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岸,又遇上一堆遊玩的公主小姐們,冷沐真只當沒看到,拉着千夜冥四處瞎逛。
行宮的花園,簡直比御花園還要繁華,據說是一位著名的大師設計的。
百里之地,一望繁花似錦,更有一樹多花,美不勝收。
三步一樓、十步一亭,春光融融,花香環繞。每步之間,都有各種花香襲入鼻間,卻無一衝突。
不僅聞之沁心,叫人流連忘返,還有洛商第一花海,七彩若彩虹美妙,一望無際!
兄妹倆漫步花叢之間,每一步都令人心曠神怡。
“啊!”突然一陣急火攻心,冷沐真腳步一頓,伸手捂住心口,痛得緊緊顰眉。
千夜冥也跟着一急,忙扶着妹妹,坐到一旁的長椅上,“怎麼了?”
感覺到體內相撞的兩股真氣,冷沐真雙眉愈加緊蹙,“昨天用了歸元真氣救人,還留了一些根。許是寧族心經過於兇猛,兩股真氣相撞,歸元真氣鬥不過寧族心經。”
“早讓你別管,你非得救,還用歸元真氣!好不容易練成一絲一毫,盡叫你送人了,等你走火入魔了,看你還練什麼?”千夜冥一邊埋怨着,一邊擺好妹妹的坐姿,坐於妹妹身後。
冷沐真不解,忍痛轉過頭,“你幹嘛?”
“別說話!”千夜冥伸手,將妹妹的頭扭了回去,將真氣匯聚於雙手,打入妹妹的經脈。
真氣觸碰之際,冷沐真大驚,“寧族心經?!”
千夜冥微微緊眉,將自己的一股真氣,輸入妹妹體內。迅速收起雙掌,穩下內力,“用我的真氣,暫時把你的寧族心經壓制下來,就可以替你保住那一點歸元真氣了!”
雙掌一收,冷沐真便迫不及待地轉頭,一臉的痛苦,早被疑惑替代,“你修習的,怎麼也是寧族心經?”
千夜冥卻不正面回答,只扶妹妹坐好,寵溺一笑,“只有寧族心經才能壓制寧族心經,我若不修習寧族心經,如何保你的歸元真氣?”
從剛剛的接觸看來,他修習寧族心經,應該有一定年頭了,且絕對比她久。
冷沐真暗暗想着,不依不饒地問道,“寧族心經是寧族的心法,你不是姓千夜麼?怎麼不修習凌晟皇宮的心法?”
凌晟皇帝願意將心法傳授給他?笑話!
妹妹既然想知道,千夜冥自然不會瞞着,遂無奈一笑,“學時,我並不知曉這是寧族心經。十五年前,一位老人將一本心法書交給我,要我自己修習。我愛武成癡,自然拒絕不了。而後認識了寧世子,方知這是寧族的心法。”
怪不得他的武功如此了得,原來修習的,亦是寧族心經!
只是寧族的東西,怎麼會給千夜氏的人學呢?
冷沐真細細想着,突然恍然,“難道,寧族與凌晟也有合作?”
之所以說“也”,並非知曉冷族與凌晟的合作,而是想着魔宮與凌晟亦有合作。
千夜冥笑着搖搖頭,“那個老人,只給了我一人,並交代不許告知他人。凌晟其他皇子、公主,修習的都是千夜氏的家傳心法。”
只傳給他一人......冷沐真又陷入深思。
其實一開始,千夜冥亦是疑惑的。而後得知自己的身份,再後又得知自己是冷族的嫡子,便不覺爲奇了。
因爲當年的老人,便是冷族的老太君,打從他那夜見到老太君,便知曉了。
老太君是寧族的人,武功何其高深,不必想,肯定修習了一種高強的心法。寧族人還能修習什麼心法,自然就是寧族心經了。
至於老太君爲什麼能學,千夜冥便無從知曉了。
這事簡單,卻事關質子一事,一旦告訴妹妹,這婚肯定沒法結了。
千夜冥遂閉口不說。
冷沐真的想象力亦豐富,沒多久便得出了另一個答案,還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難不成,你是寧族的人?”
越說越離譜,千夜冥無奈一笑,拉着妹妹往花叢中間,空曠的地方走去,“好不容易壓住你的真氣,抓緊時間,把歸元真氣恢復過來。我輸入的真氣不多,至多隻能壓制一日一夜。
期間,除了那一絲歸元真氣,你的內力全廢。直到明早,真氣耗盡,你的寧族心經便也恢復了。到時,你的歸元真氣,必要恢復到昨日的程度,不然很容易走火入魔。”
其實,用寧族心經壓制寧族心經,不至於讓冷沐真內力全失。
這只是千夜冥的故意作爲。不然內力相通,他不管躲到哪兒,她都有可能找到。到時害得一晚睡眠不好,第二天便沒有精力哄妹妹了......
只要妹妹內力盡失,他再支走莫殤和芷蕾,便沒人帶着妹妹找他了。如此一來,今晚上的約定,就可以不攻自破了!
細想了想計劃,千夜冥又有些沒底。
寧蠑......應該不會跟丫頭同流合污吧?那傢伙修習的亦是寧族心經,又比丫頭高一重。若與丫頭同流合污,成心想找出千夜冥,也非難事!
難不成,千夜冥也自廢武功?好隱藏自己?
不成,仇家諸多,自廢武功不就等於任人宰割麼?
該怎麼辦呢,千夜冥又陷入了深思.......
“你想什麼呢?”冷沐真突然的發問,將千夜冥從深思中拉了出來。
千夜冥一嚇,反應過來時,表情還是懵的,“沒想什麼,怎、怎麼了?你不練麼?”
練?冷沐真一愣,伸手摸了摸千夜冥的額頭,“你沒發燒吧?我都練完兩套了,這就正午了!”
“啊?這麼快啊?”千夜冥懵地笑笑,直到瞧見妹妹額上的汗,才徹底反應過來,取出絹帕爲妹妹拭汗。
冷沐真接過絹帕,自己擦了起來,隨即一笑,“原先北詔皇帝教的,實在過於複雜,我便改良了一下,所以打得快了一些。”
一心想着怎麼對付今晚,千夜冥沒怎麼聽清,漫不經心地應了一句,便轉了話題,“正午了,你餓了麼?”
冷沐真點頭而笑,收好雙綾,“剛剛芷蕾來了話,說午膳已經備好了,咱們去皓諭閣吃吧!”
“好。”千夜冥應了一聲,被妹妹拉着往回走,一路,還在想着怎麼對付今晚。
回到皓諭閣,芷蕾便提來一隻飯盒,置於飯桌之上。
“什麼啊?”冷沐真疑惑一問,從廚房到臥房就幾步路,這丫頭還裝一個飯盒?
打開一看,裡頭竟是一盤藕粉甜糕,冷沐真一喜,“你做的?”
雖是問了,卻是一臉鄙夷的神情,芷蕾一邊無奈於主子的表情,一邊對着千夜冥得意一笑,“我哪有這個本事?剛剛有個男下人送來的,說是寧世子特意做了,讓他端給小姐你的!特意哦!”
這丫頭,又說刺激冥的話!
冷沐真嗔她一眼,轉首將飯盒一推,“我不吃這個,你去端飯菜來,快!”說着,又向千夜冥一笑,“以後他做的東西,我都不吃,我只愛你一個人!”
聽到妹妹的愛語,千夜冥自然集中了精神,亦是深情一笑,“我也只愛你一人!”
說着,看了看被推走的飯盒,無謂一笑,“送來的吃食,不吃白不吃。既然是特意做了,就當是最後一次吃,不要駁了人家的面子嘛!”
“那好吧!”冷沐真淺淺一笑,其實她還抵抗不住藕粉甜糕的誘惑力,故作勉強地拿來飯盒,向芷蕾一挑眉,“告訴那個送飯的,本小姐是聽了千夜太子的勸,才勉強吃幾口的!”
芷蕾明白,小姐這話,是說給她聽的。
不過她就是討厭千夜冥,十分討厭!
遂出了房間,便將端菜的工作,交給其他下人,自己則曬太陽去了。讓她伺候小姐可以,讓她伺候千夜冥,休想!
莫殤不放心別人侍菜,又不想勉強芷蕾,只好戴了個圍裙,進廚房把飯菜盛出來,一盤盤端去給小姐。
也不是第一次看莫殤扎圍裙,冷沐真不覺爲奇。千夜冥一心想着晚上的事,自然也不足爲奇。
兩人對坐用着午膳,冷沐真想着歸元真氣的招式,一口飯菜,一口甜糕。
千夜冥想着今晚的事,亦是無言。
要想寧蠑不管,除非給他製造一點麻煩。讓他一心應付麻煩,就不會帶着丫頭亂找了。
寧蠑不想他和丫頭亂來,這一點千夜冥清楚。就怕丫頭使個什麼計謀,寧蠑一下子沒識破,便帶着丫頭胡找起來。
以防萬一,必須給寧蠑一點困難。昨晚上,收拾包袱趕去皓諭閣,經過一個花叢時,似乎聽到了一段對話。
寧蠑與琴貴妃不知因爲何事,已經結仇了,或許可以從琴貴妃身上找麻煩......
與此同時,在華宸殿中,皇帝正在批閱奏摺。
原是十分認真的,見李佺一來,很快出了狀態,“沐丫頭吃了麼?”
李佺淺淺一笑,“皇上英明,說是寧世子做的,大小姐吃得一點都不剩。”
皇帝滿意一笑,“你派人盯着千夜太子,想辦法,給他來一個調虎離山。今晚上,在柳素宮,朕務必要納了丫頭!”
李佺點頭,“奴才明白,只是凌晟皇帝那邊......”
皇帝無謂一笑,“放心,朕自有說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