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鬱忍不住撫額,猶豫徘徊的想着,如果她再做點刺激他大腦皮層的事,會不會就此激發他意志快速清醒?
進行了這麼久的話療,凌晨並沒有恢復的跡象,不是有句話叫破釜沉舟嗎?
周鬱隱隱定了主意,目光睨過始終閉着眼睛,連睫毛都不眨動一下的凌晨,咬了咬牙,起身……
龐然巨龍少了溫熱指骨的包裹,突然有了被遺棄的感覺,凌晨原本不曾抖動過的睫毛,下意識的掀了掀,輕微閃出的縫隙中,隱約可見瞳仁的失望與期待。
一道細若珠簾的視線,他看到周鬱朝着門口走去,難道?
腦海裡一下子閃過她剛剛說的話,原本想靜觀其變的心態,一下子發生了變化,隨即,他竟隱約有起身的意思,只是動作剛剛表現出來,一聲門鎖落扣的聲音,“啪嗒”清清脆脆的傳到他的耳朵裡。
“……”
兩手剛欲撐起身體的姿勢又倒了回去,凌晨大概能猜想到,接下來要發生什麼,對於這種事兒,他一向樂此不疲,看來,小女人是打算用這樣一局盛宴來迎接他的甦醒了。
牀上的凌晨又老實了。
周鬱鎖了門,這個時間說實話,有些早,可好在凌晨晚上沒有針,護士不叫,也不會刻意過來,所以,她雖然心虛,可好歹還是能有點安全感的。
轉身回到病閒前的時候,她又看了眼窗口,vip病房配備了窗簾,比普通普房的百葉窗厚實許多,雖然病房裡這會兒光線都靠玻璃窗外的路燈照射進來,可週鬱還是沒怎麼猶豫的去拉了窗簾,似乎,這樣也能更保險一些。
準備工作做好,接下來,纔是重頭戲。
轉回身,腳步放輕,緩慢的朝着病牀走進,一邊走,周鬱的十指一邊解着自己的衣服,及至走到病牀邊,她身上最後一塊遮羞布,已經成功的脫離了身體。
室內的光線極暗,雖然看不大清楚凌晨的臉,可這樣的暗黑,卻給她接下來,想要做的那件事兒的勇氣。
咬了咬脣,深吸口氣,周鬱默默的祈禱,但願,這樣的方法能有效。
不然,她真的要束手無策了。
既然是背水一戰,周鬱自然也能耐得住性子,慢慢的激發凌晨身體裡的腎上腺素飆升,用以刺激他的大腦皮層,讓神經系統有反應。
指尖緩緩的掀開他的被子,推扔到病牀裡側。
凌晨身上的男士睡衣是對襟的,方使穿脫,這會兒,周鬱伸出十指,一粒扣,一粒扣,細緻,又極有耐心的解着,隨着每粒扣敞開的部位不同,男人肌理分明的線條也越發的誘人起來。
說實話,老天對凌晨還是很眷顧的,一副令女人垂涎的好身材,穿衣顯瘦,脫衣有肉,與他纏綿,並不擔心會被對方的骨架硌到。
費力的託着他半邊身體,一點點的扒下他上身的睡衣,周鬱累的有些氣喘,撐在他肩側的手臂一時失力,控制不住的重壓下去,“呼……”
緊要關頭,周鬱用另一隻手掌撐住了下壓的力道,幾乎皮膚都相互擦碰上了,她才挽救將壓到他身上的力道,後怕的呼了口氣。
畢竟還沒甦醒,她這樣壓下去,沒準就把他壓壞了。
她的呼吸,很近。
近到凌晨只要忍受不住,輕輕動一下鼻尖,都能與她的鼻尖相撞。
可如果那樣,這齣戲,就沒法唱下去了。
忍字頭上一把刀,凌晨默默的受了。
撐着掌心支起了身體,周鬱撇過凌晨已經祼露出來的上身,目光緩緩移到他的腰部。
睡褲還在,她如果要做那種事兒,就得把他的睡褲扒了。
咬牙,她想,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老夫老妻,每天幫他擦洗不都做了,這會兒裝什麼純潔少女?
心裡把自己定爲成腐女,周鬱手上的動作到顯得麻利起來。
也可能是下身的衣服比上身的衣服好脫,兩隻手拽着他褲腰兩側,略用些力,便將褲子,連同底褲拖拽下來。
“呼……”
完成挑戰第一步的時候,周鬱又呼了口氣,這會兒看着牀上被她扒的一絲不掛的男人,還有牀邊站着同樣一絲不掛的自己,這樣的情景,讓她忍不住想笑,卻也忍不住想哭。
如果是他生龍活虎的時候,兩人若是這樣,不需要她做什麼,很快就會被他餓狼撲食。
可現在,她們這般,他卻只能靜靜的躺着。
周鬱遲了十幾秒,因爲心生感慨,而愣愣的站在那裡。
凌晨原本以爲,周鬱做好了這些,下一步就應該開始飽餐了,可等了十幾秒,對方還沒有動靜,心裡早就隱忍不住的慾望,又開始爆發。
如果周鬱能多注意一下他的小兄弟,大概也會發現點不同的端倪,畢竟,哪有昏迷的人,小兄弟能持續昂揚不倒的。
可這會兒,凌晨的小兄弟似乎比之前被周鬱握在手裡,還要膨脹一倍。
忍耐着,等待着,猶豫着,渴望着。
耐心一點點消耗,凌晨默默的在心裡數着數,他想,如果超過兩分鐘,周鬱還不動作,那……
女人的脣,柔軟沁芳,軟綿綿的貼在他的下頜,凌晨心裡那湖漸起波瀾的水面,瞍然被風力席捲,水面的波紋越蕩越大,若不是他繃緊了手臂,緊抓着牀褥,此刻,或許他已經控制不住的去將周鬱圈進懷裡,狠狠的回吻她。
男人的下頜有青青的胡茬,不重,卻微刺着周鬱的脣。
她趴俯在凌晨的身上,兩具身體熱切的相貼在一起,拉過一旁的被子搭上,雙手學着他以前巡遊領地的樣子,回饋給他同樣的待遇。
雖然每天都會吻他,可等待他清醒的淺吻,與此刻她想撩撥他大腦皮層的深吻自然不同。
胡茬有些扎臉,在打理他的個人衛生上,周鬱做的最不適手的,大概就是給他刮鬍子,力道總是掌握的不那麼均勻。
大概,在這種事上,還真是男人對自己需求的力道更瞭解一些。
不過,也不要緊,這點些微的刺痛,還不能阻止她要做的事兒。
舌尖舔吻着他的脣瓣,他的脣很薄,卻沒有傳說中的薄脣男人薄情,他對她很好,真的很好,好到這輩子,她都不知道少了他,未來還會不會看到希望?
將他乾澀的脣瓣舔的溼濡了,周鬱開始頑皮的挑戰他的口腔,一點點穿透他牙齒的縫隙,努力着與他的舌尖相撞,等到碰觸到他溼濡的舌尖時,周鬱又回想着他侵擾她的樣子,一點點的攻佔他的領地,卻並不久留。
不過是剛剛嚐到味,便鬆開了,隨之,一路沿着他的下頜,以舌尖勾挑,撩動着他的動脈,又一點點侵襲着她熟悉的敏感地帶,不過是幾分鐘的時間,凌晨抓握牀單的力道,就越繃越緊,連腳趾都蜷了起來。
他的小女人,什麼時候這麼會撩撥他了,看來,以前他對她,還是瞭解的不夠“深入”啊……
周鬱全副精力都用在了挑逗凌晨腎上腺素飆升上,再加上她動作尺度太大,越發的渾然忘我,竟一點沒察覺凌晨的變化。
一路順利的遊走到凌晨的小腹,脣瓣離某個挺立的巨龍越來越近,近到,她的下頜,已經能夠碰觸到它了。
“好燙……”
喃喃自語,極輕的聲音,帶着羞澀。
周鬱有些不好意思的咬了下脣,眉眼間頓生的糾結讓她看起來很像是要打退堂鼓,可下一秒,在凌晨猝不及防下,周鬱的脣,竟然……
“噝……”
極輕,極細的聲音,破脣而出。
凌晨隱忍不住的吐出了一個音節,再想收,已經收不住了。
此時此刻,他的意志力已經被火燒盡,腦海中餘留的,就只有衝進去。
胯骨其實已經很明顯的向上托起身體,手指抓握着牀單的力道幾乎擰碎了手下的布料,凌晨在周鬱面前,一直未曾掀開的眼皮,陡然添了力道,連多眨動一下都不捨得,嗖然撐大……
此刻的周鬱,大腦已經完全被口中的物體所支配,其他的感官都處於離家出走狀態,她費力的蜷緊了十指,撐着身體的力道,一邊啃咬,一邊試圖去打量男人的臉色。
如果這樣還不行,那她,就只有最後一關了。
一個居高臨下,一個由下仰望,她的動作,輕易就被凌晨捕捉。
雖然沒讀出她心裡的打算,可看出她要擡頭的想法,凌晨剛剛瞠大的眸光,霎時,又緊閉安然。
周鬱有些失望,她以爲已經這樣了,就算不可能慶幸的一下子醒來,可至少,他的眉眼間,應該有些變化的。
難道,是這會兒光線太暗的事兒?
周鬱突發其想。
脣離開了沾了她唾液的昂揚巨龍,身體前傾着摸到了牀頭櫃上的手機,此時,這樣的姿勢,她一點也沒注意,山峰上綻放的紅梅已經進入了被人採摘的範圍。
凌晨幾乎是迫切的想以脣品嚐,可那股迫切的念頭剛剛升起,還未及氾濫,眼角的餘光就撇見周鬱的手摸到了手機,然後她身體坐起來的時候,直接開了手機的照亮功能。
閉眼。
果斷的閉眼。
這一場撩撥遊戲,凌晨玩的越發有了興致。
手機放到病牀上,接近凌晨的臉頰,這個位置,更方便她看清他臉上細緻的變化。
決定放大招了。
置之死地而後生。
周鬱幾乎在凌晨毫無準備,或者說,他其實也一直等待迎接的這道美味中,迅速上陣。
“嘶……”
久別重逢的一對和諧伴侶終於親密接觸了,那一刻骨酥肉麻的感覺,還有之前被周鬱撩撥起來的慾望,讓凌晨終於控制不住的嘶吼出聲。
手機亮光下,一直昏迷的男人不知何時瞠開了眸子,一雙漆黑的令人沉醉的瞳仁,此刻正一錯不錯的看着她。
周鬱的脣瓣開始顫抖,手指也跟着起了連鎖反應,連身體也開始顫抖。
“噝……”
又是一聲忍耐不住。
凌晨對自己此刻意識的薄弱頗有幾分慍惱,可久別重逢的滋味,真是讓他隱忍不住。
“阿鬱……”
二十多天沒有開過口,這會兒突然出聲,聲音並不清楚,含含糊糊,聽起來很無力。
其實,乾澀是一方面,更主要他控制不住聲音中的慾望,卻又努力的壓制着那股慾望。
他不能讓周鬱看出來,此前他一直在裝,不然,周鬱一定會生氣的。
此時此刻,自作自受這個詞用到他身上,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心裡無可奈何,臉上卻表現的像是剛醒過來,神智還不算完全清醒的模樣,簡單的說出兩個字,聽起來像是低吼,也像是激動。
對,死裡逃生的激動。
嗯,這個解釋不錯。
凌晨在心裡默默的想着。
周鬱大腦一片空白,在顫抖主倒了情緒後,她傻傻的看着他那雙黑漆瞳仁,手指無意識的探過去,觸碰他的臉頰,一邊感受着他的體溫,一邊認真的看着他靈動的瞳仁隨着她的手指緩緩移動。
“老公……”
周鬱哽咽的叫出了聲。
眼淚控制不住的流出來,像開了閘的水籠頭,無盡無休。
“哎……”
輕聲一嘆,凌晨原本還有心想要享享福利,可在看到周鬱的眼淚後,突然發覺,自己裝的這幾個小時,於她,是怎樣的殘忍。
每天經歷着日升月落,每天看着他躺在病牀上無知無覺,她就算是笑着,只怕也是苦的吧。
一聲輕嘆溢出嘴邊,隨之而來的,便是囤積了一天的力氣,陡然使出,雙臂趁着周鬱愣神的功夫,託着她的後腰,一個翻轉,變換了彼此的姿勢。
沒有溫情脈脈的開始,沒有溫柔相對,細心撫慰的動人言語,凌晨幾乎從翻身之後的所有動作,都是兇猛的,如獵豹,如猛虎……
那是怎樣的進攻?
整個病牀都隨之劇烈搖晃起來,周鬱幸福而饜足的緊緊攀附着他,眼裡雖然還流着淚,可嘴角卻控制不住的揚起幸福的笑。
她的男人,又回來了。
生龍活虎的回來了。
這一場盛宴落幕的時候,周鬱已經累的氣喘吁吁了,久躺少於活的凌晨,體力也有些透支。
可兩個人相擁在一起,相互平復着彼此的呼吸,貪戀着彼此的味道,哪怕身上已經粘膩的極不舒服,很想用水沖洗一下,也沒捨得分開。
時間,大概過了十幾分鍾,兩個人的氣息恢復了平靜,周鬱動了動埋在男人胸前的腦袋,探出指尖,一寸寸的撫摸着男人的臉龐,還有他脣角勾起的弧度。
她的目光滿是貪婪,看不夠似的。
“就那麼好看?”
凌晨促狹的說着。
“嗯,好看。”周鬱認真的應着。
“呵,比其他男人都好看?”
“嗯,好看。”
凌晨點了點頭,覺得這會兒的周鬱,乖巧的讓他忍不住想再憐惜她。
被子底下,兩人的身體還交纏在一起,捨不得分開。
沒經過劫後餘生的人,永遠無法知道,當眼睛可以重新睜開,當生命可以重新活過,那份久違的珍惜,看待萬事萬物的放空與大度,還有對自己想要守護的人的佔爲己有,真是無法用任何貼切的語文來形容。
凌晨學着周鬱的樣子,去撫她的臉,託着她的下頜,脣瓣對着脣瓣,緩聲問着,“剛剛,是不是很幸福,嗯?”
剛剛,這麼明顯的問話,隨着彼此身體相交那裡的淺動,周鬱眼眸又軟了。
她捨不得從他臉上疑開目光,哪怕這會兒臉頰上有微紅的暈跡,她還是勇敢的點了頭,不吝讚美,“老公最棒。”
“所以,你對老公很滿意,對嗎?”
像是不確定。
周鬱渾然沒覺,凌晨正在給她挖坑,當然,這個坑不會在這個時候填,而是在未來的某一天,凌晨心血來潮的提起這件事兒,提到周鬱竟然敢想去找別的男人睡,哼哼……就算他沒清醒,就算周鬱是在用這樣的方法激他,那也不行。
不過,這種想法,萬萬不可在這個時候流露,一但流露,隱藏了大半天的事實,不就曝光了。
凌晨笑的詭譎,目光一錯不錯的盯着周鬱,瞳仁釋放的除了愛,還是愛。
這樣的目光,讓周鬱無從拒絕,順從的點了頭,“老公最好了。”
“所以,阿鬱是想跟老公說,還想再來一次嗎?”
“你可以嗎?”
凌晨:“……”
被挑戰了呢?
其實,周鬱真不是那個意思,可話一出口,見凌晨流動的瞳仁竟散發出危險的信號,當即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對於男人,在什麼時候,都不要挑戰他在這方面的能力,不然,後果,會很慘。
可於此時此刻,這種深處彼此的交流,又讓周鬱更加的覺得心安,真切的感受它的存在,真實的享受他懷抱的堅硬與溫暖,還有霸道,真實的迴應他給予她的熱吻,這一切的真實累加起來,讓她再也不會懷疑,她的男人,清醒只是短暫的。
他是真的醒了,真好。
哪怕彼此已經深深交附,可凌晨還是能感覺到周鬱的不安,越發的後悔起了自己明明清醒了,卻沒告訴她,這會兒,手指如煙火般四處遊走在她身體的各處,一邊撩撥着她,一邊輕喚着她,“阿鬱,這樣,好不好,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