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機場,杜若眼圈的紅暈還沒消下去,這會兒被莫驕陽半擁在懷裡,頻頻回頭,頗有幾分不捨之意。
方嬌安慰了兩句,便和龍誠開車先走了,透過倒車鏡,還隱約看到莫驕陽體貼入微的垂頭安撫,半摻着把杜若送到副駕駛的位置,嘴上唏噓,“乖乖這孩子,到是有些造化的。”
機場回市內的路上,莫驕陽的車速並不快,右手或輕或重的揉捏着杜若的小手,這會兒正搭在他的大腿根處摩挲着,直到有一處地方有了明顯的變化,杜若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男人這樣的動作,原來是別有目的的。
“你怎麼這樣?”微紅的眼眶還沒恢復正常,眸光裡已含了羞窘之意,誰能想到這個男人非但不安慰她,還用這樣的方式撩撥她?
莫驕陽側眸輕睨了一眼杜若,轉過頭,目光平靜的望着前方的路況,說出來的話,更是用了那種正經的不能再正經的語氣,帶着幾分詫異:“我怎麼了?”
頭微低,杜若清楚的看到男人的大手裹着她的小手,因爲輕重之間的變換施力,那手背處的青筋也跟着時而隆起,時而消落,隨後大手的五指穿插進她的五指之間,引領着她的五指落到了他褲子拉鍊偏下的位置,即便是冬日,身上穿了羊絨褲,可還是能看到剛剛便起了變化的某個小帳篷,這會兒正被她的手指輕佻着,視覺所見,那裡撐起來的幅度似乎更大了許多……
手指間的溫度火燒火燎的發着燙,連帶着車裡的溫度也跟着不斷的攀升,杜若窘迫的把臉轉向了一邊,頭偏向於車窗看着外面,感受着汽車玻璃上因爲冷熱溫差而形成的呵氣所帶來的那一抹清爽,雖然淺淡,可至少能讓她的神智保持清明。
“好好開車。”
左手在幾次掙扎失敗之後,杜若只能低聲提醒着,這會兒還在高速公路上,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釀成慘劇,她可不想大好的青春還沒來得及揮霍就及早的交代了。
原本單手控制着方向盤的男人,似乎爲了顯示自己的車技超羣,竟然把那隻手從方向盤上拿開,食指輕敲着方向盤正中的位置,嘴角揚起一抹難得一見的壞笑,“信不過,還敢坐?”
一直以爲爭強好勝該是女人的專例,疏不知有一天這個詞被男人詮釋過後,方纔知道,女人間的爭強好勝,果真是不值一提的小打小鬧。
杜若若不是連續輕眨雙眸之後,還能清晰的辯認出身邊的男人依然是自己的枕邊人的話,怕是她都要誤以爲這會兒擔任司機之職的是凌晨那傢伙,這樣的話,這樣的事兒,也真就凌晨那個傲驕如孔雀的男人才能幹的出來,也更合情理一些。
耳邊還能聽見那些後面超過去的車輛交措間所帶起的呼呼風響,睫毛忽閃間就軟了語氣,原本靠近車窗的身體也微微挪過了一些,另一隻靠在車窗側的手也攬上了莫驕陽的胳膊,仰着頭,一臉信賴的說道:“不信你,還能信誰?”
話落的時候,杜若如願以償的看到了男人剛剛擡起的手掌,又重新落回到方向盤上,直到這一刻,她的心,纔跟着落到了實處。
“坐回去,注意安全。”某個男人似笑非笑的睨着把整個身子都掛到自己搭在前中扶手胳膊上的女人。
杜若嘴角輕抽,要不是爲了讓他安全駕駛,她至於這樣嗎?
起身時候,眸間有狡黠劃過。
原本不情願被男人掌控在胯間的手,這會兒到像是佔了先天優勢一般,五指微微收了力,原本就被罩在五指之間的凸起之處便完全的被掌控起來,時輕時重由虛握變成了實握,原本穿插過她五指的大手,這會兒已然隔着置物架搭到了她的大腿根處。
耳邊時而灌進男人由輕到重的呼吸,在一個路口的拐彎處,杜若原本加了力氣的手勁突然一鬆,就像是還差最後一圈就能上滿發條的玩具,想要回轉,卻被卡在了原地。
轉過臉忍着竊笑,杜若心情愉快的望着倒退而去的廣告牌,在這冬日當中,沒有綠色的渲染,這些被鑲嵌在路邊的大幅廣告牌竟也成了一道風景。
原本該以牙還牙的男人偏偏這會兒手下留了情,同樣落在杜若大腿根處的手,只輕輕的摩挲兩下,便沒有實質性的進展,這也是杜若竊笑的原因,無非是現在時間不對,地點也不對。
不過,莫驕陽顧慮的顯然與杜若想的不是一個情況,車子下了高速,已經進了市裡,目之所及,便可看到一些不算高檔的二十四小時商務酒店,只要他想,隨時隨地可以把車停下來。
可偏偏……
莫驕陽咬牙切齒的低哼着,“還有七個小時。”
呃――
杜若竊笑的表情瞬間僵硬,腦子裡不期然的想到了那句九十二次的言論,雖然對於這件事兒,她也有點小衝動,小期盼,可是真要是用一個晚上來償還,她這副小身板,實在是吃不消啊。
“要不,晚上回大院住吧。”
迂迴策略,杜若小心的瞄着莫驕陽的臉色,心裡盤算着,要是回大院,到底跟家裡的長輩住在一起,這男人,總歸能收斂一些吧。
“你確定被媽或是爺爺、依嵐聽到,你還能出來見人?”
在這種事兒上,莫驕陽向來坦然自若,就算是隔了一道門板,只要他想,一樣可以盡情的發揮,可是杜若不行啊,本來就臉皮薄,又承受不住莫驕陽挑逗的手段,真到了情潮涌動之時,那些聲音就會不自覺的從口腔溢出,若是被人聽了去……
杜若連忙拍了拍臉,一想想,都會臉紅。
搖了搖頭,“那咱們今天晚上回哪兒?”
“你說呢?”
莫驕陽眸裡噙着勢在必得的光,對於杜若小小的掙扎,完全不放在眼底,誰讓這個女人竟然敢在車上挑起他的火來,要不是……
杜若認命的閉目小憩,雖然現在休養生息未必能頂多少用,可總比晚上沒有力氣應戰來的好一些吧。
車子一路駛向了陽山大道的方向,莫驕陽打算先把杜若送回去,再回趟市委。
只是半路的時候,兩人都有電話進來。
杜若接到的是陸寧打來的電話,問她要是有空,去他新開的醫院看看,順便指導指導。
杜若心下好笑,陸寧到是越來越有生意人的精明瞭,前半句怕是初衷,後半句,或許是聽到她身邊有莫驕陽打電話的聲音,臨時加上去的。
“你有事兒,就把我放到路邊,我打車回去吧。”
杜若與陸寧淺說幾句,應了邀,就先掛了電話,怕自己這邊太過聒躁,影響莫驕陽打電話。
雖然沒聽到是什麼事兒,不過看莫驕陽的神色,怕是需要他過去處理。
“沒事兒,我先送你回家。”
莫驕陽的神色間辯不出喜怒,不過這般回答,顯然是沒聽到杜若剛纔電話裡都說了什麼。
杜若微側着身子把陸寧的事兒說了一下,“向敏晴和武靜也都過去了,陸寧說,晚上大夥吃個飯,他作東。”
莫驕陽點了點頭,幾乎沒用杜若廢半句口舌就應了下來,“那也好,晚上吃完了飯,給我打電話,我過去接你。”
“不用,出租車挺方便的。”
“他們醫院在哪兒?”
莫驕陽並不在無意義的事兒上爭執,他怎麼可能大晚上的放她一個人打車,剛剛接到的那通電話,讓他對市內這些出租車司機很不放心。
杜若報了醫院的地址,順便提了一句,“晚飯的時候,我給你打電話,別忙忘了。”
莫驕陽輕嗯了一聲。
待車子停到寧安婦產醫院門口的時候,杜若一邊解着安全帶,一邊詫異的看着出現在車旁的陸寧和皮丘,這兩人就只穿了個白大褂,這麼冷的天,不會一直等在這兒吧?
副駕駛的門被皮丘殷勤的打開,若是沒有莫驕陽在場,杜若沒準就會調侃兩句,不過這會兒卻只是挑了挑眉,便準備下車。
“釦子繫好了再下。”
莫驕陽的手臂突然伸了過來,拉過杜若羽絨大衣的腰帶兩手一搭,扣好了暗釦,又把帽子從後面挑了上去,看着那帽子上毛絨絨的水貂毛把杜若整張小臉都罩的嚴嚴實實的,仿似一絲寒風都鑽不進去一般,才放心的點了點頭,推了推她的肩膀,催促道:“快去吧,別人都等急了。”
“……”
杜若無語的下了車,回身的時候,剛想囑咐一句,讓他開車慢點,卻不想陸寧扒着車門不撒手,微探的身子,好巧不巧的搶了她的位子,“莫書記,既然來了,進去坐坐吧。”
杜若脣角微挑,陸寧這小子可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意料之中,莫驕陽只客氣了一句,便駕車離開了,只不過那句客氣,還是叮囑陸寧,“若若的身體還虛,不宜飲酒。”
陸寧撫額看着那輛霸氣的prombron揚長而去,咂巴了兩下嘴,終究沒敢把自己的爪子搭到杜若的肩上,雖然隔了厚厚的外衣,可是一想到剛剛離開那個男人的眼神,暗自搖了搖頭,據觀察,這男人的佔有慾,絕對超強。
這會兒才感覺身上一片寒涼之氣,一邊搓着手,一邊催着杜若,“快點進去吧,冷死了。”
“……”杜若望天,好像看到一片雪花從樓頂飄落。
向敏晴和武靜這會兒都在陸寧的院長辦公室裡,剛剛透過玻璃窗,把樓下的那一幕,盡收眼中。
雖然不知道陸寧這傢伙說了什麼,不過看他盡興而去,敗興而歸的樣子,就知道這算盤沒打響。
向敏晴嬉笑的上前幫着杜若脫了羽絨大衣,一邊打量着杜若的臉色,一邊關心的問道:“身體恢復的怎麼樣了?”
算計着日子,向敏晴給杜若打過電話,正好趕到了方曉和杜志國過來,杜若也沒瞞着,所以兩人原本也約好了改日聚聚的。
“年前可能要休息一段時間了,過了年會重新開始上班。”
杜若把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要是一直不上班,她在家也確實呆不住。
“依我說,杜若,上班不上班的都是小意思,你現在最重要的就該調養好自己的身體,你們家又不是缺你賺錢買米下鍋,幹嗎那麼拼命?”
武靜拿杯子遞過一杯熱水給杜若,一邊發表着自己的看法。
她是真心覺得杜若沒必要這麼拼,莫家條件那麼好,莫驕陽對杜若也好,幹嗎非把自己弄的跟個女強人似的。
陸寧挑了挑眉,對於武靜,因着向陽的事兒,多少有點隔閡,雖說兩個的分分合合,外人不好插嘴,就算是鐵哥們也沒有在這種事兒上摻和一腳的,不過向陽對武靜,那也算是掏心掏肺的好,挨刀都不眨眼,這樣的男人,他怕以後武靜再也碰不到了。
“行了,武靜,你以爲誰都像你似的,恨不得找個千萬富翁,把自己當金絲雀養着。”
“陸寧,你這是人身攻擊。”
武靜一張臉漲的通紅,原本大大咧咧的性子,這會兒也有些掛不住面子。
杜若被向敏晴拉着坐到了沙發上,辦公室很大,沙發兩側還擺了發財樹和平安樹,杜若搭着沙發的扶手,詫異的看着向敏晴,爲剛剛聽到的消息,說不出話來。
向敏晴也是無語的聳了聳肩,誰又能想到曾經在宿舍裡家庭條件最好的武靜,如今竟然生出了這樣的想法。
“是武靜她爸的意思。”
向敏晴小聲嘀咕着。
杜若對於武靜她爸,打心底裡硌應,從米米的事兒,再到向陽的事兒,這老男人真是能作的不得了,“武靜也沒反對?”
杜若從來沒想過武靜有一天會有這樣的想法,以前開玩笑的時候,她們還說哪天武靜看中了哪個小鮮肉,不如包養起來,自己享受算了,讓他往東,不敢往西。
可是當有一天,世界來了個大逆轉……
杜若搖了搖頭,看着陸寧正不遺餘力的打擊着武靜,“人不人身攻擊的都不打緊,看在發小的份上,我這是好心的提醒你,你爸那是沒藥可救了,生意失敗受不住打擊,自己沒本事兒經營關係網東山再起,就把主意打到你身上,偏偏,你又不是那長的妖嬈嫵媚的,就算是想賣個好價錢,怕是也得等到有合適的買主,要我看,正室的位置你就不用考慮了,趁早找個籠子,把自己關裡去,當成金絲雀得了。”
武靜的臉漲的紅裡發紫,若是走在大街上,被人這麼指指點點,她或許還能辯上兩句,亦或是甩袖子走人,不聽那些人背後的諷刺,可是這屋子裡坐的都是她最要好的同學,曾經所有的優勢,一下子變成了劣勢,這種落差,若不是她還對友誼心存嚮往,這樣的聚會,又如何會來。
有些事兒,自己壓在心裡就夠難受的,這會兒被陸寧這般沒臉沒皮的撕開,氣惱的武靜眼圈都紅了起來,偏偏緊咬着脣瓣,倔強的不讓眼淚流下來的樣子,又透着實足的委屈。
杜若和向敏晴互視一眼,這個時候,自然不好再雪上加霜,雙雙從沙發上起來,一左一右的拉着武敬一道坐回了沙發上。
向敏晴瞪了一眼陸寧,氣道:“如今可真真是當了大老闆了,在咱們這些同學面前都擺起威風來了。”
陸寧被向敏晴的話氣笑了,擡着食指連連的點着武靜,“你們問問她,我說的是不是實情。”
皮丘看着自己的女朋友虎目圓瞪的樣子,少不得上前打着圓場,“晴晴,陸寧是替武靜不值,前些日子,晚上出去應酬,我和陸寧就看到有個五十多歲的老男人,對武靜……”
皮丘的話因爲說不下去,而戛然而止,偏偏前邊那一句提示,就足以讓向敏晴和杜若發揮想像。
杜若真想撫額,這都什麼事兒啊。
畢竟是在一個屋檐下生活了三年多的舍友,杜若不贊同的看着武靜,“向陽那麼好的男人你不要也罷了,至少你該找個處處都比向陽強的,將來有一天,再有重逢的時候,你才能在他面前笑的更開久,若不然,靜靜,你這樣的作法,無非是在作賤自己。”
向敏晴也是嘆了口氣,跟武爸打交道的次數,她比杜若還要多,對武靜的無奈,她雖然清楚,卻不敢苟同,“其實靜靜,你想想,這個社會上有多少人生活在社會的最底層,每個月拿着幾百塊錢的工資,依然能活的開開心心的,雖然你們家以前條件的確很好,你爸的心裡落差也可以理解,可就算是再無法接受現實,你爸也不應該……”
向敏晴適可而止的停了話頭,再說下去,怕是就難聽了。
陸寧嗤了一聲,目光裡的鄙夷,不屑之意盡現,“她爸不應該的多了,可是偏偏這年月有人就助紂爲虐。”
武靜咬緊了牙關,若不是兩隻胳膊被杜若和向敏晴拉着,這會兒早就衝出這間辦公室了,目光帶了幾分惱意的看着陸寧,恨聲道:“陸寧,你也別站着說話不腰疼,我們家走到今天這一步,你爸在裡面也沒扮演什麼光彩的角色。”
“就算是,又如何,武靜,生意場上的朋友,有幾個真心,有利則合,無利則分,原本就是生意場上的規則,你爸爸要是連這點心胸都沒有,就算是把你賣了,東山再起,只怕也是早晚又迴歸現狀,到時候,看他再上哪兒弄個女兒再賣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