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銘軒平時沒事的時候都呆在自己的院子裡搗鼓一些藥草,所以想要找他非常容易。
墨千瑞本以爲歐陽銘軒不會輕易的跟他走,但這次卻出乎他的意料,他才說完宮裡那位少年說的診斷結果,以及說出的治療方案。
還沒來得及說出條件,歐陽銘軒就迫不及待的跟着他走了,眼裡露出興奮的光芒。
雖然很詫異,但墨千瑞也沒有多問,總之人跟着一起去了便是好事,還省了一個條件,他又何必自找麻煩呢。
匆匆的帶着人趕到皇宮,歐陽銘軒第一時間幫太后把了脈,結果果然如墨千瑞轉述的那樣,沒有病因。
但太后此刻的身體卻極其虛弱,從脈象上和外觀上來看,太后虛弱的原因乃是供氣不足造成的,若不盡快解決,恐怕太后堅持不了多久了窀。
掏出一顆補氣丹喂太后服下,很快太后的臉色瞬間好轉了很多,但這只是暫時的而已,這藥只是暫時給太后虛弱的身體提供一些氣血能量,她的病原不除掉,依然還是很危險。
外力的給予終究只是治標不治本!
“歐陽公子,太后到底得了什麼病?你能治好嗎?”皇后看到歐陽銘軒餵了藥給太后吃,吃下藥後太后的臉色立刻好了不少,所以她以爲歐陽銘軒肯定知道太后患了什麼病才知道開什麼藥,但見他的眉頭始終沒有舒展開來,她又擔心他能不能治得了。
其餘的人也都有着和皇后同樣的疑問,皆是期待的看着他,他們都很信得過歐陽銘軒的醫術,潛意識裡覺得,別人治不了的病,他一定能治好。
儘管看出了大家的期待,但歐陽銘軒還是搖了搖頭,從脈象上來看,太后只是身體虛弱,供氣不足,但是卻沒有查出真正意義上的病。
想着墨千瑞在府上轉述的話,歐陽銘軒凝眉看向太后的鼻子,難道真的如同那個少年說的那樣嗎?
可是,那東西長在鼻子裡又怎麼確定是否真的存在?
剖開鼻子這種做法他從來沒想過,這種做法也讓他非常驚駭,如果是以前的話,別人這麼說他一定覺得荒謬,但在見識過安顏特殊的處理傷勢的手法之後,他竟然不可思議的覺得那麼做也可以。
想到安顏,歐陽銘軒愣了一下,環視了一圈房間,並沒有發現安顏的身影,繼而轉頭看向墨千瑞,問道:“王妃呢?”
他是知道安顏和墨千瑞一同入宮的,現在人不在這裡,難道已經回去了?
“歐陽公子找她幹嘛?”皇后第一個不滿的提聲問道,本來因爲歐陽銘軒來爲太后治病心情好了不少,但一聽到‘安顏’這兩個字,好心情瞬間蕩然無存。
歐陽銘軒住在瑞王府,難道他也被安顏那女人給迷惑住了?
在她的記憶中,歐陽銘軒可是不太喜歡與人結交的,就算他們這些瑞兒的父母兄弟他都是不怎麼理,安顏到底何德何能!
轉頭看向皇后,眸光微沉,皇后對安顏那麼明顯的牴觸和不喜,歐陽銘軒自然是聽出來了,按理說看到安顏不受待見他應該很高興纔對,可是……
“太后被她氣暈了,她要是留在這裡,等太后醒了看見她,指不定又被她氣暈了。”怕歐陽銘軒不理解,皇后又接着解釋道,語氣中的不滿更加明顯了。
歐陽銘軒斂眉,回想在瑞王府中與安顏的幾次對決,雖然他每次都被她氣得滿腔怒火,但事後一想,貌似都不是她主動挑釁他的,這太后被氣暈,其中的緣由很值得深思。
別人的家事他也不想管,沒有搭理皇后,轉頭看向墨千瑞,等着他的回答。
被忽略了的皇后心裡一陣憋悶,氣憤的緊咬銀牙,她怎麼說也是一國皇后,歐陽銘軒居然敢不搭理她,不就是一個大夫嗎,擺什麼架子啊!
可是現在需要他爲太后治病,縱使心裡有氣她也不能對他發,她把所有的過錯都算到了安顏頭上。
都是因爲安顏她才數次丟臉,在正殿時皇上因爲安顏指責她,剛纔瑞兒因爲安顏吼她,現在歐陽銘軒一個草民也因爲安顏無視她,一天之內三次面子受損都是與安顏有關。
這份恥辱她記下了,她不會輕饒了安顏那個狐媚子!
“你找他幹嘛?”墨千瑞也是不解,他比誰都清楚歐陽銘軒有多討厭安顏,平時看見她都沒有好臉色,就是聽到名字都是一臉不悅,現在他居然主動問她的去處,着實讓他吃驚不小。
歐陽銘軒臉色有些不自在,他纔不會說自從看見她爲錢程治療傷口的手法之後,突然覺得她也不是那麼討厭了呢!
從那之後他總想找機會和她探討探討,可惜她總是一臉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表情,他雖然沒剛開始那麼討厭她了,但對她多少還有些芥蒂,不可能主動去討好她,所以一直以來也只是想而已。
不知爲何,關於太后的病,他總覺得安顏或許會有辦法,所以他纔想找她問問。
“我想問問她的看法!”只猶豫了片刻,歐陽銘軒便如實說出自己的打算。
墨千瑞一愣,隨即瞭然,歐陽銘軒雖然自視甚高,不喜與人攀交,但若是遇到醫術方面的問題他也會不恥下問,看來那日安顏所展現出來的手法,已經得到他的認可了。
心裡蕩起一抹欣慰,雖然歐陽銘軒變了很多,但他還是原來的他。
經歐陽銘軒這麼一提,墨千瑞也纔想起安顏也會醫術,那晚她偷偷去救的錢程已經完全好了,那麼大的傷口,也沒用什麼特別的除疤藥,但最後卻只留下淺淺的傷痕,他不傻,不會不知道那是什麼原因。
安顏當時處理錢程傷勢時動作很是熟練,像是做過成千上萬回,當時她就懷疑她是否會醫術,後來因爲一些事情給忘記了,現在想起來,她應該稱得上醫術高超了吧?
之前在正殿,安顏似乎也對那個少年說的方法很感興趣。
不,不止是感興趣那麼簡單,現在回想她當時說的話,倒像是十分了解一般。
或許,安顏有辦法……
此刻,墨千瑞和歐陽銘軒有了相同的想法,心裡忍不住興奮。
其餘不明真相的人都一臉迷惑的看着他們兩人變幻莫測的表情,心裡咆哮:有什麼話他們倒是說出來,不要光用眼神交流啊!別人看着很焦急啊!
皇后心裡還有一個更深的疑惑,歐陽銘軒爲什麼要問安顏的看法?一整天都是安顏安顏的,一想到這兩個名字她就恨不得殺人。
無暇理會衆人,墨千瑞帶着歐陽銘軒出去找人,雖然沒有詢問他們的蹤跡,但他出宮時墨子涵說了帶安顏去上藥,現在應該是在太醫院。
除了記掛着安顏能不能治好太后的病,他還很擔心安顏的手。
當時他就在旁邊,幾滴茶水濺到身上他都覺得很燙,她的雙手被直接潑了個正着,手背全部都紅了,他看着心裡一陣緊縮,可是當時太后正在氣頭上,他縱使是心疼也不敢責怪太后,他若是開口,只會讓太后更生氣。
如果這次安顏能治好太后的病,太后對安顏的看法肯定會改觀。
所以,他不僅僅是期待而已,而是祈禱安顏一定要治好太后的病!
“三哥,歐陽大哥,你們這麼急要去哪?”剛到門口,墨子涵就返回來了,看到墨千瑞和歐陽銘軒急衝衝的出去,立刻攔住他們詢問。
墨千瑞停下來,往他身後看,卻沒發現安顏的身影,立刻焦急的問道:“你三嫂呢?”
“三嫂說她來這裡會影響氣氛,一個人在正殿呢。”墨子涵皺了皺眉,如實的回答。
墨千瑞立刻快步往正殿走去,歐陽銘軒也緊隨其後。
正殿裡,安顏面無表情帝坐在茶座前,桌上放着一杯茶,她卻是一點都沒動,整個人坐得直挺挺的。
雙手放在雙膝上,背幹挺直,昂首挺胸,標準的軍人坐姿,看起來氣勢十足,一身正氣。
這要是在部隊裡倒沒什麼問題,可一個女孩平常的坐姿不應該是這樣的!
其實平時安顏也不會坐得這麼標準,而是因爲現在她有點困,她怕會在這裡睡着,所以才用這種部隊檢查或者開會時的坐姿保持清醒。
墨千瑞微微皺了皺眉,安顏給他的疑惑越來越多了,一個常年臥牀的女子爲何會有那麼好的身手?爲何會那種奇怪的縫合術?爲何身上的氣勢那麼強大?
太多的無法理解了,派人去查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問她她肯定也不會給他解答,只能自己一直鬱悶着了。
收斂心神,墨千瑞疾步走到安顏身邊,看着她包上紗布的雙手,本想出聲詢問她可安好,但見她冷漠疏離的眼神,到口的話又被他嚥下了。
“喂,你知道太后的病因嗎?”歐陽銘軒沒有墨千瑞那麼多歪歪扭扭的心思,看到安顏就直接上前詢問。
雖然他決定來詢問安顏的意見,心裡也對她有了些許認可,但討厭了那麼久的人,不可能一夕之間就消除全部芥蒂,結果說出來的話很衝,這語氣不像是在詢問,倒是像是在審問犯人一般。
安顏擡眸,對他的問題有些不解,他爲什麼跑來問自己這個問題?但很快便收斂心神,似笑非笑的看向歐陽銘軒,“歐陽公子,你纔是大夫,你怎麼跑來問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