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天謝地,跟凌清冽吃的這頓飯,總算是沒有吃出什麼幺蛾子來。
因爲他們到的時間比較早,也就下午四點來鍾,吉祥街雖然開始熱鬧了,但火鍋店裡的人還不算多,所以這頓飯也算吃得比較清靜。凌清冽和李赫都是比較能吃辣的,兩個人也是吃得最嗨,康行健吃辣的不行,沒一會就眼淚汪汪的不停喝水,趙金珠還行,但吃得比較秀氣,整個桌子,就李赫和凌清冽吃得滿嘴通紅還大呼小叫的。
不過吃火鍋也要像他們這樣熱鬧才行,像趙金珠那樣太斯文了,就沒有吃火鍋的感覺。她自己吃得很少,就那樣看着李赫和凌清冽快樂的聊着天,不自覺的,就帶着一點淡淡的笑。這樣的場景,對她而言似乎就沒有經歷過,對於這個從小過得有些清苦的小女孩來說,這樣的場景,就是她一直想要的家的感覺。
康行健現在對李赫也是佩服得不要不要的了,本來作爲同齡的少年,而且同樣也是在學校裡很招女孩子歡迎的少年,對於李赫高二下突然出現的風頭要說沒有一點羨慕嫉妒恨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接觸得越久,共同經歷過的事情越多,心裡那種小嫉妒也就被沖淡了。男孩的世界畢竟比女孩要開闊一些,康行健記得的,就是李赫幫他打了一架,給他出主意去追鬱芷涵,和他在球場上並肩戰鬥,而且處得越久,他越發現李赫和他們的同齡人有很大的不同,他的成熟穩重明顯的走在他們這些少年的前面,可他又有着他們一樣騷動的內心,當他在雲杉縣的鄉村公路上走下斜坡去救人的時候,那個雨中挺拔的身影讓身爲男孩的康行健也爲之震動,創辦這個家園網絡,讓康行健看到了李赫更爲超前的一面,而兩個人猥瑣的聊了一晚,天亮了各自去洗內褲,又讓康行健覺得眼前這個傢伙又絲毫沒有距離感。
對於李赫,康行健並沒有什麼納頭便拜的衝動,卻真真實實的覺得,這是個可以稱之爲兄弟的人。康行健有些拿不住自己和鬱芷涵的以後會怎麼樣,但是他知道自己大學是一定要來省城上學的,就算不能跟李赫一個學校,卻也因爲家園網絡的關係,他能和李赫更多的走近。當然康行健想要更多的走近李赫,並不是對他的好奇,他沒有那麼基,他想的是,更靠近李赫,他也能學到更多的新鮮點子,總有一天,他也能夠成爲和李赫並肩而立的戰友。
這是康行健對友誼的理解,信任,信賴,卻不會去依賴。
當然李赫並不知道吃火鍋吃得眼淚汪汪的康行健這個時候正在想些什麼,他只是個重生者,並沒有在重生的時候自帶大腦透視功能。這頓飯他們前前後後吃了兩個小時,在大冬天裡吃火鍋確實是一件讓人愉快的事情,一直到吃飯的高峰到來,火鍋店裡吵嚷得他們想要說話只能用喊的時候,他們才心滿意足的從火鍋店裡走出去。
冬天黑得早,這時候的吉祥街,早已經華燈初上,各種夜市小吃的攤子也已經鋪開。按照凌清冽的計劃,吃了火鍋他們還要接着吃小吃的,結果火鍋吃得太飽,只能先沿着吉祥街的外圍散步,準備等肚子空下來,再殺回去吃第二場。
這時候迎面走來一個賣花的小女孩,在這大冬天的,抱着一束包裝簡陋,看起來也並不新鮮的玫瑰花沿街叫賣。看到李赫他們四個人正好兩兩成對,就加快了步子向他們走來。這個情景讓李赫想起了他曾經看過的一個網文,小說裡也寫到了這條吉祥街,男女主角也曾經到這條街來吃小吃,然後遇到一個賣花的女孩,那個男主摳門的跟小女孩討價還價,買下來的花送了女主一朵,還剩了一朵要拿去送給別人,不然就不划算。
然而那個猥瑣的男主不但獲得了女主的芳心,甚至同時收穫了幾個絕世傾城的女子的愛戀。那是李赫看過的最猥瑣的一本都市小說,也是最特別的一本都市小說,以至於重生到了現在,他還記得那本叫做《本色警察》的猥瑣都市書。但到底是小說啊,李赫這時就想,在真實的世界裡這麼摳門,以他自己的切身經驗來看,不要說撩到女神,就是路邊的小妹妹,也會很鄙棄他的。
於是當那個賣花的小女孩走到面前的時候,李赫很拉風的說:“行了,什麼都不要說,你的花我全部都買了。”
小女孩看了李赫幾秒鐘,然後轉頭就走。
我去,李赫有點傻眼,這尼瑪是什麼節奏?難道裝土豪就這麼不受待見,非要要像那本書裡的猥瑣男主那樣不走尋常路才行?
但是那個小女孩沒有走多遠,轉了個彎以後很快又繞出來,不過這一次她不是一個人來的,她帶着兩個眼白向上,面帶兇光的青年男人,推着一個手推車的玫瑰花來到李赫面前,說:“那個誰,你說要把我的花全買了的,哪,都在這裡,可別說我坑你。”她看了一眼穿着制服的凌清冽,說:“警察姐姐可以作證,他剛纔是這麼說的。”
“哈哈哈哈哈哈!”面對着這麼明顯的敲詐勒索,身爲警察的凌清冽不但沒有支持正義,反而是很不厚道的哈哈大笑起來,她快樂的伸腳踢了李赫一腳,說:“我叫你裝,我叫你裝,這些裝出毛病來了吧?自己惹的事,自己解決,別報警,這事警方不受理。”
李赫也真的是醉了,只能很不情願的問:“你這花多少錢一枝?給個實價啊,別趁機敲詐,你看你這花都蔫了。”
小女孩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說:“放心,絕對給你個最低價。”
就在賣花的小女孩一枝一枝的給李赫數着蔫吧的玫瑰花的時候,街道的盡頭卻傳來一陣吵嚷聲。而且很快的就有很多人圍了過去,李赫本來是不想去看什麼熱鬧的,他一向也不是好奇心很重的人,何況這種街頭吵鬧,不是食客和攤主起了糾紛,就是食客與食客之間互相不對眼,這種事不管在哪,不管在那個時代都在發生,實在提不起他的興趣。他倒是想看看那個賣花的小女孩這麼數來數去的,會不會給他數出一千枝玫瑰花來。
誰知道小女孩看到那邊有熱鬧,她剛數到300枝,竟然把剩下沒有數的玫瑰花往前一推,說:“行了就300吧,剩下的都送你了!3塊錢一枝,你給900!”
“900你個頭啊!”李赫也是想也不想的就說:“500!你蒙我的,這些花你就是從垃圾堆裡撿出來的!”
“500就500!”小女孩倒也是豪放,伸手拿錢走人,沒有什麼能阻止她去看熱鬧的心。
李赫嘆了口氣,說:“看吧,這就是迅哥批判過的看客心態,你們說迅哥那時代都過去大半個世紀了,爲什麼我們的國人還是這麼沒長進?走吧,我們不去湊這個熱鬧。金珠來我們把這些花裡面還好着的撿出來,拿回家去晾乾,可以泡水喝。”
凌清冽不可思議的說:“你不是買來送我的?”
李赫說:“送啊,金珠也送,回頭還挑一些好的送我媽……呃,你那樣看我是什麼意思?”
凌清冽看着李赫,說:“沒什麼意思,就是不想跟你說話了。”
街那邊似乎是打起來了,有人在喊報警,凌清冽穿着制服呢,這就不是願不願意去看熱鬧的事情了。她白了一眼李赫,大步的走向那圍了很多人的鬧事地點。李赫沒辦法,也只能跟着去,李赫去了,趙金珠和康行健自然也跟着去。有人看到凌清冽就喊警察來了警察來了,自然的就給她讓開一條路。
凌清冽走進去了,看到路邊停着一輛寶馬,幾輛各種牌子混雜的suv,路中央倒着一輛摩托車,然後一羣男人正圍毆着一個男青年,男青年的旁邊還有一個女孩正焦急的央求着那些男人不要再打。這種街頭套路沒什麼好說的,凌清冽想也沒想就走過去,大聲的喊:“警察!都住手!”
聽到“警察”兩個字的時候,倒是有一個三十出頭的男人扭頭看了她一眼,那是個穿着得體,看起來很有一種成功範兒的男人,旁邊還有一個花枝招展的年輕女人。很顯然,對於單槍匹馬的過來,而且怎麼看都像是一個文職警員的凌清冽,那個男人就是三個字:不買賬。不但不買賬,還指着場中央那個捱打的青年說:“別停,誰停誰滾蛋!”
凌清冽頓時就怒了,這叫公然藐視警務人員有沒有?真以爲自己開一輛寶馬車就可以橫着走了?好吧,既然你們不買賬,那我也不廢話!
凌清冽是真不廢話,根本沒有把電視劇裡那些耳熟能詳的臺詞甩出來,腳下一蹬,衝起來就一腳踢開了一個打人的男人。
“臥槽!”旁邊一個人似乎是打人打慣了,看到自己的同伴被踢開,扭頭就是一怒,看到了凌清冽的警服愣了一下,但老闆的話還在耳邊迴盪,一陣沒把一個看起來文文秀秀的小女警當回事,倒也不想直接打壞他,伸手就想去扭她的胳膊。
可他剛伸出手,他那隻手就被人從旁邊扭住了,而且扭住他那人順勢用力的把他的胳膊往後一擰,這人吃痛,扭頭就看到一個男孩樣的面孔淡淡的笑着說:“你敢伸手碰她,想死啊?”
女警姐姐,跟你一起果然還是要攤上事兒的啊,你出來吃飯還要穿制服,你是有多愛你的制服?這就叫作死你造麼?不過,不管你是不是作死,我總是會陪着就是。
一更遲了點,二更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