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情況不明,只知道,太太,好像沒有駕照。?”
叮
電梯到達的聲音正好乾擾到尹嘯含糊的尾音,凌晨一時沒聽清,“沒什麼”
他擡步走進電梯,站在轎廂裡,轉過身,面對電梯的正門,看着尹嘯在電梯側邊按了閉合鍵,等到電梯門板合,他的目光依然咄咄的盯在尹嘯身。
尹嘯被盯的避之不及,卻又不能真的從這狹小的空間裡逃離,只能硬着頭皮,呵笑一聲,“也許,是誤會呢。”
顧左右而言他,尹嘯也是被太太這英勇的行爲,搞的醉了。
凌晨到底還是知道了周鬱沒駕照的事兒。
分區交警隊,尹嘯提早打了招呼,凌晨抄兜站在那裡,便自成一道風景。
淩氏總裁,s市商界首屈一指的人物,與根深蒂固的莫家關係密切,與現任市長私交甚篤,衆多光環壓身,整個s市政商兩界,想要攀附的人,自然也不會少了。
交警隊早得了面的招呼,出警的交警也沒想到,自己隨便出個任務,也能逮兩個刺頭兒進來,心裡正懊惱不已呢,這邊協辦的同事已經過來叫他了。
“老張,周小姐駕照的事兒,鬧了個誤會,你過去把這事兒給說一下。”
暗示做到這份,也是讓張交警挺無語的。
黎南方作爲當事人,一直被晾在一邊,其實,也算不得晾,好茶好水的招待着,誰過來見着了,都先對他笑一下,如果不是來往的人員都是公的,沒準他會以爲走進了哪個選美的會場,充了一下裁判。
從開始的積極應對,到現在的消極怠工,他也算是摸到點門道,想必是女方找了什麼三親六顧的關係。
心裡嗤了一聲,犯了錯不知悔改,還好意思拉關係找人撈,真是丟臉不怕難看的
其實,周鬱這會兒還不知道凌晨已經到了交警隊。
她放在口袋裡的手機還老實的呆着,既是沒臉,也是沒膽子給凌晨打。
一想到他知道自己沒駕照,幾番路
周鬱在心裡默默的否定了求援的計劃。
趁着這會兒沒人,她默默的醞釀着情緒,想着一會兒見到來錄口供的交警,一定要先裝弱勢,再打親情牌,把握時機亮出記者身份,道一道工作的辛勞,講一講奔跑在民生第一線,爲老百姓做了哪些實事兒,如果能夠聲情並貌的話,想來這些交警也不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總有點同情心吧,到時候大手一揮,她這事兒也翻篇了。
周鬱計劃的很好,只是變故叢生。
“尹”
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打開門板見到的第一張臉是尹嘯。
周鬱臉的震驚是無法掩飾的。
尹嘯雖然很想跟周鬱說一聲沒關係,總裁過來了,可這會兒,身邊還有交警隊的人,他輕咳了一聲,像是提醒,“太太,可以走了。”
“太太”跟在尹嘯後面的人整個情緒都不好了,尼瑪,這兩個字不是隨便叫着玩的好嗎
小心臟撲騰撲騰的跳着,他都開始想要不要現在轉身給面打個電話了,幹嗎不交待清楚,早交待,也不至於坐了這麼半天的冷板凳啊。
周鬱這會兒眼見尹嘯前幫她提包,兩隻手握着拳,有點不自在的站了起來,視線掠向門口的位置,小聲的試探一句,“凌晨他”
“總裁在外面等着太太。”
周鬱想要自欺欺人的念頭瞬間崩盤。
帶着幾分心虛,周鬱有點不敢見凌晨,哪怕給她點醞釀的時間也好,跟在尹嘯身後剛剛走到門口,看到一身制服的交警同志,她突然開聲,“交警叔叔,你看,要不要我再留一會兒”
留個屁啊。
被叫做叔叔的交警同志慍惱的都想撞牆了,巴不得眼前這尊佛快點消失呢,哪還敢留,連忙笑揚開手,指着外面門口的位置,“凌太太說笑話了,凌少已經在外面等了一會兒了,凌太太還是快點過去吧。”
是因爲他在外面,周鬱纔想拖延呢。
交警叔叔不給力,周鬱眼見躲不過,索性咬了咬牙,一副義的模樣,挺直了胸膛朝着門口的方向走去。
“我說,你打算這麼不告而別不太好吧。”
早有防備的黎南方,眼角的視線一直在走廊這邊兜轉,幾乎在周鬱的衣角剛飄出來,他已經沒打任何招呼的迎了出去,正好堵截了周鬱往外走的路口。
雖然之前沒有任何交集,可要不是黎南方多事兒,周鬱也不會沒事兒跑到交警隊坐客,更是驚動了凌晨。
仇恨談不,怨懟多少還是有的,所以這語氣,也好不到哪兒去。
“到是忘了,還沒問先生住哪兒”
黎南方“”
尹嘯“”
誰也沒成想周鬱會這麼問,有點像打擊報復準備隨時找門的感覺,可也問的太光明正大了些。
黎南方只怔了一下,便不屑的笑了,“果然是綠茶婊當久了,眼力見到也跟着見長了。”
尹嘯很是詫異的盯着黎南方看了一眼,然後又轉眸看了一眼周鬱,目光劃過交警同志的時候,真想張嘴要個放大鏡,他想給對面那個男人,讓他給指教指教,怎麼看出周鬱像綠茶婊的。
尼瑪,走了多大運的綠茶婊,能邁進凌家的門
等着天下紅雨吧。
走廊裡今天並不鬧騰,整個交警隊都像是進入了消極怠工期,無人吵嚷的走廊,黎南方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縱使周鬱前面還擋着尹嘯,這話也聽的一清二楚。
一時間,她有擡手揍人的衝動,卻又礙於身份,忍住了,嗤了一聲,她不再理會無理的男人,而是對着尹嘯說,“尹秘書,回頭買一沓千億面值和萬億面值的鈔票,給這位先生送去,也算是補償他今天的損失了。”
千億面值
萬億面值
尹嘯忍着嘴角的抽搐,很是恭敬的應了一聲,“好的,太太,保證送到。”
尼瑪,十字路口那麼多,回頭把這公子哥的名字一填,點把火送到了,連郵費都省了。
本來還偷偷的躲在一邊看八卦的交警們,這會兒也都低頭裝隱形人了,心裡一個個默默的腹誹着,有錢人真會兒玩,瞧瞧,補償金額都能創史新高,交警隊從成立之初,怕都沒補償過這麼大金額的鈔票。
黎南方行走社會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從年少到如今風華正貌,從來沒認過栽,也沒在誰手裡真正的栽過跟頭,今天到好,被個女人找了晦氣,一時間只覺得胸口那股悶氣壓抑的他連半點嬉笑的想法都沒有了。
開始想讓這個不懂交規的女人吃點教訓的想法,蕩然無存。
嘴角扯着涼薄的笑,要不是他身份不好曝光,一個小小的商人,還真能在他面前耀武揚威不成
在周鬱快與他擦身走過的時候,他忽然擡腳攔住了她的去路,目光穿過她,直抵跟在她身後的交警,痞裡痞氣的說道“對於這種不重視他人生命安全的女人,你們打算這麼無視了”
什麼叫沒事兒找事兒
估計黎南方現在這番舉動,落在交警眼裡是沒事兒找事兒。
可是這小爺
交警也特麼頭疼,人家剛特進來,拉了賈家的關係,賈家雖然不莫家,可是在s市,賈老也是叫的號的,賈家人出來,也要幾分臉面的。
交警覺得他是不是該申請調到偏遠地區去,至少那裡惹不起的人物少些,裝孫子的次數也少些。
“黎少。”
交警一點頭,稱呼顯得很客氣,“其實這是個誤會兒,凌太太的駕照之前因爲改了名字,出了點偏差,一時對不,咱們出警的同志,鬧了個烏龍。”
“噢”黎南方意味深長的噢了一聲,目光似笑非笑的從交警身掠過,重新落到周鬱身,剛想說什麼,聽身後一道聲音傳來。
“還沒好嗎”
男人的聲音不高,透着幾分懶散的隨意,似乎對現下的狀況不以爲然。
黎南方眼角的餘光撇見一道修長的身影正不急不緩的走過來,腳步閒適,安然的像是漫步在自家的後花園。
他徑直從自己的身邊穿過,無視他擡腳攔人的動作,堂而皇之的邁步過去,擡手拉了那個女人的胳膊,“朱市長那邊還等着你過去呢,怎麼跑到這來耽擱了。”
黎南方在聽到那個稱呼的時候,眼眸忽然眯了起來,心裡暗暗腹誹,這是以權壓人來了。
他抱臂站在那兒沒動,欣賞着那個女人傻愣愣的紅了面頰的樣子,還真別說,這女人臉紅起來,好像之前口舌伶俐的時候,耐看了點。
或許是黎南方的視線太過明顯,凌晨不動聲色的挪了位置,剛好阻截了他看向周鬱的目光,擡眸與周鬱身後的交警點了下頭,道了句,“添麻煩了。”
交警連忙回了一句,“凌少,客氣了。”
“好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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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沒給怔愣的周鬱開口的機會,當然,也沒給她找個地縫鑽的機會,單手攬着他的腰,沒再多遲疑的帶着人跟着他的步子往出走,路過黎南方的時候,他連側目給他個眼角餘光的殊榮都不屑,便徑自穿了過去。
無視,徹底的無視。
哪怕你叫囂的再兇猛,在他眼裡,還不如路邊的一株草來的吸引人。
呵呵
黎南方好久沒受過這樣的待遇了。
還真是,挺不適應的呢。
不過,那男人
他側過身子,看着男人的背影,漸漸眯起了眼睛。
“賈少。”
尹嘯把主戰場讓給了總裁,自己退到了出口的位置,眼尖的撇見裡面的戰況分明,這邊剛要開門,等待總裁和太太過來,到沒想,給賈峰送了個便利。
賈峰也認識尹嘯,只是在這種地方見到他,有些詫異。
“你怎麼在這兒”
像是隨口一問,他的步子並沒有停留,踏過門口,目光在可觸及的地方四下搜索着,像是在,找人。
尹嘯忽然靈機一動,問了一句,“賈少來找人”
“嗯。”
賈峰沒否認,眼角的餘光已經撇見了要找的人,剛要往過走,不成想看到了正朝着他走來的凌晨,還有,他身邊攬了個女人
當然,他也看見了站在凌晨身後,神色莫明的黎南方。
好像,有什麼畫面連接到了一起。
“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原本算不得和氣的兩個人,這兩年多,因爲偶有磨合,到也不是劍拔弩張了,連客套也算不得多虛僞了。
或許,真的是人了年紀,少了那些年少輕狂,便都學會了包容。
凌晨與賈峰也沒有多談,只打了招呼,便各自分開了。
出了門,周鬱恍惚的回了下頭,好像在搜尋什麼,感覺到腰間一疼,她下意識的“嘶”了一聲。
“好端端的,你掐我幹嗎”
她嘟着嘴,偏着頭瞪着凌晨,一邊用手揉着腰,一邊質問着。
“沒駕照”
呃
男人陰晴不定的聲音,一字一頓的傳進了周鬱的耳朵裡,算想裝耳聾,也來不及了。
之前的理直氣壯,瞬間偃旗息鼓了,她假笑一聲,想矇混過關,“不是改了名字,弄錯了嗎”
現學現賣到是用的好。
凌晨哼一聲,攬在她腰的手一鬆,提着她的胳膊直接塞進了車裡。
周鬱坐在後排門邊的位置沒往裡挪,厚着臉皮看着欲擡腳進來的凌晨,“你是不是跟尹嘯有話說,還是坐前邊方便點。”
尹嘯“”
明明已經躲開戰局的人,這會兒又被無良的太太給扯了進來,尹嘯表示冤枉。
“總裁,我沒話說。”
尹嘯多識時務啊,踩着離合,轟着油門,等着總裁車,直接發動了。
周鬱被無良的隊友拋棄,只能繳械投降,自我解嘲的笑了一下,一邊往裡面挪屁股,一邊狡辯道“原來是我會錯意了啊。”
凌晨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一眼,沒應聲。
車子離開交警隊的時候,周鬱透過後視鏡,看到剛剛跟凌晨打招呼那個男人也出來了。
“那個人,你認識”
前天晚在派出所門口碰到是這個男人,如果她沒猜錯,這是戚頃打架的對象。
凌晨眼皮沒撩,似乎對周鬱的話題,並不感興趣,擡手指着尹嘯的儀表盤,讓周鬱去看有個閃爍不停的亮燈,“那個燈爲什麼亮”
“呃”
周鬱被他推的看不到倒車鏡的影像,只能去看儀表盤,一時沒反應過來他的用意,不解道“開車的時候,燈不亮了。”
凌晨“”
尹嘯“”
周鬱覺得自己說的沒錯,這會兒也反應過來,男人好像在考她,一時間心下發虛,理直氣壯的眼神,也跟着閃了一下。
凌晨自然不會忽略她眉眼間的閃爍,明顯的底氣不足,原本以爲她算沒有駕照,可開車路,交規,還有車況總歸是知道一些的。
車時,他故意沒關嚴車門,這是最簡單的情況,但凡開過車的,都知道檢查四個門有沒有提示燈亮,沒想到
他有點懷疑,之前這女人那麼自然流暢的開車接他,是怎麼做到心不虛,氣不喘的
凌晨撫了下額,手掌一攤,朝着周鬱,“車鑰匙給我。”
“幹嗎”
周鬱一下子護住了自己的包,頗有幾分賴皮的意思。
她臉扯着討好的笑,兩手要不是護包,要作揖了,一又瞳仁骨碌轉着,商量着凌晨,“哪有送了人的東西,還要往回收的。”
這點眼力見到是不錯。
凌晨無奈的抽了抽嘴角,看她眸光一片狡黠和打死不還的模樣,心下那點堅持的想法,又變的柔軟起來。
可是路況不明,他又卻實擔心今天這樣的事兒,再重新演。
一時間,眉目糾結。
“其實,我可以找個代練學的。”
周鬱也不是不識好歹,沒迎來凌晨劈頭蓋臉的大罵,她開始慶幸了,男人的舉動,無非是擔心她,她懂。
她把包扔到了身後,屁股從椅子往凌晨的身邊挪了挪,兩隻手臂像是無賴般的纏他的腰,身體扭蹭着膩歪着他,語聲綿軟的討好着,“反正送給我的,是我的,大不了我好好學開車,這幾天先不開,總行了吧。”
凌晨的手臂順着她的動作,垂落在她的後背,眸光略垂,看着她瞠着眼睛仰着頭,嘟起被唾液潤染過的紅脣,向他撒嬌討好的模樣。
胸側,肋骨的位置,她鼓起的胸脯正有意無意的摩挲着,帶着某種暗示,又像是某種邀請。
凌晨目光一暗,被她撩的氣息浮動,身體敏感的部位悄悄的發生變化,如果不是地點不對,或許
男女在一起相處久了,自然會熟悉彼此身體的細微變化,周鬱分明感覺到了凌晨小腹間的小帳篷正有蓬勃之勢,這種因她而起的身體變化,讓她一時間,暗生得意與竊喜。
“好不好嘛。”
之前還要柔軟的聲音,甜膩的像是加了幾斤的白糖和蜂蜜混攪在一起,這會兒全都蜂擁而的涌凌晨。
雖然算不得美色無邊,可如果是對的那個人,落在男人的眼裡,便一定是無法抵抗的。
透過後視鏡,尹嘯眼見總裁的臉色柔和下來,不復剛來時,幽暗沉黑的樣子,一顆提起的心,也終於放了下去,心裡不免想着,原來總裁牙口不好,願意吃軟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