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兩人的中間,宸妃面帶笑意地說道:“是啊,燁兒已經從師傅那回來,正在宮裡鬧着肚子餓,這不,臣妾準備去御膳房取點糕點給他先墊墊飢。”
瞧着宸妃說起孩子時的甜蜜模樣,孟靜嫺不由一陣羨慕。“宸妃真是好福氣,能有一個皇兒伴在身側。沉悶之時,還可以與自家孩子談談心,真是讓人羨慕。而且二皇子,是出了名的孝順,宸妃真是好福氣。”
聞言,是宸妃笑盈盈地說道:“皇后要是喜歡,趕緊懷上龍子不就好了。皇后是六宮之主,母儀天下。待將來皇子降生,皇上就會將皇子封爲太子。到時,皇后便是這個世界上最尊貴的女子。”
安沁玥始終保持着沉默,由着他們倆去說。只是當宸妃說道,孟靜嫺的孩子將被封爲太子的時候,按晴天的心裡有了絲毫的變化。終究,還是在意。
如果告訴她們,其實她已經有了自己的孩子,不知她們會是誰什麼反應?孟靜嫺自然也想與自己的孩子在一起,但卻不能將其留在身邊。那份痛苦,應該去找和人說纔好。
“這種事情還是順其自然的好,沁玥寵慣後宮,應當會早日懷上龍子。依着皇上對沁玥的寵愛,定不會虧了孩子。”孟靜嫺微笑地說道。
直到這一刻,安沁玥這才轉過頭,將視線來回地在他們倆的身上移動着。神情平淡,安沁玥漫不經心地說道:“孩子的事情,莫要強求。寵慣後宮?臣妾可覺得不及皇后半分。皇后能位列六宮之首,自然有皇后的好。”
心裡苦澀,但是面上卻還是帶着和煦的笑容。仰起頭望着被夕陽染紅的天空,由衷地感嘆:“夕陽可真是美。”
往前走出一步,順着她的視線看去,安沁玥淡然地回答:“只可惜這是最後的風景。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關於夕陽的描寫,安沁玥最喜歡的卻是這句。
孟靜嫺心裡咯噔一聲,眸光落在安沁玥的身上。莫非,她在預示着什麼?不想讓自己的想象擾亂情緒,孟靜嫺友好地說道:“今日本宮與兩位妹妹恰巧在這裡相遇,不如二位妹妹移駕坤寧宮如何?本宮,已經備好晚膳。”
安沁玥頓了頓,平靜地嗯了一聲。而宸妃,亦是爽快地答應。
坤寧宮內,孟靜嫺坐於主位,安沁玥與宸妃分別坐在兩側。看着面前的膳食,宸妃羨慕地說道:“皇后娘娘不愧是皇后呢,這晚膳可比臣妾宮裡的豐富許多。皇上與皇后娘娘的膳食,都是有專門的御廚掌勺。這可是我們這些妃子所不能比擬的。”
能夠被讚許,孟靜嫺自然高興。身子微微坐正,孟靜嫺的眉眼間盡顯着喜悅。可是,就當藍依說了一句話之後,孟靜嫺的笑容變得僵硬。“這些菜也就還好呀,我們宮內吃的菜,可比這個還豐盛。”藍依口無遮攔地說道。
安沁玥擡起頭,朝着藍依看了一眼。後者會意,連忙低下頭。“藍依呀,本宮知曉你是想爲沁玥妹妹掙些面子。可是後宮裡用膳是有規定的,後宮妃子的膳食,可是遠不及皇上與皇后娘娘。不過念在你是無心,倒也不用較真。”
話音未落,藍依猛然擡起頭,滿是天真地說道:“藍依沒有說謊,在我們蕙草殿中的膳食,是有比這裡豐盛。鮑魚魚刺燕窩,每道菜都是十分珍貴。做我們蕙草殿的御廚,那可是皇上欽點的。那御廚只做我們宮裡的料理。娘娘要是不信,可以去我們宮裡瞧瞧。”
都說言多必失,安沁玥真切地知道懂得這個道理。藍依便是沒有心機,想什麼說什麼,並未有其他念頭。“皇后娘娘不必在意,只是這些日子,臣妾的胃口不太好,所以皇上纔多加註意。這宮裡有規矩着,妃子的用度自然不及皇后。”安沁玥淺笑地說道。
雖然對於這些並不計較,可是聽到安沁玥明顯地高於自己,孟靜嫺的心裡終究還是介意着。宸妃瞧見氣氛有些凝重,連忙笑着打圓場:“這些菜可都要涼了,皇后,沁玥,咱們還是快些用膳,涼了可就不好吃了。”
安沁玥嗯了一聲,看着孟靜嫺,平靜地說道:“皇后娘娘,這些日子你氣色並未如先前紅潤,還是多吃點好。”對於她,安沁玥並未當成敵人看待。
抿脣一笑,孟靜嫺溫和地回答:“嗯,好。”
用過晚膳後,孟靜嫺並未直接讓她們倆離開。約莫過了一刻鐘,坤寧宮的宮女走上前,福了福身,稟報道:“娘娘,蕙草殿的彩兒姑姑求見。”
彩兒?安沁玥這纔想起,剛讓她去準備晚膳。如今沒有回去,想必是着急了。“讓她進來吧。”麼孟靜嫺淡淡地說道。
不一會兒,彩兒便快步地進入大殿內。瞧見安沁玥坐在那,彩兒福了福身,面露喜悅地說道:“娘娘,奴婢終於找到你了。皇上一直在宮裡等着娘娘,瞧見娘娘許久未回,便讓奴婢出來找娘娘。”
宸妃看着彩兒,教訓地說道:“大膽彩兒,瞧見皇后娘娘在此,竟然沒有行禮,該當何罪。”
聞言,彩兒這纔想起。快速地跪在地上,彩兒慌張地說道:“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奴婢都是一時心急,並未想到其他,皇后娘娘恕罪。”
孟靜嫺伸出手,做了個讓她起來的手勢,笑着說道:“皇上正着急地找着沁玥,彩兒會慌亂那也是常理。既然皇上在等着,沁玥你就先回去吧。改日,本宮再與你好好地敘舊。”
從位置上站起,安沁玥朝着孟靜嫺福了福身,淡淡地說道:“那臣妾先行告退。”說完,便帶着藍依與彩兒一塊離開。
安沁玥離開之後,宸妃同情地說道:“皇后,你呀,就是太過仁慈了。沁玥也是,一直寬待着下人,這才導致一個個宮女都那麼不懂得規矩。”
心裡雖然有異議,但是孟靜嫺卻不想太過斤斤計較。“宸妃不必介懷,只不過是無心之失罷了。藍依一直隨着沁玥在宮外,一直都是那種口無遮攔的性子。其實,倒也挺可愛的。本宮素來喜歡沒有城府,直來直往的女子。”孟靜嫺溫和地說道。
緩緩地走到她的身邊,宸妃不贊同地說道:“皇后娘娘,你不是一般的妃子,你是六宮之主。皇后的一舉一動,都是母儀天下,讓人效仿的典範。若是太由着那些宮女,臣妾擔心,後宮裡會亂作一團。到時,若是大家都不尊重皇后,那可就晚了。”
“這……”柳眉微微地皺起,孟靜嫺不解地問道,“真的有那麼嚴重嗎?只不過是一些簡單的事情。”
拉着孟靜嫺的手,宸妃親暱地說道:“皇后,臣妾是將皇后看成自家姐妹,纔會說這些。如今後宮,因爲皇上專寵,部分人對皇后並未十分尊敬。相反,若是沁玥說了什麼,那些人都會照聽。甚至於有些人私底下說,德貴妃便是將來的皇后。”
驚愕地擡起頭,孟靜嫺的面容刷地蒼白。這,真的會是那樣嗎?“這……也只是以訛傳訛罷了。不過皇上是一國之君,想要立誰爲後,那都是皇上的事情。我們這些做妃子的,還是不要干預得好。”孟靜嫺柔順地回答。
輕嘆一聲,見她如此,宸妃也不再說些什麼,只是好心地提醒:“皇后,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皇后如今倒也沒什麼,但是將來若有了皇子,那可就不大相同。若皇后有任何閃失,受牽連最大的就是皇子。”
手掌不由顫抖,孟靜嫺險些拿不住杯子。見此,宸妃便不再說什麼,只是站起身,微笑地告退。瑤兒走上前,贊同地附和:“是啊娘娘,我們應該小心謹慎纔是。”
會牽連到孩子……將來,如果君莫奕將安沁玥封爲皇后,那她的孩子,不會因此而被……如今已經無法正式地認祖歸宗,將來若還有個好歹,那她可真就太對不起他。想起關於晚膳的事情,孟靜嫺苦澀地說道:“看來在皇上的心裡,果真沒有本宮的位置。”
話分兩頭,安沁玥帶着兩人離開。快要進入自己的地盤時,安沁玥忽然停住腳步。轉過身來,視線來回地在兩人的身上轉悠,隨後面色凝重地說道:“藍依,彩兒,今日之事,你們可有什麼想說的?”
藍依與彩兒紛紛下跪,異口同聲地回答:“藍依(奴婢)知錯。”
安沁玥並不想要爲難他們倆,畢竟都是自己宮裡的人,又是左膀右臂。可是在這個後宮裡,處處充滿着危險。孟靜嫺應該不會傷她,可是如果換做是別人呢。
“藍依,有些時候,你說錯話,本宮不會對你如何。可是別的人,並不一定如此。如果本宮不在你身邊,你被人欺負了可怎麼辦?”安沁玥教訓地說道。
藍依跪在地上,道歉地說道:“藍依知錯,小姐別生氣,以後藍依會懂得說話前好好地考慮,會懂分寸,不給小姐惹麻煩。”後宮不必王府,藍依知道,要真是出什麼事情,定會連累安沁玥。想到這,藍依心中很是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