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被這一通突如其來的電話影響了心情,掛掉電話的周鬱,似乎已經沒了食慾。
被安置在茶几上的盤子,這會兒還殘餘大半的牛排,正等待着主人的享用,不過,她眉眼間閃過幾分厭色,探手拿起了手杯,抿了一口清水,才道:“下次有機會,再吃你做的牛排。”
“暴殄天物。”
似嗔還怨,葉微微不過嘀咕一句,便不意深究的上前收了茶几上的盤子,連着她那份,似乎也沒了吃掉的心情。
簡單的收拾了廚房,葉微微淨了手,再次出來的時候,一邊解着身上的圍裙,一邊看了眼腕上的時間,“還有一個小時你老公才能來接你,要不要去睡會兒”
“不用,還不累。”
周鬱中午的時候,還泛了點困,不過,現在睏意早消了。
葉微微也不是矯情的人,見她真不去睡,索性就去屋子裡翻了兩張碟片出來。
“你還追韓劇呢”
周鬱看着她往碟機裡放碟子,隨口猜到。
“最近不追了,這是美劇,穹頂之下,挺好玩的。”
葉微微一邊說着,一邊拿着搖控器站了起身,後退之餘,不耽誤她對着電視轉換avtv。
“是最近電視臺宣傳的挺火的片子嗎”
周鬱調了調坐姿,拿了靠枕放在腰後,側歪着身體,倚在沙發的扶手邊,頗有幾分興致的盯向電視屏幕。
自從懷孕以後,工作全面停歇,她幾乎已經是閒的不能閒的狀態,以前工作忙,追劇這種事兒壓根就與她無緣,不過,最近閒下來以後,不知道是被果淑慧帶動的,還是她自己時間充裕,到是能談上幾句最近電視裡流行的節目。
不過,她的性子,還是比較偏愛於娛樂綜藝節目,看過就算了,不必要跟着劇情起伏情緒。
葉微微以前跟周鬱同住的時候,再瞭解不過她的工作狀態,成天恨不得當成陀螺轉個不停,這會兒,難得從她嘴裡聽到對一部片名還有印象,撲哧一笑,歪靠在自己那半邊的沙發上,舒服的喟嘆一聲,“你婆婆對你影響挺深啊。”
周鬱:“”
擡手,撫了下額,對葉姑娘說話這麼一針見血,周鬱表示無力。
從四點半左右到六點之前,一個小時多點的時間,對於連續劇而言,還是太短了些。
不過看了一集多一點,葉微微家裡的門鈴就被按響了。
“唉,等一下,我看完這段的。”
周鬱不意葉微微竟然直接關了機,剛剛正看到關鍵時候,這會兒,一顆心隨着劇情跌宕的直癢癢,偏偏,葉姑娘無所事事的晃動着搖控器,點了退出鍵。
碟子從碟機裡退了出來,周鬱抽搐着嘴角,把餘下的話,又咽回到肚子裡。
“看看你老公拿什麼來贖你。”
葉微微裝好碟子,轉身時,笑着朝周鬱擠眉弄眼的調侃一句,擡步,便朝着門口的方向走去。
“哇塞”
防盜門剛剛被拉開,葉微微還不及看清帶着禮物來的男人什麼樣,就被堵在眼前碩大的包裝給驚了一下。
身體,下意識的後退幾步。
不過是幾步的距離,凌晨恰到好處的掌握着逼進,直至他的身影,站到了玄關,把手裡足有半人高的禮品盒隨意的扔在地板上。
“砰”
好大的響聲。
如果是重物,葉微微都要懷疑她家的地板能不能受住這樣的力。
“這裡是什麼啊”
說實話,她還真好奇呢。
送了這麼大一個禮品盒,得裝多少東西啊
雖然開始只是玩笑,不過,這會兒葉微微多少有點摩拳擦掌的意思。
相比於葉微微,周鬱同樣好奇凌晨這盒子裡裝的什麼,耳朵在聽到葉微微的疑問後,目光不期然的便撞上凌晨看過來的目光。
“走吧。”
凌晨不知道是不是沒聽到葉微微同他說話,這會兒與周鬱目光相對,率先伸出了一隻手臂,展向周鬱,示意她過來。
呃
葉微微眉梢跳了兩下,這個時候,其實挺想衝動的過去把禮盒拆開的,不過,周鬱已經繞過沙發走來了,她要是拆禮盒,就沒辦法送她們下樓了。
兩邊取捨,她好像只能選擇後者。
誰讓人家滿足了她的要求呢。
“對了,周鬱,那片子你想看,把碟子帶走吧。”
葉微微忽然拍了下腦門,像是纔想起來似的,其實,剛剛她從碟機裡把碟子抽出來,就是這個意思。
周鬱本就剛剛看出了興趣,這會兒既然肯把碟子讓給她看,自然樂不可支,“那我看完,再還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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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咱們倆誰跟誰啊,放你那看就是了。”
葉微微大方的拍了拍周鬱的肩,表示友好。
心裡想着,投桃報李,人家老公送了她那麼大一個喬遷之喜,怎麼着,她也不能摳門的連個碟子都不借吧
嗯,葉微微想的是借。
探手握穩周鬱的手,凌晨一隻手扶着周鬱的腰,似攙似扶的等着她換了鞋,兩人一道跟從葉微微家出來。
緊隨其後,葉微微拿着鑰匙也跟着下了樓,直到送了兩人上車,說了再見,看着車子開遠,這才快速的轉身跑回樓上。
後視鏡裡,葉微微人影變小,及至消失,周鬱收回目光時,偏側着頭,眼向凌晨,一臉的興味盎然,“那麼大的盒子,裡面裝了什麼”
“就是她想要的東西。”
似是而非的回答,凌晨一副不予多說的樣子,只是他眉眼間兜轉的狡狹,分明讓人看的心癢。
周鬱忍不住去猜他到底送了什麼。
原本男人的心思就不是她能輕易洞悉的,這會兒送個禮物又搞了這麼大的噱頭,她覺得想破腦袋,似乎也摸不透裡面到底裝了什麼。
不過,答案很快就被揭曉了。
葉微微因爲迫不及待,上了樓,先衝到廚房拿了菜刀,轉身出來的時候,直奔禮物箱子而去。
半人高的禮物箱子裡三層外三層的封着,葉微微切開了第一層的膠帶,打開封口時,見裡面又裹了一層箱子。
好嘛,貴重的東西都是要仔細包裹的,不然,碰了,磕了,怎麼辦
葉微微心裡如是安慰着。
費了些力氣,放倒了箱子,葉微微把裡面的比外面的箱子小一號的箱子抽了出來,拉開與大箱子的距離,重新拿過菜刀,又切開了封口。
“呃”
尼瑪,不帶這麼玩人的。
葉微微嘴角抽搐,看着剛剛打開的封口裡面還有一層小箱子,一時只覺得太陽穴青筋直蹦,想問一句,難道里面的東西真的貴重到需要這麼小心翼翼的地步
好,反正老孃也開了兩個了,就再開一個看看。
“呃”
第三個,和第二個一樣,裡面還有一個小箱。
繼續。
爲了老孃貴重的禮物,繼續開。
葉微微耐着性子,一刀一刀的劃開封口,一尺一尺的拉開與門口的距離,直到從第一個箱子的位置,到最後一個箱子出現在她的視野,不知不覺間,她已經繞進了臥室。
尼瑪,這個裡面要是再有箱子,老孃就劈了它。
心裡忿忿然的衝動着,一雙眸子染上了烈焰,緊緊的盯着最後一個即將破開的箱子,五、四、三、二、一
像是加油一般,葉微微自己給自己倒數着,等到數到一的時候,菜刀再沒猶豫的切了下去,然後
“凌晨,你日的”
這一下,也不叫周鬱她老公,或者凌少什麼的,直接就咬牙切齒的磨着凌晨的名字。
尼瑪,再不磨,她真有磨刀霍霍,衝過去一刀解決的想法了。
不過即便衝不過去,她也沒坐以待蔽。
鐺的一聲,菜刀被她扔到了地板上,整個人如一股勁風般從臥室裡衝了出去,連磕帶絆的跑到了茶几上拿起被她隨手扔在上面的手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找到了周鬱的號碼,撥了過去。
“微微。”
周鬱這會兒正滿心疑惑呢,接到葉微微的電話,頓時眉眼展笑,覷着凌晨的眼光,都透着得意,那眼神,彷彿在說,你看,你不告訴我,告訴我的人來了。
凌晨嘴角輕勾,眸中的狡狹有增無減,一時揚着下頜盯着前面路況的樣子,看起來,頗有幾分成竹在胸的意思。
好像,周鬱就算接了電話,也不會知道禮物到底是什麼。
周鬱咬了脣,表示不忿。
這會兒男人的心思,不遮不避,到是讓她看了明白,猜的明白,所以,她也沒猶豫的揚了揚聲,把葉微微的名字,叫的響亮。
不過,她這點自以爲是的響亮,在葉微微開口之後,瞬間被秒殺的無影無蹤。
“周鬱,你家男人到底幾個意思,有這麼送東西的嗎不想送就直說,老孃至少能省些力氣,晚上也不用再開頓火了。”
周鬱:“”
她覺得,葉微微現在一定站在火爐旁,不然,這嗓門,這音調,哪有半點平心靜氣的意思。
“微微,你怎麼了”
周鬱不自禁的把手機從耳邊拿開一些,想來,是因爲葉微微聲音太大,震的她耳朵疼。
一個微小的動作,就在她等着聽葉微微開口的時候,原本該被她握在手裡的手機,瞬間就被某人奪了去。
“等”
想要表達的意思還沒表達完,凌晨已經快速的將手機開成了免提,然後,擡手扔到了儀表臺上,流暢自然的動作,半點都不影響他控制車輛前行的平衡。
周鬱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似乎只有這樣的動作才能緩衝剛剛她眼底一瞬間閃過的驚愣,還有害怕。
因爲,凌晨剛剛兩隻手都脫離了方向盤。
六點至七點之間,道路擁堵的狀況還沒有完全轉好,不過,也不會像下班高峰期那般如蝸牛爬行。
這會兒,說快不快的車速,一個控制不好,是很容易肇事的,而他,就那般大膽的鬆了方向盤。
周鬱只覺得身體裡多餘的水份,這會兒都順着毛孔奔涌而出,化作微冷的汗液。
噝。
不自禁的打了個哆嗦,如果不是開了免提的手機再次傳來葉微微的怒吼,周鬱指不定就要朝着凌晨發難了。
顯然,這會兒注意力被轉移了。
“周鬱,你男人怎麼這麼摳門啊,不就一個玩笑嗎,不想送就不想送唄,幹嗎左一層右一層的讓人家空歡喜,我跟你說,我現在滿屋都是你男人送來的盒子,從門口擺到臥室,大大小小”
大大小小什麼
周鬱被電話裡突然的斷音打斷了思路。
她探着手欲拿回手機,偏偏,身邊的男人似乎眼觀六路,在她剛剛想做這個動作的時候,就被他制止了。
“分貝太高,對孩子的聽力有影響。”
凌晨一副專業的口吻,一隻手抽離方向盤,按住了周鬱欲伸出的手,再有這樣的話來阻止,周鬱另一隻手,好像也不好意思再往前伸了。
可能是感覺到了周鬱的順從,凌晨滿意的揚了揚眉,腳搭油門再次使車子前行時,他說,“就這麼說,她能聽見。”
其實,也不需要周鬱說什麼,因爲此時的葉微微,完全被最後一個盒子裡打開閃花了眼的東西驚到了,她一張臉上,五彩紛呈的表情足以表達她內心的激動和震撼,說話的語氣完全是不受控制的欣喜若狂,“周鬱,我收回我剛纔說過的話,你老公真是太大方了,替我謝謝他送的禮物,先這樣,回頭有空,咱們聊。”
“唉”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前後不過幾分鐘,葉姑娘這口供變的也太快了些。
變就變吧,可尼瑪,怎麼就不能把欣喜分享。
周鬱被氣樂了,看着自動掛掉的手機,這會兒一雙眸子真是無語至極。
偏頭,她睨着淡定開車的男人,哪怕她沒有看清他的眼神,可也讀懂了他那副輕揚下頜的自信模樣傳達的信息,“你看,我就說吧,你自作多情了。”
“到底送的什麼”
周鬱不死心的拉扯着凌晨的胳膊,這會兒實在是好奇死了,能讓葉微微從喋喋不休的抱怨,變成欣喜若狂的模樣,這東西,絕對夠的起她的好奇啊。
“一個小玩意,就那麼想知道”
凌晨似乎被周鬱磨的無奈了,側眸打量了她一眼,瞧着她點頭如搗蒜的小模樣,這會兒也不用眼神控訴他開車不看路,不控制方向盤了,一時心情大好,促狹的眨了下眼,玩味的說道:“一塊以假亂真的石頭而已。”
“以假亂真”
周鬱似乎不相信,疑惑的打量着凌晨,覺得這男人又開始跟她賣關子了。
不過,凌晨拉着她的手略收緊了些,不輕不重的力道,足以讓她的視線焦着在他身上,抽離不開。
等過了一個紅燈,凌晨才漫不經心的說道:“有些時候,假的東西,也能發揮出比真的更有用的效果。”
呃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
周鬱覺得她還算清明的腦袋,已經被凌晨繞糊塗了。
嘟着嘴,她鬱悶的嘀咕着,“含糊其辭,說到底,還是不想告訴我。”
孕婦偶爾會來點小脾氣,還有平時的通情達理,在這種時候,都被拋到了九宵雲外。
凌晨沒想到她說變臉就變臉,而且,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那躍躍欲試的表情,分明在說,等回家,給你告狀。
“呵呵阿鬱,你真是”越來越可愛了。
“真是什麼”
周鬱這會兒又直覺失靈了,完全讀不到凌晨的心聲,只覺得他那樣的表情,這句話後面藏匿的,指定不是什麼好話。
凌晨瞧着她那副刨根問底的模樣,視線觸及外面的路況,離他要帶她去的地方,還有一段路程,索性,就把話題繞回了剛纔的事上。
“那個東西是個贗品,葉微微尋找了好幾年,也是偶然,上次被我碰到,費了點功夫才弄到手,剛好,今天也是湊了巧了,她跟你要喬遷禮,我想着,這東西到是應景,只是體積太小,不符合她那句高大上,所以”
“所以,你就用了很多層盒子裝那個東西”
周鬱忘性快,不記仇的接了話。
凌晨笑着點了頭,握着周鬱的手,不自覺的與她五指交叉,輕擡落至自己的大腿內側,嗯了一聲,“讓她知道知道這東西得來不易,下次就不至於那麼容易弄丟了。”
“可到底是什麼啊”
說來說去,周鬱只知道是個東西,卻還不知道這東西叫什麼。
“希望之星。”
“什麼”
或許是因爲凌晨突然的坦承,讓周鬱一下子沒聽清他說的是什麼,這會兒一雙眸子滿載着疑惑的看向他,等着他重複。
“希望之星。”
凌晨到是沒嫌棄她囉嗦,耐着性子重複了一遍,順便,把這東西的緣由,簡單的提了幾句,“一件首飾,發着藍光的祼鑽,界面光滑,切割技術在當年也是轟動一時的,聽說是定情之物。”
“那你說的贗品是什麼意思”
周鬱似懂非懂的究其緣由,凌晨被她問的眉眼忽閃,含糊道:“我也是偶然聽到一個消息,有人說,根本就沒有什麼希望之星,那不過是打磨的接近鑽石的玻璃,它真正的價值並不是它的本身,而是當初它身上賦予的意義。”
“是指贈送的兩個人的關係嗎”
抽絲剝繭,周鬱腦路突然大開,圍繞着定情之物,充分發揮了想像。覺得他那樣的表情,這句話後面藏匿的,指定不是什麼好話。
凌晨瞧着她那副刨根問底的模樣,視線觸及外面的路況,離他要帶她去的地方,還有一段路程,索性,就把話題繞回了剛纔的事上。
“那個東西是個贗品,葉微微尋找了好幾年,也是偶然,上次被我碰到,費了點功夫才弄到手,剛好,今天也是湊了巧了,她跟你要喬遷禮,我想着,這東西到是應景,只是體積太小,不符合她那句高大上,所以”
“所以,你就用了很多層盒子裝那個東西”
周鬱忘性快,不記仇的接了話。
凌晨笑着點了頭,握着周鬱的手,不自覺的與她五指交叉,輕擡落至自己的大腿內側,嗯了一聲,“讓她知道知道這東西得來不易,下次就不至於那麼容易弄丟了。”
“可到底是什麼啊”
說來說去,周鬱只知道是個東西,卻還不知道這東西叫什麼。
“希望之星。”
“什麼”
或許是因爲凌晨突然的坦承,讓周鬱一下子沒聽清他說的是什麼,這會兒一雙眸子滿載着疑惑的看向他,等着他重複。
“希望之星。”
凌晨到是沒嫌棄她囉嗦,耐着性子重複了一遍,順便,把這東西的緣由,簡單的提了幾句,“一件首飾,發着藍光的祼鑽,界面光滑,切割技術在當年也是轟動一時的,聽說是定情之物。”
“那你說的贗品是什麼意思”
周鬱似懂非懂的究其緣由,凌晨被她問的眉眼忽閃,含糊道:“我也是偶然聽到一個消息,有人說,根本就沒有什麼希望之星,那不過是打磨的接近鑽石的玻璃,它真正的價值並不是它的本身,而是當初它身上賦予的意義。”
“是指贈送的兩個人的關係嗎”
抽絲剝繭,周鬱腦路突然大開,圍繞着定情之物,充分發揮了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