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雪在未名宮等了很久,幾次想出去找秦天佐都被冰蝶給死死的拉住了,把她氣的不輕。
坐立不安的一次次看向門外,始終不見秦天佐的影子,她終於磨光了所有的耐性,下定決心要去未央宮找人。
只一個孫元跟着,萬一真的出事了他也未必跑得了,還得自己親自去看看情況才行,這樣就算是真的出事了她也好及時尋找幫助。
於是她趁着冰蝶在擦拭桌子的時候,毫不猶豫的拿起茶壺,悄悄的繞道她身後,往她後腦勺狠狠的砸了下去。
冰蝶悶哼一聲,應聲緩緩倒在了地上,後腦勺有鮮血洶涌而出,立時就不省人事了。
飄雪看了一眼,“冰蝶,你不要怪我心狠,我實在是太擔心他了,等我回來一定會向你道歉的,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話音未落,她已經將手裡的茶壺往地上一扔,提起裙襬飛快的跑出了未名宮,一路跑向未央宮去。
在半道上他就遇見了走在回未名宮路上的秦天佐和孫元,看到他的那一刻,她直接就撲了上去,一頭扎進他的懷裡。
她喜極而泣,抱着他的身子嗚咽,“主子,你可算是回來了,去了這麼久真嚇死奴婢了。”
秦天佐輕描淡寫的將她推開,然後往四周瞧了瞧,見沒人了才低聲道,“你怎的出來了,不是讓冰蝶看着你麼?你這樣撲上來要是被人看到了該如何是好?”
飄雪這才緊張兮兮的往四周看了看,好像周圍都沒有人呢,但即便如此她還是收斂起了自己的情緒,跟着秦天佐一道往回走。
其實這個時候莫筱雅就在他們身後跟着,她是從未央宮一路跟過來的,因爲知道見識過那黑色人的功夫,她不敢跟的太近。
這一路上都有花草樹木之類的,正好可以讓她藏身,當飄雪出現在秦天佐的面前之時,她就已經閃到了一旁的矮樹叢中。
秦天佐他們看不到藏在矮樹叢中的她,她卻可以透過樹枝將他們的舉動瞧個清楚,只是他們的對話她絲毫聽不到。
她一直跟着他們到了未名宮附近,心裡的疑問越來越多,秦天佑到底跟他說了些什麼,飄雪是不是知道些什麼?否則怎會那般衝動?
這些問題的答案,她很想知道,目前卻壓根無法得知,她甚至連走進未名宮的理由都沒有,便只好轉身回了鳳儀宮。
秦天佐一路上都沒有再開口,回到未名宮關了大門他纔有些惱怒的看着飄雪,後者低着有連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他一邊往裡頭走一邊怒道,“你真是越來越放肆了,連本宮的話都敢不聽,是不是本宮一直太慣着你了?”
飄雪垂首跟着他身後,聲音細若蚊吟,“主子息怒,奴婢只是太害怕了,您一去就這樣久,奴婢着實心裡難安。”
秦天佐的怒氣絲毫沒有因爲這句話而減少,依舊怒不可解,“冰蝶呢?本宮吩咐她看着你,是不是連她也敢忤逆本宮了?”
此時他們已經走到了大殿外,他話音剛落,擡頭就見裡頭有個人躺在地上,旁邊是一灘鮮紅的血。
“你,殺了她?”他霍然回頭,看向飄雪的眼神陰狠而冰冷,就像在大牢裡莫筱雅見到的那般。
飄雪嚇得後退了幾步,最後直接摔倒在地上,連連搖頭道,“我沒有,我只是把她打暈了,然後就跑出來找你了。”
孫元已經先進去了,探了探冰蝶的鼻息,對秦天佐道,“殿下,她已經死了,應該是失血過多。”
秦天佐冷冷瞪了還坐在地上,有些瑟瑟發抖的飄雪一眼,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進去看了看冰蝶。
他很仔細的檢查了一下週遭和冰蝶的屍首,最終確定沒有其他人做過手腳,這人就是被飄雪一茶壺砸破了腦袋,失血過多而亡。
“拖出去處理了。”他吩咐孫元道。
“是,殿下。”孫元應了一聲,當即把冰蝶的屍體拖了出去,就在院子裡挖了個坑埋了。
飄雪回過神來之後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她沒想過要殺了冰蝶,只是想把人打暈了好出去找秦天佐而已。
這人力氣實在太大,一旦被她拉住了就沒辦法離開,可她太擔心秦天佐的安危了,因此下手可能重了些。
好在秦天佐並沒有再責罵她,只是讓她把現場清理乾淨,然後便去了書房,把自己關在裡頭很久都沒有出來。
後來連着幾天秦天佐都是獨自呆在書房中,她好奇的很,皇上到底跟他說什麼了,爲什麼回來之後就變了個人似得。
悄悄去問了孫元,他也是什麼都不知道,那天在未央宮他連御書房都不得靠近,只知道秦天佐出來的時候神色就不太對勁。
不過既然皇帝沒有對秦天佐動手,那就不會是東窗事發了纔對,否則皇帝又豈能放他離開未央宮,並且留他到如今。
兩人心裡揣着疑問卻不敢開口問,只能每天提心吊膽,小心翼翼的看着秦天佐的神色過日子。
莫青萱出了宮,林紅便成了莫筱雅使喚最多的人,夏輝則依舊肩負着打聽消息的重任,然後及時回來向莫筱雅稟告。
這天莫筱雅在繡香囊的最後一點,夏輝突然有些慌張的跑了進來向她稟告道:“主子,奴才打聽清楚了,貴妃娘娘的確是病危,藍答應和容嬪都去錦繡宮瞧過了。”
莫筱雅停下手上的動作,前些天就聽聞楊茜舊疾復發,而且病情很嚴重,不過她對這個消息的真實度卻還是有點懷疑。
她跟楊茜接觸的時間現在也不算是短了,上輩子倒是覺得那人體弱多病,可如今也只當是做戲罷了。
像這類消息的真假,沈秋柔向來是最能分辨出的,但因着這人最近壓根沒來過鳳儀宮,她也不好相問,只得讓夏輝繼續打聽。
看夏輝說的這般肯定,她想了想便道,“既然是真的病重,那林紅你就下去準備一下,稍後隨本宮去錦繡宮瞧瞧。”
“是,奴婢這就去。”林紅當即退下,夏輝再稟告了點別的事兒便也出去了,他一天呆在鳳儀宮的時間倒是比一般人都要少得多。
莫筱雅本來還想着今天把這個香囊繡完,如今看來是不可能了,便命人將針線都給收了起來。
若不是藍玲若不再手把手的教她,這香囊早該繡好了,縱使她兩世爲後,也不得不嘆着氣承認,在這後宮裡頭當真是連個朋友都交不到。
不多久林紅便準備妥當前來複命,她這才起了身,只帶了林紅一人出去,一路前往錦繡宮。
整個錦繡宮裡都充斥着一股濃濃的藥味,她有些被薰着了,忍不住拿着帕子捂住了口鼻。
黃婉茹是不怕這些味道的,可莫筱雅自小就討厭喝藥,如今這身子是莫筱雅的,這中喜好她也是控制不了的。
打着探病的旗子,她實則將楊茜病重的虛實探了個清楚,也傳了御醫前來問話,還是經常出入錦繡宮了的那個張啓光,曾經給她把過脈。
張啓光跪在地上磕頭請罪,自責學藝不精,回天乏術,請皇后娘娘責罰,看樣子楊茜真的是病入膏肓了。
只是她怎麼也想不通,爲何事情會變成這樣,按理來說楊茜跟秦天佐應該還有什麼陰謀纔對的,難道他們之間真的只是有私情麼?
確定了楊茜的病情,她又進去看了看,見那人昏睡不醒,便也沒有做多打擾,不多時就離開了錦繡宮。
臨走之前她還千叮萬囑張啓光,要他跟其他御醫多想想法子,最好是能將人給救回來,張啓光只是謙卑的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