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驕陽原本是想着自己帶上凌晨,兩人一道或是去賈家,或是約了賈元林出來喝茶,凌晨這樣的人調節氣氛最好,讓他在賈元林面前打着呵呵,說拜年話,估計冷場的可能性會更高。
他的目的,無非是提醒一下賈元林,下一步,動作該快點了,要是什麼事兒都由莫家這邊來做,那他的意義就不大了,到時候,s市或許還真得來回大洗盤。
不過出門之前,他突然就想帶上杜若,把一次重要的談話,變成一份晚輩對長輩的探訪,想來外界那些盯在他身上的眼睛也會少一些。
莫驕陽先是給賈家那邊去了電話,把自己的意思說了,賈元林自然笑呵呵的表示歡迎,還說讓自己的女兒回來陪着說說話。
出門前,杜若並沒有刻意去做什麼造型,因爲懷着孩子,她也不喜歡去理髮店去聞那些藥水的味道,聽說那種東西對孕婦也不好,所以,她就只在家洗了下頭。
雖然肚子現在還不是很明顯,可是莫驕陽已經開始學着照顧孕婦了,比如,杜若洗頭的時候就要彎腰,如今肚子沒鼓起來,還能彎的下去,可是衛生間裡的磁磚地面沾了水很容易打滑,一不小心就容易磕着,碰着。
莫驕陽四點半下的班,到家的時候已經五點二十了,開了門,聽到衛生間的響動,換了鞋就走了過去。
聽着水流的聲音,門又關的嚴實,就知道是杜若在洗澡,一邊解着襯衫的鈕釦,一邊轉動着門把手兒,鎖死?
莫驕陽眸底漾笑,這女人,自己在家洗個澡,還要鎖死,這安全意識得多強啊?
甚至他都覺得自己是不是要檢討一下,s市的治安是不是被他治理的太差了,老百姓自己在家洗個澡都不能安心了。
袁大頭最近表現挺好的,尤其在蒐集馮市長各種貪污腐敗的證據上,可以說是下了大力氣,立了大功勞,這些材料今天早上已經妥妥的擺在了莫驕陽的辦公桌上,雖然沒得到口頭的嘉獎,可是瞧着莫書記的眼神,還是滿意的。
正想沾沾自喜兩天,讓小日子瀟灑一下,好慰勞慰勞這段時間的辛苦,電話裡就收到一條短信,屬於莫驕陽一貫的風格,言簡意賅:從今天起,全市安全檢查,兩個月之內,肅清偷盜,搶劫,打砸等惡意事件。
袁大頭是剛進夜總會,就感覺到腰間一震,拿起手機看到那個電話號的時候,頭皮就有些發麻,腳步在夜總會媽媽桑祈盼的眼神中頓了一下,就像是怕男人馬上就打過來電話一般,轉身出了夜總會的正門,走到了大街上。
然後才翻開短信的內容一看,差點讓他吐血,他腦子裡能閃現過的四個字――夜不閉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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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得是多高尚的道德主義情操,能讓一個市的文明達到這樣的高度?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有當聖人的潛質了。
袁大頭這下是真頭大了,哪還有心思找個丫頭鬆泛鬆泛,直接奔了自己那輛剛換的車,一邊發動着引擎,一邊往出撥電話,命令一個一個的往下發,聽着下面那些小弟們一邊抱怨,一邊幹活的憋屈勁兒,心情纔算是好受點。
莫驕陽倚在衛浴間的門口,聽着裡面的水聲越來越小,然後有腳步走動的聲音,知道女人這是要出來了,擡手敲了敲門,“好了嗎?”
杜若沒聽到有人開門,不過心裡估計着莫驕陽應該也快回來了,衛生間裡沒時間,她以爲自己耽誤了,便有些着急,“是不是晚了,我馬上就出來了。”
衛生間裡傳來細細瑣瑣的聲音,莫驕陽本來是打個招呼,這會兒一聽動靜,便知道女人着急了,心口一下子就提了起來,“若若,別急,地滑,別摔着。”
手又按住了門把兒手,“開門,我進去幫你。”
“啊?不用,我馬上就好了。”杜若身上還溼漉漉的滴着水珠,睡袍剛裹到身上,一邊拒絕着,一邊拿着電吹風想找個電源插上。
莫驕陽哪裡是那麼好應付的,他腦子裡滿滿的都是杜若踩在一地的水上,萬一一個不小心,摔倒了怎麼辦?
“若若,快開門,你一個人在裡面,我不放心。”
杜若正好夠個插孔,夠不到,手上還溼着,把電吹風放到了洗手檯上,先擦了手,想着自己再試試,不過另一隻手一直扶着洗手檯,就是怕有意外。
男人的聲音裡滿滿的擔心,透過毛玻璃傳了進來,杜若眼裡是好笑又好氣的笑容,一邊覺得自己被男人保護着,一邊又覺得自己在男人眼裡,一定成了一個什麼都不能做的孩子,瞧瞧,不過是自己洗個澡,就把男人擔心成這樣。
有些矯情的開了門,眼裡的甜蜜已經把那層矯情給穿破了,“我就是洗個澡,有什麼好擔心的。”
莫驕陽第一眼先看看杜若是不是完好,然後又看到她臉上盛放的笑意,心情也跟着上揚,擡手捏了捏她的臉蛋,揶揄道:“這是在笑話我吧?”
杜若抿着嘴沒有言語,不過兩隻轉動的眼珠分明透露着這樣的意思。
“不是跟你說了嗎,我不在家的時候,不要一個人洗澡,地面那麼滑,萬一摔倒了怎麼辦,你呀,就把我的話當耳旁風吧。”
莫驕陽無奈的看着頭髮還在滴着水珠的杜若,一隻手扶穩了她的腰,人已經邁進了衛生間,瞧着衛浴臺上的電吹風,就知道這女人想幹什麼。
“好好坐着。”
把女人按到了椅子上,自己插好了電吹風,調了熱風檔,衛浴間裡就再也聽不到男人和女人說話的聲音了,滿滿的都是電吹風吹響的聲音。
頭髮吹了七層幹,莫驕陽擡手捏了捏髮梢,已經沒有水了,關了電吹風,拔了電源,才攬着杜若起身,“聽說電吹風吹多了,對頭質也有損傷,回頭再多買兩條絞乾的毛巾,然後到陽光那邊曬陽光去。”
杜若的頭質極好,又黑,又柔,又亮,莫驕陽每每都愛不釋手。
“你要不要換衣服?”
進了臥室,杜若已經把衣服擺在了牀上,屋裡的窗簾在她去洗澡的時候就拉上了,這會兒個面看不到屋裡的情形。
莫驕陽溫厚的大手拉開了杜若睡袍的繫帶,原本里面真空的肌膚一下子就暴露在空氣中。
杜若低眸帶着羞澀的淺笑,卻沒有阻止男人的舉動。
莫驕陽拿過牀上的紋胸給杜若穿上,因爲懷孕而變大的胸部已經換了專門的孕婦紋胸,這件是莫驕陽給杜若選的,從小到大,第一次在女士內衣區爲女人選購這種東西,他甚至都忘了導購員看他的眼神是什麼樣的,只覺得那裡面琳琅滿目的東西看的他頭昏,原本以爲是兩塊布就可以罩住的東西,可是被導購的一說,就衍變成了各種複雜的花樣,尺寸,還有舒適度。
之所以選擇紅色,是因爲導購說紅色通常能給人帶來好運氣。
暗釦是朝前開的,莫驕陽的十指不經意的劃過女人胸前挺立的紅梅,低垂的眼簾一邊描繪着女人的胸線,一邊不解道:“不是說女人做的次數多了,這個東西就開始下垂了嗎?”
“……”杜若無語中。
“若若,你不覺得你的這兩個東西越來越挺俏了嗎?”
莫驕陽兩隻手明明搭在暗釦上,可就是不讓這兩片脣齒相依的暗釦緊密相連,似乎這兩個白色的東西一連上,他就解決不了還未弄明白的疑惑。
“你確定咱們還有時間繼續討論這個話題?”杜若都覺得自己的臉皮一定快比城牆厚了,就算是身後的窗簾擋住了外面偷窺者的目光,可是她眼前站着這個公然做着流氓行徑的男人,還能不能更有點出息了,她真的不懷疑再耽誤下去,她們兩個今天晚上還能不能出門了。
莫驕陽似乎有些可惜,左手的拇指和食指,配合着右手的食指和拇指輕輕一搭,卡扣就落到了一處,因爲孕婦的紋胸是沒有那層鐵片的胸託的,所以有些下垂的女人穿起來難免就會覺得胸部不挺翹,可是杜若的前邊並沒有半分的垂落感,甚至,莫驕陽都覺得他是不是把尺碼選小了,瞧瞧,那兩片凸起的山峰馬上就要衝破那層束縛了。
“若若,你說,小傢伙要是出來了,它們兩個不會縮水吧?”
“……”
“嗯,若若,回頭問問你們醫院婦科的大夫,這東西要是縮水的話,有沒有辦法再脹起來?”
“……”
“若若……”
“莫驕陽,你是不是打算一直就着這個問題討論下去?”
杜若一邊磨着牙,一邊在腦子裡想着如何虐待虐待這個男人,你丫的,老虎不發威,還真拿姑奶奶當hellokitty了,你老人家換不換衣服本姑娘是不管了,可是本姑娘這會兒還光着呢。
“若若,別急,別急,醫生不是說了嗎,孕婦不能生氣,要保持良好的心情,才能生出開朗的寶寶。”莫驕陽盯着杜若磨着小虎牙的動作,連聲安撫着。
手腳麻利的拿過純棉底褲,直接扶着女人坐到了牀上,然後半蹲下膝蓋,從女人的腳底開始往上套底褲。
“兩隻腳打開,嗯,對,就這樣……”
“兩條腿也要打開些,噢,對……”
“慢慢的站起來,把手放在我肩上,對,腿再打開的大一些……”
“若若,你這樣緊閉着,讓我怎麼穿啊?”
杜若努力的按着太陽穴,控制着自己想要罵人的衝動,“莫驕陽,你確定你這是打算給我穿衣服,而不是直接把我就地正罰?”
女人挑着眉梢,看着還在自己的兩腿之間打着轉的男人,問的非常誠懇,仿似在說,親愛的,需要特殊服務嗎?
莫驕陽從來都認爲他是瞭解杜若的,就像現在,一個挑眉的動作,就自動的讓他認知爲小女人這是打算勾引他啊。
可是要不要呢?
正在糾結的時候,電話便響了起來,莫驕陽懊惱的盯着電話上的號碼,開口的聲音就跟吃了炮仗似的,“你是到了,還是在路上呢,沒事兒打什麼電話,不是定好了七點嗎?”
“我說,驕陽,你可別跟我說,你們兩口子在樓上還在運動中?”
凌晨斜插着兜,後背倚在藍博基尼,嘴裡哼哼嘰嘰的沒個好動靜,一聽就像是不滿某個男人放着正事兒不幹,大白天的擋着窗簾在屋裡幹着說不出口的勾當,幹就幹吧,可你至於火氣這麼大嗎,他都懷疑他這麼好心跑到人家樓下來做免費司機的義務是不是太過自覺了些,瞧瞧,人家完全是不需要的節奏啊。
擡頭望了望天,這會兒才五點多,雖然是下午,可是太陽公公還沒告退呢,應該也算是白天的。
“你在哪呢?”
莫驕陽快速的給杜若套上了連衣裙,韓版的連衣裙,寬鬆的設計,看不出腹部的半分變化。
杜若看着男人這會兒手上加快的動作,翻了個白眼,這會兒知道着急了,早幹嗎去了。
終究還是不忍心折騰男人,推了推莫驕陽的肩膀,指着衣櫃,“你也去換一身吧。”
凌晨是掐着點盯着樓門口,看着那一對仿似做了慢動作的夫妻從樓裡出來,時間剛剛好是六點十分。
“嘖嘖,從這到賈家,差不多要三十分鐘,正好,趕到七點之前,你們兩個這是真打算上人家吃飯啊?”
凌晨的語氣就像是說你們兩口子這哪裡像是去談事兒的,分明是蹭飯的,他都開始想,到了賈家,找個什麼託詞呢,就說公司太忙,有事兒耽誤了,還是說孕婦出門比較麻煩,可是又想着來家裡拜訪拜訪,可是哪個藉口說起來,都像是誠意不足啊。
杜若被凌晨看的有些窘迫,身子故意往莫驕陽身後蹭了蹭,這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做法讓凌晨的猜測一下子擺成了活生生的現實。
“咻……”清脆尖利的口哨聲刺得從凌晨的嘴裡滑出,刺的杜若的耳膜鳴鳴直響……
莫驕陽一個冷眸掠過,瞪了一眼得意忘形的男人,哼道:“你這是羨慕吧!”
呃?
愕?
凌晨本來揚起的眉梢一下子落了下去,杜若本來躲在莫驕陽身後羞窘的神色,帶着詫異的鑽了出來。
莫驕陽臉上的神情並沒有什麼變化,側身攬過杜若,邁開步子直接開了藍博的車門,才道:“想收心了,又沒有好女人了,後悔了?”
噝――
“驕陽,不帶你這麼刺激人的。”凌晨吸了口氣一下子咬到了舌頭上,這傢伙,真是不貶損他幾句,就渾身不自在啊。
什麼叫他想收心了,好女人就跑光了,他臉上難道貼了拒絕好女人的招牌了?
目光掠過藍博後座的位置,眸底的光暈瀲灩流轉,妖孽的丹鳳眼射出魅惑的光芒,一手拉開了主駕的車門,不去看另一側男人沉黑的面容,身子坐進時候,帶着挑逗的聲音就傳到了後座,“小若若,你說說,你晨哥哥是不是個好男人?”
“……”杜若雙目在一前一側來回兜轉,身旁的男人明顯帶着警告的意思,仿似在說,你是我的女人,就別搭話。
杜若非常抱歉的看了一眼前面的男人,很沒節氣的把頭低了下去,裝成小女人聽話的樣子。
莫驕陽似乎已經把前邊那個男人無視了,就像現在,單臂攬着杜若的肩,手指正一圈一圈的卷着杜若耳邊的頭髮,剛剛洗過的頭髮還散發着沐浴露的香味,低低的嗅了一口,微覺的嗓音貼着杜若的耳闊鑽進了耳道,“若若,把手放到小腹上。”
“啊?”
“孩子應該能聽到外界的聲音了,咱們做父母的,應該在孩子還是胚胎的時候就要負起監督的責任。”
杜若愣了一下,看了看莫驕陽認真的仿似中國好爸爸般的神色,只覺得這男人什麼時候把話裡有話這套玩的這麼爐火純青了,連她這位枕邊人都沒聽出來這裡面的暗喻,有些同情的看了一眼主駕的男人,然後低頭,絕不參與男人的戰爭。
凌晨抽搐着嘴角,瞪着後座無視他的男人,嫌棄的把他歸爲污染胚胎的物質,重重的壓了口氣,再沉沉的吐出去,單手時緊時鬆的控制着方向盤,透過後視鏡,緊緊的盯着那個正兒八經講着大道理的男人,氣悶的哼道:“莫驕陽,我就不信,這會兒一個胚胎,就能聽懂你說的話?”
還真拿他當白癡呢,好歹他名下還有間醫院呢,就算沒本事懷孕,還沒見過懷孕的女人,七個月胎兒才成形呢,七個月之前流產或是引產都不算殺人的,因爲他還沒構成人的結構。
莫驕陽挑了挑眉,一副你少見多怪的神情,一隻大手正在輕撫着杜若的小腹,一邊撫着一邊還低語道:“好孩子,咱們不跟無知的人一般見識,雖然這個世上想找一個有共同語言的人溝通很難,可好歹你還有爸爸,媽媽能聽得懂你說話,不要傷心,就算是傷心,也不要折騰你媽,你先記在心裡,男子漢大丈夫,就算是報仇也不能假手於人不是,這事兒,得自己親自動手,才做的有意義,好了,一會兒爸爸和媽媽要出去吃頓飯,你要是累了,就先睡,乖。”
“兒子?要是個女兒呢?你就不喜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