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臉,讓方休一輩子都無法忘記,那是他一生的羈絆。
曾幾何時,他夜不能寐,那張臉上的笑容,是他無數次夢中的牽掛。
痛苦的回憶,讓他不願想起,那是他對那個地方唯一的眷戀。
“娘……”
方休喃喃着說道,他萬萬沒有想到,在這藍色的石棺之中,竟然是自己的母親,她的臉龐,還是那麼的慈祥,那麼的讓自己難忘。
她安靜的躺在藍色的石棺之中,讓方休一時之間,難以接受,他一直都在期盼着,能夠回到母親的身邊,將母親從那個囚牢一般的地方,解救出來,那是他對這個世界唯一的嚮往。
可是,那期望,在石棺開啓的一瞬間,直接破滅了,讓自己陷入了深深的絕望之中,母親,竟然已經死了,而她,爲什麼又會出現在這裡呢?
方休心亂如麻,痛不欲生,他不是不願提及,而是不願意相信,自己的母親,竟然已經死了。
“這不可能,不可能!”
方休雙眼赤紅,目眥欲裂,這是他心中嚮往的星星之火,也是他對這個世界最大的期許,可是在一瞬間崩塌,消散,讓他的精神與信仰,似乎也是受到了極大的摧殘。
爲人子女,方休少小時代,是他與母親唯一的歡樂,可是最終,母親還是沒有給他重逢的機會。
“啊——”
方休嘶聲力竭的咆哮着,心如死灰。
良久,他心中變得無比複雜,如果母親還在,一定不想看到這樣的自己,被生活擊垮,被命運捉弄,被自己的死亡所累。
“娘……娘……”
方休口中呢喃,心中的星星之火,再一次點燃。
“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娘,我一定會親手滅了他們,誰也不能掌控我,天也不例外!我命,由我不由天!”
方休目光灼灼,璨若星辰,睥睨天下,那眼神,如同九天魔神一般,勢沖天穹,氣斷九霄,內心的霸氣,再一次衝破了他的怒火。
轟——
眼前的棺槨,變成了黑色的,並非是藍色的,在黑色的石棺上面,開出了一朵藍色妖姬,逐漸枯萎,逐漸消散於無形。
方休感覺到自己的心頭一震,彷彿經歷了九重輪迴一般,下一刻,直接被拉回了現實之中。
“又是幻覺?”
方休倒吸了一口冷氣,眼角的溼潤,還沒有拭去,黑色的棺槨,充斥着他的雙眼。
方休渾身上下,已經溼透了,他感覺自己的精神力,卻是不斷暴漲,心中更加的清明。
方休心中苦笑,自己還站在原地,遠遠地望着那黑色石棺。
但是他卻是分不清,自己究竟是現實還是虛幻。
方休揮手一巴掌,抽在了胡爲的臉上,頓時間胡爲大怒道:
“艹!方兄,你什麼意思,你打我幹什麼?”
胡爲怒視着方休。
“對不住了胡兄,我以爲是幻覺。”
方休一臉嚴肅的說道。
“你妹的。”
胡爲翻了翻白眼,本想發火,看到一旁幸災樂禍的白斬,也被方休甩了一巴掌,頓時間心情大好。
“公子,你打我幹啥?”
白斬原本還在偷笑,委屈巴巴的樣子,讓胡爲忍俊不禁。
“公子,你不是幻覺!”
紀默連忙後退兩步,一副驚慌失措的表情。
“小子,不錯嘛,這麼強悍的精神壓迫,你都能跳出來,雙重幻境,那老傢伙倒是看得起你。”
龍霸的聲音,讓方休一愣,他竟然知道?
“那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我差點死在幻境裡。”
方休惱怒道。
“告訴你,你還能通過那傢伙的試煉了嗎?通不過試煉,你就沒辦法繼承元紋師的衣鉢,雖然我跟那傢伙不對付,但是他的元紋師手段,倒是世間少有。你好歹也是萬古至尊體,你就對自己這麼沒信心嗎?切。”
龍霸一副滿不在乎的語氣。
“真到了生死關頭,你想死我都不會讓你死的,你死了龍爺我就完蛋了。上哪去找第二具萬古至尊體?古往今來,都是前無古人。堂堂神體,就對自己一點信心也沒有嘛,垃圾。”
方休一臉無語,被龍霸懟得無言以對,或許是因爲太過緊張了,精神力壓力太大,母親之死,對於他的打擊也太大了,不過好在最後關頭,方休還是撐了過來。
“那石棺之中,必定有着老傢伙的傳承,你已經通過了他的精神試煉,寶貝肯定非你莫屬。”
龍霸十分從容的說道。
“我也想去,那兩個傢伙,跟門神一樣,我打得過哪一個?”
方休不滿的說道,白衣女子跟錢忠英一左一右,都已經盯上了這口石棺。
“女娃娃,這石棺之中的寶貝,我要定了,你可莫要跟我搶,不然你會死得很慘。”
錢忠英笑眯眯道,輕輕地撫摸着石棺,目光陰冷。
白衣女子沒有理會他,兩個人不約而同地推開了石棺。
就在這一刻,石棺之中,並沒有出現屍骨,而是隻有一個紫色的檀木盒子,盒子不大,只有人頭一般大小,不過卻極爲精緻,上面寫着兩個字‘天啓’!
天啓?究竟是什麼意思?這異空間之中的神宮,也叫做‘天啓’。
方休不得而知,不過這個時候,白衣女子的眼神,卻是極爲的火熱,很明顯,她的目標,就是這檀木盒子,或者說這‘天啓’之物。
白衣女子毫不猶豫,伸手一抓,抓住了檀木盒子,而另外一邊,錢忠英也不甘示弱,兩個人的手,都落在了檀木盒子上面。
“滾開!”
白衣女子低喝一聲,玉指輕彈,然而錢忠英也不甘示弱,畢竟是金丹境高手,兩個人一掌打在檀木盒子上,瞬間拋飛而去,落在了地上。
方休眼神一亮,迅速出手,可是這時候,另外一道身影,捷足先登,直接搶在了他的面前,攔住了方休,反手之間,一拳打出,方休雙掌迎上,卻被掀飛而去。
好強!
方休還未等看到對方的身影,便是感覺到了那股強力的壓迫感,雖然他堪堪穩住了身形,但是對方的實力,絕對不是他能夠對付的了的。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這盒子裡面,究竟是什麼寶貝?二位,可曾知曉。”
一聲淡漠的聲音響起,白衣女子跟錢忠英的臉色都是爲之一沉。
“是他?破天宗周銘!”
胡爲神色嚴峻的說道。
周銘一襲青袍,目光如同毒蛇一般,陰氣森森,落在了方休與胡爲等人的臉上。
“就是你,殺了我哥?今天,你就爲他陪葬吧。”
周銘對着方休說道,如同死神的宣判。
“破天宗周銘,看起來也就一般般,三星門的雲星辰,琉璃宗的洛秋娣,都已經死了,所謂的三大天才,看來也是名不副實。”
方休一臉傲然,與周銘四目相對。
“你哪來的勇氣?小子,老夫在盤龍域混得風生水起之時,你莫不是還是穿開襠褲呢,就憑你,也敢在老夫面前耀武揚威?”
錢忠英惡狠狠的說道。
“錢老頭,你這傢伙真是越來越不要臉了,怎麼?我破天宗的人,你也想動?老而不死視爲賊,你不死,意欲何爲?哈哈哈。”
周銘身後,一道黃袍身影,悄然而出,一臉稚嫩,但是實力,竟也是金丹境。
“怪不得,這個周銘一直都沒有出現。”
方休臉色越發的難看,這破天宗看來早有準備,爲的就是最後一擊,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周雨生?你沒死?”
錢忠英一字一句的說道,很顯然,這個周雨生,也是兵解奪舍了別人的身體。
“三星門與破天宗向來自詡爲名門正派,沒想到這等奪舍的卑劣手段,用起來竟然一點也不含糊。”
胡爲憤憤不平的說道,這些傢伙,與邪魔歪道,又有何異?
“活着,有時候比什麼都重要。”
方休沉吟着說道。
如今這破天宗展現出來的實力,看樣子已經壓制全場了,就連在之前光明頂的時候,他們都一直沒有出手,隱忍不發,現在終於出現,打了所有的人臉。
“你都沒死,我怎麼會死呢?這女娃娃身體不錯,我想用她來當鼎爐,一定是個不錯的選擇。”
周雨生嘿然一笑,眼神極爲的曖昧。
“錢老頭,只要你幫我拿下她,我送你一顆築基靈丹,讓你的實力,徹底穩固在金丹境,奪舍重修,你也不想再一次飲恨吧。”
周雨生拋出了橄欖枝,這個時候,錢忠英也是陷入了兩難之地,想要爭奪周銘手中的寶貝,已經不太可能了,畢竟周雨生的出現,還有周銘,已經是沒有人能夠與他們一戰了,而且自己勢單力薄,也幾乎不可能扭轉乾坤了。
但是,築基靈丹能夠讓他奪舍之後修爲不穩的狀態,徹底穩固在金丹境,這等誘惑,可不一般。
“築基靈丹乃是三品丹藥,你若是有,怎麼可能會給我?更何況,你自己不是一樣未曾穩固實力嗎?”
錢忠英有些遲疑。
“我們破天宗最近來了一個三品煉丹師,你不會不知道吧。”
周雨生一臉自信。
“好!周兄,這筆買賣,我幹了。”
錢忠英握緊拳頭,識時務者爲俊傑,眼前利益纔是最重要的,否則的話,繼續固執下去,很可能偷雞不成蝕把米。
“女娃娃,乖乖聽話,你肯定會很舒服的,當我的鼎爐,那是你十輩子修來的福分,嘿嘿嘿。”
周雨生一步步靠近,與錢忠英形成掎角之勢,讓白衣女子,退無可退。
“還真是羣英薈萃,果然,所謂的名門正派,纔是最骯髒,最卑鄙的。”
方休眉頭一皺,白衣女子深陷困頓,兩個金丹境高手的夾擊,她也是插翅難逃。
不過,方休最在乎的,還是周銘手中的寶貝。
“還想憐香惜玉?倒不如先關心一下你自己吧,今天,我就將你們幾個全部碾死,爲我哥報仇。”
周銘反手一握,手持方天畫戟,目若凌雲,直逼方休等人,殺氣騰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