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折騰了一個大半夜的時間,天邊已經逐漸泛白,孤零零的高速公路上卻因爲地理偏僻的緣故,路面上行駛的車輛卻很少,這無一給了歐明明銳飛馳如電的機會。
赫連清雨坐在後排的位置上,她的一雙眼眸緊張的盯着懷裡的赫連冬,小傢伙雙目緊閉,小臉蒼白,四肢微涼,真的是一副駭人的樣子。
怎麼這樣?
怎麼就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赫連清雨急切的幾乎哭了出來。
赫連冬是她醒來後唯一的親人,唯一的骨肉,如今看着小傢伙這個樣子,她的心在痛,她的急切溢於言表。
擡起頭,赫連清雨一下子就看見了歐陽明銳的後腦勺,她看不見男人的正臉,無從知曉男人的神態表情,即便如此,女人還是能夠從男人飛馳電掣的開車速度體會到內心的那一份真實迫切。
微微轉動着一張精緻的小臉,將下巴揚起,赫連清雨的面頰上滾落的淚水流成了兩道河流,酸楚的內心,在這一刻有了片刻的溫暖。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歐陽明銳會如此強勢的從天而降,甚至於不惜冒着生命危險,深陷虎穴的來解救她和兒子,這個男人如此的讓人感動。
原來,在他的心目中,她竟然是有着如此的地位。
擡起一隻手來,用白皙的手背輕輕的擦拭了一下臉上的淚水,隨後,這才又低下頭,目光垂落在赫連冬這個小傢伙的身上。
這個時候,在一個急剎車的作用下,赫連清雨連同懷中抱着的赫連冬都強烈的向前傾着身子。
歐陽明銳匆忙的解開安全帶,快速的打開車門,跨出汽車來。
一臉緊張的繞過車頭,這個時候,赫連清雨已經打開了車門,臉上的淚痕還未乾淨,微微張合着嘴脣,想要說些什麼,卻還沒有開口。
此時的歐陽明銳根本就無暇去看一眼赫連清雨楚楚可憐的表情,他更爲擔心的是赫連清雨懷抱裡的那個小傢伙赫連冬。
男人一言不發的伸出手來,一雙大手送到了赫連冬的小小身軀之上,卻不想,反倒是赫連清雨行動比較遲緩,愣愣的抱着赫連冬一時間竟然沒有反應過來。
“赫連,把孩子給我。”歐陽明銳柔聲的說道,一樣眼眸也不似方纔那般的冷冽,多了一層柔情。
男人看似堅硬的心就是在此時有了一絲縫隙。
赫連清雨在這個時候,竟然會有些麻木,反應也變得遲鈍下來,她竟然是眨動着一雙美麗的眼眸,愣愣的看着歐陽明銳,一時間,竟然將男人的話置若罔聞。
撩動着眉眼,歐陽明銳看了一眼有些失魂落魄的女人,這纔有些心疼的沒有說什麼,而是,悄無聲息的用力在手上,將赫連冬從赫連清雨的懷抱裡抱了過去。
赫連冬真的從赫連清雨的懷抱裡被抱走了,赫連清雨這才感覺到原本熱熱的懷抱變得空蕩蕩的,本能的緩過神來,
真的是難以想象,沈凝心竟然會做出如此過分的事情,等一切事情結束告一段落,他自然不會放過任性妄爲的女人。
只是,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赫連冬。
這個小傢伙從半夜時分見到的時候,就一直處於沉睡狀態,就算後來,他們一番打鬥,弄出了那麼大的動靜,都沒見這個小傢伙又一絲清醒,真的是太不可思議了,不要說,赫連清雨會擔心,歐陽明銳的一顆心也是提到了嗓子眼的。
不知道爲什麼,大約是第一次看見赫連冬開始,歐陽明銳對這個小傢伙就特別的有眼緣,在內心裡喜歡的不得了。
強而有力的手臂抱着赫連冬,歐陽明銳快步急奔,一路行色匆匆的走在醫院的路上,眼看着醫院門診處就到了,男人越發是心急如焚,恨不得腳上生出一對風火輪出來,讓他能夠一瞬間就到達急診室。
一開始,赫連清雨還有些呆愣的坐在車子裡,直到歐陽明銳的背影已經走出去了兩步,女人這才反應過來,神色有些動容,忙慌里慌張的下了車,動作一時間不是太靈活,慌亂間險些摔倒在地。
踉蹌着,赫連清雨一路小跑眼看着就要攆上歐陽明銳的步伐,卻不想,男人已經快步拐進了另一個方向。
等到赫連清雨氣喘吁吁的走進急診室的時候,赫連冬已經平躺在了急診病牀上,女人一路趕得很急,用手腕支撐着門框,臉色蒼白,一雙眼眸盛滿了擔憂,一瞬不瞬的看着赫連冬,不曾有片刻的離開。
緩了緩,赫連清雨平復了一下急促的呼吸,連忙走進了病房裡,來到了歐明銳的身邊,她緊張之餘掃了一眼男人,只見男人臉色鐵青,一臉的冷峻。
蠕動着嘴脣,赫連清雨非常急切的想要知道赫連冬此時的狀況,可是,見醫生卻都在緊張的忙碌着,就生生的將到嘴邊的話給嚥了下去。
急診病房裡的人並不多,只有兩名醫生,從舉止年紀,可以判斷,其中一個是醫生,而兩一個應該是護士。
經過一陣忙碌之後,帶着金絲邊眼鏡的男醫生站起身來,回過頭來,目光深邃,皺着眉頭,眼角流露出一抹責備,語氣有些生硬,“這麼小的孩子,怎麼喝這麼多的酒,會出人命的,不知道嗎?”
赫連清雨一聽,淚水又嘩嘩的流了下來,幾乎就是模糊了她的視線,聲音略微哽咽着,“醫生,求求你一定救救我兒子。”
說到這裡,赫連清雨大有聲嘶力竭之勢,歐陽明銳忙伸出手來,將女人抱在了自己的懷裡,女人真的是傷心無助到了極點,順勢就倒在了男人的懷抱裡。
歐陽明銳忙將赫連清雨打橫抱了起來,一雙眼眸發生着劇烈的變化,由原來的冷冽變得恐懼,他的心徒然間落入了谷底,就彷彿是天塌下來,讓他措手不及。
急忙將赫連清雨抱到了牀上,緩緩的,小心翼翼的放在了牀上,歐陽明銳急切的叫道,“醫生!”
“不要急,這位小姐應該是太過激動,昏厥過去了,我這就叫其他醫生過來。”爲赫連冬診治的醫生安撫着急切的已經不知所措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