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章港大的恥辱
“當年的一切…”
葉落剛想開口卻被段逸的手機鈴聲所打斷。
“嗯?有這種事?”
段逸眉頭緊皺,好看的菸灰色眸子閃過了厲色。
“落落,有什麼事情我們以後再說,現在我先讓司機送你回去。”
她想了想,杜竹畢竟是段逸的母親,如果將當年杜竹做的事情都告訴了段逸,對他又何嘗不是另一種殘忍呢?
隨即點了點頭道:“你先回去吧,我還想在這陪陪爸。”
段逸見她如此,也不再堅持,交代了護士兩句,便轉身離開。
看着病牀上的葉翔,她的眉頭糾結在一起,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小花,我在a市醫院,你能過來一下嗎?”
“好,等我。”
當看到病牀上的中年男人,花墨城也不禁吃了一驚,這不是落落的父親嗎?他不是已經去世了?怎麼會躺在這裡?
當即在病房外給小劉打了一個電話。
“小劉,查一查當年葉翔的所有事情。”
葉落注視着雙目緊閉的葉翔,心中閃過一絲異樣的感覺,爸,究竟還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花墨城從身後將她抱入懷中,修長的手指揉了揉她緊皺的眉心,在她耳邊呵氣道。
“別擔心,還有我。”
“恩。”
葉落將他的手放到臉頰邊,溫柔地倚靠着他,眼中閃過一絲堅定。
“能讓我參與小劉的調查嗎?當年爸對媽這麼好,可爲什麼媽媽最後會抑鬱而終,爲什麼小城在六歲生日之後就患上了嚴重的自閉,原先已經去世的爸爸又活生生地出現在我的面前,我想知道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參與調查可以,但可以讓我同你一起嗎?我曾經說過,所有的事情,我們都要一起面對。”
“好。”
但葉落顯然低估了事情的複雜性,她早就做好了調查受阻的準備,但她沒有料到,最後放在自己面前的會是這樣一份調查報告。
葉落看着手中寥寥無幾的幾頁資料,再看看一臉頹喪的小劉,撫了撫額。
“老大,我已經動用了全部的力量去查嫂子父母的資料,層層過濾之後只留下這些,老大,只要在給我點時間…”
小劉話沒說完,花墨城便已經打斷他的話,眼中閃過意味不明的光亮。
“你的能力我是知道的,你查不到,只有一種可能,所有有用的資料都已經提前被人銷燬了。”
“老大…”
“好了,你先回營裡,這些天從上頭下來一些資料,還需要你處理。”
“是。”
小劉敬了個軍禮,快速離開。
葉落看着手中的資料,
葉翔,葉氏企業總裁,生意起起伏伏,後生意失敗後,死於車禍。
洛婷,葉氏總裁夫人,小提琴家,曾在香港大學就讀,後嫁給葉翔,死於抑鬱症。
短短的一句話,再配上幾張生活照,就是二人的一生。
“小提琴家…”葉落喃喃自語。
“怎麼了,小葉子?”
“我從來都不知道媽會小提琴,從我有記憶開始,她就一直在閣樓裡,沒有跟我們說過一句話,也沒有笑過,我唯一一次見她笑,是陽臺上一種不知名的花開的時候。”
看着手中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笑的如此燦爛,這樣的母親,她從來沒有見過。
“我想去一次香港,或許在那邊可以找到關於我媽的信息。”
“好。”
香港國際機場
當葉落看着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重重地呼了一口氣,媽,我從來沒有真正瞭解過你,或許香港是我瞭解你的第一步。
眼光斜眯着身後偷偷摸摸跟着自己的某人,無奈地搖搖頭。
“我說小花,你不是答應了我讓我一個人到香港,你這一路偷偷摸摸地跟着我又是什麼情況?”
身後某個望天的男子斜眯着眼,燦然一笑,頓時閃瞎了一衆圍觀羣衆的眼。
“我這不有軍務要到港處理嗎?小葉子你可別誤會。”
有軍務要到港處理怎麼會半夜三更叫小劉安排飛機,有軍務要到港處理,花老爺子怎麼會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不過看着花墨城吊兒郎當的模樣,她卻覺得內心暖暖的。
“唉唉,花首長,駐港軍部和香港大學一個方向嗎?”
“順路,順路。”
花墨城笑的一臉無害。
一個在南,一個在北,還真順路…葉落拿着一個棒球帽給花墨城扣上,帽檐壓的低低的,將花墨城招桃花的臉孔遮去了大半,她可不想惹下不應有的麻煩。
看見正在籃球場旁休息的學生,葉落小跑着向前,有禮地問道。
“你好同學,請問文學院在什麼地方?”
男學生起初聽是大陸口音,並不想答話,可轉臉看到葉落的明亮攝人的眼睛,立刻殷勤道。
“唷,這位是新來的學妹吧,文學院離這有一段距離,我騎車帶你去?”
說完便熱情地拉着葉落朝停放自行車的走去,誰知還沒碰着葉落的手,便感覺一陣寒意襲來,正好對上花墨城似笑非笑的眼眸。
出於本能,男學生立即縮回了手,尷尬地摸了摸頭。
“不好意思,我沒看到你有男朋友,這樣吧,我帶你們一起去。”
花墨城又一個眼風拋過去,男學生這纔看見葉落手上的戒指,臉頰通紅。
“抱歉抱歉,原來是您的妻子,走,往這邊走。”
花墨城這時才冷哼了一聲,圈住葉落的肩膀不疾不徐地跟上。
葉落看他這彆扭的模樣不禁失笑,調侃道:“看不出來我們的花首長心眼兒還挺小,跟一個小孩子計較。”
他扭了扭葉落的臉頰,漂亮的薄脣不自覺的揚起:“誰叫我的女人這麼秀色可餐,爲夫表示壓力很大。”
她俏臉一紅,朝着他的胸膛虛捶了兩下,小聲咕噥道:“越來越無賴了你。”
小女人的模樣盡顯無疑,花墨城心神一蕩,旁若無人地在她粉脣上咬上一口,口齒不清道。
“你還沒見過更無賴的…”
只可憐了一旁帶路的同學君,被打情罵俏地二人逗得面紅耳赤,只得快步前進。
“就是這兒了”
簡短地說完一句話,同學君便落荒而逃,顯然被花墨城冰冷的眼神所震懾,不想再惹出什麼幺蛾子。
古樸的建築,幽綠的藤蘿,斑駁的樹影,空氣中漂浮的清香,零星在樹下假寐的男男女女,整個文學院侵染在寧靜的氛圍之下。
隱隱約約有琴聲傳來,二人順着琴聲,便看見一個身材修長的中年男子在陽光下拉着小提琴,琴聲優雅靜謐,同周圍的蟲鳴交相輝映,竟讓人不忍打擾。
“鍾教授,鍾教授,您的課,您的課,還有兩分鐘就開始了…”
一個女生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扶着腰喘着粗氣,似乎剛纔跑過。
被稱爲鍾教授的中年男子有條不紊地收好自己的琴,拍了拍腦袋,滿臉的不好意思:“助教小姐,抱歉,我又忘記了,我這就去。”
“這曲子我聽我媽哼過,說不定這個鍾教授知道我媽的事情,小花,我們走。”
兩人前後腳地跟上鍾教授的步伐進入階梯教室,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
“歡迎大家來參加我的課,和往常一樣,我的課沒有任何限制,你們也不用擔心期末掛科,音樂本來就是隨心的事情,你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鍾教授難得的好說話,課上時有學生離開教室,也絲毫不影響他的講課心情,而當課程將近結束的時候,他拿出小提琴,優雅地將它架在脖上,淡淡道。
“和往常一樣,我們以音樂作爲結束語。”
剛纔聽到的小提琴曲調再次重複,葉落再一次肯定了自己的感覺,沒錯,這首曲子母親的確哼過,只不過爲什麼教授的小提琴曲譜只有一半?
等教授演奏完畢,葉落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疑問,出聲問道。
“教授,曲子十分優雅,只是爲什麼好像意猶未盡?”
鍾教授一愣,顯然沒有料到有人會提出這個問題,他扶了扶眼鏡,注視了葉落片刻,頗有些惋惜道。
“這位同學沒有說錯,的確是意猶未盡,我只有這個曲子一半的曲譜,而另一半怕是永遠沒有機會尋回了。”
“爲什麼教授,難道您不是這個曲子的作者嗎?”
教授搖搖頭,似乎不願再說什麼,正準備離開教室,葉落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急,脫口而出道。
“教授,這曲子的曲譜是不是跟一個叫洛婷的女人有關?”
教授離開的腳步一頓,卻只是幾秒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而在場的學生聽到洛婷二字,眼中閃過不屑的神色,似乎是聽到了什麼不堪的事情,都別過頭,不再言語。
旁邊一位較爲年輕的學生扯了扯葉落的衣服,好心提醒道:“你不是我們系的學生吧,洛婷是我們音樂系創系以來最大的恥辱,你最好別在這裡提她的名字。”
說罷便離開的階梯教室,階梯教室頓時空空蕩蕩。
“怪不得小劉查不到東西,看來你母親的事情是港大的禁忌。”
葉落握了握拳,望着鍾教授離去的方向,淡淡道:“小花,我要辦轉學手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