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寫歌”的重生者不是合格的重生者,李赫對抄歌這個事情是沒有任何心理負擔的,他遺憾的,是自己記得的歌太少了,而且他也不能什麼歌都給整出來,介個,總要有些合理性才行。
但是,從今天開始,“寫歌”賺錢這扇門,算是正式打開了。
在其他賺錢的渠道還沒有鋪開之前,通過抄歌賺錢將會爲他積累和鋪墊着重來一次的人生中非常重要的經濟基礎。而這條賺錢的門路比賭球要穩當、安全得多,他不用擔心自己會猜錯,寫得出來就賣,寫不出來就拉倒,乾脆利落。而且伴隨着經濟收入,他的名氣也會逐漸積累起來,即使他永遠都不會也不願走到前臺,“著名詞作者”這樣的頭銜也總是跑不掉的。
當他有了名氣以後,他又能用名氣賺更多的錢。
這就是爲什麼人們總說一個成功的人是名利雙收的,而名與利,又有多少人爲之瘋狂?
之前李赫說要把《lydia》送給劉麥莉,也有一時衝動感情用事的成份在裡面,如果劉麥莉輕易的就接受了這首歌,李赫後悔倒也不會後悔,畢竟和她這麼些天處下來,也是一種緣法,而且到現在爲止劉麥莉非常盡心的教李赫吉他演奏的技巧和基礎樂理,卻一分錢都沒有收他的。
但如果劉麥莉如果真的輕易的就接受了李赫的饋贈,那麼,李赫所能給予她的,也就僅僅只是這一首歌了。
對於人性的貪婪,已經經歷過一次人生的李赫自認爲看得還是比較深刻的,所幸劉麥莉還是一個驕傲和自律的人,面對着一首完全有可能一炮打紅成名曲的誘惑,她放棄了唾手可得的便宜。李赫也不怕她欲擒故縱,引誘自己更深信她,直覺告訴她,劉麥莉不是這麼有心機的人,而且他們既然開始了合作,後面李赫還會給她提供更多的歌曲,這裡已經開了一個分成的頭,以後的歌曲李赫自然也不會白給她。
如果她欺騙不了自己的金錢,僅僅是欺騙自己的感情的話,李赫覺得這種感情就沒那麼值錢了。
總而言之,李赫覺得這樣的合作對雙方都很好,經濟上扯清楚,也更有利於他們感情的積累。儘管李赫也說不清,這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
劉麥莉在李赫的幫助下,她用簡單的伴奏唱了幾遍,越唱越是喜歡這首歌。尤其是開頭那一段西班牙語的獨白,作爲高中英語老師的劉麥莉,在大學的第二外語就是西班牙語,比起李赫依葫蘆畫瓢發音都不準確而言,劉麥莉的獨白可是連歷史文化的味道都能讀出來的。而這首歌雖然憂傷,這與劉麥莉的氣質也很相符,但又充滿希望,試唱了幾遍,她就流了幾次眼淚。
偏偏她又是那種很淡很淡的表情,在那種淡淡的表情中流出來的眼淚,卻比那種哭到臉部肌肉都抽筋了的哭泣更多一種深層次的悲傷,那種悲傷又超越了某一個個體的生命,而帶着一種悲憫。
因爲幾次試唱,李赫和劉麥莉走出“恩戴米恩的月”時,已經很晚了,月亮已經掛在天空,本來就冷清的步行街白得有些驚悚的路燈下面,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的影子。劉麥莉已然不可能等到公交車,而他們現在可以依靠的唯一的交通工具,就只有李赫的那輛單車了。
理論上,這也是一個隨時會發生浪漫故事的前奏,這也是李赫渴望的一種環境,可講不清爲什麼,偏偏在這樣的時候,他清楚的感覺到他們兩個人的心靈在劉麥莉的淚水中不斷靠近,然而,無關風月。
是的,無、關、風、月。
李赫簡直想不通自己爲什麼會這麼矯情,特麼的這種時候不把這個女人攬入懷中發生點什麼,那還是他想做的那個自己嗎?可他真怕就算自己把她攬入懷中,兩個人默默的依存在一起,卻依然不是男女之情。
這特麼的就太可怕了。
這時候李赫的耳朵敏銳的聽到有一陣汽車的聲音朝這邊過來,經歷過一次變態狂魔的他異常的警覺,不等聲音靠近,拉着劉麥莉就退回到了她琴行隔壁的枯榮武道館門口,裡面大部分的燈已經熄滅了,只有靠近樓梯的一間小窗還開着燈,李赫走到窗外敲了敲窗子,窗子打開,裡面是正在做作業的趙金珠一臉訝然的看着他。
李赫笑了笑,倒也不用進去,但是看到這個小姑娘,李赫一下覺得踏實了很多。
這時汽車的聲音停止在了步行街外,不一會就有一個身影走了進來。毫無疑問那是一個男人的身影,不算特別的高大,大概有一米八出頭,也不是特別的魁梧,甚至有些清瘦。但李赫靜靜的站在趙金珠的窗邊沒動,直到他看清來的這個人穿的是一身警服也沒有放鬆警惕。這時候李赫覺得他已經不適合呆在這個正常的世界了,特麼的他應該去世界末日。
“麥莉,你還在店裡嗎?”那個穿着警服的男人徑直走到了“恩戴米恩的月”門口,雖然店門已經關了,但他還是站在門口喊了一聲,聽他對劉麥莉的稱呼,他們之間應該很熟。
這時候李赫和劉麥莉正站在趙金珠窗外的陰影裡,別人看不到他們,他們卻可以藉着路燈把對方看得一清二楚。這個不夠魁梧的制服男,長得還是比較帥的,而且帥的男人穿制服,就更把這種帥氣放大了許多。而劉麥莉看清這個人之後,也是什麼都沒說就走了出去,李赫感覺不到她的情緒,不過可以確定他們之間很熟就是了。
關鍵是李赫一看清這個人就樂了,因爲這個人他也認識,就是他老爸李傑在警隊裡的好兄弟,還是李赫提示老爸要注意關心的吳彥卓。然後李赫又習慣性的在內心遼闊的草原上奔跑……如果他老爸的好兄弟,他得叫池叔叔的這個人和劉麥莉有點什麼特別關係的話,那他又該怎麼自處?這就有點像侄子要去搶嬸嬸,好邪惡的說……
吳彥卓看到了朝他迎面走來的劉麥莉,帥氣的臉上充滿了喜悅,比起劉麥莉的淡定來,他就分明很激動的搶上兩步,伸出手想拉一下劉麥莉,半途又略顯尷尬的收回去了,說:“真高興這麼晚了還能在這裡見到你,不過麥莉,這邊還太偏僻,你一個人在這裡不安全啊。”
聽其言,觀其行,李赫已經可以斷定吳彥卓在劉麥莉面前的身份,明顯的是一個追求者,追求的時間應該也不短,而劉麥莉明顯也沒有答應他,但是接受他的存在。李赫使壞的一笑,心說,吳叔叔,你猜猜如果我發力追我的老師的話,你還會不會有機會呢?
講真,李赫都想問以自己一句,你特麼的哪來的自信?
可他現在就是有這麼自信啊就是有。
這特麼的重生纔多久呢?李赫就覺得自己的人生境界真的不一樣了,不得不說,他開始享受起這樣的自信來。
對於吳彥卓的關心,劉麥莉淡淡的一笑(雖然蛋蛋的,但是以她的面癱表情來說,肯笑已經表示她和吳彥卓的距離很近了),說:“我不是一個人。”
我不是一個人在戰鬥……得了,行了,就這樣了,李赫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心碎了一地,現在知道在劉麥莉的心裡,他就是一個並肩作戰的小夥伴,這種認知一旦定型,那就翻不了身了。李赫在心裡已經哭暈在廁所,但他還是自然的對窗子裡的趙金珠揮了揮手,然後從陰影中走出去,擺出一副中二少年純潔無暇的表情,叫了一聲:“卓叔。”他原本管吳彥卓叫池叔叔,但從現在起,他決定更親近一步的叫他卓叔,這不是爲了他老爸,而是爲了祭奠他在劉麥莉身上還沒有來得及展開的感情。
面對着吳彥卓,李赫沒有不爽,沒有心痛,沒有不甘,好吧原本就什麼都沒有……李赫在心裡笑哭。
“小赫?你怎麼在這裡?”吳彥卓看到李赫的時候很驚訝。
“你們認識?”劉麥莉也很驚訝。
吳彥卓很文雅的回答了一句:“故人之子。我和他爸爸是警隊裡的好兄弟。你說不是一個人,就是和小赫一起?”
劉麥莉點點頭說:“他在我這裡學吉他。”
吳彥卓呵呵一笑,說:“是嗎?你這個學生的音樂天份怎麼樣?我給他刷個臉要求打個折吧。”
李赫也樂呵呵的一笑,被他老爸視爲兄弟的人,果然是很厚道的。估計吳彥卓在劉麥莉這裡的面子也不會大到哪兒去,就這樣也湊過去,就不怕被打臉?
劉麥莉回頭看了看李赫,微笑着說:“嚴格的說,他不是我的學生,他是我的一個……夥伴,我們正在共同創作一首歌。”
講真,吳彥卓認識劉麥莉很久了,就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看到她這麼笑過,而掛着這種會心微笑的劉麥莉在吳彥卓眼裡美得不要不要的,他都有些窒息的感覺了。當然他還沒有完全呆住,趕緊的把自己過來的理由擺出來:“我就是不放心這麼晚你一個人在這裡,那我送你回家吧。”
“好。”劉麥莉淡淡的應了一聲,看得出,吳彥卓不怎麼遇到她心情這麼輕鬆愉快的時候,所以對她這麼爽快的答應都有點受寵若驚了。
可這個時候,李赫卻偏偏很不懂事的說:“卓叔那我也跟你們一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