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洛雨抱住蕭亦然的手臂,擡眼望着近在咫尺的俊顏,說道:“爹爹,還差一朵冰清玉蓮,雨兒就能長大了。”
他順勢側躺在她的身邊,手掌握住她的小細腰,輕輕一帶,將她貼入了他的懷中。
他黑眸索繞在她精緻柔嫩的小臉上,洋溢的柔光如灑在芬芳上的晨露,純美,甘甜。
思及她長大的樣子,他萬分期待,也許過不了多久,她就能完全成爲他的人,這豈不是正好滿足了小色狐狸的願望?
“嗯,爹爹會幫你拿到佛靈寺的冰清玉蓮,讓雨兒快些長大,我…也不會讓雨兒…等太久。”前兩句話說的挺麻溜,後面就些斷斷續續,若仔細看,會發現他的耳根又紅了…。
紫洛雨興奮的趴到他的身上,把某王爺壓在身下,眉開眼笑的捧着他的俊臉,吧唧一口,神采飛揚的說:“爹爹,你一定不能讓雨兒等太久,雨兒都快等不及了。”
趕緊的讓她吃掉第三朵冰清玉蓮吧!等她成爲翩翩美女之後,去混江湖,看到順眼的帥哥,她就仗義相救,看到不順眼的,她就一塊磚頭,將其拍走……
蕭亦然被她親了兩下,開始心猿意馬起來,她等不及了,這五個字一直盤旋在他腦中……
“雨兒,忍一忍,可好?”某王爺俊臉有些發燙。
“爹爹,忍着很難受哎!”她從小狐狸一直忍到了做人,從五歲小娃,忍到了十一歲,誰能體會她時而是人,時而是獸的痛苦?她能不難受嗎?
蕭亦然想到那日在湖中,當時,他忍的也很難受,故而,他完全能理解她現在的感受,可是,她還這麼小,本王又不能…。
或許真的怪本王太過俊美,這小色狐狸長期在本王身邊難免會動了情,屢次偷窺本王的身體不是她的錯,怪,還只怪,本王的俊美已經完美到了極致…。
某王爺在天馬行空的自戀着。
“爹爹,你在想什麼?”某雨看到他眼神盪漾,似乎很得瑟的樣子,有些不明白他興奮個什麼勁?
“我在想幫雨兒拿到冰清玉蓮的方法。”某王爺開始睜着眼睛扯淡…。
紫洛雨從他身上翻了下去,側身抱住他的手臂,說道:“哎!依我看啊!還不如讓雨兒直接去佛靈寺,趁機靠近靈童,一把菜刀橫在他脖子上,交則不殺,不交就殺。”
這個辦法貌似不錯,武功再高,也怕菜刀,一把菜刀橫在靈童脖子上,還怕他不乖乖的交出來?
蕭亦然一頭鬱悶,真心無語。
“只怕雨兒還沒靠近靈童,就被十八把菜刀橫在了脖子上。”這小丫頭當十八銅人是擺飾?
“爹爹,你太沒文化了,信佛的和尚是不殺生的,所以,他們拿菜刀的可能性不大。”信佛的都以慈悲爲懷,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可是佛家的名言名句。
“誰告訴你和尚不殺生?”蕭亦然問道。
“嗯?和尚不是都講慈悲嗎?難道還殺生不成?”
“南越曾有一個文臣,家中妻兒得了怪病,他跪在靈童的門前足足三日,百般哀求沒有得到靈童普渡聖光去救妻兒,他情急之下就闖入了靈童的禪房。”
“然後呢?靈童是不是把他趕出來了?”
蕭亦然冷笑一聲,繼續道:“那文臣前腳剛入禪房半步,就被十八銅人的銅棍打了出來,死之前,他也未能瞑目。”
“臥槽!這麼殘忍?那南越的皇帝是不是應該把靈童抓起來繩之於法?”紫洛雨小臉上彰顯怒氣,還說什麼佛家慈悲,那是一條鮮活的命啊!就算不救他妻兒,也沒必要把他打死啊!
“靈童是所有世人心中的佛,庇佑着世人風調雨順,南越國的皇上自然是不可能派人去抓靈童。”別說一個文臣,就算靈童殺了皇子,南越國的皇上也不敢對靈童怎麼樣。
“臥槽!那靈童就是一個神棍啊!我鄙視他,強烈鄙視那神棍。”什麼狗屁靈童,風調雨順是自然現象,哪是靠什麼庇佑?古人文化淺薄,不懂大自然的現象,就迷信的供奉一些神棍,把他們捧上了天,讓他們有機會耀武揚威,裝神弄鬼。
“好了,此事,就讓爹爹幫你去完成吧!天色已晚,雨兒快睡吧!”他摸摸她的腦袋,柔和的說道。
“嗯嗯,你是雨兒的好爹爹。”紫洛雨嘴上咧着笑,點着頭。
小臉依偎在他的手臂上,嗅着他衣袖上好聞的氣息,她甜甜的闔上了眼睛。
“爹爹,你身上真好聞,雨兒好喜歡。”某雨閉着眼睛說道。
“嗯。”蕭亦然聲音很鎮定,只是那墨色的黑眸有些凌波盪漾,悸動的心亂跳個不停。
初晨破曉,一輪橘黃色的暖陽由東昇起。
蕭亦然一早就穿上朝服,回眸看了一眼牀上睡的跟死豬似的紫洛雨,他心中一暖,神清氣爽的去上了早朝。
日上三竿,紫洛雨醒了,穿好衣服,打開門,迎接她的是門外灑進來的陽光,門前,月色小門神站姿筆直,清秀的臉在陽光照射下顯得有些剛毅。
這“奸細”時常跟着她,不是什麼好事,煩的要死,得支個招把他弄走。
紫洛雨走出房門,朝月色勾勾手,見他低下頭來,她說道:“把琉璃給我找來。”
“小主子找琉璃幹什麼?”月色本能的問道,男人的第六感告訴他,小主子一般叫他做事,絕對沒什麼好事。
“我說月色小盆友,我是你主子,還是你是我主子?讓你去,你就去,問東問西那麼多廢話幹嘛?”紫洛雨雙手環胸,不客氣的說道。
“是,小主子。”他哪敢做她主子啊?別折煞屬下了。
月色小盆友被紫洛雨這一說,也不管什麼男人的第六感了,快步走去找琉璃那小丫頭。
找到琉璃之後,紫洛雨已經不在房門口了,月色急了,小主子不會又溜出去了吧?
“月哥哥別急,我知道小主子在哪裡。”琉璃笑嘻嘻的說道,那張和紫洛雨五歲時一模一樣的臉,把紫洛雨神情演繹的九分相似。
“在哪裡?”聽小琉璃這樣講,月色才稍微安心。
“跟我來。”琉璃走在前面,小腳帶路。
不過一會兒,琉璃帶着月色在廚房找到了紫洛雨。
某雨手中拿着雞腿,滋滋有味的吃着,看到琉璃扮成她五歲時的模樣,她招了招手,說道:“妹妹過來吃雞腿。”
琉璃笑嘻嘻的跑了過來,伸手就朝碗裡拿了一個雞腿,啃了起來,那樣子,和紫洛雨非常相似。
兩人把一盤雞腿吃了乾淨,紫洛雨拿着一旁的棉布擦了擦手,把琉璃拉到外面,耳語一陣。
“這…姐姐不行啊!”琉璃小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有什麼不行的?我說行,就是行。”紫洛雨皺着眉頭說道。
“可是…。”琉璃還想說什麼。
“別可是了,快去吧!”紫洛雨打斷琉璃,把她往月色面前推了推。
月色眼皮跳了跳了,有種不太好的感覺,眼瞅着小主子朝前跑走,他就擡腳就想追上去…。
“月哥哥,玉兒喜歡你,別丟下玉兒好不好?”琉璃抱着月色大腿,大聲嚎叫,驚的一批丫鬟和奴才紛紛跑出來看,一個個對着月色指指點點,嘴裡掩着笑。
月色想要踢死琉璃的心都有了,害他不帶這樣的,可是,衆奴僕面前,他哪敢踢死她啊!現在的她,是蕭王府的“二小姐”啊!
“二小姐,先放開屬下的腿行嗎?”月色小盆友苦逼着臉,遙望那已走遠的鵝黃色小人兒。
“月哥哥,抱抱。”琉璃更苦逼,這一切都拜小主子所賜,連說話,都是小主子組織好的語言。
月色臉色僵了僵,小琉璃啊!小主子給了你什麼好處,你居然助紂爲虐?幫着她來殘害我啊?
“放開。”月色有些怒了。
“月哥哥好壞,哇…。”琉璃扯着嗓子大哭,聲大音噪,貓尿如雨。
月色頭疼萬分,手心捏緊幾分,最後還是鬆了開來,一把拽起抱着他腿哭的小奶娃,咬着牙說道:“不準哭了。”
琉璃順勢抱住了月色的脖子,把小臉埋在他的頸邊,低聲說道:“爹爹,不要丟下琉璃好不好?”
月色楞住了,這一聲爹爹,他只是扮王爺的時候,聽她叫過,那時只是當做一個任務去完成,而現在,聽到她又這樣叫,讓他有種莫名的怪異感。
琉璃琢磨着小主子也該走遠了,小手拍拍正在發愣的月色,說道:“放我下來。”
月色被琉璃弄的莫名其妙,一會要抱,一會要放她下來。
小腳落地之後,琉璃邁着小腿朝前走去,小手後襬了擺,奶聲奶氣的說道:“月色,你該幹嘛去,就幹嘛去,別來煩我。”
月色差點栽倒在地上,分明是她一直煩着他,那小女孩怎麼能把話顛倒着說?
那小女孩簡直就是跟小主子一樣惡劣……。
紫洛雨前腳剛踏出府外,就被正好下朝回府的蕭亦然逮個正着。
“嘿嘿,爹爹。”紫洛雨心虛的笑了,一雙小腳連連後退,縮回府中。
“又想跑出府外?”蕭亦然朝她逼近,纔回來一個晚上,就想着往外跑,這蕭王府是不是就關不住她?還是說外面有什麼吸引她的東西?
“沒…沒有。”她搖着雙手,精緻的小臉依舊陪着笑,其實,心裡早就懊惱萬分,她腫麼就沒有選着翻牆出去?
“沒有?”看到她身體已至牆面,退無可退,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
“嗯,雨兒只是想爹爹了,所以來看看爹爹下早朝了沒。”某雨開始亂扯,爲了扯的逼真,她雙手抱住了美男王爺的腰,小臉正好靠在他腰部偏上的位置。
“雨兒確定是因爲想本王?”雖然知道她說的話有八成水分,但他的心裡還是被這句話觸動了,絲絲暖流在他血脈上來回流淌着。
“不僅確定,還肯定。”紫洛雨身體一下子升高,被他抱在了懷中,小手也順着搭在了他肩上。
蕭亦然臉上劃過笑意,正準備說什麼的時候,一道有些熟悉的聲音傳來,這讓蕭亦然皺起了眉頭。
“蕭兄,請留步。”聞人卿宇身穿一襲白袍,手中搖着扇子,姿態瀟灑的走了過來。
紫洛雨剛擡頭,就看到某個好久不見的二貨神醫故作風雅的樣子,她皺皺小眉頭,剛準備調開視線不看他的時候,一個面帶黑紗帽,身穿一襲白衣的少年吸引了她的視線。
那少年挺拔,堅韌的身影好熟悉,好似在哪裡見過,那風吹衣袂,飄飄零零的孤單,讓她微微的有些移不開眼,可胸口中發出的絲絲心疼,又到底是怎麼回事?
“何事?”蕭亦然俊容不動,聲音涼涼。
“蕭兄,咱們都是多年的好友了,別這麼嚴肅,這次,我破例收了一個小徒弟,特地帶過來,給我的小侄女看看。”聞人卿宇面帶喜色,手中的扇子一收,別在了腰間。
蕭亦然冷眸劃過面帶黑紗的少年,冷然的丟下一句:“蕭王府,不是誰都能進的。”
聞人卿宇見蕭依然沒有半點商量的餘地,忙不迭的對他進門的背影叫道:“蕭兄,他不是外人,他是本神醫徒弟,蕭兄,別走那麼急,好歹也讓本神醫徒弟進府一次吧!”
少年蕭瑟的身影走了過來,清淡的說道:“聞人神醫,謝謝你的好意,我們走吧!”
“哎!本來今天是想幫你和蕭雨兒見上一面,可現在,什麼也沒幫上,蕭亦然這性子是個萬年冰塊,真是一點人情味兒也沒有。”
“流塵,等蕭雨兒長大後,你娶過來,也要給點冷氣蕭亦然受受,讓他明白一下,人終究是不能得意到頭的,哈哈哈。”某個幻想中的神醫開始抽風似的笑。
軒轅流塵被黑紗遮住的臉上有些發紅,靜如止水的聲音也有了波動:“聞人神醫,時辰已經不早,我們還是回宮吧!”
某神醫抽風中迴歸現實,抽出腰間的扇子,“唰”的一下,展了開來,一個風度翩翩的濁世公子又出爐了。
“勝仗歸來,必有晚宴,今晚你父皇肯定會爲蕭亦然擺慶功酒,就是不知,蕭亦然是否會帶蕭雨兒前去。”
軒轅流塵眼中有些期待,可一想到慶功宴上淫(和諧)亂的場面,他眸中的期待暗淡下去,攝政王應該不會攜帶小雨兒參加那樣的宮宴吧?
蕭王府
“爹爹,你說那黑紗蒙面的少年會是誰?爲什麼二貨神醫要帶來給我看看?”紫洛雨對那少年頗感好奇,特別是她心中那怪異的心疼感,隱約覺得少年像她認識的某人。
但那人的腿,似乎不能直立,所以,她很快就否定了流塵是那少年,可除了流塵,她實在想不到,還有誰能牽動她內心的情緒。
“無論他是誰,雨兒,你必須離他遠些。”看見紫洛雨對那少年起了興趣,蕭亦然臉色立刻沉了下來。
“爹爹,雨兒發現你現在越來越霸道了,讓雨兒覺得有種束縛的感覺,這種感覺很不好,就像一個被捆住腳的鳥,做任何事情,都沒有自由,就連日常的生活都沒有自由,這樣的生活很難受。”她真的很難受,就像現在,明明她想出府溜達一圈,卻被美男王爺拉着“繩子”牽回了府中。
“人活着,還是有點約束爲好,本王平時派人隨你左右,你都能將他甩掉,獨自一人在外隨心所欲,若再少了那份約束,你豈不更加肆無忌憚?若要說你的生活難受,沒有自由,就連本王也是不信的。”知女莫若父,她雖不是他親生的女兒,但與她相處久了又豈會不知她的那點小心思?
被他看穿心思,紫洛雨撇撇嘴角,像泥一樣癱在他的懷中,有氣無力的說道:“爹爹,我好像生病了,渾身沒有一點兒力氣。”
蕭亦然薄脣勾起一抹笑意,打橫把她抱在懷中,看着她有些“萎靡不振”的眼睛,說道:“方纔不是還生龍活虎的?怎麼忽然間就生病了?”
“病來如山倒,前一刻生龍活虎,不代表下一刻無病無痛。”紫洛雨小腦袋無精打采的靠在他的彎臂中,就連說話,也說出了三分病態的樣子。
蕭亦然黑眸有些幽深,明知她不會傷着,還是有些不捨,但最終還是心一橫,把她朝空中拋了出去。
“啊!”紫洛雨做夢也沒想到美男王爺會這麼對她,身體騰空的趕腳真尼瑪不好,當她身體下墜的時候,一個漂亮的翻轉,小腳先落地,她又恢復了“生龍活虎”。
“現在雨兒又恢復生龍活虎了,那就,去書房練字吧!”蕭亦然彎下腰,黑眸與她直視,把她齜牙咧嘴的樣子看在眼裡,既好笑,又可愛。
練字,絕逼是紫洛雨的一大硬傷,這毛筆就像上輩子跟她結了仇似的,這輩子怎麼拿,她都覺得有種深深的憎惡感。
特別是寫出來的狗爬字,她不僅是憎惡,還悲慟啊有木有?
想當年,在學校,她的硬筆字寫的那是一個剛勁有力,那是一個鐵畫銀鉤,那是一個雋秀挺拔…。
但如今,汗!寫出來的都是一把辛酸的眼淚。
蕭亦然看到紫洛雨那幾個雞飛狗蹦似的字,也萬分頭疼,他現在也不指望她能把這字寫得有多漂亮,只要她寫出來的字,能讓人全部認得,他也就圓滿了。
因爲他在紫洛雨身上發現了一個“優點”,只要是她心裡非常排斥的事情,你如何的去要求她做,她也是做不好的,就比如練毛筆字這件事…。
某雨寫哀慟寫到悲憤,看到蕭亦然坐在那冰冷相看的樣子,她氣不打一處來。
於是乎,某個愛唱歌的小女娃生動的唱了起來:
“我的淚光柔弱中帶傷
慘白的月彎彎勾住過往
字太漫長凝結成了霜
是誰在一旁冰冷地看望
菊花殘捅你傷
讓你淚水也泛黃
花落人斷腸你菊血慢慢淌。”(由周董歌曲,菊花臺改編成爲:菊花破)
Wωω ¤TTkan ¤¢Ο
蕭亦然蹙着眉頭聽她唱,心裡琢磨着,“菊花殘”是神馬意思?“菊血”是神馬血?
“爹爹,你看雨兒寫的這些,能過關嗎?”唱完菊花破,她拿着寫好的字跑到蕭亦然身邊,笑嘻嘻的給他看。
蕭亦然看完之後,點點頭,她的字也就只能寫成這樣了,他還能指望她練的更好麼?
“嗯,算你過關。”
“哦耶!爹爹最好了。”說完,紫洛雨這小馬屁精爬上他的腿,在他臉頰吧唧一口。
蕭亦然好心情的摟住她的腰,剛纔她親暱的動作對他很受用。
想到剛纔她唱的歌,某王爺開始詢問自己不太能理解的東西:“雨兒,什麼叫菊花殘?菊血又是什麼?”
紫洛雨一口唾沫嗆在喉嚨,心裡憋着笑,面上認真的說道:“爹爹好笨啊!這麼簡單的問題,看字面意思就知道了,菊花殘就是被摧殘過的小鄒菊,菊血,自然是菊花被摧殘之後,流出來的血啦!哇哈哈…。”
蕭亦然見她抽風似的笑,也就更想不通,一個被摧殘的菊花而已,有什麼好笑的?當然,某王爺還不知道,此“菊”非彼“菊”。
“雨兒,今晚爹爹可能要晚些回府。”今晚的慶功宴,他並不想去,但又不能不參加,勝利歸朝,他理當與衆將同慶。
“嗯?爲毛?”紫洛雨止住笑,問道。
“爹爹需參加今晚的慶功宴。”他如實的說道。
紫洛雨點點頭,明白,打了勝仗回來,肯定是要歡慶一番。
“那可以帶雨兒一起去嗎?”她問道。
紫洛雨在邊境,打敗稷芸的將軍,按理說是可以帶她去參加慶功宴,但想到酒過三巡後,衆人的酒色醜態,他想也不想,直接對紫洛雨說了否。
“不可,雨兒還是乖乖的在府中,爹爹不會太晚回來。”
“哦!好啊!”紫洛雨很乖順的點頭,靈動的眼睛飄啊飄,今晚爹爹晚回來,她又有的玩了…。
夕陽西下前,蕭亦然就上了馬車入了宮。
臨走時,對紫洛雨千叮萬囑,讓她早些去寢房睡覺,不要到處亂跑。
可,紫洛雨是那種“乖順”的娃紙?明顯就不是嘛!
他前腳剛走,她後腳就流出了蕭府。
錢袋中裝滿了一袋她私藏的銀子,神兜兜去了成衣鋪子,尋了一件玉樹凌風的少年裝,穿了出來,頭髮上帶上玉冠,手中拿着一把玉扇,可不就是一枚精緻到讓無數少女爲之瘋狂的翩翩小少年?
鋪子掌櫃看到紫洛雨出來,也驚豔了一把,好一個絕美的小公子,他真的是剛纔那漂亮的小少女?換上這身衣服,還真看不出來他就是個小少女。
紫洛雨丟下銀子,就走了出去,現在她的易容術可謂是高超絕頂,這張臉稍微變化一下,添些英氣,別人就完全看不出來她是個女滴。
這還要多虧了妖孽那貨,稍微指點了她一下,就讓她學了過來。
皇宮中
聞人卿宇手中拿着摺扇走來走去,一副不淡定的樣子。
軒轅流塵就很安靜,他靜坐在椅子上,抿着茶水,面容上也不見半分躁色。
“蕭亦然果然還是沒有帶雨兒前來,流塵,不如本神醫帶你去蕭王府中找雨兒吧!”聞人卿宇忽然停了下來,對軒轅流塵說道。
在神醫谷時,流塵這小子給他感觸很大,他從來就不知道,原來一個人的意志可以堅強到那種地步,就在命懸一線的時候,只要他嘴裡,心裡還念着小雨兒這個名字,他都不會允許自己就那樣死去。
那一份感情,讓聞人卿宇動容了,但看到這小子心裡在意的要死,面上卻一副淡定從容的樣子,還讓他心急啊!
流塵不是心心念念小雨兒麼?倒是趕緊的和他一起去啊!
“夜闖蕭王府不太好吧?”軒轅流塵放下手中的杯子,雖然,他很想見她,可,也要尋對方式。
“有什麼好不好的?反正也沒人知道,趁蕭亦然剛來皇宮,你現在去,還能和小雨兒多說一些話,別多想了,走吧!”聞人卿宇覺得自己快變太監了,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監,他容易嗎?
“這…。”軒轅流塵還是有些憂慮,他冒昧的去了蕭王府,小雨兒她會不會覺得自己輕浮?
“別這那的了,走吧!”聞人卿宇不給他說話的機會,拉起軒轅流塵,運上輕功就出了皇宮。
紫洛雨四處溜達,心情好的沒話說,偶有幾個花癡女,看見她一身男裝的模樣,發出低呼什麼的,她也就當做看不見,帥哥的面容是拿來給腐女們欣賞的,絕逼不是用來勾引腐女的,所以,她也不會朝那些個花癡拋媚眼什麼的,那樣會顯得她自己纔是花癡…。
“呦!這位小公子生的可真俊俏,來來,我們胭脂樓是京城最有名的花樓,姑娘們個個貌美如花,如花似玉,服務周全,包君滿意,俊俏的小公子,你還猶豫什麼?胭脂樓纔是你出來遊玩的最佳選擇,甭去別的花樓了,就來鴇媽媽的胭脂樓吧!”
紫洛雨手臂被一個胭脂水粉塗了滿面的老鴇拖住,額頭一滴汗水,她貌似沒有說自己要去花樓來着,拉客也不能這樣吧!再說,胭脂樓她已經去過了,那股子新鮮勁已經木有了。
“小爺今天不嫖,請鴇媽媽放開小爺的手臂。”
“哎呦!小少爺,鴇媽媽一看,就知道你是一個高要求,有水準的嫖客,今個兒,小少爺要是不進胭脂樓,那就虧大了。”
一滴汗水,瞬間變成三條黑線掛在紫洛雨腦門,她是有水準的嫖客?你妹的,她還沒說要嫖來着,就被認定爲嫖客了?
“小爺不覺得虧,你可以放開小爺的手臂了。”
“呦!小少爺還和鴇媽媽我玩矯情嗎?”老鴇嫵媚一笑,繼續道:“不瞞小少爺,胭脂樓裡有位絕世美人兒,那皮膚,那腰肢,那勾人心魂的小臉蛋,絕了,今個兒正好是那絕世美人拍賣初夜的日子,但那絕世美人兒有些倔強,說什麼沒有俊俏的嫖客,她就不賣,這簡直不就是搞笑麼?鴇媽媽都把這拍賣初夜的風吹出去了,她這樣做,讓鴇媽媽我該怎麼收場?小少爺,就算鴇媽媽求你,幫幫忙好不好?這樣吧!鴇媽媽不會讓你吃虧的,一口價,一百兩黃金,你幫鴇媽媽充當一下嫖客,成不成?”
紫洛雨眼睛一亮,態度馬上三百六十度大轉變:“成,當有錢賺的嫖客,小爺最稀飯了,走,小爺這就隨鴇媽媽去胭脂樓,看絕世的美人兒。”
聞人卿宇聽到熟悉的聲音,帶着軒轅流塵從半空中落到了地上。
“怎麼了?聞人神醫。”軒轅流塵不解的問道。
聞人卿宇看着那一身紫衣的玉面少年,貌似這場景他有些眼熟,特別是那一聲聲的“小爺”,不就是那小女娃特用的自稱麼?
可這少年,比雨兒大了六歲左右,若不是年齡上的差異,他一定會把這小少年當做雨兒那孩子。
“他…有些像雨兒。”聞人卿宇說出心中所想。
軒轅流塵朝那小少年看去,側臉似乎和小雨兒非常相似,一看那老鴇拉着那小少年往青樓裡走,他心中忽然變得氣憤來。
“流塵,你幹什麼去?”聞人卿宇見軒轅流塵一聲不吭的朝那小少年走去,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軒轅流塵走過去一把拉住紫洛雨,含着怒氣對這老鴇說道:“那種地方不適合他去,你給我放開。”
老鴇見半路殺出個陳咬金,也怒上了:“喲!這位少爺真新鮮,那種地方,怎麼不適合他去了,上次還有一個五歲的小闊少來胭脂樓尋歡作樂,你看這位小少爺,都有十歲以上了,早改開葷了。”說着,眼尖的老鴇又看到了遮遮掩掩的聞人卿宇,她浪聲一笑,繼續道:“呦,那位爺,您不就是上次和那五歲小闊少一起來的闊爺嗎?您來說說,上次那件事,老鴇我,說的是也不是?”
聞人卿宇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這全拜雨兒那小女娃所賜,今個兒,還被老鴇當着軒轅流塵的面揭穿,這讓他怎麼做人?
軒轅流塵不可思議的看着聞人卿宇,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手都有些發顫,他帶的那個五歲娃子,是不是他的小雨兒?
真沒有想到,聞人卿宇面上看起來似乎正人君子,私底下卻這麼風流,還把他的小雨兒帶壞。
“流塵,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聞人卿宇一看軒轅流塵的表情,就知道那小子想歪了,把他想壞了。
其實,他纔是那個被帶壞的人啊!是那小女娃強迫他來青樓的啊!誰能把這真相告訴大家,還他一個清白之身?
“聞人神醫,你不必多做解釋,算流塵看錯你了,沒想到你居然,做出那種殘害幼童的事來。”軒轅流塵只覺得心肺都要被氣炸了,他的小雨兒純真而美好,怎麼就遇上這麼一個不知羞恥的聞人叔叔?
紫洛雨心裡憋着笑,看到二貨神醫有嘴講不清的憋屈模樣,她心裡大爽,塵哥哥真是很可愛呢!句句話把二貨神醫說的無地自容。
看到塵哥哥的腿好了,她既驚奇又開心,今天,聞人卿宇帶來的那個黑紗遮面的少年,就是塵哥哥吧!難怪她有種很熟悉的感覺。
真想馬上就和塵哥哥相認,但是想到自己是小狐狸的身份,一下子變成了這麼大,她實在無法告訴他真相,因爲這種事情,知道的人越多,不管是對她還是對美男王爺,都不是一件好事,反而會被有心之人利用。
流塵,也許你和小雨兒的緣分,到此就要斷了,知道你心中有着小雨兒,不捨小雨兒,可是,她不可能永遠只是小雨兒,有一天,她也會變成他的雨姐姐。
“那什麼,是小爺自願去的,這位公子,謝謝你的好意,小爺會有分寸的。”紫洛雨拉開軒轅流塵的手,說道。
軒轅流塵見這小少年不領情,執意要去青樓,也只能嘆氣搖頭。
老鴇眉開眼笑的帶着紫洛雨去了胭脂樓,一張舌燦蓮花的嘴把紫洛雨誇到了天上。
胭脂樓,嫖客滿席,各種帶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樓中姑娘們的波濤洶涌上。
酒醉神迷的幾個嫖客無意間看到紫洛雨那張漂亮到不像話的稚嫩臉時,哈喇子掉了一地,好一個絕美的小少年,爲何不是小少女?
老鴇領着紫洛雨進了一個靜雅的廂房,挑着蘭花指嬌聲說道:“小少爺,你先坐着,一會兒鴇媽媽就叫人給你送來美味的酒菜,等一會兒啊!還望小少爺能對那絕世的美人兒送幾個春波過去,挑的她春心一蕩,媚人嬌羞,賣出好價錢時,鴇媽媽再奉上五十兩黃金,小少爺,你看怎麼樣?”
紫洛雨嘴邊掛着邪笑,打開玉扇,風流倜儻的扇着,說道:“小意思,這件事,包在小爺身上。”
“小少爺,你真是鴇媽媽的福星,有你高照着,鴇媽媽這回想不發財都難啊!”老鴇泛春的眼睛看着紫洛雨俊美的臉,難怪那絕世的美人要她去拉着少年,就連她這把年紀的女人,都看着泛春心了。
紫洛雨被老鴇那放蕩的眼神看的一身雞皮疙瘩,朝她揮揮手:“鴇媽媽,你是不是應該做自己的事去了?”
老鴇從嬌羞的回過神來,陪着笑:“哦,對,我去看看那絕世的美人兒,看她準備的怎麼樣了。”
搬了一個椅子,紫洛雨坐在打開的窗櫺邊,往下看,正好把整個青樓大廳一覽無遺,舞臺上幾個身穿暴露的女子在上面妙曼舞動,下方的色狼酒肉吃着,色眼看着,好不快活。
沒多久時間,拉她進來的老鴇走上了舞臺,全場的色狼們頓時安靜下來。
“今天,胭脂樓中最美的絕世美女初夜開始拍賣,此美人膚若凝脂,美比天仙,眼如桃夭,可謂是千年難得一見的極品美人兒……。”
老鴇在舞臺上眉飛鳳舞的虛誇着絕世美女,下面色狼聽的那是口水直流,色態白露。
紫洛雨懶得去聽這些東西,身體靠在椅子背上,悠哉的翹着二郎腿,手中抓着一把花生,往嘴裡拋着,花生咬着咯嘣響,香味瀰漫在口中,心裡得瑟的想着,等下拋完媚眼,她拿錢走人。
老鴇講完,就下了舞臺,這時,四個長相陰柔的男子擡着一個貴妃椅走上了舞臺。
那貴妃椅上,一個紅紗遮面的女子躺在上面,她的柔嫩的肌膚被蓋在了紅紗之下,隱約的白嫩更是讓一羣色狼猛噴鼻血。
紫洛雨長大嘴巴,看着那雙熟悉的桃花眼,一種不太好的趕腳油然而生,她站起身,腳一踢,把坐着的椅子踢到了一邊,轉身就朝廂房的木門走去。
用力拉了拉緊閉的門,根本就打不開,貌似她被鎖在了裡面,紫洛雨罵人的心都有了,死妖孽,跟她玩這一招?
只得重新坐回椅子,她裝作無事人一樣,繼續翹着二郎腿,吃着花生,既然走不了,不如看看這妖孽玩神馬花樣?把自己弄成那副騷樣,他就只爲了和她玩一場貓捉老鼠的遊戲?
緋衣桃花眼流轉,把紫洛雨的所有動作看在眼底,脣邊劃開一朵絕美的笑,只是桃花眼中沒有了以前的暖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