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好奇,兩人一起去了皇子所,由着隨從帶進了劉瑁的房間。
剛進房間,便聞到一股惡臭味,十分刺鼻!
隨從亦是疑惑,“方纔還沒有的,如今怎麼?難道皇子已經.......”
之後的話,這些個太監不敢胡說,只低着頭輕聲哭泣起來。
冷沐真則與寧蠑一個對眸,上前替劉瑁看診了一番,不由心驚,“魔蠍心腸!”
“魔宮毒物的一種?”寧蠑只覺耳熟,便猜測問道。
魔蠍心腸,確實是魔宮的毒物。但早在十年前,就已經流傳在外,有不少外人都知曉配製方法。
雖說用的人不多,但傳播還算廣泛,因此寧蠑知曉並不奇怪。
一聽是魔宮的毒物,一屋子的太監宮女齊齊白了臉色,慢慢開始竊竊私語,魔宮的人怎會毒害九皇子呢?
這些日子,除了踏春,九皇子都不曾出宮,何時得罪了魔宮麼?
難道是某一句酒後胡言,說到了魔宮,被魔宮的人知曉,因此起了殺心?
就算如此,速度未免太快了,離皇子醉酒到現在,纔過去一個多時辰呀.......
越是猜測,便越是害怕,衆人皆是人心惶惶。
冷沐真也是摸不着頭腦,魔宮相去甚遠,且與劉瑁無冤無仇的,何故毒害劉瑁呢?
摸了摸懷中的玉瓶,裡頭還裝着三粒魔蠍心腸,難道是她一個不留情,就給劉瑁餵了一粒?
她再冒失,也不會這麼不留神吧?
想着,取出懷中的玉瓶,啓蓋看了看裡頭。
一粒也不少呀,這是怎麼回事呢?難道魔尊進宮了?
就算進宮,也該告訴她一聲吧?就算不告訴,也不會單獨毒害劉瑁一人吧?
“寧世子、大小姐,快想辦法救救皇子吧!”幾位忠僕齊齊一跪,向兩人磕了幾個響頭。
冷沐真無奈,虛扶了他們一把,“本小姐自然會救,你們不必擔心!”
“謝大小姐!”謝罷,又是幾個響頭。
寧蠑專注想着,並沒有理會,久久才蹦出一句,“應該是冰塊的問題!”
“冰塊?”冷沐真聽得糊塗,冰塊晶瑩剔透的,能有什麼問題?
就算有問題,運冰塊的太監也不能苟活,如何能從冰庫,成功將冰塊運去夜薰宮?
寧蠑卻是篤定,轉而問向劉瑁的隨從,“九皇子醉酒,是在夜薰宮醉的麼?”
隨從搖了搖頭,“回寧世子的話,皇子今日心情欠佳,並沒有赴宴夜薰宮。只是在皇子所喝了酒,醉了便出去走了走。”
沒有赴宴.......寧蠑聽罷,更是篤定,“原來如此!”
又見他一副什麼都知道的樣子,冷沐真便是不悅,“什麼原來如此,你倒說說怎麼回事呀!”
“自己想想。”寧蠑並沒有回答,而是上前,看了看劉瑁的症狀,繼而轉向冷沐真,“魔蠍心腸,可有解藥麼?”
冷沐真搖了搖頭,“沒有解藥,不過配合歸元真氣,或許可以凝固毒性。”
凝固了,並不代表不會復發。
不過復發的機率也低,只要不復碰上魔蠍心腸,就不會有事。一旦碰上,就是雙重的毒性,半個時辰內便會毒發身亡!
“救他麼?”寧蠑又問了一句。
沒等冷沐真表態,一屋子的宮人皆是一跪,“還請寧世子、大小姐救救皇子吧!”
劉瑁也算心善,養出一堆忠僕!
冷沐真遂點了點頭,“救吧!”
“我試試。”寧蠑應了一聲,封住寧族心經,提起歸元真氣。
以一根金針輔助,將一道真氣打入劉瑁體內。
歸元真氣對毒性有影響,很快與魔蠍心腸相連,寧蠑的額上也多了幾分虛汗。
並非寧蠑無用,而是劉瑁中毒太深,魔蠍心腸的毒性亦是十分猛烈頑固!
“你調整好呼吸,魔蠍心腸懂得轉移之術!”冷沐真告知一聲,繼而深思事情原委。
爲什麼劉瑁會中毒呢?
她不過融了冰塊,灑了他一身,給他醒醒酒而已。
即便冰塊極寒,他至多着了風寒,怎麼會中毒呢?
寧蠑說是冰塊的問題,冰塊又是運去夜薰宮的。一旦冰塊蒸發,豈非夜薰宮所有人都會中毒?
想着自己也在夜薰宮待了一會兒,冷沐真馬上給自己把脈。
她之前服食過清神露和清心丸,藥力還沒真正褪去,身子還有一點抵抗能力,所以寒氣進入不了。
自己身上查不出什麼端倪,冷沐真遂上前,給寧蠑點青把脈。
這才發現寧蠑體內,也有一點清神清心之物,不由疑惑,“你也服食了清神露?”
寧蠑一笑搖頭,“我沒有服食,是夜薰宮的宴席。”
宴席.......記得夜薰宮,是每人一席。
冷沐真恍然,每個人的宴席中,都下了清神清心之物,防的就是魔蠍心腸!
宴席是皇帝親自準備的,那麼清神清心之物,也是他吩咐下在飯菜裡的?
皇帝爲什麼這麼無聊,一邊下毒、一邊防毒呢?
冷沐真想了一會兒,這才真正恍然,是苗川皇帝!
苗川乃是洛商附屬國之一,苗川的新帝自然要在皇帝的掌握之中。
而這位苗川新帝,不僅身份神秘,而且才華出衆,顯然不被皇帝把控。
因此皇帝起了殺心,特意不在苗川新帝的飯菜裡下清心之物,想借着魔蠍心腸除掉苗川新帝!
這樣一來,既可以解決麻煩,還可以嫁禍給魔宮。
就說魔尊復出,懷恨苗川、北詔、南詔的進攻和下毒,因此趁着苗川新帝離開自己的宮殿,就下了毒手!
如此一來,皇帝就可以順理成章地,給苗川安排一個合理的新帝!
冷沐真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原來今日不是簡單的比試,也不是女帝簡單的謀殺雲千柔,還有皇帝的奸計在內!
今日認識了女帝,冷沐真覺得還算投緣,最重要的女帝已經是她的客戶了!
既是客戶,豈能看着客戶出事?
冷沐真驚得起身,“別管九皇子了,咱們先去一趟夜薰宮!”
原來劉瑁的中毒,只是一個意外。魔蠍心腸真正要害的人,是苗川皇帝!
還沒走幾步,宮人便圍了上來哭天搶地,“不要不管皇子啊,請大小姐救救皇子吧!”
冷沐真一臉無奈,“並非真的不管九皇子,本小姐去去就回,九皇子的毒耽誤不了!”
宮人們卻是固執,“夜薰宮還在比試,估計一兩個時辰消停不了,等大小姐救了皇子,再與寧世子離去不遲啊!”
一邊是發小情義,一邊是美容院的客戶,冷沐真也難以抉擇。
略略一想,遂轉眸向寧蠑一句,“你留下救他,我去夜薰宮一趟!”
“自己當心!”寧蠑點了點頭,加快了凝固毒性的速度。
要丫頭一人前去,他還是不放心的。
但劉瑁與他,亦是發小之情,生死攸關還是要救一救的!
冷沐真應了一聲,甩袖拂開宮人們,直向夜薰宮而去。
此時,女帝還沒有得手。
棋藝已經比完,正在進行書法的比試。
這次比試與之前一樣,也是她們寫一點,便往外放一點。
不過都是臨摹之作,叫外頭百姓買去欣賞。至於真跡,則要等到比試過後,高價出售!
她們一邊作詩,一邊書法。
雲千柔的詩作精彩紛呈,女帝自創的書法亦是旗鼓相當。
外頭的百姓都如獲至寶,即便是贗品,也是十分珍愛。
冷沐真趕到時,兩人都還在創作中。
冰塊依舊設在夜薰宮的各處,由服食過清心丸的宮人,一下一下扇着涼氣。
清心丸有限,用得多了會叫人看出端倪,因此夜薰宮的宮人並不多,只留幾個必須的宮人。
連研磨的人都只有一個,女帝不由嗤笑,“洛商皇帝果然節省,連研磨的宮人都是共用的。朕彷彿記得,這位宮人,便是剛剛奉茶的宮人吧?”
一人身兼數職,皇帝的精打細算是出了名的,女帝還不至於疑心。
皇帝只是淺淺一笑,並不表態,只餘光瞧見急急而來的冷沐真,這纔會心一笑,“沐丫頭,方纔你去哪兒了?也不跟朕說一聲!”
冷沐真跨過門檻而進,“臣女只是散散步而已,比試得怎麼樣了?”
皇帝的笑容一如平常,“你過來看看,旗鼓相當、勝負難分呢!”
這個節骨眼上,冷沐真哪裡管得什麼比試情況?
只想着對策,一路走向雲千柔,很自然地搭上她的肩膀,看了看她的詩作,“果然是才女呢!”
他人不曾察覺什麼,雲千柔卻心下一驚,點青把脈?她爲何要點青把脈?
果然有清心之物的痕跡!
冷沐真也不表露,只慢慢走向女帝,也形式性地看看她的作品,自然地握住她的手臂,“這是苗川皇帝自創的書法麼?字寫得好生漂亮,我還是第一次見呢!”
觸碰到手臂的一刻,女帝亦是暗暗一驚,只覺一股真氣,強硬地打入她的體內。
女帝一個轉眸,小心給冷沐真秘密傳音道,“若朕沒有猜錯,這是歸元真氣吧?”
冷沐真一驚,不小心表現於色,愕然瞧了女帝一眼,她怎麼知道歸元真氣?還能感受出來?
難道她也學過歸元真氣?難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