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訓來了。
關於軍訓後來有這麼一個梗,說的是美帝的間諜衛星每年都發現在中國境內有大規模的部隊集結,於是中情局花了大量的經費,調集了最優秀的特工潛入中國境內,經過大約半個月的調查後得出結論:學生軍訓。
新生進校的歡騰勁兒還沒有散,說好的軍訓也就如約而至了。光大今年的軍訓因爲新生人數太多,不再像過去那樣把學生拉到部隊的營房裡去,而是隻能因地制宜,就在學校裡組織軍訓。但光大的軍訓依然是省內各高校中最爲嚴格的,不但軍訓的時間最長,而且請來的教官也是正兒八經野戰部隊的教官。
軍訓每天六點起牀出早操,六點五十到七點二十解散吃早餐,七點三十重新集合正式開始操練,十一點半結束,午休後下午兩點繼續,一直到下午六點一天的操練纔算結束,晚上還有軍事理論課。
對於李赫來說,這個節奏其實也不算什麼。重生以後他就很嚴格的要求自己,每天六點起牀進行早鍛鍊那幾乎是雷打不動的,之前還一直保持着每天練一個小時的枯榮武道館的武技,但來到大學這幾天人多嘈雜,暫時放下了。
但是對於況天琪那個小胖子來說,這個節奏就有點生不如死,他每天都是最後一個起牀的,事實上要不是李赫和齊思遠把他架起來往操場跑,他根本就起不了牀。而每天晚上回到寢室,況天琪也是第一個撲到牀上打起呼嚕來的,之前每天晚上都很活躍的臥談會重頭戲就是況天琪講的有色故事,在這軍訓這幾天,也都絕跡了。
大學的軍訓也就是那麼回事,每天起來就是走路,齊步走跑步走正步走稍息立正坐下蹲下起立,通過這樣反反覆覆的訓練來養成一支隊伍的紀律性和統一性,同時磨練意志。要說光大的軍訓有什麼不同,也就是教官更嚴厲一點吧。反正別的學校軍訓下來,一支隊伍也就是勉勉強強的能走個齊步走,正步那是慘不忍睹,但李赫他們一個周以後,走起來就已經有些模樣了。
代價就是每天都有人被送到醫務室,包括他們寢室的老大況天琪。況天琪去過兩次了,每次都想賴着不走,但是那個小個子的教官每次都會陰着臉去把他從醫務室裡提出來,然後指着隊伍裡站着的那些女生,什麼也不說,但意思很明白,就是女生都還在那站着呢,你要是丟得起這個人,你就認慫。
況天琪倒是丟得起這個人,可這個時候他們的班導李愬老師跳出來了,教官不好揍人,李愬老師看到偷奸耍滑的,那就是真揍,尤其是對男生,喝酒歸喝酒,但他揍起人來根本不會手軟,所以況天琪丟得起人,但更怕揍,所以也只有咬着牙死撐。
光大的軍訓沒有新聞,單調而枯燥的操練機械的重複着。李赫倒不像有的憤青那樣痛恨大學軍訓,說什麼沒有人性沒有意義泯滅個性培養只會服從沒有思想的奴性等等等等……存在就是合理,除非你自己就能制定遊戲規則,否則主動適應遊戲規則會更好。當然李赫也完全不喜歡這樣鼓譟而單調的生活,不過想想也就十天半月,他兩輩子都活過來了,還在乎這點時間?
如果一定要找什麼新聞點的話,李赫經過幾天的軍訓發現,班會那天點名沒到,聯誼寢吃飯沒到的那個叫桑藜的女孩,軍訓的時候依然沒有到。只聽說她是本地人,但本地人也不會連軍訓都不參加。不過李赫理所當然的也沒有去多想爲什麼會這樣,除了再一次記住這個名字以外,李赫實在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需要分心的。
軍訓到了後面,總算是有點意思了。尤其是打靶和拉鍊。
打靶之前先是讓學生趴在操場上練習瞄準,練習的槍是從地方武裝部調過來的老五六半,軍訓太無聊了,所以就是抱着槍拍張照片,也成了每個參見軍訓的新生最大的娛樂活動。可樂壞了學校旁邊的幾家照相館,那時候沒有美顏沒有自拍沒有美圖秀秀,照相館的攝影師們揹着相機揹着膠捲穿梭于軍訓的幾塊場地,真是忙得不亦樂乎。
李赫沒有照,也沒有爲什麼,就是不想照。他趴在地上練習瞄準的時候就老想着他的前面有喪屍,要是真到了末世能有一直五六半自動也是相當不錯的,掛上三棱刺還可以當冷兵器。但是我們國家的槍械管理很嚴格,真要爆發了喪屍潮,能找到槍支的人絕壁少之又少。
打靶那天新生們都很興奮,這畢竟是真槍實彈,對於很多人來說,這輩子可能都只有這一次。李赫還好,畢竟老爸是警察,雖然小時候他自己不喜歡槍,但也是摸過的,前世當法醫前也受過訓練,所以對槍一點都不陌生。區別就在於他曾經接觸過的都是手槍,今天他們打靶用的卻是八一槓。
不管用的是什麼,當李赫按照口令趴下去,端起槍眼睛通過三點一線瞄準了100米外的靶子的時候,他突然很有感覺。說不出是什麼感覺,總之那時候他屏住了呼吸,眼睛裡只有遠處的靶子,他知道子彈飛出去並不是一條直線,所以他稍稍的壓低了一點槍口,“砰”的一聲,是旁邊有人控制不住節奏,沒等教官法令就搶先開槍了。結果自然遭到一陣厲聲呵斥,而李赫等到教官一發令,“砰砰砰砰砰”的一口氣就把五發子彈全部都打光了。
“你搞什麼鬼!”教官朝李赫跑過來,這些天來教官對李赫印象不錯,這個學生吃得苦,領悟快,什麼動作都是一教就會,還特別能理解教官,挺能和教官說到一塊,休息的時候遞煙遞水的也沒少過。所以這時候雖然是跑過來呵斥,卻也帶着一種關注,畢竟軍訓是要算成績的,如果你一下全部打脫靶了,那軍訓成績就可能不及格。軍訓成績不及格當然不算掛科,但什麼評優啊推薦啊也是會受到影響的。
但是這時報靶的教官激動的大喊:“一號靶,五發全中!1個9環,4個10環!”
本來想呵斥李赫教官一臉見到鬼了的表情,想說他是別人的子彈打到他靶子上了,他又是第一個把子彈打完的,可49環?
這時候槍聲砰砰砰的響了一片,第一輪打靶的學生前前後後全部把子彈都打完了,脫靶的滿天飛,五發子彈能打上35環都是少數,像李赫這樣的成績,根本就沒有。所以教官沉着臉,伸手又要來五發子彈,嘩啦嘩啦的給李赫把子彈裝上,說:“再來!”
這個教官是個少校,也是文科院系這邊教官的頭兒,他揮揮手示意後面一組射擊的學生暫時停下,讓李赫先打。
再來,李赫的感覺更好,還是那張靶子,他的視線凝聚在一起,這一次他控制了一下開槍速度,每槍間隔兩秒,然後這一次,他打出了5個10環。
“嗬……”教官也來勁了,又給李赫裝了一個彈匣,問:“敢不敢來蹲式的?”
比起臥式射擊來,蹲式射擊更容易手抖,但李赫也沒有二話,右腿半蹲,左腿跪地,左手托住槍身,槍托抵緊肩膀,這一次開槍的間隔改成了5秒,畢竟開槍後槍口太晃。
“五發中靶!1個9環,4個10環!”
“換立姿!再來!”
“砰!砰!砰!砰!砰!”
“五發中靶,1個8環,1個9環,3個10環!”
報靶的教官大聲的把李赫的成績喊出來,然後李赫就聽到身後啪啪啪的一陣掌聲,原來是等待射擊的第二組,也就是李赫班裡的女同學在給他鼓掌。也是醉了,真的是金子在哪裡都要發光,哥哥想低調一點都不行啊。
“不錯!”那個少校拍了拍李赫的肩膀,說:“你小子有天份,我在大學生裡就沒得看到過你這樣的。怎麼樣?先到部隊裡鍛鍊幾年吧?我給你們領導寫報告,學籍先給你保留着。”
李赫笑着婉拒了,雖然男人不當兵也是人生的一種遺憾,但是去你們野戰部隊那種飛過的蚊子都是公蚊子的地方,算了我還是安靜的守着我的花園吧。
李赫是真不知道自己打個靶都能打出一片掌聲來,還讓帶隊的教官親自給他換了幾個彈匣,本來入校的時候有點默默無聞的他一下子又成了參加軍訓的新生們一個額外的話題。
但是比起打靶來,軍訓拉練似乎纔是讓學生們更歡騰的,原因很簡單,行軍拉練雖然是步行,可那畢竟要走出校門,到野外去啊。憋了這麼多天,就算是放風也好吧?更何況很多人已經在他們的書包裡準備了各種吃的,就等着野餐了。
寢室裡最熱衷於往書包裡面塞零食的有三個人,況天琪裝進包裡的,那都是他自己最喜歡吃的,李凝風和李抒銘裝進包裡的,那是女孩子喜歡吃的。軍訓的隊伍編排中文系4個班編成一連,二連是政經系,三連是法學系,緊挨着的四連是外語系。李抒銘是想着艾羽在的三排就跟在他們二排後面,行軍路上肯定遇得到,李凝風打的主意更好,要是路上遇不到曹晶,那後面不是還有外語系嘛……
齊思遠就看着他們在那裡作,說:“礦泉水都背了幾瓶,那包重得提都提不起來,等着掉隊吧。”
李赫呵呵一笑,說:“他們要的,不就是掉隊嗎?”
頭很痛,很痛,很厭惡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