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是安沁玥對人處事的基本策略。如今,他人竟敢招惹她,那她便如數歸還,一個也都不落下。
夜幕時分,安沁玥與上官睿鴻兩人位於一座院子的外頭。看着地上數十名的殺手,上官睿鴻眉頭蹙起,不由說道:“就這麼放在這裡,真的可以嗎?”本以爲,安沁玥會讓他隨便選個地方就地掩埋。不曾想她卻讓他將所有的屍首扛到這個院子裡來。如果沒有猜錯,這恐怕就是安府的主院,安雲鶴居住的地方。
點了點頭,安沁玥平靜地開口:“放在這裡就可以,這裡沒你的事情,可以走了。”
嗯?言下之意,她還不肯離開?思索再三,上官睿鴻好心地說道:“要不姑娘我送你回屋可好?雖然入夜,但院子裡畢竟有人巡視,萬一要是被人瞧見姑娘與這些死人一起,對姑娘的清譽恐怕有所影響。”
聞言,安沁玥不屑地說道:“原來我還有清譽可言,真是稀奇。在外人眼裡,我不過是癡傻之人。既然如此,又何足懼怕。公子你可以走了,要是再不走,恐怕真成了採花賊。”
本想着繼續逗留一會,可是看了眼即將泛白的天色,上官睿鴻這才說道:“也罷,那我先走一步。如果遇到什麼危險,記得一定要跑走。對了,這個你拿着。”說話間,上官睿鴻將一根管子交到安沁玥的手中。
眉頭鎖着,安沁玥面露疑惑。見此,上官睿鴻笑言道:“這是給姑娘防身的,要是姑娘遇到任何危險,只管拉動這根繩索。當煙花四濺,在下一定儘快來到姑娘身旁。”
注視着他,安沁玥的目光平靜,淡漠地開口:“爲何幫我?我與你非親非故,你不需要幫我什麼。”
摺扇輕佻起她的下巴,上官睿鴻笑眯眯地回答:“就當是在下送給姑娘的見面禮,姑娘很有趣,符合在下挑選女子的口味。”
不悅地拍開他的手,安沁玥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的厭惡。對於這樣的男子,她向來討厭。不過既然是對方送的,大方收下就是。“好了,你可以走了。”安沁玥再次說道。
望着她,上官睿鴻忽然說道:“姑娘可記得在下的名字?”
名字?不解地看着他,安沁玥疑惑地問道:“你有說過嗎?”
額……嘴角抽搐了幾下,上官睿鴻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的無奈,只好再次說道:“在下名喚上官睿鴻,記住了。下次見面,可不準忘記。要不然,到時可別怪我懲罰你。姑娘,後會有期。”尾音還未落下,一陣風拂過院子裡已經沒有那抹白色的身影。
這個人真是來無影去無蹤,安沁玥轉過身,再次將視線落在面前的屍首上。接下來,該她派上用場了。默默地凝聚精神力,頃刻間,院子裡的樹沙沙地作響。看着她特地爲他們準備的禮物,安沁玥冷笑地說道:“好好享受吧。”
睡夢中,葉佩琪彷彿聽到了什麼聲音。好奇地睜開眼睛,只瞧着屋子裡黑漆漆的一片。奇怪,若是平時,都還有些光亮。帶着疑惑,葉佩琪慢慢地起身,將屋內的一盞油燈點燃。只是,當燈光燃起,將屋裡的情景照亮時,葉佩琪驚恐地瞪大眼睛,一時間竟然恐懼到無法發出聲音。身體不停地顫抖着,葉佩琪只覺得眼珠子都快要調出來。
只見屋子裡數十個殺手緊緊地挨在一起,他們皆是瞪大眼睛,眼裡寫滿了恐懼。不僅僅如此,他們的身體全都被架在半空中。身上被各種樹藤纏繞着。此時的他們,彷彿被鬼魅所纏着,又像是要向葉佩琪索命一般。那樣猙獰的神情,還有不停地滴落在地上的血滴,無一不刺激着她的心臟。“啊!!”最終沒能忍住,葉佩琪悽慘地大喊。
次日,安府的上下都在瘋傳着,府裡鬧鬼的事情。衆人的心裡紛紛忐忑,皆是不安着。安沁玥仿若什麼事情都不知曉,依舊清閒地在自己的小院裡度過。“小姐聽說了嗎,老爺與夫人的房間鬧鬼了。不過具體是什麼情況,夫人隻字不提。據說,是很恐怖的事情。”梅香饒有興趣地說道。
轉動着杯中的茶水,安沁玥的臉上帶着淺淡的笑容。他們自然不敢聲張,畢竟那些殺手,可都是他們派來刺殺安沁玥的。這事要是傳出去,安雲鶴與葉佩琪可是要顏面掃地。這種抹黑自己的事情,他們自然不會搞得明目張膽。想必那些屍首,他們都已經處理好了。喝了口清茶,安沁玥平靜的開口:“庶母如今怎樣?”
說起這個,梅香低下頭,恭敬地說道:“聽春香說,夫人許是因爲驚嚇過度,一直高燒不退,在那說着胡話。今日已經找來了宮中的御醫給夫人診治,想必很快夫人就能康復。”
是嗎?安沁玥從位置上站起,輕笑地說道:“既然庶母傷得那麼嚴重,作爲女兒的我,也應該過去瞧瞧。梅香,爲我換一套喜慶的服飾。”
當安沁玥來到主院時,看着她,衆人的眼裡帶着一抹恐懼之意。傳聞家中鬧鬼,府裡的人自然將矛頭指向安沁玥。但對此,她並不在乎。安修偉看到安沁玥,不悅地說道:“安沁玥,你成何體統。母親都病成這樣,你竟然還穿得如此喜慶。怎麼,恨不得娘過世嗎?”
走上前,安沁玥輕笑地說道:“大哥,這庶母可是你的娘,並非我娘。我的親孃,早已在我出生之時就已經被活活氣死。再者,我穿着紅豔之色有何不可。莫非庶母,已經病天了嗎?”
“你!”安修偉橫眉冷對,剛準備動手教訓安沁玥的時候,葉佩琪的聲音從內室裡傳來。“修偉,注意禮儀。三小姐既然是來看我的,別橫在那。”葉佩琪聲音極弱地說道。
聽着那聲音,想必這一次嚇得不輕吧。也是,任誰半夜看到那樣的情景,還能好好地。緩緩地走上前,安沁玥的臉上始終洋溢着一抹笑靨。安修偉來到安雲鶴的面前,不悅地說道:“爹,沁玥如今是越來越不懂規矩。我看,該好好地教訓她不可。”
側過頭,看着面色並不太好的安雲鶴,安沁玥福了福身,微笑地說道:“爹怎麼了,這氣色也並不是很紅潤。莫非,爹也被嚇着了嗎?”
昨夜的情景,安雲鶴自然瞧見。愣是他堂堂男子漢,也被那個畫面所嚇倒。只是他至今都想不通,那是誰做的。“沁玥,躺着的是你庶母,不準無禮。”
無禮?呵呵,輕蔑地笑了幾聲,安沁玥注視着安雲鶴,說道:“不知爹覺得女兒哪裡對庶母無禮了?爹,昨日女兒做了個夢,夢裡,有人要殺死女兒。還好有高人暗中相救,女兒才能倖免於難。只是在那最後關頭,一名殺手卻供出了幕後主謀。爹想知道,那殺手所說的,可是何人嗎?”安沁玥的聲音不大,但也足夠屋內的所有人聽見。
安雲鶴瞪大眼睛,面無表情地盯着他。看到這,安沁玥面上的笑容肆意放大。從她的表情上,安雲鶴明白,她已經知道那些殺手是誰派過去的。瞧着氣氛有些僵硬,葉佩琪蒼白着臉,吃力地說道:“三小姐,多謝你能來看我。如今,我已經好多了。”
轉過身,安沁玥走上前,臉上的笑容顯得真誠。在牀沿坐下,安沁玥笑着說道:“庶母,你可得好好地保重身子。在這家裡,爹雖然有幾房妾室,但最愛的還是你。要是你有個三長兩短,爹一定會非常傷心。我和庶母的緣分還深着,我還想着多與庶母相處相處。”
聞言,葉佩琪的面容頓時慘白,卻也只能賠笑地說道:“三小姐所言甚是,我一定好好地保重身子。”
滿意地拍了拍她的手臂,安沁玥站起身,笑着說道:“瞧着大家的神情似乎都不太歡迎我,既然如此,那我走便是了。爹,聽說您也受了驚嚇,女兒特地命廚房頓了壓驚的參。這是女兒的心意,切莫辜負了。”說完,安沁玥福了福身,便昂然離開。
安沁玥離開之後,安雲鶴重重地拍了下桌子,臉上滿是怒氣。這一次,真是有氣沒處發泄。若是宣揚出去,恐怕安雲鶴這將軍的身份也保不了。畢竟,派遣殺手殺害親女,這種傳言無論如何都不能流傳出去。“爹,娘,爲什麼你們要那麼害怕安沁玥。她若是敢欺負你們,偉兒一劍刺死她。”安修偉直接地說道。
從牀上站起,葉佩琪來到安修偉的身邊,拍了拍他的手,語重心長地說道:“偉兒,你切莫胡來。如今的三小姐,可今非昔比。你若硬來,到時受傷害的,可不只是你而已。”
經過這次的事情,葉佩琪瞭解,安沁玥並不如表面看到的那麼簡單。能夠做出昨夜那種事情,也絕非泛泛之輩。安沁玥手段毒辣,做事陰狠,是個強勁的對手。經過這一次的較量,葉佩琪知曉,對付安沁玥,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