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姑……尼姑……如此羞辱自己還不如直接絞了自己的頭髮,讓自己這輩子做尼姑算了,何苦多此一舉。
雖然是一身黯雅的裝束卻難掩白玉珠絕色容顏,一旁的兩宮女瞧着面前的白玉珠,眼中都帶着驚豔……
“走吧。”白玉珠看了鏡中自己的面貌,冷冷道。
“是。”宮女恭敬應道。
而另外屋的風夜寒假寐了一會就聽到了外廳有聲音,起身到窗邊看了一眼,他也沒有喚來服侍的婢女,自己動手穿上暗衛連夜送來的一襲黑色繡蘭緞袍,頭束玉冠,丰神俊逸。
只不過坐在大廳的他在看到白玉珠走出時,那手中端着的茶杯都爲之輕輕一顫,立刻放下手中杯子厲聲道:“誰讓你們給清平公主穿成這樣的!”
婢女們頓時跪了下來,還沒吭聲,白玉珠面無表情的冷冷道:“別怪奴才了,除了太后還能有誰。”
風夜寒走到白玉珠面前道:“回屋去,換上昨個的衣裳,這衣裳穿不得。”
“太后吩咐的,自是違抗不得。”白玉珠冷冷地瞥了一眼風夜寒,而後高聲道:“還不都起來,帶路。”
“是。”兩名宮女立刻起身,畢恭畢敬的走在前頭領路。
白玉珠看都沒看風夜寒一眼,擡步就走。
風夜寒看到白玉珠臉色不好,他也不願多講讓她鬧心跟在了她身後。
清晨的空氣格外的好,大清早的因爲這身衣裳讓白玉珠的心情也不太好,在走到一棵梅樹前,她停下了腳步擡首看向被白雪墜壓的梅樹,縱使如此,白雪也難掩白色梅花怒放着。
就算是一身素雅的裙袍,也難掩白玉珠天生麗質的極致絕美容顏,風夜寒看在眼裡又是寵愛又是心疼,他心疼是因爲這身衣裳更顯得她身形纖瘦,單薄的讓他恨不得上前將她摟在懷中。
滿心的心痛卻在看到她停駐在梅樹前無意露出的一抹笑意,瞬間被驚豔所取代,他轉頭看着一旁梅花樹上怒放的梅花,伸手便摘下一朵走到她面前溫柔道:“送你。”
白玉珠看着風夜寒蒼白骨節分明的大手上捏着一朵嬌柔的梅花,心裡雖排斥他吧,可看到這朵美麗的梅花面上,她還是伸手接過嗅了嗅,面露溫柔道:“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
然而,白玉珠只顧着誇張梅花,完全不知她愛不釋手賞梅的這一情景落在風夜寒的眸中,是多麼的奪人心魄,多麼的讓他癡迷……
白玉珠又嗅了嗅梅花的淡雅香氣,擡首臉上的溫柔笑意在看到咫尺,深情凝視着自己並且還面露似水溫柔的風夜寒時立刻僵住,隨後白了他一眼冷下了聲道:“走。”
說完,看都不看風夜寒一眼就走。
風夜寒要的很簡單,只要在她身邊,只要她開心便好,只是後者他知道現在還很難,但以後他會給她所想要的一切。
白玉珠來到正大光明正殿,裡面光明寺的方丈身穿袈裟等待自己的到來,她看着面前的方丈大師便想起了之前在光明寺裡他對自己所言,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可惜了,她到底是個凡人,有七情六慾,有愛恨情仇。
方丈他們給他們行禮,她和風夜寒一起還禮,之後方丈便拿了佛經遞給一旁的僧人,而她接過方丈雙手遞給自己的佛珠,跪在散發慈愛的佛祖面前,一旁的僧人教自己唸經禮佛。
至於風夜寒自然也沒閒着,來都來了也一邊跟着教習僧人學着唸經禮佛。
甄皇后鬧騰了一宿,滿肚子氣到了清晨才睡着,這一覺睡醒都正午了,喚來若言問道:“太子呢?”
若言朝着皇后娘娘福了福恭敬道:“清早,太子殿下跟着清平公主一同去正大光明殿去禮佛了。”
“什麼清平公主不清平公主,不就是個妖孽麼!”甄皇后聽到若言的話本平靜的心頓時就來了一肚子邪火怒道。
“奴婢知錯。”若言垂下眸連忙請罪道。
本坐在梳妝前的甄皇后一拍桌案,震的桌上銅鏡都倒了下來,若言忙上前將銅鏡放好,她聲音帶着安撫道:“娘娘息怒,氣壞了身子可不好。”
“氣壞身子還不都是太子給氣的!”甄皇后一想起自己皇兒爲了白玉珠那堅決的語氣,她的心裡就堵得慌。
“太子殿下很癡情,皇后娘娘是知道的,這事除了讓清……讓大將軍府的嫡女遠離太子殿下,還真的沒有其他的法子了。”若言拿起一旁鳳紋梳子梳理着甄皇后的緞發恭敬的說道。
“這件事本後就沒有辦法,太后在呢,難道你沒瞧見自從那白玉珠和太子鬧僵,本後只要一出面,太后準出現斥責本後,你讓本後怎麼去將她趕出大雲……哎……”甄皇后又氣又無奈的說着。
“那就在給太子殿下多娶幾位妃子啊,東宮就一個待產的月側妃,還在太后跟前呆着,東宮連一位妃子都沒有,這哪裡象一國太子東宮啊……”若言一邊書梳着甄皇后的墨發,一邊小心翼翼地說着。
而後她從鏡中看着皇后若有所思的神情,她又小心言道:“放眼京城這麼多待嫁名門閨秀,那建章侯的嫡女,那太子太傅嫡孫女,宋丞相的二小姐,對,還有昨晚上皇后娘娘還在誇獎的大將軍府二小姐呢,不管什麼太子妃什麼的,先娶滿了整個東宮在說。”
甄皇后聽着若言的話,一邊思緒着一邊看似贊成的點了點頭。
“皇后娘娘是太子殿下的母后,東宮之事皇后娘娘自然有資格去管,只要皇后娘娘一道懿旨頒佈,不管太子殿下願不願意都要娶她們。並且,女子間爭風吃醋的事多了,而那大將軍府嫡女心高氣傲連爭寵都不會,但每個女子會吃醋,她也會那是肯定的,一下子娶了這麼多,她心裡肯定不舒坦,越不舒坦就越討厭太子殿下……”若言小心謹慎地說着。
微頓了一下,她繼續說着:“娶了這麼多妃子一來正好穩住朝中大臣的關係,二來還能讓大將軍府嫡女生氣排斥太子殿下。哦,對了,奴婢忘記說了,今個一早奴婢就守在太子殿下院前,老遠就看到今個大將軍府嫡女的打扮跟個尼姑似地,就差絞發了……”
甄皇后聽後驚訝了下,後輕笑了一聲道:“這定又是太后的主意,不過也正好讓本後解解氣。”
“那太后的主意好,正好給皇后娘娘解氣了。”若言一看甄皇后笑出聲,她也微微一笑,然後又輕聲道:“奴婢倒是好奇這些僧人是怎麼能忍的,一輩子齋菜度日,一輩子青燈古佛的,一輩子住在光明寺裡度過一生,他們就不羨慕紅塵麼?咦,僧人是這樣,那尼姑也是如此吧……”
“尼姑當然如此了,和這些僧人是一樣的,一輩子伴隨青燈古佛禮佛到圓寂。”甄皇后心情好了,連聲音都溫柔了下來,她透過鏡子笑看若言道。
若言輕笑了一聲,後可惜道:“奴婢真是同情那些做尼姑的,好好的姑娘家該有多麼想不開削髮爲尼,不能嫁人,不能去別處只能守着庵過一生……”
甄皇后在聽到若言這麼說時,那剛拿起一支鳳釵的手微頓了一下,她的眼中佈滿了莫測……
若言擡眸看到鏡中甄皇后的模樣,她畢恭畢敬的繼續爲皇后梳妝。
甄皇后起身稍微用了一些燕窩粥便去了德妃住所,此時,張婉和白雪兒都伺候在德妃身邊,她的到來立刻讓她們拘謹的忙行禮。
“好些了麼。”甄皇后走到榻前看着臥榻的德妃柔聲問着。
“好些了。”德妃看向甄皇后輕聲地說着。
“德妃娘娘的腿和腰傷的可不輕,御醫昨夜說要養很久。”此時,張婉畢恭畢敬的說着。
“是啊,皇后娘娘,這次德妃娘娘傷的可不輕。”白雪兒附和着張婉恭敬說着。
“德妃,這次怪本後,要不是本後讓你來替本後追太子,也不會被太子用馬車撞傷了。”甄皇后看着德妃柔聲地說着。
德妃臉色蒼白地直視着甄皇后恭敬道:“皇后娘娘哪裡話,爲皇后娘娘分憂是臣妾分內之事,太子殿下年輕氣盛沒個分寸,臣妾也不敢生太子殿下的氣,倒是皇后娘娘昨個被太子殿下一氣,心裡舒坦些了麼。”
德妃寬慰的話讓甄皇后心裡舒坦了不少,只是提及太子她便很無奈,她看着德妃無力道:“能舒坦麼,本後親自來帶他回宮,他都不回去,只顧着陪着那白玉珠了。”
“說到這,又要說到老話題上去了,這還不都是那清平公主給鬧的。”德妃頗爲感嘆的地說着。
“可不是麼。”甄皇后應道,然後她直視着德妃道:“倒是你身子傷成這樣,正好本後要在光明寺多住些日子,你就趁機養養傷好了。”
“嗯。”德妃應道,而後她又道:“皇后娘娘準備在這裡住多久?馬上可是要花神節了啊,宮中很多事情都等着皇后娘娘親自處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