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的臉,火燒火燎的紅着。
喘出來的氣是粗的,吸進去的氣卻比喘進去的氣還要粗,因爲混進了男人的氣息,以至於她整個人從裡到外,都被莫驕陽的氣息包裹着。
杜若深刻的認知到,牀下再正經的男人,到了牀上都像是剝了皮的禽獸,莫驕陽更是個中典範。
這樣的話,他怎麼問的出口?
這樣的話,她又怎麼答的出口?
“你別問了……”羞窘的把頭埋在莫驕陽的肩頭,杜若幾乎是呢喃細語,含含糊糊才說出那幾個字的,攤開的手心忍不住去環緊男人堅硬的後背,她喜歡這種彼此毫無縫隙的相貼在一起。
“寶貝,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做都做了,說出來,我才知道怎麼樣才能讓你更舒服啊?”
循循善誘,莫驕陽最喜歡杜若這副意亂情迷卻又帶着羞臊的樣子,明明已經淪陷,卻還要強撐着那麼一星半點的理智,控制着那張動人的小嘴不吐出一些勾動人心的話,這副壓抑的模樣,只想讓他更加大力的去還擊,去勾動,去引誘,最後把她僅有的那點薄弱的自智力,全部沖垮,直至潰敗不堪,然後任他爲所欲爲,無論他想問什麼,想要她說什麼,都會從這張小嘴裡得到自己滿意的答案。
討伐杜若,莫驕陽已經掌握了充分的要領。
杜若被莫驕陽欲進不進,欲做不做的動作折騰的難受不已,那種有力卻緩慢的節奏比之前狂躁的掠奪,完全是天堂與地獄的差別。
她想要求更多,可是她又不好意思說出來,偏偏,莫驕陽還一直咬着她的耳心問那句不堪的話,勾的她身體得不到滿足的情緒傾刻間就衝到了腦門。
纏在莫驕陽後腰上的兩隻手情不自禁的抓緊了他堅硬的手臂,那繃起的肌肉抓在手心裡還有些硌的慌,可是她想借助這一點點的力道去推離他的身體,讓他別用這種挑逗的方式再勾着她說那些難言的話。
“你還做不做了……”
輕咬着脣瓣,不滿的控訴以低嚀的方式表達着。
若是平時,莫驕陽被杜若這麼質疑,早就攻城掠地,讓她嚐嚐什麼叫***了。
可是這會兒,他有意的拿捏着她,引誘着她,想把她理智裡那僅存的一點,脆弱到一根弦就能輕易繃斷的自控力全部擊垮,然後把她身體裡潛藏的那股子浪蕩勁全都激發出來。
他不是沒見過,只是不常出現罷了。
可正因爲不常出現,他才更喜歡用自己的本事兒把女人的潛能開發出來,那是一種獨屬於自己方能享受到的勝利感,不能與別人分享,卻足以讓他興奮高亢的整晚不萎。
“現在沒做……”
眼底幽深的光直直的看着杜若,沙啞的嗓音配合着身體不急不緩的動作,仿似在用最直接的動作去反擊杜若的言論。
杜若被莫驕陽看的臉紅不已,身體的感知的確騙不了人,可這種做,跟她想要表達的那種做,完全就不是一個概念。
杜若咬牙,瞳仁染上了委屈之色,十隻抓在莫驕陽的手臂上,緩緩收縮了力道。
不知道何時停下來的電話聲,再一次震盪着地板,聒躁的鈴聲不知疲倦的打破着臥室的旖旎,真不知道打電話的人這股子執着勁是從哪兒來的?
杜若咬着脣,不滿的看着分明存心想折磨她的男人,右手從他的手臂上拿開,用了些力氣去推了一下他的胸膛,“不會就別做了,快去接電話。”
不會――
這兩個字一時間讓莫驕陽愕然,不過片刻,卻又被他眼裡的興味所取代,心口那塊血脈跳動的地方,正在賁張着力道,逐漸加快的頻率仿似在提醒着他什麼叫乘虛而入,什麼叫機不可失。
難得在牀上被質疑沒有生氣,反而臉現得意之色,那是一種目的達成的得意。
只是說完這句話的杜若,卻在此時裝起了鴕鳥,壓根就不敢去看莫驕陽的表情,脫口而出之後,她大腦第一瞬間反應的就是剛剛一定是被什麼附身了,不然怎麼可能說出那種話呢?
完全不像是從她嘴裡說出來的啊?
越聽越像一個浸染****的女人對男人不滿的控訴,那種話,又像是隱匿着一種閱盡千帆後的評比,因爲經歷的多了,就能輕易的分辨出哪個男人讓她滿意,哪個讓她不滿意。
莫驕陽要笑不笑的看着掩耳盜鈴,用手臂擋臉的女人,明明該是夫妻間最正常的調情之語,偏偏她羞澀的像初綻的蜜桃一般,還有剛剛那委屈的眼神,難道她不知道男人在牀上的時候,看到女人這樣委屈的眼神,只會讓她的眼神變的更委屈,憐惜這兩個字,絕對不適合用給上了牀的男人。
身體裡那股子一直被他努力壓抑的狂躁之氣如熱血翻滾一般的涌到了那一處堅挺的位置,剛剛一直控制的情緒也如開了閘的大壩一般,奔涌而出。
“嗯,你慢點……”
撞擊來的太突然,在杜若壓根就沒有準備的時候,一下子如狂風巨浪般的席捲而至,若不是她把擋住眼睛的手臂快速的拿開,去攥緊了男人的手臂來固定自己的位置,估計這會兒就要被他撞的頭都該磕到牀頭了。
莫驕陽嘴角揚起一抹邪魅的笑,動作不停,甚至還在加快,加劇,性感低沉的嗓音說話的時候,帶着絲絲揶揄,“一會兒要慢,一會兒要快,什麼時候這麼難伺候了?”
“……”
昏昏沉沉中,杜若仿似聽到了莫驕陽與人說話的聲音,彼時,她分明還能感覺到身體裡多出來的異物還在任勞任怨的工作着。
“驕陽,你怎麼回事兒,到哪兒了,大夥都到了,就等你們倆了。”白沐川拿着凌晨的電話,蹺着二郎腿歪靠在身邊的顧亭亭肩頭,眼睛撇着包廂裡的落地的古鐘,整點敲擊的聲音帶着渾厚的力度,完全不是現代電子錶那些自以爲美妙的古典音樂能比的了的。
莫驕陽垂眸看着身下早已意亂情迷不知何夕的杜若,要不是打電話的人一直不厭其煩,他是真沒打算接起來。?
只是沒想到,電話號碼是凌晨的,打來的人,卻是白沐川。
“臨時有事兒,不去了,你們好好玩。”
“嗯……”一聲低低又帶着壓抑的悶哼從杜若的嘴裡吐出,還好她有先見之明,知道把嘴偏向枕頭一側,半邊臉都埋了進去,才能把這道悶哼堵住。
目光譴責的看着手握電話的男人,怎麼會這麼惡劣,一邊打電話,一邊……
莫驕陽眼裡都染上了邪魅的光芒,那種惡劣的本質一但被開發,只會越加的變本加利。
包廂裡顧亭亭正在拿着麥克風唱歌,所以隔着電波傳來的異樣躁音壓根就沒傳進白沐川的耳朵裡,所以這會兒極沒眼色的人重重的靠了一聲,“我去,能不能別逗啊,不是都說好的嗎?”
白沐川這邊跟電話裡的莫驕陽說完,那邊又看着凌晨開炮,“凌晨,驕陽這是搞什麼,大夥好長時間沒聚了,怎麼又爽約了?”
凌晨眉眼裡滿滿都是算計,之所以拿着自己的電話讓白沐川打,自然有玄機的,只可惜啊,白沐川這腦袋,還真是沒藥可救了。
白沐川見凌晨拿着酒杯只管淺啄,也不搭理他,只能鬱悶的吐了口氣,跟電話彼端的男人商量着,“驕陽,你那兒是不是有應酬啊,要不,咱們哥們等你吧,什麼時候應酬結束了,知會一聲,我開車接你去。
還有,你沒來,杜若是不是回家了,要不,我先開車把她接來,等你應酬完了,再過來,晚上你們一塊回去就是了,我媳婦說想你們家杜若了。”
白沐川的聲音不算小,電話被莫驕陽從耳邊拿開了一些,聲音就從傳聲筒裡泄了出來。
“杜若啊……”
拉長的音調,意味深長的目光,還有那微微探過來的電話,都讓杜若恨不得把自己埋起來,怎麼可能去接,傻x纔會去接呢。
“她,恐怕去不了了。”
莫驕陽感覺到腰上的小手在施力,女人的神色分明透着緊張,連帶着那個溫暖溼濡的潮穴也跟着絞緊。
一聲輕嘶被他壓在了舌底,應付的語調對着電話另一端的白沐川,“沒事兒就掛了吧,改天再說。”
“哎,別啊,杜若怎麼就來不了了,驕陽,你也不能太霸道,她天天兩點一線,除了單位就是家的,總得給她點自由呼吸的時間是不是,再說,又不是跟別人出去,咱們這票兄弟,哪個你不放心啊,你要是不給她打電話,一會兒我給她打,她應該在家吧,那一會兒我直接開車過去吧,接了她,你要是真來不了,那回頭我再給她送回去。”
白沐川極爲仗義的主動幫兄弟照顧起了老婆,只是他忘了,這世上還有一句話,叫做好心辦壞事兒。
凌晨晃動着手裡的紅酒杯,一邊聽着白沐川說話,一邊玩味的笑了,隨着白沐川不懂妥協的話語,他眼裡的笑意也越發的深了,仿似看到了年末之前,又一出大戲即將上演。
冷莫璃和武子衍對視一眼,誰都沒錯過凌晨眼裡算計的光,當然,算計白沐川,凌晨也不是第一次了,其實招數都很老套,每次都是讓白沐川在莫驕陽身上吃虧,大夥看戲,全當娛樂了。
偏偏,白沐川狗改不了****,次次都要上當。
冷莫璃和武子衍默默的搖了搖頭,有些同情的把目光落到了顧亭亭身上,挺好的名門千金,偏偏嫁了個豬一樣的男人,除了那張臉還有點看頭,這智商,真是不敢恭維啊。
只是這個時候,冷莫璃和武子衍都忘了,當初把顧亭亭跟白沐川弄到一塊的事兒,他們兩個可都是有責任的。
莫驕陽也有些發愁白沐川這腦袋,要說這傻人有傻福,或許對白沐川也挺實用的,明明人不夠聰明,可偏偏交到的朋友個個都是人精,非但是人精,還是那種算計起人來毫不手軟型的。
當然,算計別人,那是利益之爭,算計白沐川,那純屬娛樂。
莫驕陽幾乎可以斷定,白沐川又被凌晨算計了,若是碰上他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得在這小子臉上畫正字了,不過這會兒他心情不錯,而且還是通體舒暢的,所以今天這個正字,可以減一筆了。
“她沒在家,單位新來個副主任,晚上一塊出去吃飯了,好了,掛了。”
“呃?哎,驕陽,驕陽――”
白沐川看着被掐斷的電話,好像在斷線之前,聽到了一聲悶哼?
可是不對啊,莫驕陽不是在應酬嗎?
白沐川覺得自己一定是聽錯了。
“怎麼說的?”凌晨拇指把玩着紅酒杯,交疊的雙腿,擡起的那隻腳的腳尖輕晃着,整個人懶洋洋的靠着後背的大沙發椅,眉梢輕佻,鳳眼含笑,語帶詢問。
白沐川不滿的吐槽,“這一個兩個都是怎麼回事兒,你不都提前打電話約好了嗎?一個不來就算了,另一個有約,好歹知會一聲。”
“有約,誰啊?”武子衍配合着白沐川的情緒,忍着心裡的笑意,要是他沒猜錯,這會兒,只怕人家兩口子正在一起顛鸞倒鳳呢
武子衍絕對不是笨人,當然,在凌晨這隻狡猾的狐狸面前,他敢不敢稱人精,更別提在莫驕陽面前了,可是察言觀色這四個字,他還是深有所悟的。
冷莫璃無語的看着武子衍的惡趣味,添柴澆油的事兒,從來都少不了他。
“杜若唄,說是科裡新來個副主任,陪着吃飯去了。”
凌晨眸光一晃,心下失笑,真想看看莫驕陽吃起醋來的樣子。
激情停歇,杜若緩了一會兒,倚在莫驕陽的肩窩,仰頭看着半閉着眸像是在養神的男人,彆扭的問着,“你幹嗎總提他?”
“提誰?”莫驕陽半閉的眸緩緩的睜開,偏頭垂首與杜若的視線相交,一副饜足後的回味樣。
杜若覺得他這會兒的語氣又像是回到了接她下班時的陰陽怪氣,若他不知道莫驕陽是什麼人也就罷了,偏偏她們是這樣的親密,怎麼會不知道他不會無端的把一個不相干的人時不時的掛在嘴邊,連兩人做那種事兒的時候,都會提起。
“你是不是有話問我?”
杜若隱隱猜測着,莫驕陽的口是心非,絕對不單純因爲她有個留學回來的同學成了她辦公室裡的新同事兒,或者,他已經知道了她與朱羽凡之前是男女朋友的事兒。
關於前男友或者前女友這樣的問題,她和莫驕陽在一起,就像是有默契的誰也沒有提起過,不過從這幾年的相處中,她覺得莫驕陽好像沒有前任,無論她所知道的,出現在他身邊的任何一個女人,都沒有在他的生命裡留下過足跡。
無論那些女人在他身上用了多少心思,都沒能柔軟這個堅毅不屈的男人。
有的時候,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真是被幸運女神眷顧的人,不然,怎麼可能會遇到這麼出色的男人呢。
莫驕陽聽着杜若放柔的聲音,仿似商量的語氣跟他說話,嘴角也不禁彎了起來,只不過說出來的話,經不像他彎起的嘴角,那樣柔軟。
“我還以爲你有話要跟我說呢。”
呃――
杜若無語,莫驕陽總是有這樣的本事兒,即便是自己想打聽的,也不會放低了姿態去求,反而是用了點計謀,方法,讓對方在他預設的語言陷阱下,一步步的深陷,在不經意間,把他需要的信息,套出來。
其實也不是想隱瞞什麼,只是覺得沒必要,已經在她的生命裡扮演不了任何角色的人,再被提及,只會是浪費口舌。
不過看着莫驕陽一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態度,杜若索性就全都說了出來,“我和朱羽凡在大學的時候,談過戀愛,後來快到畢業的時候,他和我一個學妹好了,聽說好了有兩年了吧,我那個學妹家裡條件挺好的,她爸好像是搞地產的,姓冷,後來畢了業,他們兩個就一塊出國了,我們從說過分手之後,就沒有再聯繫過,那天晚上一起吃飯,是別的同學請的客,不知道他也去,至於他進我們醫院的事兒,那就是院方的事兒了。”
言下之意,就是跟我無關。
“嗯。”
莫驕陽無所謂的應着,就像是杜若在給他講從來不看的言情劇一樣,因爲狗血太多,所以不想浪費寶貴的時間。
“嗯是什麼意思?”杜若不滿的嘴角狠抽,這男人,真是把口是心非發揮到了極致。
莫驕陽好看的眉峰蹙了一下,眼睛看着杜若的眼神,反問道:“就是聽到你說的了。”
“……”翻身,蒙被,敗北,杜若無話可說。
“你這是什麼態度?”莫驕陽隨着杜若的姿勢也鑽進了被子裡,手從她的腰際伸了過去,明顯感覺到她往外掙了掙,只是力氣沒他大,很快就被他控制了。
杜若悶在被子裡有些氣悶,覺得自己都老實交待了,這男人怎麼還這樣?
“就是你看到的態度。”
“……”莫驕陽看着那個把對埋在被子裡不肯出來,悶聲悶氣跟自己說後的女人,無聲的笑了,手肘支起了身子,另一隻手從她的腰間拿開,然後一個用力就把蒙在她頭上的被子扯開了,“想出汗我有更好的辦法,要不要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