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六晚,美人依舊。
莫依嵐晃動着酒杯,望着手中剛被某個無賴奪走的電話,愁眉苦臉。
“莫莫,你不至於吧,你哥又不是老虎,瞧把你嚇的。”白廉覺得他的莫莫就該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就是把他強了,也能拿着紅旗高唱凱歌。
咳咳,當然,這樣的事兒,白廉雖然歡迎莫大小姐再來一次,只可惜,故國不堪啊!
莫依嵐撇着嘴,對於白廉的死皮賴臉,已經鍛鍊了超強的免疫力,尤其在稱呼上,糾正多次無果的情況下,也只能任其發展,“我說白少,別真把自己當成小白臉成不,白家沒打算送你去做上門女婿吧。”
翻了個白眼,莫依嵐半倚着吧檯,手上的紅酒在玻璃杯中輕晃着,微微仰頭,火紅色的酒液延着白皙的脖頸一路下滑。
白廉目光貪婪的看着那女人仰起的脖頸,那優美的弧線,就像是一種邀請,邀請着男人在上面一路灑下印跡,看着那火紅色的液體流過嗓子吞嚥的動作,不自覺的跟着嚥了口唾沫。
這個該死的女人,只tm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就能讓他身體裡的細胞都跟着興奮起來,要是真讓這個女人再喝多一次,嘖嘖……
白廉目帶回味的想像着第一次,被這個女人上,明明這個女人也是第一次,真是沒想到,開了這麼多年的美人依舊,在俊男美女堆裡泡出來的莫家大小姐,竟然還是個雛兒,當時他都差點興奮爆了。
尤其這個雛兒,還裝的行事老練的樣子,恨不得把他榨乾,那滋味,真是甘之如飴啊!
白廉的目光微微的上挑,睨着莫依嵐的眼神帶着濃濃的佔有慾,“莫家不會捨不得嫁妝吧。”
“切,俗,都什麼年代了,還嫁妝,聘禮的,愛情,愛情,懂不懂,相愛的男女是不會被數字所困擾的。”
莫依嵐鄙視的看着白廉,真是封建社會壓榨下的產物啊。
白廉身子微微的前傾,原本離的就不遠的兩人,因爲這個動作,幾乎貼合到一處。
莫依嵐微皺着眉身子往後仰着,手中的酒杯阻隔了兩人的距離,“小白臉,甭跟姑奶奶這兒逗比,姑奶奶對男人的小鳥依人絕不買單,你要是覺得白家養不起你個混吃等死的,姑奶奶可以給你提供個方便,出門,左轉,五百米,那傢俬人會所,像你這樣的,一準兒受歡迎。”
白廉嘴角狠抽,說出來的話卻足以讓人噁心死。
“莫莫,人家都是你的人了,你得對人家負責,人家纔不要那些老女人呢。”
出門走轉,那是夜店,養了一幫小白臉,專門慰藉老女人的,虧得這個女人捨得,他好歹也練就了四塊腹肌,與那羣細皮嫩肉的傢伙可不一樣,進了那種地方,還不得讓那些母狼給吃的骨頭渣子都不剩。
“別跟我玩那套以身相許,那種事兒,就沒聽過男人吃虧的,本姑娘大人有大量,既往不究了,你也甭耿耿於懷了,人有失手,你有失足,再說下去,以後就甭在本姑娘跟前現身了。”
白廉咬了咬牙,恨恨的瞪着莫依嵐,這丫的,真是匹小野馬。
果然啊,馬都得套上栓,不然不聽話啊。
“我說莫莫啊,你哥剛纔電話裡說的?”
蛇有七寸,白廉想着應該好好拍拍大舅哥的馬屁了,要是拍對了,這小丫頭不是說拿下就拿下了。
莫依嵐一下子就拍到了腦門上,“哎呀,不行了,我的夜生活又要光榮的結束了,姑奶奶得去找地兒去,還得挖個人,怎麼着也得光榮完成領導交待的任務。”
莫依嵐啪的一下把酒杯放到了吧檯上,身子想穿過白廉,卻被某個無恥的男人趁機佔了把便宜。
手臂,將將的橫在了莫依嵐胸部的位置,只要莫依嵐再往前,就直接撞上去了。
“小白臉,本姑娘心情不好了,甭跟這兒點火,不怕姑奶奶火氣太旺,直接把你滅了。”
白廉一聽這話高興了,“這事兒好啊,走,本少就等着莫莫給滅火呢,說吧,這次是你上,還是我上,不過本少很是回味莫莫在上面的滋味呢,嘖嘖……”
莫依嵐微挑着眉,看着一臉回味的白廉,目光在場中搜索,突然,定格在一個物體上,眼裡閃過一抹狡黠。
眼神淡淡的一瞟,一個身影快速的去而復返,身子微微前傾,妖豔的紅脣只差那麼一根小指的寬度就能捱到白廉的耳垂,吐氣如蘭,香風襲襲,“真的那麼想滅火。”
誘惑,十足的誘惑,白廉本就不堅定的意志,瞬間就瓦解,“嗯,嗯……”
莫依嵐身子再前傾了半個小指的寬度,這下,只要一說話,只要說出來的那個音是開口音,就幾乎會用脣瓣碰到那已經泛着微紅的耳垂。
緊張,她竟然感覺到了白廉的緊張,顫抖,這個大男人,泡在百花叢中的富二代,竟然還tm在顫抖,太搞笑了,太逗比了,莫依嵐想到了兩人意外滾過的那次牀單,這個男人還哭喊着說疼,說自己是個處兒,忒tm逗比了,虧她還傻了吧唧的特意拉着她嫂子問了半天,莫依嵐一想到嫂子那懷疑的眼神,就後背冒冷汗,她是冒了多大的風險啊,要不是她嫂子仗義,沒把這事兒跟她哥說,她這完美的人生,豈不就要因爲這丫的劃上個句點。
其實莫依嵐真的誤會杜若了,杜若真不是仗義,而是事兒出的太多,一波趕一波,直接就把她這兒給鎮壓了。
莫依嵐腦子裡過濾着別人那裡聽來的關於白廉的光榮事蹟,你丫的,真拿她當傻子呢,夜色頂樓的房間估計都跑不了他的蹤跡,還跟她跟前兒裝處,丫的,明明是被別人處理過的。
“我幫你滅。”
幾乎是一字一頓的說了出來,若不是嘴脣蠕動的幅度太小,白廉甚至都期盼上了這個女人的脣印到他的耳垂上,這個該死的女人,明明往那一站就足以誘/惑的他丟盔卸甲,這會兒偏偏又這般的引/誘,白廉覺得自己明明是個意志堅定的男人,那些酒吧,夜總會裡的女人,也就摸摸小手,再想深點,哼,就算是隔着東西他都嫌髒。
可是偏偏對莫依嵐,白廉承認,他覬覦她,不是一天兩天了,或許從十幾歲初見的時候,他就在是覬覦她了。
“好……”
白廉的舌頭不自覺的微微卷起,甚至想像着若是舌頭夠長,是不是可以掃過女人的臉龐。
“你確定?”
莫依嵐的聲音像是壓抑的興奮,帶着一股無盡綿延的甜膩。
“我要你。”白廉身體裡的所有因子都跟着跳躍起來,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一次的偶然,是他等待了多少年不敢往前踏進一步,卻生生的因爲這個偶然,給了他無限的勇氣,熟能生巧,看在他爲她守身這麼多年的份上,這個女人,是該還些利息了。
酒吧是莫依嵐一手操辦起來了,這裡的員工從上到下都是她像過篩子一樣選出來的,無論是男,是女,只要她一個眼神,都會明白這個老闆想要什麼。
莫依嵐對員工很好,這樣的地方,客人找茬,泡妹,再正常不過了,可是莫依嵐的員工,沒有一個人敢泡,因爲老闆罩着,莫依嵐的嘴裡,從來聽不到客人就是上帝,員工就tm該當孫子,該陪笑臉,甚至讓人佔了便宜,也得偷着忍氣吞聲,背地抹淚,害怕老闆一開除,連辛苦的工資都得不到。
莫依嵐的員工,從來都是理直氣壯,若是有哪個客人搗亂,不說羣毆,可也不會吃了虧,因爲老闆說了,人與豬,是不必講理的。
所以,當那一片白霧兜頭而下,原本應該躲在懷裡的小女人早就逃之夭夭,正在一旁笑的花枝亂顫的時候,白廉算是知道,什麼是糖衣炮彈了。
該死的小女人,竟然給他用——滅火器。
莫依嵐覺得一整晚的陰鬱心情,隨着那白霧的揮發都給帶走了,腳下的高跟鞋踩的嗒嗒作響,十釐米,在她而言,才只是一般般的高度。
心情好,腦子轉的也快,一條短信很快的發了出去,電話那端,白廉頂着酒吧裡形色各異的眼光,抽搐着嘴角拉開電話的鎖屏,看到那裡跳躍的短信,真恨不得把這個小女人拉到身下,狠狠抽上一頓,當然,作案工具有待考察。
“小白臉,若是你那兒玩意還能用,趕緊要條毛巾弄溼了,捂在鼻子上,小命得保。”
後面,跟了一個張揚的笑臉,白廉都能想像到這個張揚的笑臉就是某個小女人幸災樂禍的嘴臉,這個該死的女人,是讓他撒泡尿捂口鼻,真是該死的良心發現。
莫依嵐的藍色越野通行在霓虹燈炫爛的夜色,外面雪花飛揚,車內溫暖如春,一件紫紅色的薄羊絨衣,墊肩的設計讓莫依嵐的骨架更加突出,這樣的身形,不去做模特都浪費了材料。
車子裡放着美國的鄉村音樂,這樣的節奏,跟她的性子一點也不像,就像是她喜歡開越野,不喜歡那些只能貼着地面爬行的跑車一樣,總感覺跟甲殼蟲似的。
雜誌上說,開越野的女人,很虛榮,也很強勢,哪怕那種強勢是裝出來的,可也要十足的表現感。
莫依嵐眼裡充滿了嚮往,又要過年了,那個人,不知道還要在外面躲幾年才能回來。
一隻手把玩着方向盤,車子像是無目的的行駛,只有莫依嵐知道,生活,總是會有一個方向的。
“喂,美人,該起來敷面膜了。”
莫依嵐連手機上的時間都沒看,就很不厚道的打了一通擾人清夢的電話。
司千千真的很想不顧形象的大罵一句草泥馬。
可是誰讓打來電話的女人是她最好的朋友呢。
“要不我把牀分你一半吧,不收酬勞。”
“呵,司大小姐,什麼時候幹上陪睡的勾當了,只可惜啊,本姑娘出門沒帶卡,付不起你那高檔的那什麼資。”
撲哧。
司千千本來迷糊的神聲到是被莫大小姐給逗樂了。
“我說,什麼時候說話還玩上含蓄了,還那什麼,那什麼是什麼?”
莫依嵐熟門熟路的拐進了某個女人的高檔小區,成功的被保安攔截。
“我在你小區門口,被一穿的人模人樣的帥鍋給截了。”
“劫你財了,還是劫你色了?問問,沒帶卡,現金工多少?”
司千千已經鑽出了溫暖的被窩,連拿着衣服胡亂的套着,連把電話開了免提。
“人家說了,我這要肉沒肉,要骨頭一大把的,完全沒有興趣,還是等那肉多了來了再說。”
“嗯,你碰到這個怕是多少年沒吃過肉了,等着殺年豬呢吧。”
莫依嵐得意的點了點頭,可不是等着殺年豬呢嗎!
司千千在大半夜裡,穿着個白色的羽絨服,從頭到腳的罩了下來,遠遠的看去,就跟殭屍在移動一般。
莫依嵐搖下越野的車窗,挑着眉,對着保安來了一句,“就這兒一移動物體,你不打算拍下來當ufo展覽一下。”
保安抽了抽嘴角,大半夜的,來了個美女跟他逗磕,莫非這就是老闆他準備的過年福利,他可不可以申請不要啊,什麼也沒有紅色的money看着親切啊。
莫依嵐聳了聳肩,對於小區保安的敬業保持高度的敬佩,瞧瞧,色誘都不行啊。
“你丫的,大半夜不睡覺,你找抽呢。”
司千千一頭鑽進越野裡,快速的扒下了羽絨服,非常浪蕩的擺弄了一下自己微卷的頭髮,半側着身子,一條腿微蜷在副駕馭上,上下打量着莫依嵐。
“組織有任務,我這是奉命。”
司千千撫額,“你那是什麼組織啊,襲擊破壞能不能不把姑奶奶拉上,你嫌命長,姑奶奶還沒玩夠呢。”
莫依嵐得意的揚起了嘴角,“同甘共苦,同甘共苦哈。”
車子啓動的時候,司千千纔想起來,“大半夜的,哪兒折騰去?”
她就是一捨命陪女子的,人家一通電話,她就得屁顛屁顛的跟過來,tmd,比跟班還好用。
“上次給我做造型那個,你不是說那人都是下午五點以後活動到早上五點嗎?白天找不着人。”
司千千點了點頭,“你說唐小寶嗎?”
“就是他。”
“他一向出沒在夜裡,怎麼想起找他了。”
“他是不是喜歡男人?”
莫依嵐還得再確認好了。
司千千笑道:“你不會對他有興趣了吧?”
莫依嵐斜眸瞪了她一眼,“你不說他是你姐妹嗎?”
“對啊,他跟女的都是姐妹,你沒見他把自己打扮成女人的樣子,我的天啊,人妖都要下臺了。”
莫依嵐有些想吐,一想到上次那個男人揮舞着蘭花指在自己臉上,頭上,還有衣服的造型上打造的獨一無二的效果,當時,她還說了一句,果然,男人看女人的角度不一樣,打造出來的效果也不一樣。
可是那會兒,司千千這個女人,才告訴她,那個男人,人家當姐妹的。
她腦子犯抽了,雖然說不上歧視,可還是有些彆扭。
不過這會兒用起來剛好。
“你幫我約他明天中午的時間吧,大概四個小時左右。”
司千千揚了揚眉,“你這是想壞規矩噢?”
莫依嵐漫不經心的哼道,“他沒壞過?”
司千千吐了吐舌頭,就知道跟這大小姐說話別想狡辯。
“大小姐怎麼把作息時間提前了,不會兒是你的夢中情人回來了吧。”
“呸,別胡說,本大小姐從來都是別人的夢中情人,想入本大小姐夢的,下輩子吧。”
“呸,你就嘴犟吧,一天把自己折騰的恨不得天天飛頭條,微博,微信,但凡能與國際接壤的,都恨不得把你的消息弄的漫天飛,不就是爲了讓某人看到嗎,我說姑娘,咱甭玩這三歲小孩的智商遊戲了成嗎,這都什麼年月了,你想了,就去唄,一夜情,地下情,甚至光明正大,就憑莫大小姐這小臉蛋,這小身材,還不是手拿把掐的,幹嗎把日子過的這麼苦,跟見不得光似的,我告訴你,上次出國,我遠遠的可是瞧見了,他身邊可是美女環繞呢,要是聽姐妹一句勸,要麼你就收心,要麼就你死心。”
司千千一通話把被吵醒的怨恨都發泄了,卻發現開車的女人沒聲了。
“哎,你不是受刺激了吧,我就是那麼一說,你就是那麼一聽,各人日子各人過,你要是喜歡,就繼續折騰。”
莫依嵐搖了搖頭,揮去腦子裡的各種愁悶,嘴角咧開大大的弧度,完全沒把司千千的話放進腦子裡,可是有沒有放進心理就只有自己知道了。
“你那大嘴巴,早晚找個人好好給你治治。”
司千千眼眸一暗,心理搖了搖頭,朋友這麼多年,她瞧着都替她急,替她心疼,可是偏偏從哪兒瞧着都挺強勢的人,就在這上頭跟自己別上了。
“行,痛快趕緊,加急的,什麼時候找到了,給姐妹來個電話,什麼高富帥,白富美,一率照單全收,只一樣,絕對是男的,甭給姐兒弄個男不男,女不女的,心理真心的承受不住。”
撲哧。
莫依嵐被這丫頭搞怪的嘴角弄樂了,想着這丫頭走秀的時候碰一人妖,人家玩了死命的追她,嚇的這丫頭愣是一年沒敢走國際秀,得,憋了巴屈的在國內悶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