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蕭亦然有些黯然的眼睛,紫洛雨突然覺得頭有些點不下去,她從來沒有在他臉上看見過這樣的表情,她一直以爲他是無所不能的強者,黯然這樣的詞語似乎永遠不可能出現他臉上,但今天真的讓她有些匪夷所思。
他是怕她離開他吧?只是,她又如何能給他一個安心的保證?她有她的事情要做,不可能永遠縮在他的羽翼下,可是,就算這樣,他也是她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人,倦鳥方知歸巢,她完成自己的事後,也會回來他身邊的。
它毛絨絨的狐狸臉在他的手心上摩挲着,尖尖的嘴裡“吱吱”叫着,尾巴討好似的搖晃着。
看到小狐狸軟下的態度,蕭亦然心下嘆了口氣,他終究是不捨對她真的生氣。
“這幾日就乖些跟着爹爹,過幾日,我讓人送你回府。”他摸摸它的腦袋,說道。
紫洛雨本來想反抗來則,但看到蕭亦然充了血絲的黑眸,她的反抗吞回了肚子,美男王爺這幾天貌似都沒有睡好。
拱在他懷中由他默默的把它抱上塌,看見他側身躺下,某小狐狸連忙抱住屬於它的“抱枕”,嗅着他身上的熟悉的氣味,它拱了拱腦袋,闔眼而睡。
蕭亦然看了小狐狸片刻,見它似乎比原來肥了一些,他脣邊勾起一抹笑意,真是個沒心沒肺的小東西,本王思戀你夜夜難眠,你倒是吃睡香甜,肥肉漲的也挺多。
有了小狐狸在身邊作伴,這一夜他入睡的特別快,也特別沉,直到第二日醒來,他黑眸的血絲已退盡,精氣神出奇的好。
“報。”一個士兵在緊急的聲音傳來。
蕭亦然一身戎裝,清冷俊逸的容貌雖是極致的好看,卻也是極致的冰冷,讓人不敢直視。
他回眸看了一眼還在榻上熟睡的小狐狸,眸內的柔色一閃而過,隨即,他英姿颯爽的走出帳篷。
蕭亦然前腳剛離開,小狐狸就醒了過來,那聲長而響亮的“報”,它想睡也睡不着了。
竄下牀,某小狐狸就眼尖的看到案几上放着的糕點,它嘴巴里吊上一個,就往外竄,誰知帳篷外的一個門神攔住了它的路。
某小狐狸擡頭一看,臥槽!月色小盆友,你丫怎麼來了?
月色小盆友黑着一張清秀的臉,懷中抱着的劍抖了幾抖,真想把某小狐狸敲暈了扔回去。
某小狐狸一看月色臉色貌似不太好,本想撒腿就跑的,豈知!月色抽出手中的劍,放在小狐狸面前,他一下子睡倒在地上,一副英勇就義的模樣。
“今天你要出去,就踏着月色屍體去吧!”
小狐狸多想一爪踏在他臉上,這“奸細”真是太討厭了,明明認了她做主子還要幫着蕭亦然來監督她,這是什麼人哪?
氣呼呼的轉身,小狐狸回了帳篷,捧起糕點大吃特吃起來,聽說生氣的時候多吃些零食可以緩解怒氣,所以,它吃着糕點絕對不是因爲它嘴饞…。
一盤糕點見底,它無聊的數着爪子上的手指玩,中午飯的月色送來的,依舊是它愛吃的雞腿,午後的時間,它出不去,也只能在這帳篷裡四處蹦躂。
夜幕黑下之後,蕭亦然也沒有回帳篷,越等越晚,小狐狸按耐不住了,它身體一躍,快速的想要竄出帳篷,誰料,竄到一個冰冷的“牆上”。
“東奔西跳作甚?”蕭亦然伸手把小狐狸接在懷中,看它前爪摸着鼻子,他關心的問道:“有沒有撞疼?”
小狐狸猛點頭,很疼,他戎裝上的銀甲很硬,差點把它鼻子撞歪。
“下次看你還敢不敢胡亂的往外衝。”嘴上雖是這麼說的,他的手指心疼的幫它輕柔着鼻子。
“吱吱吱吱吱。”銀家擔心你。
小狐狸仰着毛絨絨的腦袋,琉璃眼中含着擔憂。
蕭亦然一顆冰冷的心猶如注入了涓涓暖流,溫暖了他的血液,大掌摸在它毛絨絨的腦袋上。
“放心吧!就算爲了你,我也不會出事的,一個蠻夷而已,滅其只需三月足以。”
小狐狸興奮了,那就是說,三個月後美男王爺就可以回府咯?
見它開心的舞動着爪子,他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來,要不是怕它受到傷害,他還真想把它帶在身邊。
把小狐狸先放上了牀,他退去一身戎裝,換了套裡衣上了塌。
小狐狸知道蕭亦然打戰很累,所以也不去打擾他,抱着他的手臂,就乖巧的闔上眼睛睡覺了。
蕭亦然看見它乖巧的模樣,手指在它臉頰上摩挲了會兒,眸中暖意流動,它若能一直這般聽話,他也好少些煩憂。
收回手指,他闔上眼眸,有它在身邊,他似乎特別容易入睡。
一連幾日小狐狸都是白日在帳篷裡度過的,帳篷外的月門神守的比什麼都嚴,只要它一出去,他就趴在地上,讓它踩着他屍體過去。
一回,它不忍。
二回,它猶豫。
三回,它真想弄死他算了。
時間像抓不住的流沙,悄悄流過,小狐狸被帳篷裡無聊的時間快要折磨瘋了,所以,第五日一大早,它蹦躂起來的比蕭亦然還要早。
他換上戎裝之後,它一直吊在他的手臂上,不肯鬆前爪。
“吱吱吱吱吱。”爹爹,帶雨兒去。
它的尾巴朝直垂而下,像白色的流蘇一樣隨着身體擺盪。
“戰場太危險,乖,下來。”他摸摸它的頭,柔聲哄道。
小狐狸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不要,不要,它今天一定要去瞅瞅。
“又不乖了是不是?”柔聲不行,他的聲音放冷。
小狐狸點頭又搖頭,它只是想和他一起去,它現在逃生的速度比以前快了很多,一定不會拖累美男王爺的。
蕭亦然見它鐵了心要跟着他,低嘆一聲,把它抱在了懷中,健步走出了帳篷,外面士兵已整裝待發,他又如何有那麼多時間勸雨兒別去。
罷了,罷了,雨兒在他懷中,還能傷着不成?
月色看見小狐狸身影的時候,本能的躺在了地上,剛躺下,他就後悔了。
“滾開。”蕭亦然冷喝一聲,對月色莫名其妙的動作頗爲惱怒。
月色被訓的臉色一陣清白,窘迫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他怎麼就沒先看到主子,而先看到那小狐狸了呢?
三軍整裝待發,本該溫暖的晨光照在五千金戈鐵甲上,泛着森森寒光。
蕭亦然抱着小狐狸走到他的戰馬前,冷峻的容顏不怒而威,就算他懷中有着一隻萌萌可愛的狐狸,三軍戰士也不敢妄爲笑之,大將軍王的威勢在他們心中是根深蒂固的。
翻身躍上戰馬,他高喝一聲:“出發。”
衆將士馬蹄聲跟在了大將軍王后方,塵土飛揚,馬蹄聲颯沓…。
邊境
這是紫洛雨第一次真實的看到敵方軍隊,與電視裡差不多又差很多,電視裡的人數都是拼湊的,羣衆演員也不專業。
而這裡,敵方的人馬大約有數十萬人,烏壓壓的一片,他們血性方剛的臉上,流露出來的表情,冷硬的駭人,自古征戰幾人回?他們大概也想到了最壞的結果。
稷芸的將軍是一個絡腮鬍子,眉毛粗黑雜亂,黝黑的臉上一條刀疤很顯眼。
“蕭亦然,今天你要和爺爺怎麼個打發?”絡腮鬍子大將軍洪亮的聲音說道。
“放肆,蠻夷粗人,竟敢對大將軍王不敬?今日就讓我來會會你們這些蠻夷粗人。”成將軍聲如洪鐘,冷寒的大刀一抽,他威風凜凜的騎着戰馬衝了出去。
於此同時,敵方也迎上了一個身高粗壯的猛將,刀劍聲喑啞,幾個回合下來,竟不分勝負。
紫洛雨趴在蕭亦然懷中看他們雙人對戰,蕭亦然雖然不同她說現在的情勢,她大約也能猜到。
五千輕騎對戰十萬蠻夷,幾乎不太可能,但似乎在美男王爺身上,總是會發生奇蹟,敵方十萬也不敢輕易與蕭亦然五千輕騎大規模的廝殺,就能看出他們是忌憚蕭亦然的。
美男王爺把衆多將士留在京城,大約是怕他不在的期間敵軍來犯吧!難怪妖孽會要他的三軍兵符,失去兵符,就算蕭亦然再厲害,不過是一人獨戰,不以爲懼。
妖孽應該不是東風國的人,她應該是南越或是西楚派來的,話說,誰又能讓那妖孽心甘情願的幫其去拿三軍兵符呢?
是西楚的太子?還是南越國的皇上?真是好多謎團。
“哈哈,蠻夷粗人,不堪一擊。”戰勝歸來成將軍揚眉大笑。
後方,東風國將士全部發出狂笑之聲,震撼現場,只有蕭亦然風雲不變的臉上冷峻依舊,不喜不怒。
“讓老子來會會你。”絡腮鬍子揚起手中關羽似的大刀策馬飛來。
成將軍神情一肅,手脖翻轉,迎了上去。
紫洛雨靜靜的看着他們過招的招式,不知爲何,她總能看出他們每一招的弱點和缺陷,如果她可以拿起一把劍,很快就能置他們於死地。
成將軍從馬背上摔了下來,手臂被劃出一條血柱。
“打的你水狗落地,哈哈。”絡腮鬍子一陣狂妄的大笑。
“讓我來會會你。”東風國一名將士騎着馬揮刀而來。
紫洛雨一動不動,靜靜看着,第二次看絡腮鬍子出招的手法,她已經可以只看他一招便知他下一招是什麼,記憶好,就是受用無窮啊!
無意外,東風國的那個將士不是絡腮鬍子對手,一番打鬥之後,只能以失敗告終。
天色漸晚,絡腮鬍子走時,狂妄的笑聲如雷轟鳴。
紫洛雨總算見識到什麼叫兩軍對壘,不過還算好,今天兩軍沒有發生一場混亂的惡戰,雖然不久之後,必定會以惡戰告終。
蕭亦然臉上冰冷依舊,加深的黑眸不知在思考着什麼。
到達軍營時,成將軍和另一個敗下陣來的將士雙雙跪了下來。
“屬下無用,給東風國丟了臉,請大將軍王懲罰。”
蕭亦然冷冷的掃過他們,說道:“養好傷勢,若日後再敗,懲罰加倍。”
語畢,他就抱着小狐狸進了帳篷。
成將軍和那名將士互對一眼,大將軍王什麼時候變的這麼仁慈了?
深夜中,紫洛雨夢到了冰清池,幻形水,瞅着所剩不多的水,她有種淡淡的憂傷。
淺嘗了幾口水,它躺在巨大的蓮花瓣上睡起了覺來。
無乎意外,第二日醒來,她已經不再是小狐狸。
蕭亦然把早讓月色準備的衣服遞給紫洛雨,靜靜的轉身到了一邊,不去看穿衣。
紫洛雨快速套上衣服,屁顛屁顛跑過來,搖晃着蕭亦然胳膊說道:“爹爹,今天銀家還要去。”
“胡鬧,昨日已經依你一次,今日,你必須在軍營之中。”蕭亦然想也不用想,直接拒絕了她。
“爹爹,你聽雨兒說啊!雨兒昨日看那大鬍子舞刀,貌似能看出他好多破綻,所以爹爹,你不用擔心雨兒。”她拽着他的手臂,往上爬,到他懷中,兩雙小腿掛在他的腰間,小手抱着他冰冷的戎裝。
“你能看出他的破綻?”蕭亦然頗爲震驚,大掌拖着她的屁股,怕她一個手滑,摔了下去。
紫洛雨點頭,甜甜的說道:“是啊!爹爹帶雨兒去吧!不帶,我就不下來。”
“雨兒小腿放好,別這樣姿勢掛在爹爹身上。”他的另一隻手拍了拍她掛在他腰間的腿,說道。
“這種姿勢有什麼不對嗎?”她低頭看了看,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啊!
“你這樣,讓本王怎麼抱着你去打仗?”他用的是本王,而非爹爹,是告訴她,外面很多將士在會看到,不要動作這麼令人遐想。
紫洛雨歪着腦袋,嘻嘻一笑,雙腿老實的放了下來,由他抱着出了帳篷。
衆將士從昨日看到大將軍王抱着一隻狐狸去打仗,今天再看到大將軍王抱着小郡主去,已經很淡定了,他們早就知道小郡主也來了,只是沒有機會看到而已,今日看到,免不了一番好奇。
蕭亦然冷眼掃過那幾個刻意看紫洛雨的男人,翻上馬背,領着大軍馳騁而去。
同樣的地方,兩軍對壘。
絡腮鬍子大將軍一見蕭亦然懷中抱着一個小女娃兒,頓時,對蕭亦然這大將軍王產生了鄙夷。
“蕭亦然,昨日你帶只小狐狸來與你爺爺對戰,今日你又帶個沒斷奶的女娃娃,你乾脆回家餵奶算了,和你爺爺打什麼仗啊!哈哈。”說完,他便一陣如雷聲的大笑,猖獗的很啊!
紫洛雨昨天開始就已經看不慣這智障似的絡腮鬍子,笑起來的聲音一點也不雅觀,還有那嘴巴上的一圈黑毛,抖啊抖!有沒有人告訴過你,那臉上的“雜草”像茅房啊?
某女娃扭動着短胳膊短腿,爬上蕭亦然肩上騎着,小手指着絡腮鬍子,奶聲奶氣的說道:“敢罵你小姑奶奶的爹爹?你這不孝的龜孫子,小姑奶奶養你這麼大,下不出個蛋也就算了,現在膽子養肥了,敢跟你小姑奶奶叫囂,爹爹,我給你特權,殺了這龜孫子。”
絡腮鬍子當場氣綠了臉,他何曾被人這麼說過?到底是誰透露他下不出蛋的?
至今沒有子嗣,是他最大的傷疤,如今被一個小女娃子爆出來,這不是在他傷口上撒鹽?
“黃齒小兒,休得胡說八道,你罵誰龜孫子?老子要殺了你這兔崽子。”絡腮鬍子氣紅了眼,也不管她在不在蕭亦然懷中,拿着大刀就上去了。
“爹爹,借我一把劍,對付這龜孫子,只需雨兒一人便可。”紫洛雨清脆的說道。
“哈哈…。”敵方衆人大笑起來,笑這小女娃不自量力,笑這小女娃下一刻就會死在他們大將軍刀下。
蕭亦然拿出月色交給他的破冰劍,叮囑道:“小心。”
“爹爹,放心。”她給他遞去一個安心的眼神。
“區區稷芸,也配做我東風對手?龜孫子接招。”童稚的聲音含着幾分凌厲。
她執劍一指,迎着絡腮鬍子大刀揮舞開來,她人雖小,但坐騎出奇的聽話,不需要她指揮,就知道該怎麼帶動她和絡腮鬍子激戰,真是一匹好馬兒啊!
蕭亦然負手在身後,看到雨兒應對鄭呈的招式,他一顆擔憂的心,也放下去不少。
沒想到這小娃子,武功漸長,以前,是他太過擔心她了,不知不覺中,她已經可以應對很多他意想不到的事情。
幾十招過後,紫洛雨手腕一轉,劍朝他下盤攻去,鄭呈一驚,連忙用刀去擋,誰料這是她虛晃的一招,待他大呼上當時,她的手中的劍已經刺入他肩膀中。
紫洛雨雙手轉動劍柄,隨着那一陣清脆的鈴鐺聲,她大聲說道:“龜孫子,滾下去。”
鄭呈肩膀劇痛,寒劍刺入他的肩骨,她一轉動,疼的他大叫一聲,隨即真的滾下了馬背。
東風國所有將士哈哈大笑起來,同時,tttt他們看紫洛雨的眼神變得尊敬,虎父無犬子,一點也沒錯,大將軍王的女兒,才五歲就能打敗稷芸的大將軍,這份本事,是他們驚歎後生可畏。
紫洛雨擡高小下巴,得瑟的走到蕭亦然身邊,甜甜的說道:“爹爹,我把龜孫子打敗了。”
將士們又傳來一聲聲大笑,和叫好聲。
蕭亦然把她抱入懷中,含笑的讚揚道:“很不錯。”
雖說鄭呈那蠻人武功平平,光靠着蠻力打敗成將軍他們,但雨兒似乎懂得化去他的蠻力,找到他的破綻。
其實,武功的高與低,比的不光是武學上的造詣,比的更是眼力,誰能看破敵方的招式,武功再高,打蠻戰是不行的。
“爹爹,戰場很好玩哦!雨兒明天還要來。”某小女娃笑嘻嘻的提出要求。
蕭亦然眉頭蹙起,萬一明日惡戰,她這小小的身體,始終是個劣勢。
稷芸的將軍負了傷,對象還是一個五歲大的娃子,頓時,所有稷芸士兵的臉上都不好看,灰頭土臉的樣子相當於受了一次重創。
將軍負傷了,這仗今天也就到此爲止了。
東風國將士們軍心大振,挺着了腰板跟在大將軍王和小郡主後面,騎着馬揹回了軍營。
蕭亦然抱着她進了帳篷,把她放在椅子上,說道:“雨兒,明日你就隨月色回府,知道嗎?”
紫洛雨皺着小眉頭,問道:“爲什麼啊?”
在這裡,她也不會拖累他,爲毛叫她回府?她不想回去。
“蠻夷之人素來狡詐,今日你傷了他們大將軍,爹爹怕他們會對你不利。”他雖也想她多陪幾日,但想到她可能會遇到危險,還是讓她早日回府來的安全一些。
“爹爹,你到現在還不相信雨兒可以自保嗎?你明明看到的,雨兒不需要別人的保護,雨兒可以應對一些事。”她嘟着嘴巴說道,討厭的蕭亦然,爲什麼老是把她當什麼都不會的小孩子?她明明可以做的很好。
蕭亦然又何嘗不知道這些?他只是害怕而已,不知道爲什麼,遇到她的事,他總是想要萬無一失,就像現在,他知道她能自保,但還是會有各種擔憂。
“雨兒,兩軍對戰,並不是像你今天看到的這麼這般,很多時候,會出來一些意外的事情,讓人措手不及。”
“也許,雨兒可以幫爹爹解決掉一些卑鄙的事情也不一定哦!”她小手抓住他的手臂左右搖晃着。
見蕭亦然無動於衷,某小女娃就抓着他的手臂不放,逼她耍賴是不?好,你贏了。
“爹爹,銀家不要回府,不要回府。”
“爹爹,你難道就不想雨兒多陪陪你嗎?”
“爹爹,你肯定是不喜歡雨兒的,所以纔會趕雨兒回府。”
“…。”
蕭亦然見她小嘴說個不停,倒了一杯茶水給她。
紫洛雨也確實渴了,順嘴就喝了下去,又開始繼續說。
“爹爹,你好狠心啊!這樣對待雨兒。”
“爹爹,你是不是在軍營養了女人,所以急着趕雨兒走?”
蕭亦然聽她越講越不像話,把他抱在了懷中,坐在椅子上,讓她屁股坐在他的腿上。
“莫再胡說了,軍營之中,是不許女人進入的。”
“爹爹騙人。”紫洛雨哇哇大叫。
“我從未騙你。”他的軍中嚴禁女色。
“雨兒就是女的,不也進來了?”不止她,還有琉璃哦!
蕭亦然撫額,這小丫頭還真夠能扯的,她也好意思拿她進來這點事說?
“雨兒,不管你願意還是不願意,爹爹最多讓你在這三日,時間一過,你必須回去,別忘了你這身子不穩定的變換。”
這句話說的紫洛雨摸摸鼻子,無話說了,再不願意,她也不想萬一哪天在戰場上來個變身,這身子還真是個定時炸彈,給她帶來諸多不便。
“回去就回去,那雨兒回去之前,爹爹再帶雨兒去那個漂亮的湖裡洗個澡吧!”某小女娃提出要求,淺笑的臉上,梨渦浮現。
蕭亦然手一抖,某些被他封印在腦中深處的畫面浮上心頭,他眸子暗了暗,說道:“雨兒,你可喜歡我?”
他沒有用本王,也沒有用爹爹,而是單單的一個我字,指的是沒有任何身份束縛之後他這個人。
“喜歡,當然喜歡。”不管他是她爹爹也好,不是她爹爹也好,她喜歡他,不可否認,只要是美男,她貌似很少有不喜歡的說……
蕭亦然好看的薄脣勾一抹笑,冰寒的眸也開始融化積雪,有她這句話!他會多些耐心,慢慢等候她長大。
“我也喜歡雨兒。”他如此對她說。
某小女娃樂了,小身體笑的東倒西歪,他臉頰上面,飄了兩個大紅暈哦!美男王爺有些羞羞怯怯的樣子,還真是可愛到爆。
她抱着他的手臂,必須大聲宣佈:“爹爹是雨兒最喜歡的男人。”
蕭亦然微燙的臉頰聽了這句話後,恢復了常色,雨兒這話,讓他聽的有些怪怪的感覺,具體哪裡怪,也說不上來。
自從蕭亦然跟她“表白”之後,某小女娃對爹爹,那是想掐油水,隨時都會行動,晚上睡覺時,趁蕭亦然不注意時,她手伸進他裡衣中摸一把,然後快速拿了出來。
蕭亦然要是呵斥她,某小女娃就掛着眼淚泡泡說:爹爹,你欺騙雨兒感情。
蕭亦然一頭霧水的問:爲何這樣覺得?
某小女娃很無恥的把他說喜歡她的話大聲說給他聽,然後最無恥的問道:跟喜歡人,做快樂事,不應該嗎?
某王爺狂暈,她纔多大?做快樂事?她快樂了,那他呢?誰來告訴他,他怎麼樣才能快樂?
這小狐狸明明就是把她的快樂建立在他的痛苦之上。
某小女娃經常偷笑,她發現哦!美男王爺對她越來越打開心扉了,那樣一個守身如玉的男人,調戲起來,還真是其樂無窮。
神醫谷
苦澀的草藥味瀰漫在整個小木屋裡,一個能容下一人的木桶裡面全是黑色藥汁,往裡一看,幾條色彩鮮豔的蛇正在裡面游來游去。
木桶前,兩個白袍清雅的男子,一站,一坐。
“唰”一把扇子打了開來,執扇的風騷男人開始慢悠悠的扇着,脣邊咧着似有似無的笑,聞人卿宇這人,本就亦正亦邪,他雖是神醫,也是毒醫,只要他願意做的事,不管對與錯,他都會去做,只要他不願意做的事,不管對與錯,他都不會去做。
一坐輪椅上,一個纖塵不染的少年靜靜的端坐着,清澈的眸中沒有半點波動起伏,那一桶黑藥和那幾只蛇好似不是爲他準備的一樣。
聞人卿宇掃了眼軒轅流塵臉上沒有變化的表情,扇子一合,問道:“你不怕?”他指的是這一桶的毒藥。
軒轅流塵眼波流轉,頭稍微擡起一些,與聞人卿宇對視,淡淡的說道:“怕就不用試嗎?”
聞人卿宇一愣,忽然笑了起來,好個勇敢的少年,坦然對待毒藥的態度還真是少有,他都如此說了,那他也不要客氣了。
提起軒轅流塵的衣領,把他放入黑色木桶之中。
“自己把衣服脫了吧!”說完,他便坐在一旁喝着小茶,翹着二郎腿等結果。
軒轅流塵剛入木桶,那幾只蛇就已經咬上了他的身體,黑色的藥汁順着他的破口處,流入他的身體,有些微微的刺痛,不過目前並無大礙。
漂亮的手指把身上衣袍一件件脫落,直到最後一件脫落,軒轅流塵纔看到本來白皙的肌膚,已經染上黑色,那種黑是順着他的血液流進肌膚裡的。
不到片刻的時間,木桶中的軒轅流塵就開始覺得渾身疼痛難忍,漸漸的,骨頭像是被什麼在咬一樣,那種深入骨髓的疼,讓他整個額頭都出了一層虛汗,他咬着脣瓣,不讓自己發出擾人清閒的痛叫,所有的痛,他受得,這幅破爛不堪的身體,還有什麼疼是受不得的?
шωш●тTk Λn●℃ O 聞人卿宇嘴邊抿着茶,視線沒從軒轅流塵臉上移開過,若說他剛開始只是覺得這少年勇敢,那現在,連他都有些佩服這少年的忍受力,整個下半脣都全咬破了,血順着他下巴滴在藥汁中,他還是不肯喊一聲痛?
一瞬間,聞人卿宇明白了,難怪他能身中劇毒還活到了現在,那少年的意志力恐怕超越了常人百倍有餘。
看到後來,實在有些不忍看了,聞人卿宇端着茶杯,走出去透透氣,心裡罵着妖女:“該死的妖女要什麼丹藥不好,偏要這麼毒的毒藥,害的那少年郎受那麼大的傷害……。”某神醫絕對不會承認讓軒轅流塵受這麼大痛苦的人是自己。
一個時辰過後。
“聞人神醫,可以進來了。”裡面傳來的聲音依舊淡淡的,彷彿剛纔什麼事也沒發生。
聞人卿宇進去的時候,看到藥桶中的少年已經穿好衣服,他的眉心一抹黑色的印記是他中毒的特徵。
“感覺如何?”聞人卿宇說着,把他提出藥桶放在輪椅上。
“還可。”軒轅流塵淡淡的應道
聞人卿宇聽到這話,差點暈倒,這少年到底知不知道,他若沒挺過來,現在躺在藥桶中的就是一具屍體?
“這毒開始三天發一次,三天一過,便是一天發三次,若你不能挺到本神醫研製出解藥的那天…。”該提醒的,他已點到,後面的話,不用說明,他也該知道的吧?
少年郎,自求多福吧!希望你能撐到本神醫研製出解藥的那天。
“嗯,流塵會撐到神醫研製出解藥的那一天。”他的眸中充滿了堅毅,他好不容易纔得到聞人神醫的首肯,好不容易這雙腿快要得到醫治,他絕不允許自己再半途倒下。
他的小雨兒還在京城等着他,無論如何,他都要好好的回去,想到小雨兒嬰兒肥的小臉,可愛的笑容,軒轅流塵脣邊綻放一抹笑容,那笑裡,有寵溺,有愛護,有情動。
聞人卿宇真是受不了這傻小子,受了那麼大的痛苦,他不哭,反笑?
要換做自己,早躲在一邊哭去了,哪還有心思笑啊!渾身一個激靈,聞人卿宇受不了的離開了。
軍營,某小女娃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美男王爺已經不在身邊,現在才兩更天,蕭亦然會去哪裡?
她知道月色小門神可能守在帳篷出口處,所以,她尋了另一個地方鑽了出去,只要是帳篷,都有可以鑽出去的縫隙,而她昨天發現的這縫隙,拉開後正好可容她一個小身體出去。
夜空如洗,月明星稀,籠罩在這片征戰的土地上,有些讓人毛孔悚然的感覺,特別是不遠處,還傳來一陣一陣壓抑的低吼。
紫洛雨朝着那燈火最亮的地方走去,她走的很小心,靈動的步法和小巧的身影,在這軍營之中,幾乎無人能夠察覺。
越是走近,她越能清晰的聽到鞭子抽身,和如同困獸的吼聲,那被打的人嘴巴里,一定是塞了東西,不然他的聲音不會這麼悶,彷彿被卡住喉嚨的幹吼聲。
由於怕被蕭亦然捉住,她躲到了一個帳篷邊上,藉着黑暗遮去她小小的身影,小腦袋慢慢的探了出來,朝那低吼的聲音看去。
這一看,紫洛雨捂住自己嘴巴,那被打的男人,一雙腿被活活斬斷了,半截身體綁在十字木樁上,腿下還不停流着大量的血,這個男人她認識,算是敵軍中的二號領導人物,絡腮鬍子負傷,帶領軍隊的任務一大部分就落到了此人手裡。
而男人憤恨的眼睛看着一旁,紫洛雨以爲他看的是美男王爺,順着他視線過去,更讓她驚訝,那草地上,一個幾乎渾身赤(和諧)裸的女子,趴在一個躺在地上渾身赤(和諧)裸的男人身上尋歡,而地上那男人,分明就是死的。
那女子不停的親吻死去的男人每一寸肌膚,嬌豔的臉上閃着幸福的笑容,殷桃小嘴裡癡情的喊着:“承承,我愛的人是你,從來都是你,快起來要了我啊!你不是最喜歡五娘這嬌嫩身軀的麼?”
綁在木樁上的男人憤恨的眼中,流出淚來,紫洛雨清晰的看到,那男人想要殺死那女人又不捨的痛苦表情,裡面更深一沉的意思就是背叛。
要是她沒猜錯的話,這女人應該是他夫人,而死在地上的男人,與他有七分像,應該就是他親兄弟了。
嫂嫂和小叔有一腿?當着他的面表達愛意,這讓不知情的男人有多震驚?有多痛苦?
“原將軍,考慮的怎麼樣?本王可沒多少耐心陪你吹夜風。”冷寒如冰的話從蕭亦然嘴中說出。
紫洛雨縮了縮脖子,美男王爺果然在啊!
那衣衫半裸的女子聽聞到有說話的聲音,有些呆呆的擡起頭來,朝發出聲音的地方看去,這一看,她興奮的跳了起來,嘴裡喊着:“不似凡人的俊美男子,五娘喜歡,五娘喜歡。”
說着,她瘋狂的朝蕭亦然撲了過去。
“蕩婦。”蕭亦然冷冷的說道,手中已拿着一個隨時都會射出的利箭。
“唔唔唔唔唔。”被綁在木樁的男人拼命的點着頭,驚懼的眼睛懇求的望着蕭亦然。
五娘撲來之際,他一腳把她踢飛到了斷腿男人的木樁旁。
起身,他走了過去,嘲弄的說道:“原將軍,爲了這麼一個蕩婦,犧牲稷芸國幾萬戰士的性命,你還真讓本王刮目相看。”
被叫做原將軍的男人臉上爬滿了淚水,他的痛苦那麼清晰的映在臉上,想來,他是愛極了那叫五孃的女人吧?
“愚蠢的男人,你也配做稷芸的將軍?”蕭亦然薄脣裡吐出的話,幾乎將原將軍的神智逼到奔潰邊緣。
接到大將軍王的示意,旁邊一名士兵拿掉了塞住原將軍嘴巴的布塊。
“大將軍王,原某愧對稷芸,愧對屬下,愧對戰友,讓原某以死謝罪,原某也死有餘辜,可原某唯一不愧對的就是躺在這地上的賤女人,我無法眼看這賤女人去死,笑我傻也罷,笑我癡也罷,只是,大將軍王,你縱使統領三軍,戰無不勝,攻無不克,你有試過愛一個人的滋味嗎?哈哈…。你永遠不會知道那滋味有多麼**,有多麼蝕骨。”
“來人,將他舌頭割掉。”蕭亦然臉色深冷的可怕。
“是,大將軍王。”一名將士拿着冷光乍現的匕首過來。
“蕭亦然,你以爲割掉我的舌頭,世人就不知道了嗎?你今年二十有二,你府中可有一名侍妾?你可寵幸過一名女子?你根本就是個無能,哈哈…。”那人瘋狂的大笑起來,他死之前,也要激怒蕭亦然,讓他不得好過,讓他胡編亂造的流言蜚語湮滅他。
將士掐住他的嘴巴,將舌頭活生生割了下來,原將軍繼續笑着,嘴裡流出可怕的猩紅,他笑的猶如鬼魅般陰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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