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底像灌了鉛,明明心裡想要邁出去,可直到外面傳來敲門聲,周鬱恍惚的神色才漸漸清明過來,努力深吸了幾口氣,纔算是勉強讓臉色看起來一如平常。
“凌太太,你還好吧?”
鄔曉曉有些擔心的看着周鬱,試探伸出手去扶她的小臂。
或許是因爲鄔曉曉的指尖有些猶豫,怕被拒絕,也或許是周鬱此刻真的需要這麼一雙手來給她支撐的力量,所以,她並沒有拒絕,也沒有排斥。
鄔曉曉輕鬆了口氣,雖然她刻意掩飾了,可是那呼氣的聲音,還是挺明顯的。
“鄔總,我沒事兒。”
“凌太太,其實,別人講是非就是這般,你別往心裡去。”
鄔曉曉含糊的說着似是而非的話,明明是勸,可又像是覺得關係沒那麼近,這尺度把握不好似的。
都說人若遇冷時,別人搭你一件薄披,便足以在瞬間擊落你心中的防線。
鄔曉曉大概就是適時給周鬱搭薄披的人,至少,在這兩句簡短交談,鄔曉曉略顯猶豫不決的撫慰中,周鬱突然對她印象好了很多,甚至願意和她真心的去交朋友,不是最初的應酬。
從衛生間出來,鄔曉曉有意把周鬱送還給她的先生,目光在剛剛離開的位置睃尋一圈,便看到幾個四、五十歲的男人正跟凌晨說話,幾個男人推杯換盞,雖然圍着他的男人年齡上都比他大,可即使隔開了距離,這麼遠遠望着,也能感受到談話間,那人的倍受矚目。
輕笑一聲,鄔曉曉戲謔的打趣一句,“凌總這樣的成功人士,在私生活上,與凌太太琴瑟合鳴,從未鬧過一絲半毫的緋聞,可見,男人成功,後院安穩這一點,還真是非常重要呢。”
後院安穩……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周鬱垂手站在那兒,遠遠的看着凌晨,優雅執杯,嘴角淺勾,得體從容,他的出色,從不因周圍人的身份而失色,他的成熟與氣度,永遠是人羣中的折光點,可以讓你一眼望見,不願轉移。
這樣的凌晨,很早以前,就給她無法比肩的感覺。
如今想來,兩人一種從假到真,她竟覺得自己幸運的彷彿踩了五彩祥雲,哪怕路上偶有荊棘,可終究迎接自己的,都是斑斕色彩。
在初曉自己的身世時,她是自卑的。
自卑自己這樣的身份,如何能站在他的身邊?
可那段時間事情接二連三,她的自卑還沒等坐實,便被他無形的溫暖與包容給消彌了。
如今,往事塵封,卻突然起了波瀾,周鬱竟不知道,她該怎樣面對別人的流言蜚語。
“凌太太,凌太太……”
“鄔總?”
直到胳膊又被推着晃了幾晃,周鬱才詫異的轉了眸,看向目露擔心的鄔曉曉。
鄔曉曉又是噓了口氣,故意誇張的拍了拍胸脯,“凌太太,你沒事兒吧,叫了你好幾聲了。”
“沒事兒。”
周鬱勉強一笑,垂了眼簾,遮住了心裡奔涌的複雜與怯懦。
“呵,原來這世上還真有心有靈犀啊。”
鄔曉曉突然意有所指的笑了。
周鬱看着她目露打趣,下頜輕揚,順着方向看了回去,竟是隔開人羣,與凌晨的目光撞了個正着。
明明是隔着人羣對望,兩人的視線也未膠着多久,可彼此簡短的問候,卻都在這片刻的交集中傳遞了。
凌晨在對她說:“怎麼去了這麼久,還好嗎?”
周鬱莞爾強笑,神色間故作自若的回道:“我沒事兒,你先忙。”
雖然收到周鬱這樣的回覆信號,不過,凌晨並沒有再多應酬,端着酒杯不知道與周遭的人說了什麼,在頷了兩下首之後,便從人羣中自動讓開的一條路,緩緩朝着周鬱走了過來。
“呵呵,凌總迫不及待了,我也不在這礙事了。”
鄔曉曉笑謔過後,快速的鬆開了挽着周鬱的胳膊,調皮的眨了眨眼睛,退後兩步,轉了方向,便去別的地方應酬了。
被這麼公然明瞭的扔在會場正中,周鬱剛剛還有些微蒼白的臉色,竟不期然的泛起了紅暈,或許是會場太熱,也或許是周遭若有似無兜轉過來的目光吧。
不過,也正是因爲這份潮紅,讓她的臉色,看起來沒那麼難看,凌晨一時也沒發覺,她情緒的異樣。
走到近前,凌晨自然而然的展臂攬上了周鬱的腰,低聲輕問,“是不是累了?”
眉眼間似有疲色,雖然不明顯,卻躲不過凌晨的火眼金睛。
凌晨以爲她累了,卻不知,她之所以有疲色,完全是剛剛在衛生間裡聽到那樣的議論,讓她心潮翻涌所至。
只是這會兒,周鬱不知道該不該把這些不確定的信息傳遞給凌晨。
在猶豫和徘徊間,她下意識的搖了搖頭,“還好。”
“那我累了,想回家,你陪我,好嗎?”
男人喊累,有些破天荒。
周鬱條件反射的擡頭看了他一眼,直接撞見了他眼底故意展現的疲色,竟絲毫沒懷疑,連忙點頭,“好。”
那種過於急切的求之不得,讓凌晨誤以爲是小女孩得到了心靈共鳴,忽略了周鬱其實是有些落荒而逃。
因爲消息太過突然,以至於,她有些害怕,害怕再繼續呆下去,那些流言蜚語會直接撲面迎向她。
她怯懦的還沒有做好面對的準備。
一路上,凌晨以爲她真的累了,所以,上了車沒說話,只靠在副駕閉眸休息,也沒多想。
不過,今天晚上是跨年夜,凌晨自然不會只跟周鬱在慶祝完公司的活動之後,就沒有別的節目安排。
相比於在外面的燭光晚餐,凌晨別有深意的將車停在了自家的地下停車庫,故意在開過緩速帶的時候,多給了兩腳油,一時,車裡顛簸的厲害了點,周鬱本就假寐,因爲失了準備,到是被顛簸的身體搖晃起來。
下一秒,眼簾就掀開了。
“醒了。”
罪魁禍首逮着機會,繞過停車場的彎道,一邊探手去摸周鬱的手,一邊輕聲說,“睡的好不好?”
根本就沒睡着,何談好不好。
周鬱垂了垂眼簾,車內光線不明,剛好掩飾了眼裡的情緒,勉強扯了個笑,“挺好的。”
凌晨想着樓上一會兒的驚喜,一時,眸中的光彩兜轉着瀲灩光華,脣角的笑意不着痕跡的綻放起來,“下車吧。”
不覺間,車已停穩。
周鬱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咱們不回爸媽那邊?”
還有小睿呢。
凌晨繞過車頭,目光粲然,“今天太晚了,明天早點過去。”
說着話,他便先一步下了車,繞過車頭,拉開了副駕的車門,單臂伸給周鬱,“這是媽的心意,下來吧。”
曖昧不明,足以讓周鬱臉紅心跳的話,凌晨故意放輕放緩了聲音,甚至連呼吸都絲絲不漏的傾吐向周鬱,男人灼燙的氣息隱隱的激起了周鬱皮膚的顫慄,神經陡然麻痹,腦子裡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像是被凍結,隱藏。
半拖半拽,半擁半抱,周鬱一路迷迷糊糊的隨着凌晨回了公寓,上了樓。
鑰匙在男人手裡翻出了花,靜謐的走廊,那嘩啦啦的聲音,更像是某個環節的前奏。
周鬱思維完全被男人的氣息主控,大腦被動,抑或是甘願停滯在這一刻,這一晚,她竟迫切的想讓男人的氣息主宰她的身體,主宰她的大腦,主宰她所有的一切,讓她沒有任何多餘的氣力去想那些不停侵灌進腦海裡的信息。
有了這樣的想法,幾乎在門板拉開的時候,周鬱就踮起了腳尖,摸索着去親吻男人的下頜。
她知道,序曲,只要她拉開,他便會傾其所有的與她共舞。
可,動作,將將停留在她碰觸到他下頜的一瞬。
一室花香撲鼻。
室內不知何時開了燈。
那入眼的黑色閃金光的花海,獨霸了她視覺所有的衝擊。
“這……這……”
脣瓣顫抖,周鬱聲音隱隱哽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凌晨擁着她進了屋,回手帶上門,玄關處的兩人,沒誰想起要先換鞋,因爲屋內的花海吸附了周鬱的視線,凌晨突然玩心大起,彎腰伸臂,打橫將周鬱抱了起來。
“啊……”
太過突然,沒有任何的準備。
周鬱雙手情不自禁的攬上了凌晨的脖頸,頭在他旋轉的腳步下,向後仰着。
原本刻意打理過的頭髮,在被他抱着旋轉中,髮夾散開,長至肩頭的髮梢如雲絲飛舞,幾個旋轉,兩人雙雙倒進了地板上的花海里。
層層疊疊,數不請有多少支,多少束,甚至連它們擺放的形狀都不及看清,周鬱就被花海包圍。
手指所觸,腳尖所碰,皆是黑色閃着金光的花瓣。
“喜歡嗎,寶貝。”
黑色的花海爲底,配上週鬱白嫩細膩的肌膚,還有她身上的禮服裙,竟讓她看起來,更加的嬌豔欲滴,讓人採摘。
這樣的夜晚,註定是要慶祝的。
凌晨低低的叫着她寶貝,含糊的聲音在他故意釋放的魅惑中,氤氳了曖昧的氣息。
他的脣,離她的耳際,那麼近。
近到那呼出來的氣息,一直若有似無的擦碰着她的皮膚。
“別……”
周鬱被他熱氣撲的整個人縮了起來,嬌小無依的模樣。
凌晨愛極了她蜷縮在他懷裡的模樣。
男人都有英雄主義,想用自己堅實的臂膀保護自己喜歡的女人,這會兒,他絲毫不客氣的探手鑽入周鬱的裙底,熟門熟路的推高她的裙襬,拉扯着她裙下的礙事底褲。
“唔……”
周鬱情動的很快,明明凌晨只是用氣息干擾她,可因爲在進門前,她就有意拉開這樣一場序幕,不過是被男人搶了先機。
這會兒,回過了神,在滿室的花香漫溢中,她開始還擊。
略帶急切的學着男人的樣子,拉扯他身上的禮服。
偶爾野性狂野的女人總會引起男人別樣的趣味,周鬱主動,凌晨又怎麼會拒絕,一時,前進的速度緩解,竟配合着她挪動手臂,方便她褪去自己的禮服。
襯衫的扣子一粒一粒解開,周鬱的動作明明很快,可於男人緊繃的胸膛而言,還是慢了。
那薄薄布料下,肌理分明的誘惑,在襯衫離開身體的時候,便顯得猶爲明顯。
“嗯……”
舒服的嘆息,由凌晨微仰的脣裡溢出。
周鬱過於主動,過於大膽的挑逗,在襯衫褪離時,她竟沒有絲毫前兆的吻上了他胸前的黑點,甚至,學着他以前在她身上施爲的手段,以舌尖輕卷慢咬,激發着他身體那已經肆意奔涌的小蟲想要快速的尋找到他們的源漿。
“喜歡嗎?”
男人的呼吸越來越粗,那一聲舒服的仰嘆讓周鬱像是找到了自信,在這場極少主動的****中,她自我感覺佔據了主導,脣瓣生花,一朵朵的綻放在凌晨的胸膛。
“寶貝,你真棒。”
這樣的周鬱,讓凌晨享受的努力剋制自己的慾望,只想把這場歡愛,拉的無限長。
得到了誇獎,周鬱似乎更加賣力了,原本的男上女下,在她脣瓣越來越往下游移的時候,竟然一個錯手,將男人推翻。
“阿鬱……”
低低啞啞的輕笑,在凌晨性感曖昧的氣息中傳來,那種忍俊不禁的感覺,竟讓周鬱忍不住生起一股不服氣。
是的,聽起來很像是在笑話她。
笑話她只不過虛張聲勢,就算把他推倒,有些事兒,她依然不敢去做。
比如……
被動被凌晨拉着住回了公寓,周鬱忙着在母子倆之間遊走勸說,抓了空隙還要跟兒子親近,一時間,雖然還沒有工作,可這幾天下來,也忙的夠嗆。
再加上她生理期,兩人雖然夜夜纏綿,卻沒有實質性的進展。
因爲她生理期的侷限,有些動作,只能點到爲止,也因爲生理期的侷限,好容易二人世界了,凌晨不免就會要求周鬱做些大膽的動作。
周鬱只順從了他一次,之後,就再也不肯了,實在是這男人的精力太旺盛,她的嘴,都被他撐的麻掉了,緩了兩天,感覺說話都不痛快。
可是今晚……
她又在男人的忍俊不禁中,讀出了那種氣息。
周鬱咬了咬牙,今天晚上,她有一種完全釋放,豁出去的感覺。
所以,當凌晨隨時準備進發的兇狠武器突然被周鬱溫軟的口腔包圍時,那一刻,他忍不住嘶吼出聲,“嗯……阿鬱……寶貝,你好棒。”
男人的不吝誇獎像一枚勳功章,給了周鬱最大的鼓勵,她的脣舌好似越來越靈活了,伴隨着凌晨擠在她肩頭的大手越來越用力,周鬱心裡竟然生起了今天晚上難得的自信。
哪怕是用這樣的方式取悅他,可週鬱並不覺得齷齪,也不覺得卑微了,因爲至少,自己於他,還是有用的,不是嗎?
周鬱找到了自信,越發的賣力,她越賣力。
凌晨只覺得整個身體都達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興奮點,手掌控制不住的從她的肩頭,移壓向她的頭部,將她更緊更密實的貼向自己。
“唔……”
進入的太深,周鬱被頂的緩不過氣來,忍不住唔咽一聲。
因爲喉嚨口這聲嗚咽的滾動,凌晨竟然忍不住就這麼將源源漿液,滾滾噴出。
“啊……”
他毫不壓抑自己的呻吟出聲,滾動的喉節暢快的舒緩着他酣暢淋漓的痛快。
那一股股濃漿在周鬱本能的吞嚥下,一路滑進了她的胃裡,整個消化系統都被男人的源液灌滿。
“阿鬱,舒服嗎?”
凌晨興致高昂的將周鬱摟進了懷裡,在花海中一滾,他又壓在了她的身上。
周鬱額上還有汗漬,嘴角也遺留着男人源液的殘渣。
剛剛嘴被撐的麻了,周鬱緩了好一會兒,纔開始說話,“老公,我會傾我所有來愛你。”
因爲我擁有的不多,所以,只能傾我所有。
這句話,隱藏在周鬱的心底。
凌晨拇指摩挲着她的下頜,在她意外的說出傾其所有的時候,突然就怔了下,隨後挑了挑眉,以脣瓣摩挲起了她的脣瓣,氣息沉下來時,他說,“阿鬱,這句話,該留給男人的。”
“呵呵……”
這種時候,周鬱竟然能笑出聲來。
因爲男人這麼霸道,卻又這麼讓她溫暖。
“好,那你說給我聽。”
周鬱柔順的仰頭親了下凌晨的下頜,笑眯眯的看着他的眸,似有打趣。
凌晨吞吐着她的脣瓣,時不時的以舌尖挑逗着她的氣息,在明顯察覺到她氣息凌亂,變得混濁時,眸中深情也壓了下來,“老婆,讓老公傾我所有來愛你……”
夜晚,迷情曖昧。
天亮,刀光劍影。
星辰消落,光明取代了黑暗,新的一天,新的一年,交接的夜晚就這麼劃過,因爲是元旦放假,奔波忙碌的上班族,不由放緩了生活的節奏。
這一天,有很多人賴在牀上不起,這一天,有很多人起個大早奔赴遠在其他城市的父母身邊,這一天,也有許多剛剛認識,剛剛牽手的男男女女結伴同遊,總之,這一天是舒緩和情趣的代名詞,連電視臺都在預期內播放着以前放過的電視劇或者綜藝節目來舒緩主持人的工作量。
上午九點半,S市地方臺,姚佳主持的那場高端訪談節目有個重播檔,片子是早就播放過的,並不需要過審,可誰也沒想到,在片子播放出來的時候,整個S市譁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