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基於這一點考慮,果淑慧才從來沒懷疑過,凌晨和周鬱,有可能聯合起來,上演一出假戲來騙她。
所以,她能想到的,就是兒子在某方面,沒有達到周鬱的要求。
只是想到凌晨這樣的條件,除了以前花一點,不過,她敢保證,就算是花,也沒染過什麼不該染的病,而且,她也讓佳蕊試探過了,沒見周鬱有什麼反感啊,果淑慧迷惑了,這兩孩子到底玩的是哪兒出啊?
難不成真的是因爲周鬱事業心太重,怕結婚生孩子耽誤事業?
可這女人再重事業,也不能不要孩子啊?
果淑慧糾結了。
比果淑慧更糾結的,還有周鬱,這會兒她根本就找不到理由來回答果淑慧,只能吱吱唔唔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晚飯周鬱的菜,最遲被搬上桌,連帶着她自已,也是最後一個上的桌。
果淑慧回房換了衣服,唉聲嘆氣的跟凌兆基抱怨了兩句,只說現在的年輕人,實在是摸不透脾氣,瞧着沒什麼主意的,可是這心裡,蔫有打算。
凌兆基想着自家兒子比狐狸還精的心思,收拾一個女人,不過是心血來潮的事兒,這會兒兩人之所以沒進一步打算,或許,問題還真不出在周鬱身上,所以,他說,“小晨,是不是還沒玩夠?”
“不會吧。”果淑慧下意識的搖頭,“我看他這幾年消停多了,雖然晚上也去那些地方,可跟在身邊的,大多都是那幾個關係好的,像莫璃,阿衍他們,都在一起玩多少年了,知根知底,自打驕陽回來了,也跟他們湊了幾次,不過驕陽事多,再加他那性格,向來就沒胡鬧過,所以,我看小晨估計也因此收斂了不少。”
“再看看吧。”凌兆基拍了拍果淑慧的肩,示意她別多操心,其實,他是想回頭再私下裡問問兒子的意思。
如果真是在外面還沒收心,想等兩年,若是周鬱不反對,家裡,到也不一定非急在一時。
不過這樣的話,他只能在心裡打算,絕不能當着自已媳婦的面說出來,家裡誰不知道果淑慧擦亮了眼睛等着抱孫子呢,這種背道而馳的想法,如果一但公之於衆,絕對會觸了她的逆鱗。
對於觸媳婦逆鱗的事兒,凌兆基很聰明的選擇了迴避。
大房、二房兩家子人,再加上老爺子,正好坐滿了一張長桌。
周鬱上桌後挨着凌晨,低頭吃飯,不摻與任何人的閒碎言語,只怕誰再把話題引到她身上來,她真是沒力氣應對了。
一頓飯吃的平平安安,終於下了桌,傭人送上了飯後的水果,一家人坐在客廳裡說話,聊天,反正今天晚上要住在家裡,所以,果淑慧當着全家人的面,直接留了二房的人,“外頭天黑了,佳蕊也別往家折騰了,晚上也住在這兒。”
“大嫂,那我跟兆業也不回去了,家裡有多餘的被子吧?”
申軼敏絕對是湊熱鬧的能手,這會兒笑嘻嘻的拉起凌兆業直接往二樓走,“看看房間裡那牀被子能用不,這個時候白天熱,晚上冷,薄被蓋不住,咱們看看用不用換個厚的。”
果淑慧看着二房夫妻上樓,也不攔着,等到凌晨和周鬱嘴裡的水果嚥下去,也笑着催他們上樓,“累了一天了,你們也上去歇着吧。”
凌佳蕊看着她大伯母殷勤獻媚的表情,只覺得今天晚上一定有好戲看,一時間,周身都佈滿了八卦因子。
比凌佳蕊更有眼色的,自然是人老成精的凌老爺子,在大兒媳婦話落,凌晨和周鬱還沒動作的時候,他就適時的打了個呵欠,擡手扶着扶手站了起來,笑着捶了捶腰,自嘲道:“人老了,覺多,你們年輕人不睡,我這把老骨頭可熬不住了。”
客廳裡的人都跟老爺子道晚安,這還是周鬱第一次在凌家別墅過夜,不知道剛纔老爺子那話,是有意還是無意,反正,她聽着,總像是老爺子潛臺詞在說,爲了陪你們,我這把老骨頭還得坐在這兒硬撐。
看着凌老爺子邁步上了樓梯,周鬱眼睛不由掃了一眼客廳裡還坐着的凌家人,因爲不知道她們的作息時間,所以,她正猶豫着是順着果淑慧的話上樓,還是再在樓下坐一會兒,其實,她平時的休息時間,也沒這麼早。
眼角的餘光撇見跟唐七興致勃勃說話的凌佳蕊,正捂着嘴角打了個優雅的小呵欠,周鬱忍不住暗想,孕婦易困,凌佳蕊應該是見她遲遲不上樓,也不好上去歇着吧。
這樣一想,她不由的就碰了一下凌晨,暗示他拿主意。
凌晨正想再叉一塊水果,好像沒聽到剛纔老佛爺的暗示,直到感覺到腰間多了一隻柔弱無骨的手,他纔不動聲色的斂了眸中的光,狀似隨意的偏眸掠向身旁,看着周鬱,低聲問道:“困了?”
兩個人坐的近,他的氣息,含着果香,在今天窘異的氣氛中,顯得猶爲特別,此刻,不知他是故意作戲,還是心情頗好,周鬱只覺得他看着她時,眼裡柔光點點,繾綣多情,微薄的嘴脣不知道是被果漿染的,還是本身膚理的顏色,正透着誘人的緋紅色澤,只這般近距離的看着,就讓人垂涎欲滴。
一瞬間,她像是被施了定身咒,整個人迷失在他的眼底。
凌晨波光瀲灩的瞳仁閃着五彩斑斕的波紋,似乎並未察覺自已這般曖昧的作態對某人造成了怎樣的心理波動,只是看着她眼底的失神,不落痕跡的挑了挑眉,語帶性感的沙啞,嗓音略擡,追加了一個字,“嗯?”
周鬱恍惚過來的時候,好像看到凌晨故意讓開的視線裡,出現了凌家人各自捂嘴,又各自故作未觀的笑容,一瞬間,滿面通紅,心裡暗暗慍惱男色惑人,又忍不住想給資本家飛個白眼,要不要入戲這麼深啊?
因爲不好意思,也或者因爲剛纔失神的窘迫,以至於,這會兒,她有點逃也似的想要快速撤離,從沙發上站起來的時候,有點倉促,膝蓋一不小心又撞到了茶几邊,大理石的硬塊,就這麼生生的撞上了她的膝蓋骨,疼的她一聲暗嘶,卻沒敢真的叫出來,心裡暗誹,要是叫出來,可真就丟死人了。
只不過,周鬱想低調,卻忽略了凌家有人正等着製造機會呢。
果淑慧彷彿時刻都在嚴陣以待,這會兒一見大好的機會自已送上了門,當即“哎呀”一聲就叫開了,“阿鬱啊,是不是撞壞了,快點,讓小晨抱你上去,阿姨給你找跌打的藥水。”
雖然果淑慧的關心是真的,可是周鬱眼角的餘光,分明撇見了她臉上飄過的一絲幸災樂禍,誰能告訴她,這是什麼情況?
凌晨這次到是沒負衆望,並沒有當衆掀了周鬱的褲子,而是直接上前打橫把人抱了起來,一邊往樓上走,一邊嗔怪她,“怎麼毛毛躁躁的?”
周鬱本來還想說自已能走,磕一下瘸不了,這麼抱着,她真是有點彆扭,可是被凌晨用這麼曖昧的語調嗔怪,她只覺得今天晚上不正常的情況,好像越來越脫軌了。
凌家雖大,可凌晨的步子也不小,抱人上樓,回自已房間也不過是半分鐘的事兒,所以等到周鬱再想起拒絕的時候,凌晨已經沒什麼留戀的把她放到了牀上。
周鬱坐在凌晨那張牀上,張了張口,原本有想說未說的話,這會兒也不必說了。
果淑慧幾乎是前後腳跟着進來的,不過,果淑慧聰明啊,進來之前,刻意先敲了兩下門,“小晨,阿鬱,媽進來了。”
凌晨讓到了一側,示意周鬱自已挽褲子,不過,周鬱身上穿的是瘦腿的牛仔褲,說實話,從下面往起挽,好像,有點考驗。
果淑慧聽到裡面應了聲,推門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周鬱剛剛磕到的那隻腿還垂放在地面上,並沒有做什麼檢查和應急措施,瞬間就給了凌晨一個大白眼,心裡想着,這麼不上道的兒子,什麼時候能指望他讓媳婦肚子裡揣個娃啊?
凌晨無緣無故的收到老佛爺的大白眼,只覺得一身的冤枉,不過,他也識趣,看到老佛爺手裡拿的跌打油,便上前主動接了過來,“媽,這東西放這兒就行,一會兒讓她自已揉揉。”
兒子喲,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啊!
果淑慧真想拎着兒子的腦袋扔樓下去,交給兒子的父親大人好好打造一下,怎麼一樣的男人,這哄媳婦的本事兒就差了這麼多呢?
翻白眼已經起不到任何作用了,果淑慧也懶的給兒子遞暗號了,直接拍開了凌晨的手,然事扭着步子走到周鬱跟前,挨着她在牀邊坐了,擡手就要碰她的膝蓋,只不過,周鬱反應快,連忙自已攔了一下,“阿姨,沒那麼疼,一會兒我自已看看就好了。”
“阿鬱啊,這傷筋動骨可是大事,你年紀小,別不當真,要是不好意思給阿姨看,一會兒阿姨走,你把門關上,讓小晨給你看看,要是有淤青的地方,得揉開了,不然,淤血積到一塊,皮膚可是容易壞死的。”
“不會吧,阿姨?”周鬱也不知道自已磕的那下輕了還是重了,反正這會兒膝蓋骨還覺得一抽一抽的疼,看着果淑慧一副我說的對,我有經驗的表情,不禁也顫了顫小心肝。
果淑慧人老成精,一看周鬱的神色,就知道自已這話說到了點子上,心裡暗笑周鬱少不更事,臉上卻越發的把表情裝的緊張,不能大意的模樣,“阿姨跟你說,阿姨有個閨蜜,就是小晨挺好的一個哥們,莫驕陽他媽,那是咱們市裡出了名的骨科專家,現今不在咱們市了,可以前我們沒少在一塊湊局子說話,這些醫理上的事兒,阿姨懂的不多,還都是驕陽他媽傳授的呢,家裡有老有小的,那些年,可沒少麻煩驕陽他媽。”
果淑慧這話半真半假,唬的周鬱一愣一愣的,莫驕陽跟凌晨的關係好,周鬱早就知道,所以,她對果淑慧的話,越發的信服,心裡想着,一會兒還真得把資本家攆出去,好好看看膝蓋。
哎呀,真是不能想,越想,好像覺得膝蓋裡面的骨頭越疼了。
凌晨早就知道自家老佛爺有捉妖拿怪的本事兒,只是沒想到周鬱這麼好唬弄,瞧瞧她這會兒臉上的表情,帶着十分的信服,又暗藏着幾分擔心,顯然是把老佛爺的話,全都聽了進去。
忍着嘴角的抽搐,凌晨親自護送了老佛爺出門,在門口揹着周鬱的角度,凌晨沒忍住,給老佛爺豎了個大拇指,兩片緋薄的脣片,無聲的用脣語說了句,“您行,您真行。”
果淑慧被凌晨的小動作逗的哭笑不得,只眨着眼睛暗示他,別辜負了老孃這番演技。
凌晨撫了撫額,心道:老佛爺,您這樣,讓您兒子我,情何以堪啊?
被兒子腹誹的果淑慧,本來已經轉身了,可是忽然又想起什麼,在凌晨差一點就將門關上的時候,她又用力推了一下,還好凌晨沒用什麼力,她推的也輕鬆,門板半開,她沒再進來,只站在門口看着周鬱笑着囑咐,“一會兒讓小晨幫你把褲子脫了,那腿不能總垂着,得平放着,也別站着,看再抻着。”
果淑慧交待完,便覺得沒她什麼事兒了,拍了拍手,瀟灑的轉身離開了。
留在屋裡的兩個人,周鬱看了看凌晨,然後又看了看自已,瞬間石化。
關門的時候,凌晨隨手上了暗鎖,這樣就防止誰再進來,直接推門會讓屋裡的人尷尬。
周鬱聽到暗鎖扣上的時候,心裡還想着資本家還真是體貼,知道她看撞到的地方,不方便別人進來,可是她看着凌晨鎖了門之後,自已還無所事事的在臥室裡遊蕩,她能問問,這是幾個意思嗎?
“那個?”
“怎麼?”
凌晨手上拿着要換洗的睡衣,身上的襯衫釦子還沒解,聽到周鬱說話,便轉頭看了過去。
周鬱想說,你能出去嗎,可沒等她開口,門口又來敲門的人。
“小晨啊,在沒,給二嬸開開門。”走了一個果淑慧,又來了會添事兒的申軼敏,隔着一道門板,暗暗的對着樓梯口的果淑慧打手勢,然後聽到屋裡有腳步走動時,又趕緊正了正臉色,裝作沒什麼事兒的樣子。
“進來吧,二嬸。”凌晨拉開房門,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申軼敏,側讓了一下身子,示意她進門。
申軼敏是跟在凌晨身後進來的,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凌晨走到了牀邊,正搬着周鬱的腿往牀上放,周鬱的腿邊,還放站着凌晨準備換的睡衣
她眸光一轉,有笑意流過,只覺得這般和諧的畫面她再站下去,絕對有礙事的嫌疑,所以,聰明如她,瞬間找到了離開的理由,“小晨啊,我們那屋的被子薄,你媽說,你這屋有厚的,我過來問問,你用不用,不用,我就拿走了。”
凌晨:“……”
這藉口,找的可真夠爛的。
不過,凌晨還是配合的去櫃子裡拿了被子給她,並送她出門,關上門的一剎那,他不出意料的收到了申軼敏耐人尋味的眼神。
無奈的搖了搖頭,凌晨假裝眼角餘光沒瞄到守在樓梯口的老佛爺,直接關了門,上了鎖,這才重新往牀邊走。
“我們今天晚上怎麼睡啊?”
剛剛申軼敏進來借被子,周鬱才發現個問題,這張牀上就一牀雙人被,要是沒有多餘的被子,她和凌晨兩個人,怎麼睡啊。
相比於周鬱後知後覺的反應,凌晨顯然跟她考慮的不在一條線上,他伸手拿過自已的睡衣,一邊解着襯衣鈕釦,一邊指着她的腿,“先把褲子脫了。”
“……”
見周鬱沒有動作,凌晨解開釦子的襯衣就那麼隨意的扒了下來,然後往身上套睡衣,口氣有些玩味的說道:“又不是沒見過,你不會不好意思吧。”
“……”
雖然凌晨所說的見過,也是事實,可那都是兩年前的事兒了,周鬱早就自動選擇遺忘了。
“還真不好意思啊?”凌晨玩味的視線故意淬上了曖昧的色澤,當他啪的一聲,按響皮帶金屬扣,就那麼不遮不掩的準備來一場脫衣秀時,非常公道的說道:“上次也是兩人脫光光,這次也公平起見……”
“哎呀,你出去換啦。”周鬱不成想凌晨會說出這麼下流的話,還做着這麼下流的事兒,一雙眼睛連閃帶躲,恨不得把自已藏匿起來,可空間有限,她又不會變身,只能用手遮着眼睛換作一時清靜。
看着周鬱故作正經的樣子,凌晨一時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連帶着心情也愉悅了,不過,他的語氣到是更惡劣了,“我一個大男人都不怕被你看光,你一個女人逮着機會佔便宜,還裝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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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鬱默。
“一會兒洗了澡再上牀,我不喜歡牀上睡不洗澡的女人。”
周鬱耳朵裡聽到金屬皮帶掉落在地板上砸出了動靜,腦子裡情不自禁的浮上了男人下半身空無一物的樣子,哎呀,臉紅的發燒,燙的手心都像是藏了火。
好一會兒,屋子裡沒有人再說話,周鬱閉着眼睛忍不住偷偷拉開了一道縫隙,這個時候,她突然發現,空間清靜了,屋子裡沒有了那下流的聲音,正在她疑惑的時候,有一道水流衝進了她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