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吐血了……”紫兒急的紅了眼驚慌失措的告訴白玉珠。
白玉珠一聽到紫兒這麼說的時候,連想都沒想,直接快速的從師兄墨宣的懷裡起身,雖說受傷不能用內力,這一刻,她什麼都沒有顧上,足下輕功便是飛躍在大將軍府內。
府內的人來人往皆是在看到蒙着面紗的白玉珠飛在府內,都是震驚萬分。
老夫人居住的獨院有個很雅緻的名字——順和閣,家順、家和萬事興,白玉珠因爲太多的事情和無奈來這裡很少,反倒從來都是老夫人親自來看自個。
這一刻,來到順和閣的時候,四周站滿了神情慌亂無措跪伏在地的下人們,她的心很不安很慌。
“老夫人怎麼了?”這時,李會兒在收到消息匆忙而來,人還未到聲先到。
但是,她的大聲責問卻沒有一個人能夠回答給她,而她擡眸就看到一襲黑色錦袍的墨宣出現在她的眼簾之中,她微驚了一下,便快速的跟在墨宣身後往屋內走去。
平日裡專門伺候老夫人的下人們全部跪伏在地,一個個的哭了起來,而白玉珠風急火燎的走進老夫人居住的內室,這一刻,“轟”的一聲,她的腦中一片空白,神情呆滯的看着倒在地上七孔流血睜大了眼睛滿是震驚的老夫人。
此時,寸步不離老夫人的婢女看到白玉珠到來,嚎嚎大哭的朝着白玉珠啊啊啊的說着只有她才懂的啞語。
“怎麼會……怎麼會……”白玉珠下一刻跪在了老夫人的跟前,淚模糊了雙眸,卻怎麼都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幕。
老夫人倒在地上,七孔流血早就斷了呼吸,臉上透着紫黑色,明顯就是被劇毒給瞬間斷了命。怎麼會這樣……老夫人死了?老夫人死了?怎麼會?怎麼會?今早還體貼的來看自己,還爲自己端來了常備給她的珍貴藥材給自己熬了藥膳來補身子,今早明明都好好的,怎麼會?
“老夫人……您一定是在逗孫女玩,是不是,是不是老夫人,這個玩笑並不好笑……”她顫抖着手慌亂不已的去擦拭老夫人眼睛、鼻子、嘴角上的鮮血,她的聲音顫抖帶着懼怕。
然而,無論她怎麼擦都擦不掉老夫人眼睛和嘴邊的紅色血跡,惡毒攻心讓老夫人內臟劇烈的往外流着血,她腦中空白一片,只能驚恐害怕道:“老夫人,不要嚇孫女,不要嚇孫女啊……”
當墨宣來到老夫人的內屋時,看到這一幕瞬間震驚的不可置信,他看着倒在地上的老夫人滿是痛楚,一下子紅了眼眶驚恐不已道:“怎麼會……”
李會兒緊跟着墨宣走進了屋內,當她看到老夫人睜大了眼睛七孔流血死了的模樣,頓時雙腿一軟就倒在了地上,便是臉色蒼白如紙道:“老夫人……”
白玉珠全身都在顫抖……她不敢相信老夫人就此真的離開了自己,不,自己壓根就不信老夫人會離開自己,一定是夢一定是的。
“老夫人……孫女求求你看看孫女一眼啊……老夫人……”她痛哭的看着老夫人,將老夫人抱在懷裡嚎嚎大哭着的祈求着。
“說,老夫人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會中毒?你們給老夫人吃了什麼?用了什麼?”墨宣頓時盛怒的質問着跪了滿屋子的下人們。
“老夫人……求求您看孫女一眼,就一眼好不好。”白玉珠始終不相信老夫人就此死去,她哀求着老夫人,只想聽到老夫人慈愛的喚自己玉珠。
滿屋子的下人沒有人敢吭聲一句,連平日裡伺候老夫人的啞女婢女也跪在了地上,只是傷心絕望的痛哭着。
“玉珠,不要這樣……老夫人去了……你身上還有傷,不能傷了自個。”墨宣沒有繼續追問下去,他看着玉珠害怕、痛苦的模樣,他更擔心她,忙上前試着安撫。
“老夫人怎麼可能會去了……老夫人還好好的活着……”師兄墨宣的話白玉珠是聽的清清楚楚,她呆呆的擡眸看着半跪在自己跟前的師兄,然後紅腫着眼看着懷裡的老夫人。
逝者已逝,悲傷是無可厚非,墨宣的手不着痕跡的撫在了老夫人的脖頸,早就停止了心跳,他直視着傷心欲絕的白玉珠痛苦道:“玉珠,老夫人逝去,我也很傷心,但是眼下傷心不是傷心的時候,我們必須要查清楚是誰如此狠毒的對老夫人下毒,而且,老夫人已經去了,老夫人最擔心的就是你身上的傷,你如此傷心要是病發怎麼對得起老夫人。”
白玉珠精神恍惚的垂眸看着懷裡震驚睜大了眼睛的老夫人,老夫人的雙眸毫無焦距,沒有看自己,也沒有看任何人,有的是不可置信,彷彿也不敢相信是誰給她下毒。
可她不能相信老夫人真逝去,怎麼可能又會,今早還在溫柔慈愛的來看自己,這正午剛過忽然就去了,無論如何也不信的。
“老夫人啊……是誰敢如此對老夫人下毒……殺了老夫人……嗚……嗚……”李會兒平日裡很忌憚老夫人,也討厭老夫人,可眼下看到老夫人真死了,心裡又是震驚又是竊喜。
反正,老夫人親口答應了自己的女兒可以做太子妃,也不會阻攔雪兒,況且,老夫人把自己壓的完全不敢在府內多說一句話,連普通府內有什麼事情她都交給了管家,生怕做的不對被老夫人抓了理由挨訓,眼下老夫人這一去就再也沒有人阻攔自己,這是值得慶賀的事情,她雖然高興,卻也使勁掐自己的腿讓自己哭出了聲。
身爲兒媳,自己的婆婆死了,她要是開口笑出聲,還不被人直接拖出去以不孝爲由給浸豬籠了呢。
墨宣眉頭緊蹙,他上前打算讓白玉珠鬆開老夫人,他一邊說着一邊伸手要抱過老夫人,他道:“玉珠,聽師兄一句勸,老夫人已經逝了……”
白玉珠本緊抱着老夫人,此刻師兄墨宣要從自己懷中奪走老夫人,而且她聽着師兄話中說老夫人死去話,她覺得非常的刺耳,一股邪火充斥全身讓她朝着他怒吼道:“你說謊!老夫人沒有死!”
話罷,她怒瞪師兄墨宣,不顧身體疼痛的痛苦一個掌風上去就襲向他,怒喊道:“你騙人,你騙人!”
墨宣看到白玉珠這樣子暴怒,他也是眼看着她的掌風就要襲到自己,微微擡手想躲開,然而,下刻他悶哼了一聲臉色發白硬生生的抗下了這一極重的一掌。
他痛苦的看着師妹玉珠從自己手中把老夫人奪回去,他心裡非常的難受,他看着她苦澀道:“玉珠……你就是現在要殺了我,我還是要說老夫人去了,你要節哀順變。”
“節什麼哀,順什麼變,老夫人沒死,沒死!”白玉珠歇斯底里的朝着眼前師兄怒吼着。
墨宣定定地注視着白玉珠,然後快速伸手點了她的穴道,更是點了她的啞穴,這次,她連一絲反抗的餘地都沒有,他將老夫人從她懷裡抱出,而後他將老夫人抱起放在了一旁的軟榻上,他看向李會兒和屋內的下人們道:“通知大將軍了嗎?”
“通知了。”此時,跪在地上的管家忙迴應着。
“等大將軍回來了好好處理好一切。”墨宣說話間已是一個攔腰將白玉珠抱在懷裡,默不作聲的擡步就往門外走去。
向來只要白玉珠被師兄抱在懷裡,師兄的懷抱就像有一股壓制住自己任何心緒的強勢,讓自己充滿了安全感,不再悲傷和無奈,卻在這一刻,被他抱在懷裡,她聞到了他身上散發着的淡淡松香,那是一種能安撫人心的香味竟沒了效果。
她無法冷靜下來,胸腔的疼痛,他說老夫人死了,讓她快要昏厥過去,她滿腔的怒火想讓他鬆開自己,但自己說不出一句話來。
潔白的雪掩蓋了一切了的骯髒,可天始終灰濛濛地一片,如同給這片天地染上骯髒的灰塵,就算是雪也難掩乾淨。
靜寂。
靜寂。
還是靜寂……
心,一瞬間似乎停止了跳動,她覺得自己彷彿已經死去了,腦中一下空白一片,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天地萬物所有聲音和景物在這一刻瞬間遠離自己而去,腦海中一片空茫如雪原般荒蕪,心真的好疼,好疼,喉間壓制不住的腥甜涌了上來,眼前的一切都被淚水所模糊……
不相信老夫人逝去,她不相信,絕對不會相信發生這樣的事情,老夫人對自己說起二嫁的時候,她是百般不願的,但當她接受了老夫人卻忽然離開了自己,她不敢想象也不敢置信。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難道這一次又是因爲自己的緣故讓老夫人替自己死了嗎?
天啊,老天爲什麼要這樣對待自己?她都要二嫁遠離一切紛爭的時候,爲什麼他們還是不肯放過自己,爲什麼非要殺自己的至親,難道自己就真的如此可恨嗎?她都退讓了這麼多,只爲這些心懷不軌的人們還是不肯放過自己,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