃娘娘那……”
未等她將話說完,安沁玥淺笑地說道:“庶母,這事還是聽爹的吧。要是傳言出去,有心之人怕是會故意挑唆。若是有人說,覺得皇上虧待了我們將軍府的小姐,以至於我們只能自己出銀兩接濟。這要是傳到皇上的耳朵,怕是要落得對皇上大不敬之罪了。”
聞言,葉佩琪不滿地迴應:“三小姐,你這話未免有些言重了。皇上乃是大度之人,對惠妃娘娘又是那般寵愛,怎會牽連我們。皇上或許會覺得,我們安府對皇上忠心耿耿。”
話音未落,安沁玥巧言接着她的話,繼續說道:“庶母真的這樣以爲嗎?曾聽聞庶母出身官宦之家,有些道理應是懂得。若我們將軍府真的要像皇上便是忠心,應該是將銀兩直接交於皇上,而非後宮嬪妃。嬪妃不得干政,這個道理庶母不曉得嗎?據聞,惠妃娘娘所拿去賄賂的那筆錢,也不少是用在朝中大臣身上吧。”
身子猛然往後退了一步,葉佩琪的面容瞬間變得蒼白。顫抖地側過頭,正巧對上安雲鶴那審視的目光。“夫人,原來你瞞着我的事情,可真不少。”安雲鶴冷冷地開口。忽然有點明白,爲什麼上官謙會對他有所警惕,想必與這件事有拖不了的干係。上官謙雖不精明,但卻也不愚鈍。
知道在這個時候硬着來對自己不利,葉佩琪委屈地說道:“老爺,妾身知錯。只是惠妃娘娘當時苦苦哀求,妾身這才答應。老爺,日後妾身再也不敢了。”
冷哼一聲,安雲鶴沒有再說話。見此,安翎兒連忙出聲打圓場,笑着說道:“爹,娘,我們該開始用膳了。這些菜都十分可口,爹也來嚐嚐。”說話間,安翎兒爲安雲鶴加了道菜。
回過神來,葉佩琪這纔想起今日來這的目的。瞧着安沁玥碗裡的菜,葉佩琪催促地說道:“三小姐,你也快吃吧。這些都是我的一番心意,也是我向你賠罪。”
“賠罪嗎?那沁玥可真的不敢當。你是沁玥的庶母,應該是沁玥向你陪不是。爹,你也多吃一點。今日過後,沁玥怕是再也沒有機會與你一塊用膳。”安沁玥面露憂傷地說道。
拍了拍她的手掌,安雲鶴溫和說道:“沁玥嫁出去之後,也可以常回府裡走動。這座院子,永遠會爲你留着。”
瞧了眼碗裡的菜,安沁玥伸出筷子,同樣爲安雲鶴夾菜。每道菜,皆是與安沁玥碗裡的菜一樣。見狀,葉佩琪的面容有瞬間的慘白。而對此,安沁玥自然主義到。“爹,來,這些都是庶母準備的,多吃一點。女兒只是希望着,今日能與爹好好地用完這頓膳食。”安沁玥有些難過地說道。
許是平日裡關係不是太親近,安雲鶴也不知道該怎樣安慰。猶豫之後,安雲鶴親切地說道:“好,今日我們一家人就好好地用完這頓膳。沁玥,以前都是爹對不住你。現在,爹在這向你賠罪。”說完,安雲鶴端起酒杯。
見此,安沁玥同樣高舉着酒杯,淺抿了一口。“爹若是覺得對不住女兒,便將這才菜吃了。這樣,女兒的心裡也能稍稍安慰些許。”安沁玥微笑地開口。
爽快地點頭,安雲鶴笑着說道:“自然沒有問題。”說完,安雲鶴低下頭,開始吃着盤中的食物。
看着他的動作,葉佩琪的臉上滿是緊張,而安翎兒的神情也好不到哪裡去。碗中的四種菜餚,安雲鶴已經將其餘三種全部嚥下。當他準備將第四種的菜放入口中時,葉佩琪反射性地將碗碟全都掃到地上。嘭地一聲,大聲地在房間內響起。
看着突如其來的狀況,安雲鶴呆愣了幾秒,隨後這纔不悅地說道:“夫人,你這是做什麼!”
面容蒼白,葉佩琪連忙訕笑地解釋:“老爺,妾身剛只是看到菜裡有一條小蟲,一時緊張纔會……老爺,還請恕罪。”只是這樣的解釋,卻顯得有些蒼白。
對於她這樣表現的理由,安沁玥自然明白。可是隻有她一個人明白,那還是遠遠不夠的。安沁玥着急地站起身,剛準備開口的時候,長袖口不經意地略過碗碟,一不小心,便將菜全都倒在地上。“爹,你有沒有受驚?”安沁玥關心地看着安雲鶴,說道,“庶母,你怎可這樣突然一來,都快嚇到我們了。”
安翎兒不滿安沁玥數落葉佩琪的不是,冷笑地說道:“三姐還有心情說娘,你不也不小心將碗碟摔落嗎?”
低下頭,看着地上的菜,安沁玥難過地低下頭,說道:“爹對不起,剛看到爹受了驚嚇,沁玥一時緊張。只想着看看爹有沒有受傷,竟沒注意到桌面,沁玥知錯。”說話間,安沁玥俯着身行禮。
將她扶起,安雲鶴淺笑地說道:“沁玥無需自責,這不怪你,你是爲了爹的安危考慮。爹今日很開心,原來爹的身邊,還有這麼個懂事的好女兒。”拍着她的手背,安雲鶴的面上滿是笑容。
就在這時,一隻貓忽然跑到安沁玥摔落的那個碗旁邊,吃着那些掉落的食物。不一會兒,貓忽然嗚嗚地叫喚了幾聲,倒地不起。見狀,梅香驚恐地大聲說道:“小姐,小姐,貓,貓怎麼死了……”
順着她的視線望去,只見那一直白貓正側躺在地上,眼睛緊緊地閉着。而它的口中,還吃着一些菜。見狀,安沁玥立馬說道:“梅香,快去檢查下。”尾音還未落下,梅香便連忙跑到貓的身邊檢查,卻已經沒了氣息。
安沁玥的身子不穩,不由往後倒去。好一會兒,安沁玥的眼中含着淚花,望着葉佩琪,難過地說道:“庶母,爲何你要這般狠心?我都要出嫁,你卻還想着知我於死地。你的心,爲何那般狠毒?”說着說着,淚水忽然落下。
見此,梅香連忙安撫地拍着她的背。瞧着眼前的情況,安雲鶴注視着葉佩琪,大聲喝道:“賤人,你竟敢加害沁玥?”
飛快地跪在地上,葉佩琪爲自己辯解:“老爺,冤枉啊,妾身從沒想過要加害三小姐。這貓突然而死,會不會是有些人想故意陷害妾身。老爺,你一定要爲妾身做主。”
安翎兒也跪了下來,爲也佩琪說話:“爹,娘說的沒錯。剛剛娘也用銀針試驗過,這些菜里根本沒毒。現如今卻突然毒死了貓,該不會是三姐想要故意陷害娘。爹,女兒也希望你還娘一個清白,切莫讓有些人遂了心願。”
死到臨頭了,還不知悔改?既然如此,那她便不客氣了。“庶母是要證據嗎?既然如此,那沁玥就找出證據。只是到時,若爹不能給女兒一個交代,女兒也不會輕易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