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初很忙,但他說拍婚紗照可以另外想辦法,這個辦法就是帶阿笙一起上下班。
早晨起*,阿笙還以爲他在開玩笑,“你工作的時候,我會打擾你。”跟在他身後,像什麼呢?
陸子初幫她從更衣間裡取來了衣服,道了聲“不會”,催促她起*。
早飯過後,阿笙開始找藉口,先是說很困,想回臥室睡覺,陸子初說他辦公室有休息間,可以到那裡休息。
“不隔音。你講話,我能聽見。”反正就是不去。
“隔音。”
她開始換招了:“我肚子不舒服。”
陸子初道行比她深,直接吩咐陳煜備車先去醫院,阿笙不可能裝病去醫院瞎折騰,於是心不甘情不願的跟陸子初上了車。
前往公司的路途中,阿笙說:“我不想被人當猴看。”
公司那麼多人,她就這麼堂而皇之的跟在陸子初身後,阿笙想想都覺得可怕。
“我看看。”陸子初擡起她的下顎,像模像樣的打量了好一會兒,然後評價了這麼一句話:“你可比猴好看多了。”
阿笙:“……”
這天上午,阿笙被陸子初帶進了陸氏集團,好在是從停車場乘直達電梯直接進了陸子初辦公室,所以這一路上阿笙幾乎沒見到什麼人,就連外面忙碌工作的秘書成員都沒見到她。
來的路上,阿笙怎麼看都有些不情願,但走進陸子初辦公室,怎麼說呢?感覺很奇妙。
那是她第一次走進他的辦公室,接觸第一眼就充滿了新奇。
陸子初揹着手跟在她身後,看着她新奇的東摸摸,西看看,便走到一旁去倒水。
“我喜歡這裡的落地窗。”似乎整個t市都納入眼中。
“嗯。”他端着水走過來,遞給她:“喝水。”
她喝了幾口又把水杯放到他手裡,雙手摸着玻璃往外看:“你說望江苑在哪裡?”
陸子初笑了,朝外看了一會兒,這麼看着,又怎麼能看到望江苑,只能大概指出一個反向來,於是故意指着某一處對阿笙說:“那裡吧!”
阿笙觀察了幾秒,似是在研究附近著名的標誌,終究還是發現了端倪,轉身不悅道:“你胡說,明明是那裡。”
手指指向另一處,牽引陸子初去看,陸子初只覺得這丫頭認真起來的時候,是很可愛的,握住她的手指,輕輕咬了一口,縱容道:“對,是那裡。”
阿笙手指倒也不疼,卻發燙的很,好在辦公室沒什麼人,要不然指不定怎麼被人取笑呢!
陸子初牽着她的手往休息室走去:“我帶你看看休息室。”
最初,阿笙以爲休息室只是一間房,畢竟陸子初辦完公是要回家的,但休息室比她想象中還要大。
裝修風格沿用黑白色,簡約大氣,是套房,還有廚房可供做飯。
阿笙大致參觀了一遍,感慨道:“不知情的人會以爲這是你在外佈置的另外一個家。”
陸子初倚在一旁,笑道:“接手陸氏初期,我確實在這裡住了很長一段時間,工作忙不回去,是常有的事。”
說者無心,聽者卻有意,阿笙想到她不曾參與的那幾年,他每天從辦公室回到這裡,面對空曠無人的大廈和房間,心裡該有多落寞和絕望。
知道不該繼續往下深想了,阿笙有心轉移情緒,半開玩笑道:“如果現在工作很忙的話,其實你可以繼續不回家,我沒意見。”
“我有意見。”陸子初走近她,額頭抵着她,抿嘴一笑:“你不知道我現在有多戀家。”
戀家也是戀她。
此情此景是很美好的,只可惜有人大煞風景,在門口咳了咳:“先生,攝影師來了。”
是向露。
……
與其說婚紗照,還不如說是日常照,陸子初爲阿笙定製的婚紗已經催了好幾次,因爲時間緊湊,做工繁瑣,說是這兩天就會送過來,於是在婚紗照寄來之前,陸子初讓攝影師隨意就好。
陸子初這聲“隨意”說的可真是好極了,阿笙看書的時候一直有鏡頭在追蹤着,喝水也一樣,就連去廁所……
阿笙站在洗手間門口,對身後亦步亦循的攝影師做了個邀請入內的姿勢,攝影師這才後知後覺的摸了摸鼻子,歉然的攤攤手離開了。
當然這只是很小的困擾,不算什麼,阿笙走進陸子初工作場合,這才知道他有多忙。
雖說一上午都在辦公室裡,但幾乎一直都在忙。
辦公室和休息室之間,有一扇窗戶,若是拉着窗簾,那便是兩個天地,什麼也看不見。阿笙看書累了,窩在沙發上,會擡手掀開窗簾看一眼陸子初。
他坐在辦公桌後,穿着一件黑襯衫,戴着眼鏡,桌上厚厚一摞文件剛被向露抱走,如今只有一坐檯式電腦和筆記本電腦並排擺放在桌面上,一個顯示的是股票走勢,另外一個電腦顯示的是最前端的金融快訊。
副總正站在辦公桌前跟他彙報工作,他在聆聽之餘,擡手在觸摸板電腦上慢慢移動着。
陸子初聽下屬彙報工作的時候,竟覺得阿笙在看他,下意識朝休息室那邊望去,窗簾卻是閉合不動的,於是搖頭失笑。
副總看到陸子初搖頭,心裡一突,止了話,遲疑道:“陸總,是不是有不妥的地方?”
陸子初摘下眼鏡,拿起眼鏡布擦拭着鏡片,他動作那麼慢,一邊擦一邊還慢條斯理的看着之前副總送過來的文件。
副總整個人在等待的煎熬裡,宛如浸潤在冰火裡,只盼這股逼懾感快快過去。
待審閱完文件,陸子初重新戴上眼鏡,終於說話了:“回報利益大概有多少,你和下屬估算過嗎?”
副總想了想,說:“大概會獲得收益9千萬左右。”
“很划算。”陸子初把文件丟給了副總,這話說的並不直白,但副總已然明白,這個案子陸子初這裡過了,代表着可以施行了。
害他剛纔擔心不已,老闆都搖頭了,不是嗎?
這天上午,雖然頻繁有人出沒辦公室,但卻沒有人見到阿笙,中午向露叫餐直接送到了休息室。
陸子初終於抽開空陪阿笙一起進餐,見飯菜裡有胡蘿蔔,習慣使然,他拿着筷子幫阿笙把胡蘿蔔挑到自己的碗裡。
“我現在能吃胡蘿蔔。”似是擔心陸子初不信,阿笙夾了胡蘿蔔放進嘴裡,不管怎麼說,吞下去的時候看起來並不反感。
陸子初看着她:“我記得你以前並不喜歡吃胡蘿蔔。”
“你不是喜歡吃嗎?”
陸子初笑了:“那是因爲你不吃。”每次把胡蘿蔔挑出來放到他碗裡,他又有什麼辦法呢?吃了吧!
“……”阿笙沒想到他會這麼說,又夾了一塊胡蘿蔔放進嘴裡,淺聲道:“我在西雅圖想起你的時候,每次吃起胡蘿蔔,並不怎麼難以下嚥。也是在那個時候,我才知道,原來我是可以吃胡蘿蔔的。”
陸子初眸光溫潤,憐愛的看着她,面部輪廓比他辦公的時候柔和了許多,伸手探過桌面摸了摸她的臉,用玩笑沖刷隱晦:“看來,在飲食方面,我把你*壞了。”
阿笙淡笑,伸手覆在陸子初手背上,一同放在她的臉上:“誰說不是呢?”
有一種情感擁有這世間最炙熱的溫度,身處其中若是沉迷淪陷,將會在瞬間休克,阿笙從早晨排斥來陸氏,到現在的安然處之,不因別的,只因陸子初和她咫尺之近。
這天午後阿笙起*,是被陸子初吻醒的,那吻很輕,有一種撩撥心扉的癢,阿笙起先沒覺得是他,臉埋在鬆軟的枕頭裡避開,直到他坐在*上笑出聲,她才警覺醒來,再看他臉上未退的笑意,滿臉通紅:“正睡覺呢!”
似是被午睡擾亂嬌嗔的小女孩給逗笑了,陸子初笑着道歉,幫她把鞋子拿到了*邊:“乖,要出去了。”
陸子初下午和合作方有約,他原本想讓阿笙繼續午睡,但又擔心她醒來見不到他會急,所以只能叫醒她了。
她從不知,她講話的時候每次話尾帶着“呢”,勢必吳儂軟語,溫溫軟軟,款款風情,縈繞心田。
陸子初是很喜歡的,也受不得她這麼對他說上一言半句,三十多歲的人了,再怎麼在外冷靜自持,到了她這裡卻是毫無招架之力。
若不是念及接下來有行程,怕是會按捺不住內心情潮,先把她吃幹抹淨再說。
阿笙怎知陸子初是什麼心思,跟着他直接乘電梯前往停車場,然後坐車就那麼一路到了高爾夫球場。
她並不是一個喜歡運動的人,換衣服之前還在嘗試掙扎:“我在休息室等你好不好?”
“不好。”陸子初指了指女賓換衣室,示意向露帶她進去,見她走了幾步又回頭看他,倒是忍不住撫額笑了。
於是上前,抱了抱她:“不在一起怎麼拍照?後期ps嗎?”
阿笙問:“你不嫌我跟着你麻煩嗎?”
“你是嫌走路累吧?”
“……”被陸子初一語道中,阿笙覺得自己還是沉默比較好。
那天下午,跟陸氏合作的商界老董和幾位下屬遠遠看到陸子初帶着一名女子走來,皆是一身白運動裝,只覺得很出色,也很登對。
陸子初摟着那女子往這邊走,偶爾附耳說着悄悄話,女子眉目舒展,笑容清淺。
尚未走近,直覺那名女子是顧笙,也只能是顧笙了,且不說陸子初以前有多不近女色,單是前不久鬧得沸沸揚揚的t大求婚,那麼盛大的場面,可見陸子初用情至深,最近兩人頻傳婚訊,又怎麼可能揹着顧笙在外面和別的女人如此親近呢?
那女子果真是顧笙,都是在商界油走多年的人,見面先說恭喜,叫阿笙也不叫顧小姐,雖說不知兩人已是夫妻,但還是有眼色的稱呼她“陸太太”。
阿笙只淡淡的笑,跟在一羣商人身邊,看他們一邊打球,一邊聊着公事,有時候聽似漫不經心一句話卻都藏着暗門暗道,阿笙覺得有個詞彙用在他們身上還是很合適的:笑面虎。
雖然對於他們的談話內容不怎麼感興趣,但面對綠瑩瑩的草地,阿笙還是很喜歡的,再加上陸子初不時跟她說着話,所以這場高爾夫之約並沒有想象中那麼難熬。
如果陸子初以爲,阿笙是真的心情無恙,那他就大錯特錯了。
阿笙沒有忽略初來時,那幾位商人和身邊一羣穿着運動服美女下沉的眼神,看來打高爾夫球,平時陸子初身邊沒少衆女環繞,她今天這是來了,如果沒來的話,此刻站在一旁“含笑”看着陸子初打球的那個人怕要換成其他人了。
雖說阿笙沒有耷拉個臉,但她笑容淡淡,陸子初還是發現了,待衆人往下一處進球點邁動時,他放慢腳步和她走到人羣最後,“累了?”
伸手牽她的手,卻被她避開了,直接雙手環胸,陸子初只當她是在耍小孩子脾氣,倒也沒往心裡去。
“累的話,我帶你回去休息。”她不說,他就只能自個猜測她的想法。
阿笙道:“哪敢休息啊?我這前腳剛走,只怕你後腳就要被一羣豺狼虎豹給瓜分了。”
陸子初好笑道:“哪來的豺狼虎豹?”
“你看你的合作方今天多失落,礙着我在場,生生剝奪了他們跟身旁的美女打情罵俏。”她說着,見身旁男子笑意撩人,不悅了:“說正事呢!你笑什麼?”
“我只聽出來,你在吃醋。”
“我哪有……”阿笙只覺眼前一暗,已有溫熱的脣落在了她的脣上。
他吻得那麼深情和不管不顧,阿笙只覺得渾身無力,定定的看他,那雙眸子也在看她,不過裡面卻是閃爍着火焰和笑意。
他說:“爲什麼我覺得你就連吃醋也這麼可愛。”
阿笙:“……”
也實在是沒辦法說話,因爲他再次吞沒了她的呼吸,就那麼在高爾夫草坪上纏吻着她,忘了攝影機,也忘了前方的男男女女。
前方衆人大概覺得兩人沒跟上,不知何時回頭望去,於是這一看都不淡定了,有人避開視線,有人專心的研究着草坪有多綠,有人和身旁的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話,但也有老董感嘆了這麼一句話:“刺激人啊!”
衆人心內附議:是啊,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