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夜寒伸臂將她牢牢禁錮在懷中,深深一嗅,纏繞他一整夜的雅香讓他愜意的微微眯眼,湊近她的耳際柔聲道:“喚宮女進來服侍我們,自然要做足了戲啊,這樣就算傳出去旁人只會羨慕。”話罷,故意往她耳內輕吹一口氣,惹得懷中嬌軀繃緊,他滿足一笑。
“來人啊!”他高昂聲喚道。
脖頸的溫熱讓白玉珠心跳加速不已,臉緋紅一片,連氣息都不穩了起來,她不敢動彈分毫,只因她的腿無意碰到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她知道是什麼。
手腳麻利的一衆宮女將紗簾一層層的用蟠龍金鉤掛起,太子妃滿臉羞紅,太子溫柔似水的緊擁着她,這些宮女將這一幕盡收眼底遞上曖昧微笑,然後服侍他們起身。
洗漱過後,兩人一同用了早膳,這時候,樂宮的宮女已前來負責指引,鳳藻宮也來了一位宮女服侍她,其實就是將她的一切稟報給甄皇后罷了。
樂宮,在皇宮外朝偏角,練舞,奏曲都打攪不到旁人。舞姬香顰玉軀,個個年輕美麗,花姿招展,只要她們在殿中一舞,若得皇上看上眼那便是前途光明。樂工們統一身穿茶色錦袍,頭束青玉冠,吹奏談練,這些人中上了年紀的那纔算是真正的宮廷樂師,主要就是負責教導那些年輕一輩的舞姬和樂工們。
她的到來,所到之處舞姬、樂師們畢恭畢敬的跪伏一側,誰都不敢擡頭看她,偶有大膽一些的小心微擡眼眸便是眼帶驚豔的呆滯住。
太子妃學舞那可是大事,也是樂宮的殊榮,玉輦不停頓,直奔樂宮最裡面的偏殿獨院而去。此時,大司樂和一衆下臣全部等候在獨院。
“臣,大司樂參見太子妃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一衆人跪伏在地恭敬恭迎着她的到來。
“免了吧。”白玉珠溫聲言道,“往後本宮便要麻煩你們教導了。”
一番君臣之禮過後,大司樂對白玉珠道:“娘娘,這位是樂師萬榮,樂宮第一樂師,往後由她來教你學舞。”
白玉珠點了點頭,看着眼前身穿樂師長袍的中年端莊女子朝着她屈膝參拜,她客氣道:“那就辛苦萬榮樂師了。”
大司樂是樂宮的最高大臣,大約着六七十歲的模樣,把一些都吩咐過後就帶着一衆樂師什麼的立刻散去。獨院內便冷清了下來。
“娘娘,手,擡高點。”
“在擡,不夠!再擡!”
一系列舉動下來白玉珠覺得身子的骨骼都好像錯位了一樣的難受,可這是皇后吩咐的,她也不好半路閃人,只能硬着頭皮來學。
樂師萬榮教人的時候真的是非常苛刻,累了一整天,白玉珠去壽德宮沒抄一會就撇下風夜寒急匆匆回到東宮,全身跟散架了一樣躺牀便睡。
夜裡,依稀記得有人將她擁入懷中,似有一股龍誕香若隱若現,透入她的心脾讓她知道是風夜寒,可是她想推開他,只是她真的累壞了便就懶得動了。
一天一夜無眠讓她直接睡到自然醒才準備起身,這時候同榻的人早都不見蹤跡,只留下一縷龍誕香,想起了昨夜他的舉動,她不由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幸好他沒做出出軌舉動,不然她定要他好看。
長綾舞名動四方,所以這次的所學之舞一定不能比長綾舞差,當然苦的自然是她,天天都累的跟散架了一樣壽德宮去了一會就回東宮倒頭就睡。
夜夜,風夜寒都是將她摟入懷中,纖長的指尖輕柔她眉間的疲累,他看着她的深邃鳳眸裡帶着疼惜。最初從睡夢中的抗拒變成了順從,只要他伸臂將她擁入懷中,她便如貓一樣的往裡他懷裡一鑽睡的更沉了。
有些習慣就如同蝕骨毒藥,一旦中了毒,便終其一生都無法解毒,他開始喜歡她在自己懷中的感覺。
花朝節。
整座皇城就好像置與花海中,千奇百怪的鮮花在宮裡的各個角落怒放着,散發着屬於它們獨有的芬芳。對於一個崇尚花神和風神的國家,今天是花神的節日,普天同慶。
皇帝風元率領文武百官,甄皇后率領內命婦、外命婦一同在祭天台祭祀花神,白玉珠也提前一天養精蓄銳,今個的她身穿太子妃朝服,頭戴九鳳冠精神奕奕站在甄皇后身側。
無意間她和德妃四目相對,德妃朝着她頗具深意的柔柔一笑,她淡然的移開雙眸,心裡有點不爽。
祭祀廳,甄皇后將最好真珍貴的十支牡丹擺放在花神像前,虔誠的三拜九叩,然後又取了墨蘭放在一旁風神像前三拜九叩。
白玉珠第一次進祭祀廳,她跟着甄皇后一邊叩拜,一邊仰視着偌大殿內聳高的花神和風神像,花神盤花髻,衣抉飄飄,手中提着七彩花籃,眉目柔和對視着坐立她對面的風神,風神面容俊逸,衣抉飄飄,手中拿着墨蘭,雙眸滿含柔情似是想將墨蘭送給花神。
花神和風神愛情的代表,世人傳頌,大雲坐立很多花神和風神像,卻是宮裡的兩尊神像神韻盡顯,讓人看了不由浮想翩翩花神和風神的恩愛。
愛?這輩子她怕是沒得擁有了。
“一炷香,本後的獎賞比往年都要豐富,所以各閨秀們可要好好剪花,優勝者本後還會賜號。”甄皇后坐在鳳藻宮朝殿上的鳳椅上,眉目慈和。
白玉珠端莊坐在她右手下坐,淡然的接收着各種視線的看來,所謂剪花,就是各色的紙剪出真花的樣子。
殿下一衆閨秀門一聽甄皇后這麼一說,當時都轟然,個個都滿臉欣喜,要知道,賜號啊,除了皇家人,唯一能得到封號的機會,誰家閨秀也不願意錯過。
京城裡的大戶人家女子未嫁時都是先從剪花做起,然後嫁爲人婦了再來指點未嫁女子們的剪花,可惜的是白玉珠從來沒見過剪花,也不會剪花,她的歲月裡就是挖草藥,救人,習武等等。
她的眼神看向白雪兒,白雪兒正拿着銀剪刀專心的剪紙做花,側目,李會兒淡然的看向了自己,但她在李會兒的眼底看到了淺淡的冷意,她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有她在的地方,只要白雪兒在場,這輩子都休想出人頭地。
倒是那丞相府的二小姐乖巧可人的,讓她神色溫和起來。
殿上甄皇后悠然的品着茶,時不時的與白玉珠,殿下閒談的內命婦她們聊上幾句,整個大殿其樂融融。
“一炷香到。”掌事宮女昂聲唱道。
拿着銀剪的閨秀門這才停下了專注的剪花,甄皇后起身,看向白玉珠道:“太子妃,陪母后一同瞧瞧這些閨秀們的花,看看她們能否剪得如真花一樣栩栩如生……”
“是,母后。”白玉珠不緊不慢的起身,跟在甄皇后身側走下高殿。
“丞相府二小姐宋玉兒琴音無雙,上次和太子妃琴舞一曲,響徹天下,而這玉蘭剪得栩栩如生,真是讓本後刮目相看。”甄皇后笑顏讚道。
“臣女謝皇后娘娘讚賞。”相府二小姐恭敬的應着。
“母后,兒臣聽聞相府二小姐自從與兒臣一曲之後,京城裡的貴公子們都快把相府的門欄給踩破了。”白玉珠淺笑着。
宋玉兒一聽紅了臉,滿是羞澀。甄皇后笑道:“好事,待嫁之齡,美資貌,工琴畫,平常人家的公子定是配不上的。”
“嗯,將軍府二小姐的紅茶花開的豔而不俗,不錯,手真巧。”甄皇后走到了白雪兒跟前誇獎着。
“臣女謝皇后娘娘讚賞。”白雪兒笑的如花嬌媚。
“這株海棠花花姿瀟灑,高雅清麗。”白玉珠拿起一旁桌上的大紅海棠,還遞至鼻下輕嗅了下,滿是讚賞道:“母后,還有花香呢,真是漂亮。”
一株大紅海棠,剪得如同真花一樣,甚至還帶着一抹海棠的香氣,她看着覺得真的很漂亮,看向這閨秀,身穿淺粉正裝,未嫁髮髻,長得美豔絕俗,真是漂亮。
其實主要是打算借用此女的話來打壓白雪兒。
“太子太傅的嫡孫女果真手藝不凡,瞧着花剪得怎麼看都跟真的似地,好好好。”甄皇后誇獎着。
“臣女謝皇后娘娘。”太子太傅的孫女恭敬着端莊行禮,一舉一動都是大家風範。
“叫什麼名字呢。”甄皇后輕笑着問道,後看向一旁太子太傅的夫人問道:“可有許了人家?”
“臣女張婉。”張婉畢恭畢敬道。太子太傅夫人恭敬回答道:“回稟皇后娘娘,還未許人家。”
甄皇后微微頷首,想了想道:“太子東宮僅有太子妃一人,暫且空虛,本後琢磨着,也是時候納側妃了……”
這句看似很隨意的話將朝殿內所有人都震驚住,更多是那些待嫁的閨秀門,頓時一個個的滿臉喜色。
李會兒先是驚訝,而後看向一旁白玉珠,隨後臉上難掩的嘲笑。
白玉珠面上微僵,袖中的雙手緊緊握拳,心中是滿滿的震撼,隨後心頭涌上滿滿的痠痛……
側妃……納側妃……甄皇后當着所有人的面說納側妃,將她太子妃置與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