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夜色很暗,歐陽明銳卻根本就顧不上那麼多,將油門一踩到底,飛馳在高速公路上,依靠着他嫺熟的開車技巧,倒也無大礙。
卻不想,汽車剛剛開出幾公里,油表顯示沒油了,男人忙將汽車停靠在了一旁的緊急車道上,懊惱的拍着方向盤,心裡咒罵着家裡的司機,怎麼可以這麼馬虎大意,忘記給車子加油。
恰好此時,遠遠開過來一輛汽車,車速適中。男人飛快的跑到了道路中間,張開雙臂,冒着生命危險將車子攔在下來,猛敲車窗,“下車。”
司機是個中年人,壯着膽子搖下車窗,“你要幹什麼?”
歐陽明銳將一張卡甩進了中年司機的懷裡,“這張卡里有一萬元,只要你幫我把車拖到最近的加油站,卡里的錢就是你的了。”
中年司機看了一眼停在路邊的法拉利,欣然同意。
好在,附近幾百米就有一處加油站,兩個人也不過是折騰了一小會兒,歐陽明銳就順利的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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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咚咚”,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
赫連清雨忙合上手中的書,丟下嘟嘟着嘴巴,不甘心的赫連冬,打開了房門。
當她目光所及,看到來人,不由得大吃一驚。
“是你?”
沈凝心輕蔑的一笑,就仿若是沒有看見眼前這個女人一般,踩着足有十寸高的高跟鞋,走進了房間裡面。
好奇怪!沈凝心這個女人怎麼敢明目張膽的出現在她的家裡,難道,這個女人就不怕她報警嗎?
“沈小姐,你......”赫連清雨一雙警惕的眼睛,連眨都不敢眨一下,“你有什麼事情嗎?”
“怎麼,你這裡,我還來不了了嗎?”沈凝心毫無顧忌的張開手臂,坐在了沙發上,翹着二郎腿,仰着下巴,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輕蔑的目光在赫連清雨的身上掃來掃去。
沈凝心的這句話分明是挑釁,而非問話。
赫連清雨就算是再遲鈍,也能夠警覺出,事情很不尋常。
她偷偷得瞄了一眼門口。
此時,緊隨沈凝心而來的四個穿着黑衣的彪形大漢也已經進了房間,緊貼着房門的位置雙手抱胸站着,儼然四個凶神惡煞。
心頭一驚,赫連清雨不敢造次,屏住呼吸,看着坐在沙發上的沈凝心。
慢慢的移動着腳步,向後靠了靠,赫連清雨低下頭來,偷偷得看了一眼身後的方向。
此時,一間臥室的門是微開着的,赫連冬正透過門縫看着外面的一切,小傢伙察覺到赫連清雨的目光,小小的身體動了一下,大有要出臥室的意思,赫連清雨忙狠狠的瞪了幾眼。
不愧是母子,心有靈犀一點通。
小傢伙非常懂赫連清雨的信號,忙關上了房門,躲進了臥室裡。
見此,赫連清雨不着痕跡的長出了一口氣,人變得輕鬆了不少。
擡起頭來,赫連清雨努力的擠出笑容,“沈小姐,您是喝茶,果汁,還是咖啡?”
“呵呵!”沈凝心用手背輕掩着嘴巴,笑了。
看着赫連清雨一門心思想要巴結她的樣子,沈凝心這些日子壓抑的不快也瞬間散去了三四成。
翹起蘭花指,沈凝心對着赫連清雨指了指“赫連清雨,你也有今天呀,歐陽明銳呢?那個死命護着你的男人呢?”
赫連清雨一愣,“沈小姐,你來到我家,就是客人,我理應熱情招待,可是,你不覺得.......你現在的樣子很難看嗎?”
“很難看嗎?”沈凝心的嘴角噙着鬼魅一般的笑意,“那爲什麼,我沒有對着別人難看,而偏偏對着你呀,赫連清雨。”
“沈小姐,你這是什麼意思,我這個人腦子不靈光,有些不明白。”赫連清雨佯裝迷糊的樣子,她何等的冰雪聰明,沈凝心非常明顯的,是來“秋後算賬”的。
爲今之計,只能打諢。
可惜,沈凝心也不是一個善茬子。
“哼!”沈凝心輕哼了一聲,臉色一變,頓時成了鐵青色,“赫連清雨,說,你和你那個兒子,還想不想活命?”
“沈小姐,這又是什麼意思?” 赫連清雨輕挑了一下眉毛,努力的拿出了不畏懼的氣勢。
“如果想要活命的話,就把曾經發生的不愉快事情全部忘記。”沈凝心冷冷的神情中有着一抹狠意,“若是不然........”
說到這裡,她沒有再繼續,而是扭過頭來,對着四個黑衣彪形大漢甩了甩頭。
一個黑衣大漢走了出來,一腳就踹開了臥室的門,將赫連冬夾在腋下就走了出來。
“小冬瓜!”赫連清雨驚呼出聲。
“赫連清雨,怎麼,這就怕了嗎?”
“沈凝心,你到底要幹什麼?”赫連清雨轉身大聲的咆哮着,質問着對面這個狠毒的女人。
“做什麼?這要用問嗎?”沈凝心將身體又靠了靠後面,一雙美麗的眼眸,看好戲一般的看着赫連清雨。
這個女人一向不是清高自傲嗎?
歐陽明銳爲了赫連清雨,將她這個正牌的未婚妻都晾到了一遍,不管不問,冷落到了不能再冷落的地步。
此時此刻,沈凝心恨不得將赫連清雨打進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她陰冷的一笑,一雙眼眸射出兩道足以殺人的兇光,死死的盯着赫連清雨。
“赫連清雨,你害怕了嗎?”
赫連清雨嘴脣顫抖着,垂在兩側的雙手緊緊的攥成了拳頭,手心裡滿是汗水,一時間沒了主意。
而偏偏男人腋下夾着的赫連冬非常的不老實,一個勁的蹬着腿,雙手揮舞着,捶打着男人的手臂,嘴巴里更是叫嚷着。
沈凝心爆喝道,“把這個小雜種給我堵上嘴巴。”
毫不客氣的,一條毛巾就塞進了赫連冬的嘴巴里。
“小冬瓜.......”赫連清雨見狀,心如刀絞,輕聲的安撫着兒子,“不要亂動,聽媽媽的,乖乖的。”
“嗚嗚”,赫連冬流着眼淚,可憐兮兮的看着赫連清雨。
到底是媽媽說的話有效果,小傢伙雖然感到萬分委屈,卻還是安靜了下來。
赫連清雨懸着的一顆心這才落下來。
沈凝心又一次高聲質問着,“赫連清雨,本大小姐在和你說話呢,你難道沒有聽見嗎?”
赫連清雨將視線從赫連冬的身上移開,擡頭看向沈凝心,依舊是那副不急不緩的神態。
畢竟,現在受制於人,就算是心中有着太多的憤怒,赫連清雨還是強顏歡笑。
“對不起,我是一時擔心兒子才分了神,忽略了你的問話,真的很不禮貌,您大人有大量,千萬不要計較。”
無疑,赫連清雨的這些話說的很得沈凝心的心思,讓對方感到很舒服,沈凝心不似方纔那般的暴躁,而是,緩和的面容勾起了嘴角,有了一絲笑意。
“赫連清雨,你若是這麼說,還有些意思”,沈凝心輕蔑的瞥一眼,“掐死你兒子,就跟掐死一隻螞蟻一樣,無需費什麼力氣,只是,你忍心嗎?”
赫連清雨露出驚恐的神情,急切的脫口而出,“不要!”
眼見赫連清雨宛若自己手中的一個牽線木偶,沈凝心真的是心花怒放,肩頭顫抖着,“呵呵,呵呵”
剛剛開始,還是輕笑,轉瞬之間,女人就控制不住了自己的喜悅,連續“哈哈”大笑了數聲。
“赫連清雨,你也有今天,真的是不容易呀。”沈凝心笑聲有些瘮人,聽的赫連清雨毛骨悚然。
這個女人到底來做什麼來了?
難道真的要至她們母子於死地嗎?
赫連清雨身體一個踉蹌,不由得倒退了一步,若不是及時的穩住了心神,她只怕已經坐在了地上。
沈凝心將一雙美麗的眼睛瞪的跟魚眼一般大小,從沙發上站起來,一步一步的逼近,將赫連清雨逼迫的後背緊貼在牆壁上,咄咄逼人,“赫連清雨,這一次,我不會再跟你計較,不過,你若是膽敢亂說話,我就讓你的兒子徹底的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赫連清雨拼命的揮動着雙手,嘴巴里忙不迭的求饒着,“不要,不要,我們什麼都不會說,再說,也真的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哼!”沈凝心一個擡手,就狠狠的抓住了赫連清雨的頭髮,撞向了牆壁,“還算你識相。”
說完,沈凝心這才鬆開手,轉身揚長而去。
當她走過黑衣大漢身旁的時候,輕輕的揮了一下手。
男人將赫連冬放到了地上,用眼神示意其他幾個人,緊隨沈凝心的身後,走了出去。
房間的防盜門,被人從外面狠狠的摔上了。
赫連清雨哪裡還顧得上自己脖子上的青痕,身子一軟就撲到了赫連冬的身上,手忙腳亂的拿下了小傢伙嘴巴里塞着的那個毛巾。
赫連冬嘴巴獲得自由的同時,“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小冬瓜,沒事了,沒事了,不怕,不怕。”赫連清雨柔聲的哄着寶貝兒子,手心摩挲着赫連冬的後背,安撫着他恐懼的情緒。
“媽媽,他們這些壞人,還會回來嗎?”赫連冬不住的抽泣着。
“小冬瓜,不怕,就算他們再回來,我們只要不開門,他們一樣是進不來的。”
赫連冬聞言,擡起小手,在赫連清雨的腦門上,重重的拍了一下。
“媽媽,你好糊塗,剛剛連看都沒看來人是誰,就給開門了?”赫連冬稚氣的童聲,一字一句,小模樣有板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