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沁玥不曾相信感情,也不願意去相信。但是真要對一人動心,又不是自己所能夠控制的。至少對安沁玥而言,便是如此。
經過幾日的修養,藍依的傷終於痊癒。瞧着她在院子裡活蹦亂跳的,安沁玥緩緩地露出一抹笑靨。或許是心逐漸平靜,安沁玥發覺,自己的身上有些許的變化。而這變化是爲何,安沁玥卻不想去深究。
拿着剛摘下來的花兒跳到安沁玥的面前,藍依笑盈盈地說道:“娘娘,你有沒覺得這小花像極了在山谷裡,種在溪邊的小花呢?剛入皇宮的時候,藍依便覺得好熟悉了。後來問過皇上這才明白,原來山谷裡的那些小花,都是皇上種的。”
聞言,安沁玥擡起眼,眼裡快速地閃過一抹異樣:“他種的?”
用力地點了點頭,藍依笑靨如花地說道:“是啊是啊,好像還是皇上小時候種的呢。真看不出來,皇上還有如此閒情逸致呢。”
聽到這個事情,安沁玥的心裡有些驚訝。一個醉心於爭奪天下之人,也會有如此一面嗎?算了,關於君莫奕的事情,還是不要多加過問。如今最重要的,便是儘快幫他完成他的夙願便是。君莫奕一直都在說等待時機,可是真正的時機,又是什麼。閉上眼睛假寐,此時的安沁玥並不知道,等待她的將會是什麼。
養心殿內,君莫奕面色平靜地看着在場的官員。他的神情十分平靜,彷彿在那思考着什麼。一個官員從隊伍中走出來,他便是如今嵐國最有聲望的陳老將軍。一聲戎馬,陳老將軍的作戰經驗遠遠豐富於任何人。“啓稟皇上,老臣覺得,如今青國日益腐敗今次竟還敢出兵挑釁我們,主動挑起戰禍。如今,便是絕佳的機會。”
君莫奕沒有說話,臉上卻帶着一抹認同。由於是青國主動挑起禍端,因此青國的百姓心中都有些不滿,尤其是邊境的百姓。加上他之前的努力,那些安置在宅院裡的老幼婦孺,成了另一個武器。“嗯,那老將軍認爲,何時迎戰纔好。”君莫奕淺笑地說道。
陳老將軍捋了下鬍子,認真地回答:“老臣認爲,五日之後,便是好的時間。這幾日青國不停挑釁,我們卻沒有派兵迎戰。這一方面,我們可以做好充分的迎敵作戰準備。這二來,也可以讓兩國的百姓明白,我們嵐國並不想有戰禍。只是被青國逼得,不得不奮起反抗。”
滿意地點了點頭,君莫奕伸出手,微笑地說道:“好,那一切就依老將軍所言。五日之後,便是我們青國迎戰之日。”
雙手抱歉,陳老將軍繼續問道:“老臣斗膽請旨出戰,今次青國終於發起戰事。我們嵐國正好可以趁着這個機會,擴張我們嵐國的版圖。我們嵐國這些年來國泰民安,風調雨順,百姓安居樂業。這次百姓知曉青國挑釁,紛紛主動嫁入作戰。軍民一心,想必這次我們嵐國一定可以大獲全勝。此次戰役,懇請皇上准許由老臣領兵,殺他們一個片甲不急。”
對於陳老將軍的好心,君莫奕自然明白。臉上帶着淺笑,君莫奕溫和地說道:“老將軍足智多謀,有老將軍坐鎮,這是再好不過。朕會命老將軍掌管帥印,爲這次出征的大元帥。不過至於將軍人選,朕心中已有人選。”
聞言,另外一名將軍模樣彎腰詢問:“敢問皇上,皇上屬意之人是誰?”
從龍椅上站起,掃了一眼衆人的神情,君莫奕的眼眸裡閃過一抹精光,說道:“朕心中的將軍人選便是……安沁玥。”
聽到這個名字,所有的官員不由相互看了一眼,眼裡紛紛帶着不解。對於這個名字,他們自然不陌生。據說,她是目前君莫奕最爲寵愛的妃子。只是一介女子,又怎麼配得上大將軍的頭銜。
安沁玥並不知道朝堂上的事情,依舊過着她悠閒的日子。只不過她一直都在那等待着,等待着能夠離開皇宮,履行她的義務。安沁玥隨意地在院子裡走動着,兩名宮女的談話傳入耳朵裡:“你們聽說了嗎,郭貴妃生病了。據說那日在清和宮之後,貴妃娘娘就生病了。好多人都在說,是咱們娘娘動的手腳。”
話音未落,另外一個宮女驚訝地問道:“爲什麼說是娘娘?這些日子來,娘娘似乎不曾再去過清和宮。這宮中之人,盡失以訛傳訛。”
身體微微地前傾,宮女壓低聲音,說道:“大家都在說,咱們婕妤娘娘不是人,是個狐狸精。她來咱們嵐國,就是爲了魅惑皇上。看看皇上,都被娘娘迷得神魂顛倒。自從娘娘入宮,你們可曾瞧見皇上去過哪位娘娘的宮裡。如今,婕妤娘娘可是獨寵六宮。若沒有幾分本事,怎麼可能。而且那日,婕妤娘娘與貴妃娘娘還有了不愉快。”
聽着她們熱絡地在那聊着,安沁玥的臉上帶着冷笑。若她真是狐狸精,又怎會如此。不屑地笑了笑,安沁玥便繼續往別的地方走去。纔剛走到偏殿,便瞧見彩兒急匆匆地跑來。“娘娘,娘娘,大事不好,惠嬪娘娘正帶着宮人來咱們蕙草殿。”
眉頭蹙起,安沁玥不悅地問道:“做什麼。”
看着安沁玥的神情,彩兒擔憂地說道:“瞧着他們氣勢洶洶的模樣,想必是來興師問罪的。現在宮中的人都在說,貴妃娘娘生病,都是娘娘下的毒手。就算我們想要辯解,恐怕也無濟於事。”
這是自然,就算是蕙草殿裡的人也都這麼以爲,更別說是別人了。雙手放在身後,安沁玥淡淡地說道:“既來之則安之,走,陪本娘娘去前殿走走。”既然他們都到家門口了,她自然要好好地見見他們。
纔剛走到前殿,便看見惠嬪帶着許多的太監走了進來。看到她,惠嬪仰起頭,說道:“本宮是奉命搜查,安婕妤,還不快快讓開。”
奉命?聽到這倆字,安沁玥淡漠地開口:“誰的命令,本娘娘的宮殿,也是任何人都可以隨意搜查的嗎。”
向前走出一步,拉近彼此間的距離,惠嬪的臉上帶着一抹嘲弄:“怎麼,安婕妤這是心虛了嗎?本宮奉郭貴妃的命令,特地前來安婕妤的殿中搜查。安婕妤,若你是清白,最好乖乖讓開。否則當時要讓本宮動粗,可就不好了。”
原來是獲得了郭貴妃的指示,怪不得會這樣橫行。想想也是,每個人都希望能夠拔出眼中釘,肉中刺。對於這宮中嬪妃而言,她安沁玥的存在,本就是一根肉刺,欲除之而後快。“若你想搜查,隨意。但若是無法找到證據,你又該如何?”安沁玥平靜地開口。
雙手環胸,惠嬪冷笑地說刀片:“若真是污衊了安婕妤,本宮自然會道歉。不過瞧着目前的情況,貴妃娘娘身體抱恙,與你拖不了關係。安婕妤,你最好祈求別讓我找到證據,否則,你就要被壓入天牢,凌遲處死。想要謀害貴妃娘娘,這可是死罪。”
聽着她言之鑿鑿,安沁玥的眼裡浮現出一抹狠戾。注視着她,安沁玥淡漠地開口:“惠嬪如此確定,莫非手中依舊握了什麼證據。還是說,那證據便是你要故意栽贓。”
迎視着她的眼睛,想起那日之仇,惠嬪輕笑地說道:“栽贓?本宮與安婕妤還未關係惡劣到那樣的地步。本宮不過是就事論事罷了,外加提醒安婕妤。平日裡太過囂張,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那可是要付出沉重的代價。”
看着身後的那些宮人,安沁玥面無表情地說道:“好,本娘娘准許你們搜查。來人,無論這些人搜查那些地方,你們都要乖乖地守着。若看到他們有任何怪異的舉止,一定要睜大眼睛看清楚,知道嗎?”
聞言,宮人們恭敬地開口:“是,娘娘。”隨後,蕙草殿的宮女與太監分別跟在惠嬪帶來的那些人身邊,與他們一起搜索着。
安沁玥清楚,惠嬪膽敢如此光明正大地來蕙草殿挑事,鐵定已經做了充足的準備。但就算如此,安沁玥依然不會懼怕。面對對手,安沁玥從不怯弱,更不會退縮。
觀察着安沁玥的神情,惠嬪面上的笑容肆意地放大。很快,很快她便可以報仇。怪只怪,安沁玥得罪的人,真是太多。約莫搜查了半個時辰,一名宮女忽然快速地跑到惠嬪的面前,緊張地說道:“娘娘,奴婢在後院的泥土裡發現了這個東西。”說話間,宮女將手中的東西交到惠嬪的手中。看見那個,安沁玥的眉頭不由蹙起。
從宮女的手中接過被扎滿了針的人偶,惠嬪的臉上帶着得意的笑容:“安婕妤,如今你還有何話可講。這木偶上面所寫的,便是郭貴妃的生辰八字。如今證據確鑿,還不趕快伏法。來啊,將安婕妤抓起來,帶到清和宮,聽侯發落!”
尾音還未落下,幾名侍衛忽然跑出來。纔剛走到安沁玥的身後,卻被她一個凜冽的眼神怔住。注視着惠嬪,安沁玥忽然一笑:“不用你們動手,本娘娘有腿,自己會走。”說完,安沁玥昂然地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