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欣傻傻的看着那些傲然盛開的花朵,那些綻放的花朵似乎變成了霍峰各種各樣的表情,冷酷的,生氣的,壞笑的,邪魅的,親暱的,溫柔的……
嬌豔的花朵一直開進了她的心裡。
原來,她記住了霍峰那麼多的表情,那個平時冷酷狂拽的男人,在別人面前永遠都是冷冰冰的表情,在她面前卻是那樣多變的一個人。
“想啊,我想霍峰能夠永遠愛我。”
怯懦膽小,從來不敢要不懂得要的葉小欣,第一次面對自己的內心。
她依賴,深愛着的男人,不會因爲她膽小怯懦嫌棄她,不會因爲她敏感愛哭厭惡她,他總是用強硬霸道的姿態給她溫暖,給她依賴,給她信心。
遇到事情她不應該往外跑,而應該躲進他的懷中的,再沒有任何地方比他的懷裡更安全了。
但是,辱罵侮辱她和小傢伙的人,是他的至親,生他養他的母親。
無論霍夫人做出如何出格的事情,做兒子的都沒有資格指責和責難。
她不能讓他陷入兩難之中,儘管那個男人並不是一個愛猶豫的人,一旦他決定的事情,沒有任何人能夠說服的了。儘管那個男人一定會站在她身邊,支持她保護她,甚至不惜反抗自己的母親。
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他希望那個男人是完美的,無暇的。
不能因爲她,讓他墜入污泥之中。
她做不到!
葉小欣想着想着,又忍不住流下了滾燙的眼淚。
可是——她是如此的想念他,想念他的懷抱,想念他的親暱。
沒有霍峰的地方,連太陽似乎都變得黯淡無光了。
剛剛還覺得多姿多彩,暖洋洋的冬日,剎那間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她覺得自己會忍不住想要去見他,會忍不住不管不顧,會忍不住捨棄一起,只爲能夠和他在一起。
就像是在船上,如果不是小傢伙將她的手機卡扔了,她早就已經放棄了。
早就撲向他,她已經本能的依賴他,如同空氣一般,一旦失去就會缺氧致死。
“你真的很愛哭,小白兔。”
鳳影兒曲指輕輕彈了彈她潔白的額頭,看樣子有些無奈。
“我想霍峰,可是,我不能見他。”
葉小欣嚶嚶的哭了起來,內心的糾結和期許交織在一起,互相拉扯,讓她不知道該做怎樣的選擇。
“那就不見他。”
鳳影兒無所謂的踩着高跟鞋,走出花園房。
“可是我想他,很想很想。”
葉小欣抽噎着,抹着眼淚跟在鳳影兒身後。
“你這樣可不行,男人天生犯賤,你對他太好,時間長了,會讓他覺得理所當然不知珍惜,覺得你愛他愛的無法自拔不能自己,可以爲他做任何事容忍任何事,甚至是——容忍他的外遇,容忍外面的野種,容忍他遊戲人間。”
鳳影兒的聲音從冷靜隨意到尖銳憤恨,隨手摘下的臘梅枝咔嚓一聲,毀在了她手中。
葉小欣嚇得縮了縮肩膀,遲疑的停下了腳步。
鳳影兒好像說的是她自己一般,妖媚的鳳眼微挑,慵懶中帶着尖銳。
“憑什麼男人花心是風流,女人花心是*,憑什麼男人年紀越大越有魅力,女人年紀越大越貶值?所以女人,在對男人好之前,必須要對自己好,應該及時行樂,懂麼?”
鳳影兒轉身,挑起葉小欣白嫩的小臉,左右打量着。
葉小欣被迫看着鳳影兒迷人的鳳眼,一臉茫然不知。
她不懂。
在她的觀念裡,女人應該是找一個愛自己的男人,平平凡凡的過一輩子。
她只是個普通的女人,只想要一個家。
早上,她爲家人做好早餐,準備報紙,爲出門的丈夫打好領帶,送他出門。
中午,她打掃衛生,收拾屋子,看看肥皂劇。
晚上,接回孩子,準備晚餐,等待丈夫回家。
她要的只是平淡幸福而已。
她不知道什麼叫做及時行樂?
到酒吧找人419?
還是邀一羣志趣相同的朋友推杯換盞?
這不是行樂,這是寂寞。
寂寞空虛到不知道該如何打發自己的時間,寂寞空虛到用熱鬧來掩飾自己失意。
“真是小白兔,單純可愛極了,走,姐姐帶你去瞧瞧,什麼叫做天堂。”
鳳影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拉着葉小欣,踩着恨天高穿過蔥鬱的常青樹院子,走向客廳。
“姐姐,我想見思峰。”
葉小欣被強迫着往前走,想着念着小傢伙。
“爲什麼總想着那些可惡的男人?姐姐帶你去天堂不好嗎?”
鳳影兒眉眼間泛着冷厲,語氣維持着慢條斯理的調子。
“他是我兒子,我當然想念他。”
葉小欣理所當然又疑惑不解的看着鳳影兒。
影兒姐姐很不開心,雖然眉眼顧盼之間性感魅惑,步履優雅傲然,但言語之間的不如意,縱然遲鈍如她,也能夠聽得出來。
剛剛的男人是她的丈夫麼?
那個男人外面有了女人,還有了孩子。
像影兒姐姐那樣美麗漂亮的人,也管不住自己的丈夫嗎?
那要怎樣的女人,又要怎樣的男人相結合能夠幸福美滿?
被男人傷害就要用同樣的方法去傷害男人或者傷害自己嗎?
她不由的想到霍峰,那個霸道冷酷的男人,平時總喜歡逗弄她,嘲笑她。但如果真的出了事卻總是第一時間出來保護她。
她膽小懦弱,敏感愛哭不懂事而且長得也不是特別漂亮,只能用可愛來形容,但她和霍峰很幸福,她可以在被霍夫人趕出霍家五年依舊等待着霍峰,就算心中如何的抱怨如何的生氣,還是抵不過那一絲期盼。
而霍峰,就算是失憶就算是不知道有一個她,也依舊在堅持,不知道堅持什麼,卻本能的堅持着,直到他們再次相遇。
上帝是如此的善待他們。
她應該感到滿足。
她知道自己不是最好的,和影兒姐姐比起來,跟雲泥沒什麼區別,但是和霍峰在一起,她卻是最適合的。
她像是突然明白了似的。
“影兒姐姐,你,你不需要這麼壓抑自己,因爲你值得最好的。”
葉小欣張了張嘴,表情認真鄭重的看着鳳影兒,又有些緊張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