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三天,安府裡又恢復了平靜。在這其間,府裡上下皆不許說起有關安玲玉之事。安翎兒在房內養傷,葉佩琪則在佛堂裡閉門思過。這三天,顯得十分短暫。
將一些銀票交到安玲玉的手中,安沁玥淡淡地說道:“晌午時分,就有人將你送去徐州。你放心,那邊已經爲你打點妥當。爹已經給你許配了一戶人家,雖然不是高官達貴,卻也不是清貧之戶。府中多年,你也知曉該如何自處。今後無論何事,都只能靠你自己。你的嫁妝,爹也已經準備好。雖然不能風光嫁出,至少也能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聞言,安玲玉跪下,感激地說道:“三妹,大姐謝謝你。只要能離開夫人的勢力範圍,我便已經滿足。今後,我會好好地做好一個妻子,不會再讓爹因我蒙羞。”這一次的事情,安雲鶴自然也被取笑不少。
並沒有將她扶起之意,安沁玥的神情依舊冷漠。“好自爲之,不要心生惡念。否則,終究會反受其害。好了,回去收拾收拾吧。”說完,安沁玥直接下了逐客令。閉上眼睛,不再看向她。
在夏香的攙扶下,安玲玉站起身,深深地望了安沁玥一眼,這才轉身離去。“三妹,謝謝你。”臨跨出門檻之前,安玲玉再次說了一句。
聽着腳步聲遠去,安沁玥這才緩緩地睜開眼睛。在這個充滿着危險的宅院裡,安玲玉註定只是個悲劇。不能好好地保護自己,便不能掌握自己的命令。唯有讓自己變強,才能立於不敗之地。“不知道,她接下來會怎麼做?坐以待斃,可不是葉佩琪的風格。”安沁玥淡淡地說道。
她向來討厭爾虞我詐的鬥爭,卻不曾想自己卻被這個圍牆所束縛。不知道何時,她才能離開這個充滿血腥的地方?
安翎兒的院子裡,葉佩琪悉心地照顧着她。心疼地望着安翎兒的面容,葉佩琪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的歉疚:“翎兒,娘對不住你,沒能幫助你。”
眼眸中閃爍着淚花,安翎兒想起背上的傷,就覺得難過:“娘,爹不是向來最疼我嗎?爲什麼,他要那麼狠心地對我?那日,我還以爲爹要打死我……”
撫摸着她的臉,葉佩琪嘆了口氣,說道:“因爲這次,你闖的禍實在太大,也怪不得你丟。這次,不單我們安府受了影響,就連你二姐,也不好過。這幾日,老爺也承受了很多的流言蜚語。翎兒,以後做事情,一定要好好地想清楚後果,知道嗎?”葉佩琪懊惱,早在最初的時候,就該阻止的。只是那個時候的她,亦存在僥倖的心理。
話音未落,安翎兒焦慮地說道:“那該怎麼辦?二姐有說什麼嗎?”
拍了拍她的手背,葉佩琪安慰地說道:“你放心,你二姐她說了,她會好好地處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讓你好好地將傷養好。這樣,才能做一個漂亮的新娘,風光地嫁出去。”
欣喜地擡起眼,安翎兒面露喜色,迫不及待地問道:“娘你的意思,是要我嫁出去嗎?是嫁給逍遙王嗎?”
點了點頭,葉佩琪的臉上亦是喜色。“是啊,惠妃娘娘已經說了,這次會再次向皇上進言。無論如何,都會讓逍遙王娶你爲妃。這樣一來,以後你就是高高在上的王妃,沒人敢欺負你。”
面露羞澀,方纔的淚水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喜悅。“只要我做了王妃,到時安沁玥就等死吧。哼,這次的仇我記下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安玲玉敢公然和我們作對,一定是和安沁玥那賤人站在一處。”
葉佩琪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語重心長地說道:“翎兒,以後一定要謹言慎行,千萬不能再出岔子。要不然到時,誰都救不了你。王府裡,可比我們將軍府兇險萬分。”
拉着葉佩琪的刷完後,安翎兒撒嬌地說道:“知道了娘,以後我會乖乖地聽孃的話,再也不會闖禍。”直直地看着某處,安翎兒的眼裡浮現出一抹的快感:安沁玥,等我成了王妃那天,你就等着給自己收屍吧!
採擷宮內,安惠妃輕柔地爲上官謙捶着肩膀。“皇上,這力道可以嗎?”安惠妃微笑地說道。
閉上眼睛,上官謙笑着說道:“嗯,很好,愛妃的按摩技術真是越來越好。每日朕感到疲憊的時候,就想着來愛妃這坐坐。”
聞言,安惠妃面露羞澀,柔聲說道:“只要皇上愛來,臣妾可以一直爲皇上捶肩,讓皇上能輕鬆些許。”
滿意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上官謙的臉上堆滿了笑意。氣氛顯得融洽,安惠妃偷偷地朝着一旁的宮女示意。後者見之,便在屋內點起了薰香。“這味道真好聞……”上官謙緩緩地說道。
在上官謙的身旁坐下,安惠妃挽着他的手臂,淺笑地說道:“皇上,臣妾有個不情之請,望皇上能夠答應臣妾。”
心情顯得愉悅,上官謙面帶笑意地回答:“好,說吧。”
依偎在上官謙的手臂上,安惠妃嬌笑地說道:“皇上,臣妾不是提過讓臣妾的小妹嫁給逍遙王嘛。翎兒自小懂事賢惠,熟讀孔孟之書,十分聰穎。我爹一直對皇上忠心耿耿,所以臣妾便想着與皇上能夠再結姻親。逍遙王如今年歲也不少,也是時候娶王妃了。所以,臣妾便在這毛遂自薦,還望皇上能夠恩准。”
身心放鬆,上官謙的心情顯得不錯。只是對於這件事,他卻沒有給出肯定的答案。“愛妃啊,這娶王妃之事,朕還要先問過皇弟的意思。朕,不想強人所難。”
皺起眉頭,安惠妃不高興地說道:“皇上,你不是皇上嘛,爲何不能做主?再者,長兄如父,逍遙王向來對皇上十分尊敬。只要皇上開口,逍遙王自然會答應。再則,逍遙王經常流連煙花之地,這對皇室的名聲終究是不好的。若是能娶上王妃,或者逍遙王能夠收斂些許。臣妹長得也算是清麗可人,逍遙王見了,或許也會心生喜歡。”
上官謙本想說出,上官睿鴻中意的是安沁玥。猶豫之下,還是作罷。“愛妃莫急,這事待會我去問問皇弟的意思再做打算。好了,愛妃,朕也該去處理朝堂之事,晚些過來看你。”說完,上官謙便站起身,徑直往外走去。
看着他的身影,安惠妃不禁浮現出擔憂之色:“這可怎麼辦?眼下府裡出事,若不能再借由這件喜事沖淡,恐怕對本宮也不太好。”
養心殿內,上官睿鴻悠閒地在那品着茶。聽到腳步聲,上官睿鴻輕笑地說道:“皇兄,你這的茶就是比較好喝。”
聞言,上官謙走上前,笑着說道:“皇弟要是喜歡,將這茶葉帶回去就是。對了皇弟,你也年紀不小,有沒想要要娶王妃。”其實安惠妃所言並不是全沒道理。如果能讓他娶個王妃定定心,自然也是好事。
擡起頭,上官睿鴻挑了挑眉,笑盈盈地說道:“聽着皇兄的意思,是想爲臣弟指婚嗎?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姐?”
在他的身旁坐下,瞧了眼他的神色,上官謙徐徐地說道:“皇弟覺得,安愛卿的四女兒如何?安翎兒是惠妃的妹妹,朕見過幾次,也算是乖巧。若是娶她作爲王妃,也是說得過去。”
對於安翎兒,上官睿鴻並沒有多大的印象。放下茶杯,上官睿鴻絲毫都不考慮,直接拒絕道:“皇兄,臣弟對那安府四小姐,並無愛慕之意。將不喜歡的女子娶回來,對臣弟與對那四小姐,都沒什麼好處。”
瞧着他的神色,上官謙笑着說道:“瞧你這激動的神情,放心,皇兄不會逼着你娶不愛的女子。皇弟爲皇兄放棄那麼多,皇兄不會爲難你,逼着你娶沒有喜歡的女子。那你說說,若是朕要指婚,那你要娶何人?至少,有屬意之人吧?”
上官睿鴻看向某處,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安沁玥的模樣,脣角微微地揚起。見此,上官謙打趣地說道:“怎麼,有答案了嗎?”
院子裡,安沁玥慢悠悠地在府裡散着步。這幾日,安沁玥總是會在傍晚時分,在府裡走動走動。並不是真想欣賞着風景,只是想活動活動身子,呼吸下新鮮空氣。長期呆在院子裡,遲早會發黴的。走着走着,卻與安翎兒不期而遇。本以爲經過上次的事情,安翎兒會收斂些許。卻也終於明白,什麼叫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的意思。
仰着頭,安翎兒得意地說道:“安沁玥,這將軍府真小,走着走着都能遇見。只是日後,怕是沒有機會有這樣的巧遇了。”
雖然不清楚她言語中的意思,但安沁玥的表情依舊如常。生性冷漠,似乎沒什麼事情,能夠牽動她的情緒。“是嗎?若是沒有這樣的巧遇,反而更好。”安沁玥似笑非笑地說道。
聽出她對自己的不屑,安翎兒咬牙切齒地說道。“安沁玥,你別太囂張。你我的恩怨深着,敢得罪我,我不會讓你好過。”
就在這時,外頭傳來一些聲音。只見一名家丁慌亂地跑了進來,遇見安沁玥與安翎兒,連忙說道:“三小姐,四小姐,有聖旨下達,老爺所有人都去前廳。”
聖旨?安沁玥的眼裡浮現出一抹困惑,而安翎兒卻是面露得意。“看來二姐成功了。”安翎兒喜滋滋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