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不反對你交男朋友。”
“但你得清楚,什麼樣的男孩值得你交往。”
“人不能選擇出生,但是必須學會選擇人生。”
“婚姻對於女人來說,等於重新出生。”
“少女時代的浪漫只能是曇花一現,生活會教會你應該要遠離什麼。”
“你現在還小,你的視野應該更加的拓展,真正適合你的人,不會出現在你的學校裡。”
……
“看來桑藜不會來了,好吧我們不等了,酒管夠,肉管夠,吃晚飯去唱歌,盡情的嗨,今晚不醉不歸!”
“得了吧黑哥,喝醉是我們的事情,還有更美好的夜晚在等着你呢。”
“行健兄所言甚是啊,老七,不必客氣,你把單買了,其他的事情你不操心。”
李赫看着一臉猥瑣,狼狽爲奸的康行健和況天琪,心說這兩貨遇到了一起,倒也真是絕配啊。本來李赫對於過生日,願望並不是那麼強烈,不過之前大家都張羅着要給他辦個成人禮,他也隨着大家高興。
但是季寥的出現,着實給了他一個很大的驚喜。
這頓飯吃得也很熱鬧,也很高興,桑藜沒有來讓李赫有點遺憾,不過心裡也是鬆了一口氣。雖然他現在和桑藜還真的沒有什麼,相信陳菁也不會給季寥多說什麼,但這些小姑娘的第六感都是十分敏銳的。這兩個小姑娘又是棋逢對手難分秋色,也許本來沒什麼的,也會懟出什麼來。
但其實是不是讓她們懟出什麼來更有意思呢?
這個念頭在李赫的腦海裡一閃而過,決定還是算了,他自問也不是那種長袖善舞左右逢源的人,兩個女主和睦相處這種事情,估計也落不到他頭上來。
季寥在飯局上的表現也很不錯,她本來不怎麼喝酒的,但是當李赫的寢室哥們輪流向她敬酒的時候,她也從不含糊。
飯吃完了,兄弟們都很懂事,康行健就從李赫的口袋裡把去唱歌的錢掏出來,很大方的吆喝了一聲,帶着隊伍就浩浩蕩蕩的走了。
把李赫和季寥留在了路邊。
“現在去哪?”李赫看了看錶,現在也就是晚上八點多,才吃晚飯,也許壓壓馬路纔是談戀愛的標配。
季寥喝了酒,臉紅撲撲的,顯得十分的溼潤,她笑着問:“你猜我想去哪?”
李赫打了一個響指,叫了一輛出租車,對師傅說:“師傅,師大後面那個天主教堂你知道嗎?對,就是那裡,謝謝了。”回頭看看季寥。
季寥就是笑,笑着點了點頭。
那是兩年前的聖誕夜,他們到省城來參加英語競賽,因爲第一天筆試成績很好,帶隊的張老師放了他們的假,讓他們去感受一下聖誕節的氣氛。在那裡,李赫別出心裁的要求大家互相送一份特別的禮物,還不準花錢。結果他很無恥的跑到人家的苗圃裡偷了幾束鮮花來應付,還被人放狗追。也正因爲如此,他們跑到了一條偏僻的巷子裡,還差點被幾個流氓撞上。
雖然在那一刻他們之間的那一層窗戶紙還沒有捅破,但至少他們都已經明白了對方的心意。所以季寥讓李赫猜猜她想去哪,李赫又怎麼會想不到?
他們去看了教堂,但人家教堂只有禮拜天才開門,星期的感念,本來也就出自於基督教。再想去偷花,卻發現不行了,也許是有了上次的教訓,花圃的圍牆重新修了,輕易翻不進去。而且這個點花圃外面還人來人往的,李赫再無恥,也不可能就這麼翻進去。
不過他們本來也不是爲了偷花而來的,來了,感受到了彼此的默契,也就足夠了。
這時候李赫又突發奇想要買點菸花來放,可市區里根本就沒有賣煙花爆竹的,更不要說現在還是夏天,不過年不過節的,那些小攤也找不到。但是這難不倒李赫,他還就知道在城鄉結合部有一些私人偷偷做煙花爆竹賣的小作坊。於是又專門的打了個車過去,人家都已經關門了,硬是被他敲開,看在錢的份上,把去年過年沒有處理掉的一些存貨都賣給了他。
折騰到光陰湖的沙灘上的時候,都已經十一點多。
好處就是,湖邊安安靜靜的,幾乎沒什麼人經過。李赫興致勃勃的在那裡把煙花都擺放好,給自己和季寥各自點了一支菸,然後從兩頭開始,把這些煙花都放了。
這也就是在2000年,其實這幾年省城在過年的時候都已經不允許燃放煙花爆竹,但市區肯定是沒有了,城郊還零星有一些。再過兩年,李赫再想找這種小作坊都絕對找不到了。又要再等一些年,省城又允許在過年指定地點有限制的燃放煙花爆竹的時候,到更遠的郊縣去才能買到。
那個時候,他們也該三十幾歲了。
但不管怎麼樣,煙花很美。
尤其是兩個人在深夜的湖邊沙灘上放煙花,這種感覺更美。
“李赫呀。”當煙花散盡,空氣中還漂浮着濃濃的硝煙味時,季寥還仰着頭,不捨的看着煙花已經散盡的夜空,說:“明明是我來給你過生日的呀,可你總是能讓我得到一些意外的驚喜,怎麼辦呢,你住在我心裡怎麼拉都拉不走了。”
李赫站在季寥的旁邊,握着她的手說:“那就讓我好好住着唄。”
季寥笑了一下,把頭靠在李赫的肩上,說:“可我是一個悲觀論者,我總覺得一個人在最好最幸福的時候,往往也意味着結束。就像這些漂亮的煙花,它們被製作,被封存,被點燃,然後燦爛一瞬,之後什麼都沒有。”
李赫說:“小小年紀,哪來那麼多傷感!現在煙花也放了,生日也過了,我要拆我的禮物了。”
季寥說:“可我真的沒有給你準備禮物呀。”
李赫嘿嘿一笑,說:“你就是我的禮物,走吧,地方我都打電話訂好了,我要去拆我的禮物。”說完,一把就將季寥橫抱了起來。
於是就拆禮物。
住的是湖濱新修的一個叫什麼國際的五星級賓館,頂樓,視線好的時候,能越過湖面看到大半個城市。
禮物拆了又拆,拆了又拆,簡直就是一夜沒睡,還趕上看了一場日出。
“李赫你們什麼時候放假?”禮物把自己洗了,換了衣服,坐在窗邊看着湖,對李赫說:“我想你陪我去旅行。”
李赫說:“還有十來天吧,你想去哪?”
季寥聳了聳肩,說:“去哪都好,只要是跟你去旅行。我們坐火車去,坐飛機什麼都看不到。如果遇到一個心動的地方,就住下來,住上十天半個月,自己做飯吃,睡醒了就在街上閒逛。天黑了就讓你拆禮物,萬一拆出一個小人來,學校把我開除了,你就養我。”
李赫哈哈直笑,拆禮物這個詞用得太好了,但是他覺得季寥的眉宇間總是有些隱隱的憂慮,他想問,但是季寥阻止了他,說:“其實是真有禮物給你的。”她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一個吊墜,說:“你不是問這是什麼嗎?這是我請人從南美帶回來的一個護身符,是從馬爾克斯的故鄉帶來的,有魔力,據說很靈驗,以後,我不在你身邊,你要隨時都戴着這個護身符,它能保護你,而且,我戴了幾個月,裡面有我的氣息哦。”
說完,她從光潔的脖子上把護身符取下來,站在李赫的面前幫他把護身符戴上了。
李赫搖搖頭,說:“禮物,你是不是還有什麼話要說?”
季寥笑着連連搖頭,說:“沒有,你想多了,我們還要去旅行呢。本來今天還想跟你去上課,順便宣示一下主權的。不過好像也沒有必要,你如果要去上課呢,我就自己一個人休息一天。然後明天我要回信仰,等你放假了再回來。”
“我是瘋了吧我還回去上課?”李赫說:“可你幹嘛那麼着急走?反正也放假了,就在這陪我唄,我們不住酒店,我在網吧樓上有自己的房間。”
季寥說:“我也得回去安撫一下老爸老媽呀,不然放個假我都沒在家裡呆幾天,就顧着在外面跑了。”
李赫想起一件事來,就問:“你們家親戚在首都那套房買了沒有?”
季寥點頭說:“買了。我爸還沒退休嘛,暫時也還是空着,不過今年那房子好像漲了不少錢呢。”
李赫得意的笑了笑,說:“看着吧,過幾年還會漲,漲到你們想都想不到。那也行把,你回家幾天,等我放假了你回來,先陪我去視察一下我的工廠。就像你說的,萬一我們拆禮物拆出了一個小人,你被學校開除了,那你就去當老闆娘吧。其實我真後悔答應你去首都上警大,你看你原本是怕自己克服不了心魔,現在不是已經沒事了嗎?穿不穿警服,那也不重要了。”
季寥苦笑了一下,說:“我哪知道啊,現在看來,你纔是我的心魔。”
季寥終究是有什麼沒有說的吧,一直到她回家去,他們在一起過得都很快樂。但是這種快樂之中,李赫總覺得還有什麼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他心裡盪漾着,怎麼都揮不去。
開始忙了,兩更變得好艱難,但,還是要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