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場已是午夜。
四人各自開車分開,路上,凌晨的手機響了。
“還沒回來?”
周鬱的聲音含糊未醒,凌晨猜測着她這是迷糊了一覺,習慣的摸身旁的位置,卻沒摸到人吧?
“在路上了。”
輕言細語,夾裹着揶揄,雖淡,卻也很容易被捕捉。
“喝了很多嗎?”
被男人這麼一打趣,周鬱迷糊的覺意也醒的差不多了,揉了揉眼睛,靠着牀頭坐了起來,按亮牀頭燈的時候,順便看了眼時鐘上的時間。
都這麼晚了?
手機裡悉悉索索的聲音,凌晨勾勒着周鬱此刻的模樣,“如果睡不着,就幫我放點水吧,很快就到家了。”
“好。”
莞爾一笑,輕聲應了,掛了電話,周鬱起身去了衛浴間,調試水溫的時候,故意將溫度放的高一些,這樣,就算晚一點回來,水也不會太涼。
這邊剛掛了周鬱的電話,手機還不及放到儀表臺,鈴聲再度響起。
看了眼屏幕上的來電提醒,拇指划動,接起,“阿衍……”
“莫璃那兒,抽空你跟他談談怎麼樣?”
車子停在路邊,武子衍兩指掐煙,剛抽了一口,吐着菸圈,聲音頗有幾分沉重的說道。
“明天我跟唐七說,讓他查查莫璃那兒出了什麼事兒,回頭,我再跟他談。”
這種話,武子衍不說,凌晨也不會袖手。
武子衍似乎吁了口氣,煩躁的揉了揉眉頭,“以前總覺得白沐川這傢伙聒噪,整天嘰嘰喳喳的吵的人心煩,可現在想想,莫璃要是能像白沐川這傢伙似的,也不至於把自己逼到這份上。”
“總歸是不同的,放心吧,莫璃不是個感情用事的人。”
凌晨也是無奈一嘆,該發生的都發生了,具體怎麼樣,他們都不知道,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他查清事因,然後再做打算。
不過,冷莫璃想從政的念頭,他還是不大讚同。
沒有再深入的多談,點到爲止,各自掛了電話。
時間太晚,凌晨縱使有心交待唐七,可也知道,再急也不差這一時半刻了,一切,等明天吧。
心裡輕嘆,車速便不由加快,午夜的街道原本就肅靜,平時半個小時的車程,這會兒也不過十幾分鍾就到了。
車子在院子裡熄了火,下車的時候,感覺頭頂有道光射過來,凌晨眸色一軟,條件反射的仰頭回視過去,果不其然,在臥室的窗口,周鬱的身影正靠窗而立,淺淺笑蔫呈現在橙黃的燈光下,如寒夜中的篝火,透着溫暖。
院子裡落了雪,可能下的時間短,只有薄薄的一層,凌晨站在透着晶瑩的地面上,左手抄兜,輕笑着朝周鬱揮了揮右手,一時間,竟有種青春浪漫的氣息在兩人間盪漾。
眉眼間笑意綻放,周鬱手抵着窗口,忍不住招手示意他快點上來,天這麼冷,在外面站着幹嗎?
從善如流,凌晨到也沒再耍浪漫,擡手指了指門口,示意自己進來了,便真的邁步朝着門口走去。
阿姨沒鎖門,凌晨進來的時候,卻放輕了腳步。
一樓留了壁燈,光亮極暗,可在午夜也能照亮周邊的擺設。
換了鞋,將大衣脫在一樓,回身上了二樓,捏手捏腳的到了臥室門口,不用推,周鬱已經從裡面拉開了。
“怎麼這麼晚?”
捏着嗓子說話,聲音極小,可在午夜卻也清晰。
凌晨做了個籲聲的手勢,回頭看了眼走廊,嗯,沒有驚動爸媽,擡腳進了臥室,回手帶上了門,一邊解着襯衫的扣子,一邊低聲說着,“好長時間沒聚了,打了幾把牌,又說了會兒話,時間就晚了。”
周鬱到沒有埋怨的意思,只是擔心他的身體,接過他脫下來的襯衫時,上面撲鼻的煙味有些重,當即眉頭就皺了,“怎麼抽這麼多煙?”
“他們幾個抽,飄到我身上的,我只抽一根。”
大言不慚的將過錯一推,凌晨解了腰帶扣子,將褲子脫了下來,遞給等在一旁的周鬱時,瞧着她眼裡明擺着不信的模樣,不由失笑的扯住她的手腕,“我說真的。”
“你就編吧。”
周鬱撇了撇嘴,拿着凌晨脫下來的衣服褲子,送去了衛生間的髒衣簍裡。
凌晨看着被甩開的手,一時間真是覺得小女人發起脾氣來,還真是別有情調的。
提起情調,好像這幾天都沒在小女人身上好好發揮。
哎,碰到個倒黴催的兒了,他這福利也大大受了影響。
凌晨咬了咬牙,看着自己脫的只剩下底褲的身體,呃,不錯,今天晚上適合開葷。
周鬱在衛生間裡磨蹭了一會兒,扔過了衣服,又去摸了摸浴缸裡的水,覺得溫度稍微低了點,又往出放了些微冷的水,重新開了水籠頭,調了點熱水進來,直到手掌在裡面遊着感覺有些熱了,這才關了水籠頭。
“衣服溼了。”
不知何時走進來的凌晨,這會兒正撐着臂,將她困在浴缸和自己的胸膛中間。
周鬱一直側坐着,原也沒在意,可這會兒她要起來,卻受了控制。
擡手做推的動作,掌心不免就觸碰上男人肌理分明的胸線,掌下的溫度透着不一樣的火熱,某些夫妻間不需要暗示的活動正在曖昧醞釀中。
凌晨的手已經自主的撫上她的背,脣原本就挨近她的發心,感覺到她的順從,一路從額頭淺啄輕吻,慢慢下滑,不急不緩的碰撞着她的脣瓣,一邊任由****漫延,一邊低喃的挑逗,“阿鬱,幫我洗澡。”
這個男人,刻意咬重的洗澡二字,分明帶着隱意。
周鬱臉頰的溫度開始升高,爲了不被他逼進浴缸裡,只能伸着手臂,攀着他的脖頸,控制着自己的身體。
喘息聲漸濃,來自於他,也來自於她。
周鬱原本套了件睡袍,寬寬大大的,這會兒一半掉進水裡,一半貼在身上,不經意間,竟上演了一幕溼身誘惑。
凌晨的眸色越來越沉,腦子裡不禁勾勒着她生完孩子那陣的身材與現在的對比。
那會兒,她身體恢復的好,雖然比生孩子前胖了一點,可胖的部位卻是男人的福利,只是,前段日子在國外折騰一通下來,她的體重明顯瘦了,這會兒摸起來,更加的凹凸分明。
男人手上的力氣有點重,周鬱被他啃咬的折磨,身體後仰的幾乎呈了一字形,手臂緊緊的纏着他的頸項,後垂的髮絲已經埋進水裡,如果凌晨此刻撒手,她一定會掉進水裡的。
“老公……”
軟軟懦懦的呢喃像一張網,帶着絲絲的驚怕,撩動着凌晨的本就繃緊的心絃,那早已蓄勢待發的武器再也沒有任何猶豫的闖進它的領地,攻伐。
水波盪漾,凌晨抱着她直接坐進了浴缸裡。
隨着流出浴缸的水越來越多,裡面的戰況也越來越激烈,直到男人的嘶吼混雜了女人的求饒,這一場你爭我奪,方纔有了漸歇的趨勢。
大概是先前睡了一覺攢了些體力,至少,結束時,周鬱還不至於迷糊過去,不過,腿軟是真的,站不起來,也是真的。
凌晨半抱半擁着她,站在浴缸裡,打開花灑,直接淋在兩人的身上,衝去了粘溼的汗水,看着她累的連手指頭都不想動的樣子,突然就笑了,“這麼快就飽了,嗯?”
如何聽不出他話語裡的戲謔,周鬱眉眼間餘情未消,軟倒的身體微微一動,便牽扯了某個剛剛經歷了劇烈運動的部位有絲絲的痛意,一想到這男人要的那麼狠,像是餓了幾輩子似的,她就忍不住嗔怪,“不是讓你休養生息嗎。”
“是啊。”
凌晨應的痛快,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周鬱被他的大言不慚逗笑了,“那你剛纔那樣……”
“先休養,再生息,老婆,你老公做的好不好,嗯?”
凌晨曖昧的咬住周鬱的耳垂,絲絲熱氣鑽進她的耳道,別具意味的傳遞着他認知裡的“休養生息。”
周鬱:“……”
強詞奪理的男人。
“我餓了。”
被凌晨抱回牀上,周鬱悲催的發現,肚子空了。
凌晨剛扯了被子蓋上她身上,聽見這話,撲哧就樂了,“剛剛還說休養生息,這會兒就急着要了,等老公喝口水就來。”
周鬱:“……”
她不是這個意思啦。
故意歪曲她意思的男人已經轉了身,周鬱咬脣瞪着他披着浴袍準備下樓的身影,委屈至極,“我真的餓了。”
“嗯,乖,老公喝口水就來。”
呃……
凌晨明擺着把此“餓”當成了彼“餓”。
嗚……
要不是腿沒力氣,她自己就可以下樓找吃的了。
無情男吃飽了自己下去找水了,悲催女只能自己躺在牀上,一邊攢着力氣,一邊在心裡忿忿發誓,再也不讓無情男吃飽飯了。
大概緩了二十來分鐘,周鬱力氣恢復了一些,可睏意也上涌了。
原本打定的主意這會兒又開始徘徊猶豫起來,一邊想睡覺,一邊想吃東西,周鬱糾結的抱着枕頭左手出拳,右手出剪刀,一個人玩起了猜猜猜的遊戲。
凌晨重新回來的時候,沒想到看到周鬱這麼童趣的一幕,一時竟沒忍住。
“撲哧……”
笑聲出口,自然引來的周鬱的視線。
只是,這丫頭那什麼眼神?
先是忿悶,然後呢,瞬間驚訝,緊接着掀被而起,滿臉帶笑,一副諂媚的小狐狸樣,如果再舉起兩隻手臂,那可就真成了名副其實的小狐狸了。
食物的香氣隨着凌晨的走近,在臥室裡漫延的越來越濃,周鬱餓的有點狠了,控制不住的嚥了咽口水,盯着凌晨手上的盤子,像餓了幾輩子似的。
男人面對女人的眼神,這會兒被周鬱用在了看食物上,所以,凌晨忍不住想,如果他是盤中的食物,會不會更好一些?
“謝謝老公。”
見風使舵。
凌晨在心裡批評了一句,不過,瞧着周鬱那一副饞貓樣,到也沒再逗她。
把盛着食物的盤子擺到茶几上,叫了她過來,“趁熱吃。”
所以,他下樓,其實就是給她弄吃的去了?
嗚……
老公這麼有愛,真是感動的不要不要的。
兩人吃了飯,周鬱搶着要收拾殘局,凌晨拿着水杯餵了喝了她兩口水,見她還心心念念着碗碟,手上便不由使壞的扯開了她浴袍的繫帶。
之前出來,兩人裡面什麼都沒穿,這會兒褪去浴袍,光祼柔嫩的皮膚直接呈現在空氣中。
周鬱下意識的瑟縮一下,很快便被男人的體溫包圍。
託抱而起,像抱孩子一般將她架了起來,凌晨託穩了她的後腰,毫無預兆的闖進屬於它的領地,繼續夜的巡遊。
它的速度太快,讓周鬱還未及阻止,便已成功。
那突然衝進來的巨大,惹得周鬱忍不住仰高了頭,緊咬着脣瓣,那一副無法承受的樣子,在視覺感官上深深的刺激了凌晨。
他的嗓音暗啞,深邃,“阿鬱,叫出來,乖。”
明明喜歡,卻隱忍着,凌晨捕捉着周鬱的脣,一邊吮溼了她的脣瓣,一邊誘導着她放開那絲矜持。
因爲她越矜持,他越忍不住想要撕裂她,讓她放縱在自己織就的慾海裡。
周鬱開始還能咬緊牙關,可凌晨總有辦法蹺開她的貝齒,吮吻的她的舌根都發麻,打顫,嗚咽聲,呢喃聲,嚶嚶囈語,竟是控制不制的破口而出,理智,一點點被慾望佔領,凌晨進攻的速度在不斷的加快,他的體力,總是讓周鬱無法控制的喜歡,卻也覺得這是一種折磨。
折磨的她忍不住低泣着求饒。
又是一場酣暢淋漓。
其實,只要他想,只要她給,每一場,都是一次酣暢淋漓的交鋒。
周鬱的力氣終於被消耗光了,凌晨嘶吼着將自己釋放,在天將灰濛濛亮的時候,抱着她一起倒進牀裡,安然睡去。
原本以爲,這一覺該睡的很晚,可太陽也不過升起沒多久,凌晨就醒了。
臂彎裡,周鬱睡的香甜,依賴的貼在他的前胸,攬在她腰上的手輕輕動了動,怕驚擾她,慢慢的抽離出來,在被子與身體拉開縫隙的時候,凌晨一下子撇見了她肩上,背上那青紫的吻痕,是昨天晚上太用力了吧。
沒辦法,她於他,不知何時,竟變成罌粟般的存在,食之有味,久用不盡。
淺淺的早安吻描摩在她的額頭,輕輕的退出自己的身體,看着凌亂的扔在地上的紙,他不緊不慢扯過浴袍,套在身上,有些失笑,卻也甘之如飴的一一撿起,送進衛生間的垃圾簍裡。
去衣帽間拿了套換洗的衣服,沒在臥室裡沖澡,打開門,去了客臥的浴室衝了澡,換了衣服,想着剛剛出來把手機忘在臥室了,他又輕手輕腳的回到臥室,看了眼睡的依舊香甜的周鬱,凌晨輕籲口氣,拿了手機,又走了出去。
門輕輕的關上,轉身下樓。
“昨天晚上什麼時候回來的?”
果淑慧笑看着凌晨,目光透過他,看了他身後一眼,沒看到周鬱的身影,眸色當即瞭然,卻也***。
嗯,兒子跟兒媳婦感情好,她才能再抱孫子、孫女啊。
本來對這事兒,原來凌晨的態度擺在那兒,多少有些堅決,不想再要的意思。
不過,這次從國外回來,她總感覺,兒子對這方面積極了許多,雖然話裡話外沒透出多少,可感覺這東西,還是不會錯的。
尤其還是從自己肚子裡爬出來的骨肉,果淑慧覺得不會看錯。
母子默契,凌晨像是知道果淑慧話裡的意思是的,摸了摸鼻子,“沒事兒,昨天跟阿衍幾個吃了點飯,好長時間沒聚,多說會兒話,沒怎麼喝酒。”
“搬回公寓的東西都準備了?”
果淑慧想着兒子又要帶着媳婦離家出走的理由,一時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
凌晨覺得自從家裡多了個小傢伙,爸媽臉上的笑容不僅多了,而且更加慈祥了。
嗯,這個詞從來沒用在他成長的歲月裡。
母子三十幾年,好像,從他大了,記事了,剩下的印象,大多就是母子鬥嘴爲樂了。
一想到那些母子鬥嘴的日子,凌晨竟也珍惜的笑了,點頭應道:“沒什麼準備的,那邊什麼都不缺,一週和阿鬱再回來住兩天,這邊東西也不用來回拿。”
“嗯,這到是,雖然小睿聽話,可你和阿鬱也得總回來,不然,孩子總不跟爸媽接觸,該生疏了。”
果淑慧似乎挺贊同凌晨的安排的。
只是,凌晨對於果淑慧口中的生疏,頗有幾分不以爲然。
他現在到是天天在家,可那臭小子見了他,也不一樣鬼哭狼嚎,不見半點親近的意思。
不過,今天早上到是難得的消停。
凌晨有些不適應的左右看了看,沒發現兒子的身影,問了句,“臭小子今天醒得到晚。”
“你爸抱到你二叔那兒去了,說是小寶要跟弟弟玩。”
果淑慧沒好氣的白了幸災樂禍的兒子一眼,只覺得這對父子也真是相看兩相厭的厲害。
凌晨長長的“噢”了一聲,突然說道:“那先吃飯吧,省得他回來,看見我還得哭。”
果淑慧:“……”
像是交換,凌晨吃過了飯,前腳剛離家門,後腳,凌兆基抱着孫子就回來了。
果淑慧瞧着前後腳錯開的父子倆,一時,又忍不住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