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是冷的,但是蘇卿燕的額頭上卻冒着熱汗,然後再變成冷的,劇痛從背後襲滿全身。
蘇卿燕覺得自己的意識越來越迷糊,蝕骨般的疼痛鑽到心口,讓她一陣陣的顫抖着。
“打,繼續給我打,不要停!”
地獄惡鬼般的聲音在耳邊此起彼伏的響起,蘇卿燕只覺得自己的後背已經徹底的麻木了,反而沒有任何的痛感了。 Wшw•тt kān•℃o
“綺羅,是不是有客人來了?……什麼?爲什麼不能回去?你這丫頭越來越不像話了,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秦氏在街上買東西的時候,眼皮子一直跳,東西沒買完她就急衝衝的趕了回來。
沒想到在半路上碰到了綺羅,綺羅不僅一臉怪異,還不讓她回去,她越發的覺得奇怪。
於是說什麼也不肯再在外邊逗留了。
這不,纔剛回到別院外,便聽到裡面傳出嘈雜的聲音來。
“丁財,快去幫我開門,看看裡面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丁財便是南候夏淳之前暗中派過來的幫他們幹粗活的家丁,今日蘇卿燕派他陪秦氏上街去買藥順便保護她,丁財只得聽命行事。
此時他手上正拎着幾個藥包,還有一些生活用具。
敏銳的他也覺察到院子裡的異常,連忙衝上去將院子的大門一腳踢開了。只見裡有一堆壯漢正拿着初大的棍棒正使命的往蘇卿燕瘦弱的身子上打。
丁財見狀,連忙將手裡的東西一扔,飛快的跑過去,幾下子就將那些人一一撂倒了。
“你是哪裡來的東西!快給我讓開!”大夫人對這突如其來的狀況顯然有些發懵。
“你們……你們這是在做什麼?!”秦氏看到裡面的場面,腿一軟,差點癱軟在地。三步並做兩步走上前,扶起倒在地上的蘇卿燕:“卿燕,你,你怎麼樣了?”
此時她已經哭得淚如雨下。
蘇卿燕有些虛弱,她睜了睜沉重的眼皮子,笑着安慰道:“孃親,我……我沒事……”
秦氏聽到她虛弱的聲音,頓時哭的更厲害了,“還說沒事,都傷成這樣子了……”
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秦氏看向一旁的大夫人。
“大姐,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你爲什麼要打卿燕?”
大夫人冷眼看着她們,眼中沒有絲毫的悔意,反而笑着道:“二妹,我是看你平日裡太慣着這丫頭了,以至於她做出了傷天害理謀害人性命這樣的事情來了,你還包庇她。我這是在教育她。”
“教育她你也不能把她打得這般慘吶……”
大夫人呵呵笑道:“俗話說,棍棒底下出孝子,我若是如你一般慣着她,說出去可是丟的我的臉,外人只會說是我這個做嫡母的無能,連個女兒都管教不好!”
一旁的綺羅剛剛被裡面的這一幕嚇得半天沒有回過神來,這會兒回過神來了,憤憤的對大夫人道:“你這是強詞奪理!你就是變着法子欺負我家小姐,你這個惡婦!”
大夫人一聽,氣得臉部都扭曲起來了,“你這卑賤的丫鬟,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賤奴才,來人,給我繼續打!連着這丫鬟一起打!”
此時一部分摔得輕的打手已經站起來了,他們聽到大夫人的命令,拿着棍子猶豫了一下。
那個突然冒出來的家丁似乎武功不錯,不過,他們也不能不聽從命令。只得硬着頭皮再次上前。
秦氏驚的趕緊將蘇卿燕護住,求饒道:“大姐,你就放過卿燕吧,再打下去她會死的!”
打手們見此狀,又往大夫人看了一眼。
大夫人擰緊了眉道:“給我打啊,你們連主子的命令也不聽了?”
打手們只得再繼續上前,將蘇卿燕几人圍擁住,丁財定定的站在蘇卿燕的跟前,對着那羣人厲聲道:“你們敢再動一下試試!”
此時,一個丫鬟匆匆忙忙走進來,在大夫人的耳邊耳語了一番,大夫人聽完後,轉身看着身後的丫鬟和家丁,有些慵懶的道:“該辦的事情都辦了,咱們回去吧。”
蘇傾宜明顯的還有些不解氣,有些不明所以道:“娘,怎麼就要走了?”
“回去吧,你爹在找我們了。放心,以後有的是機會收拾。”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離開了小別院,只剩下哭的站不起身來的秦氏和綺羅,還有渾身沾滿血跡的蘇卿燕。
冬日的寒風呼嘯着,此刻已經是深夜,銀月當空,環境靜謐的哪怕是一片落葉的飄落也會引來注意。
忽然,一道黑影從月光下閃過,動作快的彷彿是一陣風。
只見那人往四周環顧了一下,發現並沒有什麼可疑之後便翻出了圍牆,雙腳一落地,赫然發現一羣人正站在他的面前,他們的身上都穿着侍衛的制服,手裡個個拿着長槍和弓箭,對準了他。
驚愕之間火把忽然亮了起來,照在他的臉上,此人正是南侯夏淳派來照顧蘇卿燕的家丁丁財。
“你已經被我佈下天羅地網困住了,休想逃脫!”忽然人羣自動讓出一條路來,一個身穿着貂裘皮襖的男人從人羣中走了出來。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丞相蘇毅然。
丁財聽到蘇毅然的話,並沒有半分恐懼,只是冷着一張臉看着他。
他心裡知曉,今日自己只怕是在劫難逃了。
他眼前的這位丞相大人,雖然長相儒雅,但是聽聞他背地裡的手段可不是一般的狠辣。
“說,是誰派你來的?目的又是什麼?”蘇毅然冷眼盯着丁財,眼底閃過一絲陰沉。
丁財並沒有答他的話,手在袖口動了動,似乎是要拿什麼東西。
蘇毅然銳利的眸子一掃,便立馬察覺出什麼,對着手下道:“快,把他給我綁起來,不許他亂動!”
侍衛接到命令,連忙衝了上去,只是還沒碰到丁財的胳膊,就見到他將一粒藥丸扔進了嘴裡。
很快,他的臉就迅速的變得慘白起來,一口鮮血從嘴裡噴涌而出,等侍衛將他抓住時候,他已經倒在了地上。
“怎麼樣?”蘇毅然趕緊上前,他隱隱有種感覺,這個人很可能是自己的政敵派來的,如果他死了,那線索也就跟着斷了。
侍衛試探了一下丁財的鼻息,轉頭告訴蘇毅然:“相爺,他死了。”
蘇毅然攥緊的拳頭狠狠一揮,“一羣廢物,不是讓你們活抓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