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就是段無傷大雅的插曲,沈凝心的出現並沒有讓梅琳達愁眉不展,而是如常一般上班下班。
自從那一天歐陽明銳突然出現之後,他就一直都沒有出現,這反倒讓梅琳達暗自在心中懊惱了很久,卻礙於顏面不好表現出來。
“媽媽,我餓了。你的飯要什麼時候才能好呀?”歐陽冬神出鬼沒的出現在了梅琳達身後,對着正在廚房裡忙乎的不亦樂乎的梅琳達抗議着。
“好了,就好了,你先去餐廳等着,我馬上就來。”梅琳達回頭輕拍了一下兒子的頭,安慰着小傢伙。
“好吧!”歐陽冬心有不甘卻也無可奈何,唯有聽媽媽的話離開了廚房。
這個小傢伙是在昨天回來的,興沖沖地告訴梅琳達,他是回來過週末的,無論如何梅琳達都必須要盡母親之責,好好照顧他這位唯一的寶貝兒子,歐陽冬的原話是,“現在,我還想要你陪我,過幾年,我若是真的長大了,您也變老了,到那時就算想讓我陪您,只怕我也沒有時間了。”
被小傢伙這麼一說,梅琳達驚愕之餘,頗有觸動,立時就變的活絡勤奮起來,打發了那個日常裡照顧歐陽冬的廚娘,繫上那條一年都未見得會用上一次的圍裙,轉進了廚房,做着週末的第一餐——早晨。
真的是太久沒有下廚的緣故,只是簡單的煎蛋都已經做不好了,爲了達到色香味俱全,而不被寶貝兒子譏笑,這已經是第五個煎蛋了。看上去,終於有了形狀。
擡起拿着木質鍋鏟的手,梅琳達輕輕擦拭了一下額頭,真的是不容易呀。
那一邊煤氣爐上面的奶鍋里正沸騰着牛奶,另一側面包機也“滴”的一聲報警,兩面烤好的麪包片彈了出來。
煎蛋、麪包、牛奶,簡單而豐盛的早晨一一擺在了歐陽冬面前。
歐陽冬睜大眼睛,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之後,擡起頭,手指顫抖着指了指這些東西,打趣地說道,“媽媽忙了這早晨,就是爲了給我吃這些?”
“不喜歡嗎?”梅琳達忙說到,“告訴媽媽,你喜歡吃什麼,媽媽這就去做。”
щщщ ▲тt kΛn ▲¢ 〇
“不用的,我很喜歡。就是覺得你的廚藝過了這麼久非但沒有進步,反而退步了。這若是在以前,要是弄這幾樣東西,媽媽是比着快的,不需要這麼久時間的。”歐陽冬輕聲嘟囔着,“看來,在媽媽的心目中公司真的很重要,掙錢比我更重要。好傷心。”
聽寶貝兒子的話,梅琳達心頭一酸,忙接下圍裙坐在了兒子的身側,將小傢伙的頭抱在懷裡,在他的額頭上輕輕親了一下。
褪去高跟鞋、精緻妝容,收斂了雷厲風行的鋒芒,此時的她如一般的家庭主婦沒有二樣。
和兒子歡歡喜喜地吃着早晨,閒閒地聽着兒子興高采烈的講述着學校裡發生的趣事,梅琳達難得的享受到了久違的天倫之樂。
母子二人吃完飯,梅琳達向所有的主婦那般,自己動手收拾了碗筷,來到廚房一番刷洗。
爲了讓兒子不再覺得自己是那般“與衆不同”,能夠母子兩個真正意義的親近,梅琳達特意囑咐家裡的鐘點工也不要來了。
“小冬瓜,我們一起打掃放假,怎麼樣?”擦着溼漉漉的手,梅琳達從廚房走出來,對正坐在沙發上閉幕凝神的寶貝兒子提議着。
“好哇!”歐陽冬興致闌珊的迎合着,可轉而又挎下一張臉,不情不願地說道,“可是,我要學習的。”
梅琳達這纔想起來,兒子已經不是幼兒園裡面那個小傢伙了,現在是不折不扣的小學生,是有家庭作業的。她微微一笑,和藹可親的商量着,“先和媽媽一起打掃房間,而後,媽媽陪你一起寫作業,如何?”
歐陽冬一聽,立馬笑了,不住地點着頭,欣然同意。
就在母子兩個忙的不亦樂乎的時候,一陣敲門聲傳來。
“媽媽,我去開門。”歐陽冬不等梅琳達開口,就顛顛地跑到了門口,打開了房門。
梅琳達心頭不禁疑狐,這大週末的會是誰來了呢?
回頭一撇,還沒等她看清楚來人,就聽見了歐陽冬歡快的聲音招呼着,“爸爸,是你來了,真是太好了。”
“哦,是我來了?”歐陽明銳輕挑着眉毛,面露不滿,“這是什麼意思?好像有些不妥吧!”
歐陽冬眨巴着眼睛,歪着頭,一時間理解不了歐陽明銳話裡的意思。
“你應該說是爸爸回來了。”歐陽明銳特意將“回來”二字加重語氣,說話間,擡起手臂,勾起的手指輕颳了一下歐陽冬的鼻樑。
歐陽冬在癢癢的感覺驅使下縮了縮肩頭,躲開了歐陽明銳的手指,抱怨着,“我是好久沒有見到爸爸,心頭一急纔會那麼說的。”
經歐陽冬這麼一提醒,歐陽明銳這纔想起,他已經有三年沒有見到兒子了,心頭一酸,非常不是滋味,手拂過兒子的頭,在胸部比了比,“你小子都這麼高了,來,讓我量量,看有多重了。”
他大手一伸就攔腰抱住了兒子,“快抱不動了,老了。”
“沒老,爸爸,你還是帥帥的,比電視明星還帥氣的,如果你要是去演電視劇一定會收割很多韭菜的。”歐陽冬歪着頭,像模像樣地說着話。
歐陽明銳被兒子的話逗笑了,他的目光卻沒有忘記飄向不遠處站立的梅琳達,抱着兒子,移動了腳步,本想拉近一家三口的距離,卻不想,他剛走了兩步,梅琳達卻轉身就登上了樓梯。
聽見了上樓的聲音,歐陽冬扭頭問道,“媽媽,你幹什麼去呀?”
“我上樓,整理一下你的臥室。”梅琳達頭也不回答道。
“不要!”歐陽冬忙從歐陽明銳的身上掙脫着蹦到地面,快跑了兩步,“我的房間,我要自己收拾。”
梅琳達沒想到會是這樣,停住了腳步,扶着護欄扭身歪着頭,緊抿着脣瓣看着寶貝兒子,“這可是你說的呀,不許反悔。”
“不反悔,不反悔。”歐陽冬低着頭,擺弄着手指頭,想了想,悄悄歪着頭,眼睛瞄着身後的歐陽明銳,“爸爸......”
歐陽明銳何等聰明,根本就不需要小傢伙將話直接說出口,他就瞭然了,笑呵呵說道,“好,我陪你一起收拾,這回可以了吧?”
“嗯!”歐陽冬高興的恨不得手舞足蹈,他反身跑了過來,抱住了歐陽明銳,將一張小臉貼在了爸爸的腿縫之間,像一隻小貓咪一般蹭來蹭去。
這個小傢伙從小就和梅琳達相依爲命,過着沒有爸爸的生活,吃了不少的苦頭,想來,真的是愧對他。歐陽明銳拉起他的小手,緊隨在梅琳達的身後,父子二人也上了樓。
梅琳達頭也不回的進了自己的房間,“砰”的一聲關上了門,歐陽明銳愣住了,瞬間停住了腳步,歐陽冬拉了拉他的手,他這才反應過來,兒子還在,對着小傢伙微微一笑,“走吧,我們去你房間。
關上房門,梅琳達背靠在門上面,仰着頭緩緩閉上了雙眼。
那天早晨醒來卻不見了歐陽明銳的一幕在眼前晃來晃去,讓她的心裡大感彆扭。今天他又沒有打招呼的突然出現,走進她的家裡如入無人之境,更有甚者,他竟然誘導歐陽冬說了一句,“回來!”
是回家嗎?他不會真的把這裡當成他自己的家了吧。
梅琳達百感交集,心情複雜,又高興又難過。高興的是歐陽明銳還是來了,難過的是他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把她當成什麼,好不重視。
沉默着將房間裡裡外外整理了一番,她這才直起身來,站在地中間,環顧了一下房間四周。
心情鬱悶的時候,就狠命收拾房間,直到把自己累的半死,這是梅琳達在失憶期間養成的習慣。
“啊!好了,累死了。“梅琳達長舒了一口氣,拉起衣服聞了聞,雖然是昨天穿上的家居服,經過早晨的廚房油煙到現在的汗漬,味道都出來了。
隨手褪着衣服,拉開了浴室的門走了進去,她急需要衝個澡,一開始還是熱水,慢慢的就覺得頭暈目眩,便自然的將水閥倒到了冷水的一面。
仰着頭,閉着眼睛,任由冷水沖刷着臉上的肌膚,梅琳達頓時感到清醒了很多。
水流的嘩啦啦聲音掩蓋住了房間裡有可能發生的所有聲音,直接的結果就導致了臥室房門被從外面推開,梅琳達都毫無所知。
歐陽明銳躡手躡腳地走了進來,一進來就聽見了水聲從浴室半掩的門裡傳了出來。
心念一動,回手將臥室的門從裡面鎖上了,一邊麻利地拖着衣服丟在地上,一面走向了浴室。當浴室那道門徹底打開的時候,他已經是精光光、赤條條了。
梅琳達似有所覺,回過頭來,吃驚地看向他,嘴脣顫抖着,“你這是要做什麼?”
“洗澡呀!”歐陽明銳勾起嘴角,邪魅地笑着。
“不可以,你出去,”梅琳達急急說道,“小冬瓜還在外面的,他一會兒見我這麼久沒有出去,一定會進來的。”
“不會,他累了,睡午覺了。”歐陽明銳此時已經走了進來,與她近在咫尺,趴在她的耳邊輕聲喃喃着。
梅琳達拉起一旁掛着的浴巾遮擋在胸前,一雙眼睛充滿了警惕,“出去,你出去,小冬瓜就是睡覺了,你也應該出去,這裡不是你來的。”
“不應該是我來的?”歐陽明銳的一雙眼眸瞬間變的隱晦,直接就是眯成了一道縫隙,透着未名的危險。
這種信號,梅琳達非常熟悉,她不由的倒退了幾步,卻不想,腳下一滑,整個人都向着後面仰去。
歐陽明銳眼疾手快地伸出手來,攔腰將她摟住,兩個人的身體緊貼在一起,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彼此帶着冷水珠的體溫。
“放開我。”梅琳達低吼着,臉色微紅,不自然的將頭扭向了另一側,躲開了男人投過來的炙熱目光。
害羞了!這個可愛的小女人!
兩根手指沒商量的鉗制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的頭擺正,她慌忙低垂下眼簾,歐陽明銳遂不及防地低下頭,欺上她薄薄的脣瓣,冰冰涼涼、軟軟柔柔的感覺,真好。
梅琳達哪裡肯依,一雙小手在他肩頭如鼓點一般的錘着,有多大力氣就用多大力氣,只可惜,她的最大力氣也很小,打在歐陽明銳的身上就如撓癢癢。
他扭住了她的雙手,控制住了她的自由,鉗制住她的身體,將她推到了牆壁處,瞬間,瓷磚的冷意透過她的肌膚刺激着神經,她頓時打了一個寒顫。
漸漸的,他的體溫在升高,感染着她,有效的驅散了後背的那股子寒意。
從浴室到牀上,從牀上到地毯,兩個人抵死糾纏在一起。
終於,如洶涌彭拜的潮水消退了激情,歐陽明銳戀戀不捨的親吻着她光潔白淨的額頭,翻滾着躺在了雪白地毯上,攤開雙臂仰望着上方,冷不防來了一句,“上面的燈髒了,應該叫人擦擦了。”
“哦?”梅琳達反而不是關注頭上的燈,眼睛直直盯着躺在身側的這個男人。
很奇怪,他怎麼突然間就關心起來燈了,好像真是那麼一回事。
竟然像極了居家男人。
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梅琳達臉又紅了,她怎麼可以這麼想。他若是居家男人,那她是什麼,居家女人嘛?
一定是剛剛的一通親熱讓她一時間潰散了防線。
擡起手,拍了拍額頭,提升着自己的清醒意識,努力恢復清醒。
“啪!”一個巴掌冷不防的落在了歐陽明銳那張俊朗的臉上,他一愣,轉動着頭顱看向始作俑者梅琳達。
“爲什麼?”他的聲音很輕,透着虛弱,聽進人的耳朵,根本就無法將現在的他與方纔那個生龍活虎的男人聯繫在一起。
“可惡!”梅琳達丟出了這麼兩個字,掙扎着起身,將凹凸有致的身體用一條睡袍裹住,僅留着兩條雪白的腿在外面,來來回回在歐陽明銳頭上走着。
她是在心煩意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