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當安沁玥緩緩地睜開眼睛的時候。發覺自己正躺在柔軟的大牀上,身上還蓋着被子。漫不經心地擡起眼,落入視線內的是上官睿鴻帶着笑意的眼眸。那還來不及消去的深情,一覽無餘。
伸出手,輕柔地撫摸着她的臉,上官睿鴻淺笑地說道:“娘子醒了?昨夜睡得如何?”昨晚,當上官睿鴻醒來的時候,都已經是深夜了。看着身旁的佳人,他的心裡頓時覺得一抹溫暖。那一種被盈滿的感覺,十分強烈。
嗯了一聲,安沁玥低下頭,瞧了下被子裡的情景。看到衣服都好好地穿在身上,安沁玥輕輕地舒了口氣。其實她知道,上官睿鴻什麼都沒做。昨夜,她一直睡得不安穩。“娘子放心,爲夫既然已經答應,就一定不會亂來。娘子與爲夫還有很長的路,這一點時間,爲夫還是忍得住。”上官睿鴻調笑地說道。
聞言,安沁玥的臉頰不由泛起一抹紅暈。坐起身,安沁玥從被子裡出來。看了上官睿鴻一眼,安沁玥淡淡地說道:“我去給你準備洗漱的。”說完,安沁玥剛準備戰旗,卻被上官睿鴻攔腰抱住。被他禁錮在懷,安沁玥掙扎着,卻還是無法掙脫。隨後,安沁玥選擇順從。
將腦袋擱在她的頸窩,上官睿鴻低笑地說道;“娘子,你哪兒都別去,在這陪着爲夫就好,娘子……”
“嗯?”安沁玥疑惑地嗯了一聲,疑惑地看着他。
眯着眼睛,上官睿鴻笑着說道:“娘子,你真香,讓爲夫再聞聞。”說完,上官睿鴻將鼻子湊了過去。看到這,安沁玥的臉頰不由自主地紅了起來。難得看到安沁玥羞澀的模樣,上官睿鴻加深了面上的笑容。
安沁玥始終僵硬着身子,紋絲未動。不知道過了多久,上官睿鴻這才放開她。見此,安沁玥利落地下牀。昨天晚上被上官睿鴻抱着,害得她頭上的飾物都沒有摘下來。來到梳妝鏡前,安沁玥瞧着鏡中的自己,微微愣住。成親後的第一天,陪在身旁的不是君莫奕,而是另外一個男子。誰讓,昨天和她拜天地的,就已經不是君莫奕了。
正當他走神之際,上官睿鴻走到她的身邊,爲她將髮簪花鈿取下。“我自己來就行。”安沁玥如是地說道。
阻止了她的動作,他的眼中帶着笑意。終於將髮飾全都摘下來,上官睿鴻再拿起一旁的梳子,認真地爲安沁玥梳理如瀑的長髮。他的表情上,透着一抹的認真。安沁玥沒有說話,只是透過鏡子,注視着他。“娘子,你的頭髮可真長,很美。爲夫還是喜歡初見你時,一襲長髮隨意飛揚的畫面,真是美極了。”
思緒飄遠,安沁玥不由想起那時的情景。當初,她將他當做採花賊看待,卻沒想到,她與他的緣分會從那個時候開始。“嗯,你喜歡我長髮披肩,還是將發盤起?”安沁玥淡漠地問道。
認真地思考,上官睿鴻的眼睛微微地眯起,笑着回答:“只要娘子喜歡,我都喜歡。”聽起來像是甜言蜜語,但卻是上官睿鴻的肺腑之言。只要安沁玥喜歡,他便會喜歡。
安沁玥保持沉默,沒再開口。或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吧。當藍依等人進屋時,看到的便是這樣的畫面:安沁玥安靜地坐在那,上官睿鴻則有條不紊地爲她梳理長髮。看到這一幕,衆人的眼裡紛紛帶着滿滿的羨慕。
碧婷將水放在櫃子上,將毛巾擰乾,拿到安沁玥的面前,笑着說道:“王妃,快來洗把臉吧。”
站起身,瞧着正站在一旁的上官睿鴻,安沁玥猶豫了下,隨後來到另外一個臉盆面前。彎下腰,將毛巾擰好,淡然地說道:“擦把臉。”
上官睿鴻與藍依紛紛驚詫地看着她,隨後上官睿鴻像是瞭然。將腦袋湊上前,撒嬌地說道:“你幫我擦。”藍依本以爲安沁玥會拒絕,卻沒想到,安沁玥果真認真地爲上官睿鴻擦着臉。嚥了口唾沫,藍依有些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終於擦好臉,見他漱口完畢,安沁玥這才繼續爲自己洗漱。青國在髮髻上有諸多的規定,成親與未婚少女的髮髻不同,而王妃與普通少婦的髮髻又是不同。看着碧落動作麻利地爲自己盤着發,安沁玥的神情顯得平淡。就算不喜歡,她也必須去適應。如今她是逍遙王妃,自然不能讓上官睿鴻丟臉。
終於打扮得差不多,看着櫃子裡那麼多的衣服,安沁玥剛準備指着那一身素白時,卻聽到上官睿鴻笑着說道:“沒想到娘子穿紅嫁衣會這麼好看。”
紅嫁衣……成親的第一天就穿白色,未免太不喜慶。思及此,安沁玥指着一件惹火的紅色裙裳,說道:“這件。”隨後,安沁玥與藍依便去一旁的屏風後更換衣服。當她穿着火紅複雜象徵着富貴的王妃裝出現時,上官睿鴻的臉上帶着驚豔。
款款地走到上官睿鴻的面前,安沁玥淺笑地說道:“好看嗎?”
怔怔地看了好一會兒,上官睿鴻這纔回過神來。牽着安沁玥的手,上官睿鴻癡癡地說道:“當然好看,娘子穿什麼都好看。娘子,以後你經常穿紅色的衣服,好嗎?”
第一次知道,原來他喜歡紅色。想着自己對他將要做的事情,安沁玥緩緩地點頭:“好。”
並不知道安沁玥的心意,聽到她肯爲自己改變,上官睿鴻的心裡像是被抹了蜜似的,分外地甘甜。欣喜地抱着安沁玥,上官睿鴻如癡如醉地說道:“娘子,這感覺真好。”安沁玥沒有回答,只是淺淺一笑。
新婚第一天,自然要入宮覲見太后。去往皇宮的路上,安沁玥的神情是淡漠的。上官睿鴻伸出手,將她的兩邊脣角揚起,愛憐地說道:“娘子,你要多笑笑。其實你笑起來的時候很美,讓人渴望親近。可爲什麼很多時候,你要將情緒隱藏起來?”
將情緒隱藏?仔細想想,好像確實是這樣。將情緒隱藏,纔可以保護自己,這是安沁玥的心聲。“你母后容易相處嗎?”安沁玥岔開話題,問道。雖然不想,可是畢竟還要做他兩年的娘子,有些事情還是要在意的。
拍了拍她的手掌,上官睿鴻安撫地說道:“別緊張,母后挺好相處的。你是我的娘子,我相信母后也會喜歡你。”就算她不喜歡,他也不會介意。在上官睿鴻看來喜歡一個人,也不需要父母的贊同才行。
在忐忑的心情中,安沁玥與上官睿鴻來到後宮。並肩行走,安沁玥隨意地看着。想起上一次來皇宮的心情,安沁玥發現,纔不過幾個月的時間,卻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如今的身份,更顯得不同。一旁路過的宮女紛紛向上官睿鴻與安沁玥行禮,上官睿鴻禮貌地一笑。看着這樣的他,安沁玥真的難以想象,他會是殺害柳傾城的兇手。
思緒之間,已經來到慈寧宮。通報之後,兩人相攜着來到大殿之內。只見太后正坐在高處,面帶笑容地等待着。走上前,上官睿鴻笑盈盈地說道:“兒臣參見母后。”
彎下腰,安沁玥俯着身,恭敬地喚道:“兒媳沁玥參見母后。”
在宮女的攙扶下,太后緩緩地來到安沁玥的面前。上官睿鴻連忙體貼地攙扶着她,見此,太后笑容可掬地說道:“擡起頭來,讓哀家瞧瞧。”
緩緩地擡起頭,平靜地迎視着太后。看着她的五官,太后滿意地笑道:“確實是個美人胚子,怪不得讓皇兒如此動心。快起來吧,別一直彎着。”
“是,母后。”得到首肯,安沁玥這才站起身,臉上帶着淺淡的笑容。
上官睿鴻摟着安沁玥的腰,微笑地說道:“玥兒,母后向來大度,不用緊張,她不會爲難你的。母后,你說是不?”
聽着他的話,太后嗔怪地說道:“都說兒子不中用,一旦成親,都會向着娘子。如今看來,倒還真是這麼回事。”
聞言,上官睿鴻撒嬌地說道:“母后莫怪,娘子是用來疼的,兒臣自然要待玥兒好。兒臣可是有言在先,母后可不能欺負玥兒。要不然,兒臣可要不開心了。”
安沁玥覺得,上官睿鴻與太后的關係真是極好的。聽到上官睿鴻這麼說,太后的話裡雖然帶着不滿,但是面上卻依舊是止不住的笑容。看到這,安沁玥不禁有些羨慕。這樣的幸福,她從不曾享受過。而唯一待她好的柳傾城,也已經……太后拉過安沁玥的手,拍着她的手背,慈愛地說道:“沁玥,如今哀家將皇兒交給你,你要好好地照顧他。最好早日給哀家添一個孫子,哀家做夢也都會笑了。”
生孩子……聽到太后又提起這個,上官睿鴻不滿地說道:“母后,兒臣還想着與玥兒能甜蜜些日子,可不急着生孩子。你啊,就別催着玥兒。若是兒臣不想,玥兒可是生不出孩子。”
拍了下他的腦袋,太后責怪地說道:“都是哀家與先皇太寵你,才讓你變成這個樣子。沁玥啊,以後可要好好地教導皇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