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第二天顧氏集團的氣氛,很好的詮釋了這樣一句諺語。
作爲陪同顧之軒去往拍賣會的裴安安,也成了八卦中心,一進電梯就被各部門員工的各色眼神圍觀了個夠,如果不是還不太熟,只怕都會直接上來詢問她傳聞是否屬實了。
好不容易到達冷清的二十三樓,隨後又遭到了陳紫的嚴厲拷問。
“不是讓你照顧好BOSS的嗎?怎麼這種事都不打電話跟我通氣?就算他另有打算,但是好歹得讓我心裡有個底,而不是被動的由着別人在我面前說些雜七雜八的東西時,才知道哦原來是這樣。你這讓我……我,真是,”陳紫頭痛的扶額,欲言又止了好一會,“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不知道你是太年輕還是什麼,秘書還有責任做好公關工作,就算不能夠解決問題,但也必須對於這些流言提前做出相應對策!”
說完看着先是有些懵,隨即就滿臉愧疚的裴安安嘆了聲,而後又神情複雜的打量她片刻,隨後陳紫才作罷的揮揮手道:“算了都這樣了,你先去工作吧,我去找BOSS談談。”
回到座位坐定的裴安安依舊沒能鬆開眉頭,她還真的不知道應該這樣,只想着顧之軒自有打算,還給了她拍下畫的理由,想來是沒什麼大問題,就壓根沒有想過要去跟陳紫彙報工作。
然而陳紫剛剛的複雜,只怕是想着她是受顧之翰的命令,才故意那樣隱瞞不報的。
她還未找到機會跟顧之翰彙報什麼,就已經被懷疑得無從解釋,這份工作,看來比想象中的要難保住了。
裴安安在這邊心情複雜着,顧之軒辦公室裡也不太安生。
難得的吃了次蕭雲親手做的早餐,還跟父親大哥相處還算和諧,趕到公司的顧之軒心情還算不錯的,只是也有些忘了昨晚鬧出來的大動靜,先後被沈姝和陳紫問起臉色方嚴肅了些。
“vicky,那個步搖送給了我母親,今年是她的五十大壽,明白了嗎?”
不過他也只是忘了要提前告知陳紫,更是遺忘了裴安安雖然是他帶去拍賣會的最佳選擇,但工作能力上還是不如陳紫,倒並不是沒有想過要怎麼去應對,當下只一句話就讓陳紫略凝重的神色略微舒展了些,露出會意的笑:“好的,我明白了。”
說完不動聲色的瞥了有些不耐的沈姝一眼,然後還是道:“那麼,裴安安呢?”
顧之軒若無其事的看她:“裴安安?她怎麼了?”
提起裴安安,沈姝也忍不住的插話道:“她昨天晚上跟你去的拍賣會吧?傳聞在公司傳得這麼快,是不是……”
她話未說完,後面的內容令人遐思不已,卻也能大概猜到會是什麼。
顧之軒淡然垂首翻看一早就呈上來的財務文件,任由氣氛尷尬了片刻後,方擡起頭來直視陳紫淡淡問道:“她來得比你早嗎?”
只一句話就讓沈姝和陳紫都是無言,裴安安來得雖算不上
太晚,但還是沒有在酒店待得不是很舒服的陳紫早,故意散播傳聞之說根本不可能。說她晚來是爲了任由傳聞傳播,但她這兩個星期以來都是準點上班,不算早也不算晚,讓人無可挑剔。
唯一的疑點依舊是隻有她是二十四樓下來的人而已,陳紫也算是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了自己的敏感,默默無言一會之後,就點了頭退出去:“那我先去工作了。”
門一關,就剩下仍舊心安理得的霸佔顧之軒辦公室的沈姝,察覺到從始至終顧之軒雖然沒怎麼辯解,但卻都是間接的在替裴安安說話,她不由皺了皺眉,可是話都說到這份上,她再說下去就有些無趣了。
沈姝想了想,就等氣氛稍有緩和之後問道:“那之軒你拍下那幅畫的緣由是?”
“總之不是好玩,”顧之軒並不配合,淡然回答過後,像是發覺自己語氣不太好,就溫和了些轉移話題,“你說有幾份11年的文件有疑點,有仔細檢查過嗎?”
她昨天下午纔拿到手,顧之軒不在她也沒什麼動力工作,今天一來就光顧着操心昨天晚上的事,那幾份文件都還沒來得及再次拆封查看。
顧之軒這算是在提醒她是來工作,而非是來處處管着他,並試圖操控他的。
沈姝面色微變,隨即就利落起身拎了那幾份文件開門出去,別說一句回覆,連個表情都沒給他。
知道她是生氣了,顧之軒略頭疼的撐着額頭用了幾秒鐘平復心情,再擡起頭來,眼裡面上已是一片沉靜。
昨天晚上的事定然是會讓顧之翰小開心一會,那樣也好,起碼能讓他下一步的行事可以更加輕鬆,而不需太過提防了。
顧之軒猜得沒錯,十點抵達公司的顧之翰,在聽過秘書詳盡彙報,並沒落下自家三弟的傳聞之後,就一直處於心情很好的狀態,如果不是早上才被老爺子敲打過,他都想去找幾個哥們慶祝了。
無心處理公務,在辦公室徘徊了片刻後,他便做了個決定——把裴安安叫上來敲打一番。
他想得很簡單,顧之軒不是很喜歡帶着裴安安嘛,他就要讓他既忌諱又不捨,畢竟裴安安只算個小棋子,他壓根就沒想過要從她那裡得到什麼機密情報。
如果那邊真的過度忌諱,那就收回來擺好,反正他這裡也不多那樣一個人。
也就是說,顧之翰唯一的目的,僅僅就是想讓顧之軒不痛快罷了。
裴安安又怎麼可能知道這個,所以一被傳召,整個人就不太好了。上次顧之翰還知道偷偷摸摸的去外面見,怎麼這次就公然叫她去他的辦公室呢?
見她看了會手機,臉色就突然變了,然後明顯心不在焉起來,陳紫心中又不由升起猶疑,本來想着這幾天的接觸下來可以見得裴安安本人很是單純並且不會掩飾自己,實在做不來類似奸細的事,而且BOSS看起來對她也很特別,就略微鬆懈了,可是出了昨天晚上這種事,雖然BOSS依舊沒有說什麼還隱約替她辯解,但是也還是停不下來的懷疑她。
或許,還是需要適量的試探。
“安安,怎麼了?”這樣想着,陳紫便語氣溫柔的問道。
裴安安本就有些不太好,乍的聽聞纔對她發過脾氣的陳紫這樣好聲好氣的問話,就更是發怵,咬了咬脣後,還是選擇了說實話:“樓上讓我去一趟,估計有些以前的手尾沒處理好。”
她不過是個秘書助理,平常做的都是一些雜事,而且上面還不止她一個秘書助理,怎麼可能會有搞不清楚的事需要她去處理。
這話一說,兩人都是知道是謊話,裴安安算是暗中透露她上去不是什麼正事,陳紫後知後覺的瞭然還是有些不解,但面上卻只是訝然狀:“這樣……那你去吧,早點下來就好。”
等到裴安安略顯侷促的點了頭,完全是一臉糾結的出了會議室,陳紫方拎出心中的疑問來。
既然是二十四樓找爲何會這樣坦然的說出來?還有明顯一副不願意去的模樣又是怎麼回事?
難道這年頭奸細都換新花樣了?
她在這邊猶自不解,樓上秘書室一衆女人在見到裴安安獨自前來時,也很是訝異和好奇,但不等她們去詢問什麼,就見她徑自去往了總裁辦公室,很是坦然的敲門進去。
裴安安關上門隔絕了外面的一切,不卑不亢的上前叫人:“顧總裁,您找我。”
等了她有一會,顧之翰開始的興奮激動也慢慢平息,漫不經心的簽了兩份文件後,就被她給打斷,看到她心情就再次好起來。
看到他脣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意,裴安安心中忐忑,正以爲他是想訓斥她沒有稱職的隨時跟他彙報二十三樓的近況,就聽他很是關切的問道。
“昨天晚上的事我都知道了,他們沒有爲難你吧?要是受了委屈想回來就跟我說,反正公司最近也在招人,給他們派幾個新人就好。”
顧之翰這話的意思,不僅僅是毫不介意她是個不合格的內奸,還完全沒有讓她當棄子的意思,那這前前後後的到底是爲了什麼?
裴安安摸不透他在想些什麼,權衡片刻,還是道:“多謝顧總關心,我沒什麼。”
既不說樓下人對她的態度,也不說要回來,倒也算是聰明。
顧之翰玩味的看着她,直將人看得有些發毛,才臨時起意的問道:“那麼那幅畫,你知道怎麼回事嗎?”
這算是先給顆糖再給一巴掌嗎?
說到底還是想從她口中套出些消息來,只是這樣光明正大的,未免有些太不謹慎了吧。
裴安安無言片刻,然後才道:“不知道,顧副總只說那步搖是送給自己最重要的人,關於那幅畫並沒多說。”
一幅不過幾十萬的畫怎麼比得上一個三千萬的點翠步搖,她這話一出,果然是轉移了顧之翰的注意力。
最重要的人……想到昨天晚上在蕭雲手上看到的那個素雅錦盒,顧之翰眼神一轉,眼中情緒似是瞭然又似是不屑,片刻後才敷衍的一揮手道:“好了,你下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