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要延後兩天,主辦方會有個晚宴,到時候,本地媒體應該會有一部分人蔘加,我想趁這個機會,打開咱們雜誌社在b市的知名度,我跟總部提過,準備在這邊設一個分支。”
奚彤君悉心的將已初具雛形的想法,一一跟周鬱透露,當然,她還需要周鬱的配合,“晚宴的時候,應該會接觸到主辦方的官員,咱們雜誌社如果想在b市打開門路,與這些官員免不了要打下交道,所以”
“總編的意思是”周鬱被奚彤君委以重任的目光看的發毛,總覺得她這話裡,還含着別的意思。
奚彤君輕勾嘴角,莞爾一笑,“你的身份,可能要對外宣佈。”
呃
周鬱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直到飛機平穩飛行在三萬英尺的高空,也沒想明白,奚彤君爲什麼要把她的身份昭示於衆
飛機準點飛抵b市,剛下飛機,還沒出候機廳,手機就在包裡震動不停。
周鬱隨着奚彤君一邊等着行李,一邊接起了電話。
“到了,感覺怎麼樣”
這男人
周鬱有些不好意思的避開了奚彤君看過來的視線,小聲嘟囔一句,“你是不是在我身上安了跟蹤系統了”
不然,這時間怎麼掐的這麼準
呵呵
凌晨的聲音顯然很愉悅,他說,“難道你不知道,昨天晚上放進你裡面去的那些東西,出自誰的身體嗎”
騰
臉頰臊紅。
明明是風馬牛不相及的話,偏偏她就能曲解他的意思。
他在說,那些東西就是他的跟蹤器。
流氓。
心裡啐了一口,她握着手機的五指不由收緊,另一隻手也下意識的遮擋住了手機外緣,生怕這男人耍流氓的聲音有一絲一點的泄露出去。
電話彼端,凌晨像是神算子一般,調侃道:“機場雜亂,不用拿手捂着,別人也聽不着。”
周鬱的表情,要哭了,這男人,還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
“晚宴的時候,少喝酒,不要單獨一個人行動。”
就在她腹誹沒法繼續聊天的空檔,凌晨戲謔的聲音一斂,改爲了細心的叮囑。
哎呀,這前後變化,真是折騰的她的小心臟,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
“好了,行李應該拿到了吧,跟人家出差,別總讓人家幫你幹活,快點去吧。”
呃
周鬱掛掉電話的時候,咬着脣哼哼,是誰耽誤了她自己取行李的時間
“總編,我來拿。”
雖然包裹簡單,可週鬱還是不好意思讓奚彤君代拿,快步走過去,拿了自己的在手,兩人一道朝着機場外走。
本來想着下飛機給h市那邊的吳大夫打個電話,可奚彤君一直形影不離的,沒辦法,只能把時間往後推。
晚上吧,晚上再找個空隙。
尹嘯拿着h市那邊傳來的最新消息推開總裁辦公室的門時,就看見總裁一臉春光爛漫的蹺着腿,坐在轉椅上,心思飄搖。
不着痕跡的撇了撇嘴,尹嘯腹誹,不就是跟太太通個電話嗎,要不要這麼炫耀啊
好歹也顧及他這隻單身狗的心情,好不好
“總裁。”
尹嘯想,沒道理讓你一人風騷,他在這兒受虐,所以,總裁大人,非常抱歉,小的要不識時務了。
不過,看在小的送來的是好消息的份上,你老人家就大人不計小人過吧。
尹嘯心裡篤定的想着,臉上揚着一副重大消息,總裁你快問我吧。
凌晨難得見到尹嘯這般喜形於色的模樣,挑了挑眉,“有事兒”
“好事兒。”
尹嘯賣着關子看着凌晨,步子往前提了提,等到小腹只離總裁辦公桌兩拳遠的時候,停了下來。
“說。”
凌晨姿勢不變的抱臂看着尹嘯,示意他可以開口了。
“總裁,h市那邊的抽檢結果出來了,陳鶩德和太太的骨髓不僅不匹配,連血型,都不一樣。”
呃
凌晨抱臂的動作忽然一滯,眸中剎時閃過一道精芒,脣角原本似有若無的笑意,這會兒到是無限的放大。
還真是,好消息。
不過,血型不匹配,這說明什麼
像是讀懂了總裁的心思,尹嘯繼續不急不緩的說道:“太太被小姐拉着去做體檢的時候,總裁交待醫院那邊留了太太的血樣做dna分析,h市那邊,陳鶩德的dna分析結果也出來了。”
重頭戲。
凌晨做事兒,向來不會盲從,亦不會人云亦云。
一趟h市之行,他隱約察覺到陳家大伯對周鬱態度的不同,眼裡的光,似乎總會在別人不注意的時候,落到周鬱身上。
其實,就是一點點的懷疑。
還有尹嘯從艾滋村那邊回來,遞過來的消息,那個鬧事兒的艾滋病村民,固然是受了嚴麗梅的慫恿,可這裡面,如果沒有推波助瀾的人,嚴麗梅怎麼可能在對當地情況不熟悉的情況下,一下子就把堵注壓對了
他私下裡盤算過,駱楠雖然慫恿了嚴麗梅,包括黎南方通過枕邊風的形式,推動了駱楠前進的腳步,可這些人,都沒有深入艾滋村,對那裡的村民,並不瞭解,亦無法準確的指出,到底這份好處扔到誰身上,能得到他們想要的效果。
所以,抽絲剝繭,他想到了裡應外合。
看來
眸中幽暗深邃,他嘴角方纔還展露的笑意,這會兒竟不知何時,抿成了刀鋒。
食指輕敲着椅子扶手,不急不緩的動作,彷彿在醞釀着什麼。
尹嘯眼看着剛剛還眸中帶笑的總裁,這會兒竟然隱隱透着凌厲,心裡雖然無法確定他的想法,可也沒再多耽擱的把結果報了出來,“太太和陳鶩德的dna沒有親緣關係。”
“呵”
還真是
凌晨輕蔑一笑,明明勾起了嘴角,可那滿是算計的弧度,還是看的尹嘯後背一抖,心裡毛毛的。
每當總裁露出這樣的笑,就代表有一個人,或是一個集團,要倒黴了。
尹嘯的預感,是正確的。
凌晨食指緩緩停下了敲擊的動作,他低低的聲音帶着點惡作劇的頑皮,“把檢查結果給h市陳家大房送去。”
呃
總裁,這樣,好嗎
雖然覺得自己的行爲有爲虎作倀的嫌疑,不過,看着總裁眼裡的不可扭轉,尹嘯最終,沒再多說什麼,轉身出了辦公室。
這種事兒,當然不可能明目張膽,堂而皇之的去做。
兩份報告,一個快遞電話,隨便從大街上拉個乞丐,給他一百塊錢,感恩帶德。
親自安排了這件事兒,尹嘯給凌晨去了個電話,“已經寄出,最快,三天後能收到。”
“好。”
一個好字,輕描淡寫,彷彿這件事兒普通的就像每個人早晨醒來都要喝杯水,吃早餐一般
可孰不知,這一件輕描淡定的快遞,在三天後的陳家,炸起了怎樣的波瀾。
當然,這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教訓而已。
凌晨想,敢算計他的女人,他到要看看,陳家人有多大的承受度。
當然,還有那個故作英雄救美的男人。
這年月,英雄可不那麼好當。
b市,周鬱正隨着奚彤君準備晚宴,領了授封的警旗,確認了晚宴的名單,周鬱被奚彤君拉着,挨個翻看着從h市傳回來的,關於這幾位領導的個人愛好,興趣。
周鬱看到某位領導的名字後面,跟着的興趣愛好,竟是喜歡未的小姑娘時,只覺得頭疼,撫着額皺眉問,“這”
“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
奚彤君語氣裡的不以爲意,就像面對四季風雲變化的天氣一般,春夏秋冬,皆有風景,沒什麼大驚小怪的。
周鬱嘴角一抽,想說,“這樣的愛好,也不要緊”
不過,知道有些事兒,自己這一己之力的確輕若鴻毛,索性,就閉嘴不說了。
心裡有了抵抗情緒,臉上自然就表現出來。
奚彤君看到末尾,把該記的都記差不多了,一擡頭,瞧着周鬱眉頭都快蹙到了一起,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或許是從艾滋村的共同深入開始,奚彤君在周鬱面前,到也不刻意斂着情緒了。
她說,“臉上的情緒早點收起來,晚上當着人家領導的面,別表現出來,還有,今天晚上酒宴散了,我會安排其他的節目,到時候你可不許打退堂鼓。”
其實,酒宴不過是個過場,真正想要拉好關係,是在酒宴後的節目上。
奚彤君之所以要這些領導的資料,自然也是爲了酒宴後的節目能安排在點子上。
人性貪婪。
因爲貪婪,纔有機可乘。
奚彤君其實有些羨慕周鬱,看到這些,心裡能起煩感,臉上能表現出鄙視,甚至不予苟同,只能說,凌晨把她護的周全,沒讓她看到社會上那些紛雜不堪的東西。
不過,b市這邊真要設分部,她有意保薦周鬱過來坐陣。
哪怕她的資力還不夠,可她的身份,足以壓制住b市這邊需要走動的關係。
心裡定了這樣的主意,奚彤君越發想讓周鬱多接觸這種場合,心裡不動聲色的籌劃着等回了s市,雜誌社的外交方面,她也要帶周鬱多出席。
一場晚宴,觥籌交錯。
從領導,到前來捧場的各雜誌社的主編,人人笑面相對,句句客套謙遜。
明明是初次見面,非得把崇拜之語,說的滔滔不絕,這份假模假式的恭維,也看的她瞠目結舌。
好在,晚宴的時間不長,兩個小時,期間,她配合奚彤君敬了文化部的領導幾杯酒,現學現賣的說了幾句恭維的話,收場時,文化部的領導笑着發言,“都說強將手下無弱兵啊,奚總編算得上是女中豪傑了,沒想到,帶過來的記者,竟也這般能說會道,看來,晨光這兩年發展勢頭迅猛,也不是無機可尋啊。”
“陳部長,瞧您這話說的,晨光做的好,還不是陳部長這兩年一直栽培,愛護,時時幫着咱們把着方針,才勉強讓彤君在業界佔了這麼一席之地,只是,彤君到底還是力薄了些,直到現在,才能拿出點成績給陳部長交交功課,只盼着,您心裡可別怪我辦事不利呢。”
哎呦喂,這麼拿腔捏調說話的人,是平日那個苛責嚴謹,不苟言笑的奚總編嗎
周鬱看的眼睛直瞪,只覺得以前所有的認知,再度被推翻,要不是怕一直這麼瞪下去影響不好,她一定得拿手機把這段錄下來,絕對夠當猛料分享了。
奚彤君像是渾然未覺自己的變化,對周鬱造成了多大的影響一般,只探手捏了捏陳部長的肩,不動聲色的邀請道:“這會兒酒足飯飽,陳部長招呼着大夥,一塊換個地方玩玩吧。”
這是夜生活的序曲。
陳部長老油條,自然明白肩上那隻不輕不重的小手,這會兒要傳達的意思。
眉眼展笑,擡手一揮,“行,都給面子,今誰也不先走。”
呃
隨行的文化部領導,都是陳部長的下屬,自然知道這會兒什麼也不用說,只享受就好。
而參與晚宴的其他雜誌社主編到是個個心裡打起了盤算,只是,臉上都不動聲色的打着哈哈,配合着陳部長的節奏,一道出了酒店,轉站下一個地方。
高檔會所,在某些時候,會用高雅的門面裝典成一派書香大氣的模樣,其內裡,卻是真真正正的驕奢。
剛剛踏入的時候,周鬱還沒察覺什麼。
身邊擦過的服務員,或者年少化着淡到看不出來妝容的女孩,每個人都穿的規規矩矩,清一色的白裙子,或緊身,或抹胸,一走一擺,舉手透足都帶着幾分清高。
嗯,估計這樣的女孩走在大街上,別人也不會拿異樣的目光去品度。
只是,當她坐進了一間大包,隨後,看到一個年約四十來歲的女人,穿着一身合體的旗袍,引領着幾位穿着白裙子的小姑娘走進來的時候,一瞬間,她的大腦,表示不好了。
尼瑪,這是幾個意思
“這幾個都是咱們這裡不輕易出來的小姑娘,生澀的很,各位客人要是有不滿意的,請多包涵。”
懂行的人都聽明白了女人話裡的意思,擺明了在說,這些都是沒開過苞,沒陪客人上過牀的,乾淨的很。
當然,乾淨歸乾淨,某些福利上面,就要差一些,畢竟沒經驗嗎。
不過,這沒經驗在老男人眼裡,又是最最好的調味劑。
陳部長表情透着滿意,任由身邊多添了一位小公主的位置。
他就像個表率,其他人一舉一動都在看着他的眼色行事兒。
氣氛,越來越融洽,大家又是一番暢飲,這會兒,抱着小公主的男人們,不免就開始動手動腳起來。
周鬱覺得這種氛圍再呆下去,尷尬的事兒估計是避免不了,臉色不自然的扯了扯奚彤君的胳膊,低聲道:“總編,咱們”
“凌太太,是吧。”
一外滿嘴酒氣的男人,忽然就撇開了身邊的小公主,撲到了周鬱的身邊,還沒等坐,就被奚彤君架開了。
“修主編,你今晚這酒,可是喝的不少啊。”
修主編眉眼一蹙,不遮不避的打了個酒嗝,擡眼撇了眼礙事兒的女人,剛想揮胳膊把人甩開,卻不曾想,這女人架着他胳膊的力度,還特麼有點硬。
不識時務。
修主編心裡啐了一口,嘴上卻滿不在乎的說道:“這點酒,在我修東亭的眼裡,還不算什麼。”
修東亭,b市早報的主編,正經的紅門子弟,坐擁的報社,也是根正苗紅的政府報刊。
在他眼裡,其實是頂瞧不上這些週刊雜誌類的東西,就像一根龐然擎天的大樹分叉出來的枝椏,只要他想,分分鐘都能掐死它成長的環境。
今天之所以來參加這個晚宴,也是湊的巧了,剛好去文化部那邊辦事兒,陳部長隨口一邀,他剛好晚上沒飯局,就來了。
到沒成想,竟然還能瞧個看上眼的女人。
不過,之前那個雜誌社的什麼主編,怎麼介紹的,凌太太,哼,太太好啊,這年月,有夫之婦有味道啊。
修東亭在b市的名聲也算是譭譽參半,事業上,他也算是紅門子弟中的佼佼者,偏偏,在女人上,他有點不管不顧。
這幾年,他與什麼有夫之婦,孀居幼女那點子齷齪事兒,早就在圈子裡傳開了,要不是他背景深,再加上,自己就掌握着傳媒這一塊,指不定,早就被街頭巷尾議論上了。
今天晚上,他算是個異數。
奚彤君到是耳聞過他,所以,對他也算是有了防備。
此刻,她臉上帶笑,身體扶着沙發椅背,慢慢站了起來,單臂一鬆,讓開了架着修東亭的胳膊,輕聲一笑,“修主編海量在s市也是有所耳聞的,說起來,這趟能遇到修主編,還真是彤君的幸事兒,如果修主編不嫌棄彤君酒量淺的話,到不如,彤君陪修主編飲上幾杯,可好”
奚彤君之前就飲了不少酒,這會兒站在那兒,雖然身體沒晃,可週鬱還是擔心她逞強。
“主編”
“周鬱,凌總交代來接你的人,應該到了吧,這點,他應該在酒店了,你先過去看看,等我這邊應酬完了,再回去。”
奚彤君狀似隨意的藉着周鬱的力,拉着她的手腕,把她從沙發上託了起來,然後嬌俏一笑,“各位,我們凌總對太太愛護的緊,這不,前腳我們纔到,後腳,人就追來了,我可是不好意思耽誤人家兩口子相會,這會兒,跟各位告個罪,讓她先走了,回頭,各位什麼時候路過s市,或者,我們凌太太再來b市,一定好好宴請各位,可好”弟,坐擁的報社,也是根正苗紅的政府報刊。
在他眼裡,其實是頂瞧不上這些週刊雜誌類的東西,就像一根龐然擎天的大樹分叉出來的枝椏,只要他想,分分鐘都能掐死它成長的環境。
今天之所以來參加這個晚宴,也是湊的巧了,剛好去文化部那邊辦事兒,陳部長隨口一邀,他剛好晚上沒飯局,就來了。
到沒成想,竟然還能瞧個看上眼的女人。
不過,之前那個雜誌社的什麼主編,怎麼介紹的,凌太太,哼,太太好啊,這年月,有夫之婦有味道啊。
修東亭在b市的名聲也算是譭譽參半,事業上,他也算是紅門子弟中的佼佼者,偏偏,在女人上,他有點不管不顧。
這幾年,他與什麼有夫之婦,孀居幼女那點子齷齪事兒,早就在圈子裡傳開了,要不是他背景深,再加上,自己就掌握着傳媒這一塊,指不定,早就被街頭巷尾議論上了。
今天晚上,他算是個異數。
奚彤君到是耳聞過他,所以,對他也算是有了防備。
此刻,她臉上帶笑,身體扶着沙發椅背,慢慢站了起來,單臂一鬆,讓開了架着修東亭的胳膊,輕聲一笑,“修主編海量在s市也是有所耳聞的,說起來,這趟能遇到修主編,還真是彤君的幸事兒,如果修主編不嫌棄彤君酒量淺的話,到不如,彤君陪修主編飲上幾杯,可好”
奚彤君之前就飲了不少酒,這會兒站在那兒,雖然身體沒晃,可週鬱還是擔心她逞強。
“主編”
“周鬱,凌總交代來接你的人,應該到了吧,這點,他應該在酒店了,你先過去看看,等我這邊應酬完了,再回去。”
奚彤君狀似隨意的藉着周鬱的力,拉着她的手腕,把她從沙發上託了起來,然後嬌俏一笑,“各位,我們凌總對太太愛護的緊,這不,前腳我們纔到,後腳,人就追來了,我可是不好意思耽誤人家兩口子相會,這會兒,跟各位告個罪,讓她先走了,回頭,各位什麼時候路過s市,或者,我們凌太太再來b市,一定好好宴請各位,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