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過年的,李赫又到了醫院。
在病房外面見到穿着潔白的護士服,戴着護士帽,眼睛很大,頭髮很黑,怎麼看都賞心悅目的小姐姐凌清澈的時候,李赫只能報以一陣苦笑。
不同之處在於,這一次李赫不是自己住進來,而是來看望裡面的傷患。
一間雙人病房,裡面住的是手腕剛做了手術的凌清冽和腿上縫了很多針的趙金珠。在隔壁一間病房,還有同樣才做了手術的趙勇。那支鐵製的弩箭上面竟然還有倒刺,這種超級復古的武器讓做手術的醫生都大爲驚歎,至於趙勇,那真是吃盡了苦頭。
因爲事發突然,趙勇的父母還沒有過來,又因爲從信仰到省城的公路因爲冰雪凝凍,交通不便,李赫就自作主張的通知趙勇的父母不用過來了。結果做手術的時候趙勇失血過多,差點就OVER了,李赫不知道要是趙勇出了事,他該怎麼跟趙勇的父母交代。
過了幾天,趙勇那裡沒什麼問題,案子也有了眉目。
“有一個好消息和另一個好消息,你們要先聽哪一個?”走進病房的時候,李傑面帶笑容,面對着幾個小輩,也難得開起了玩笑來。
這時李赫在趙勇的病房裡,傷得不重的凌清冽和趙金珠也走到趙勇的病房裡,幾個人正在聊一些沒有營養的娛樂新聞,其中他們最感興趣的話題是,劉麥莉今年又上春晚了,唱的就是李赫醒來後寫給她的《隱形的翅膀》。
趙勇說劉老師這是要火的節奏,李赫說不是要火,她已經火了,畢竟連着兩年上春晚了,去年是羣星演唱裡很靠邊的一個不起眼位置,今年是獨唱,在國內,這是頂級的待遇了。
這時看到李傑滿面春風的進來,其他人都不好說,李赫就笑着說:“老爸你面帶春風,這肯定不光是案子的事情,先說說你的事吧。”
這屋裡,趙勇算是李傑半開玩笑半認真的乾兒子,凌清冽是李傑的徒弟,就是趙金珠也不是外人,李傑也沒有掩飾,呵呵一笑說:“滅門案結案了,兇手把一連串的作案記錄都交待了。組織上認可我在這個案件中所起到的關鍵作用,專案組的工作完成後我不回信仰,借調到總隊下屬的四支隊,這是個專門偵破大案重案的支隊,級別待遇參照我在信仰局裡的副科待遇,暫時沒有職務。”
李赫撇了撇嘴,凌清冽則是很高興的說:“那真是太好了,師傅你就該到四支隊來,這兩年我們四支隊總是被人詬病破案率太低,我們古隊長也是苦於無人可用啊,師傅你來了就絕對是四支隊的精兵強將!”
李赫不以爲然的說:“四支隊差不多就是TVB裡那種重案組吧?什麼髒活累活苦活都要幹,做好了沒人說,做不好就千夫所指,我纔不覺得有多好。”
作爲李赫的老子,李傑倒是比兒子覺悟高,說:“對我個人來說,畢竟是從地方上調到了省城,雖然說是借調,但是有你卓叔,還有老政委(凌清冽的老爸),過一段時間把借調改爲正式調動不是太難的問題,這樣我們一家也就團聚了。我也別無所長,你所謂的髒活累活苦活,纔是我擅長的,我也願意爲這個城市的安寧盡我的力量。不管怎麼說,我還沒有到養老的時候,我覺得這是個很好的平臺。”
李赫呵呵了一聲,說:“刑警無家,說是到省城團聚了,你和婭姨還有純純相處的時間不會比分居兩地的時間多。而且你現在的地位也很尷尬啊,只有儘快的混出頭,當上了頭目,纔不用什麼時候都身先士卒了。”
“臭小子。”李傑不滿的說:“多好的事,給你說得那麼沒意思。對了,我和古隊長交流過好幾次,他說找個時間和你好好聊聊。”
“那個什麼古隊長?”李赫翻了個白眼說:“他和我有什麼好聊的?我對男的沒興趣。”
李傑並不覺得自己的上司看重自己的兒子就多了不起,這兩父子倒是步驟一致,李赫收縮沒興趣,李傑也就隨他,說:“你不願意就算了,他是覺得你可能是個刑偵方面的天才……就算是天才,也是老子自己打磨,哪輪得到他啊。”說完兩父子哈哈大笑起來,凌清冽和趙勇看着也很是無語。
李赫看得出老爸是真心高興,畢竟從地方調到省城,確實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事情,而且在這裡,李傑也有更多施展他才能的空間。這幾次破案雖然說都是李赫靠着先知先覺打前站,但李傑每次都能及時趕到,也非要有敏銳的嗅覺不可。至於級別,李傑倒真不是特別的在意,其實他現在的級別也是一年前才提起來的,擱在那都沒有可能馬上又提。而且他到四支隊裡也不是最基層的偵查員,他的頂頭上司古裂表示要交給他一個小組。
順理成章的,凌清冽就被調到了李傑的手下,同時調到李傑小組的還有兩個最近一兩年畢業的年輕警察,這是李傑自己要求的,他看中新人的單純勝過於老人的經驗。此外,古裂作爲知道李赫和趙金珠的特殊警校學員身份的無數不多的幾個人之一,他也毫不吝嗇的做起了順水人情,表示四支隊和警院的關係很好,只要李傑的小組需要,可以隨時從警院調人蔘加行動。
對於李傑來說,這又是他人生的一次轉折,甚至是比在信仰市被提拔更重大的轉折。而他的每次轉折其實都跟自己的兒子有關,李傑的心裡也難免有些複雜,只是這種複雜,也是欣慰居多,雖然兒子也就才年滿十八,李傑也把他當做可以和自己平起平坐的大人了。
“另外一個好消息呢?”李赫問了一句,他沒忘記老爸進來的時候說過有兩個好消息的。
李傑說:“另外一個好消息,就是郭光文認罪了。”
李傑這話一說,在座的幾個年輕人都覺得有些意外,凌清冽更是驚訝的問:“這麼快?這人怎麼都應該是個老狐狸吧?他是不是想認下經濟上的問題,轉移警方的注意力吧。”
李傑搖頭說:“是那個殺手首先交待了郭家買兇殺人的事情,他手上的證據確鑿,我們順藤摸瓜抓到了還在省城等消息的郭光文的侄子。他這個侄子自己就犯了不少事,爲了脫罪,剛一被抓捕,主動就交待了很多東西。後來郭光文投案自首,也是爲了保住他們郭家在省裡的人,但是郭家的人想斷尾求生也沒那麼容易,他們在縣裡積惡太多,哪那麼就像想撇清。不過後繼的工作,更多的就不是刑偵這口了。”
“那葉漫漫呢?”趙勇多問了一句,那天殺手提到葉漫漫也僱傭了他去殺郭光文,話語裡很有一種玩弄兩邊的僱主的得意。趙勇不知道葉漫漫會不會也因此獲罪。
李赫笑笑,說:“勇哥倒也是個憐香惜玉的人啊。”
“哪兒呢。”趙勇連連擺手說:“就是覺得那個女孩其實挺可憐的,所有的一切,她都無力反抗,花錢請人去殺郭光文,那是絕望裡預備同歸於盡的打算吧?”
李傑微微的搖了搖頭,說:“那個小女孩就是個證人,我們沒有關於這個證人和犯罪有關的證據。那也不是我們調查的方向。”
趙勇笑了起來,說:“對啊,根本就沒她什麼事。”
凌清冽看向李赫,問:“現在郭家倒黴了,那個郭子佩,你打算怎麼對付他?”
李赫聳聳肩說:“那就是一灘爛泥,他老爸倒了,就他,還不值得我對付他。”
李傑和這些小輩也沒有說太多,畢竟代溝擺在哪兒呢,他要顯擺調到省城這事兒,也得回家去找他的妻子。
李赫送老爸出去,到了停車場,李傑把手按在自己的兒子肩上,問:“小子,你是不是有什麼瞞着我的?”
李赫笑了笑,故意問:“你是說我和幾個女孩子的關係嗎?老實說,其實我也有點拎不清了。”
李傑輕輕的給兒子扇了一個耳刮子,說:“扯淡,你知道你老子問的不是這個。這幾次的事情,我現在回想起來,你好像每次都知道點什麼。雖然怎麼想我都想不明白你爲什麼會知道,或者說,你是不是有某種預知能力?”
李赫呵呵一笑,說:“老爸你腦洞開得特挺大的,連預知能力都想出來了?”
李傑正色說:“這是唯一合理的解釋了,雖然就這也很離奇。其實是什麼不重要,你只要記住,比起你爸藉助你這幾次的幫助獲得的好處來,我更寧願你什麼能力都沒有,只要平平安安的就好。我不可能每次都那麼準時準點的出現,這種每次都千鈞一髮的解決問題的情況,再也不要出現了,沒有什麼是值得拿生命去賭的。”
“行了老爸,不要婆婆媽媽的。”李赫被老爸說得鼻子有點酸,不知怎麼的,他就張開手擁抱了老爸一下。
李傑似乎不太習慣兒子跟他這麼親熱,愣了一下以後,也緊緊的抱了抱自己的兒子,但溫馨的場面也就維持了幾秒鐘,李傑伸手在兒子的背上錘了兩下,說:“如果有預知能力,要不你試試買彩票吧?要是能一下就博個億萬富豪,我也不是一定要當警察的。”
李赫喊了一句我去,感覺也是醉了。
住院的幾個傷兵裡,趙金珠和凌清冽出院都比較早,只有趙勇留在了後面。過年後沒幾天,康行健也從信仰市回來了,和他一起來的還有陳菁,他們是下了火車就直奔醫院。幾個小夥伴又在醫院重聚,都不知道這算是怎麼回事。
不過比起李赫上一次那種幾乎的人都已經放棄的情況來,趙勇這次的傷就顯得沒有多嚴重。幾個人興致勃勃的聊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之後,康行健說:“黑哥,我們上次說那個事情,可以提上日程了吧?”
說了11月要爭取每天都更,結果第一天就差點沒趕上,我有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