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對了,小若若,今天這頓飯,是不是應該你請我啊。”
杜若一愣,隨即瞭然的笑了,“真有速度!”
一邊說話,還不忘一邊豎起大拇指。
凌晨得意的揚了揚眉,單手拍了拍胸脯,完全一副捨我其誰的霸氣,“也不看看是誰交代的任務,也不看看是誰出的手,這麼點小事兒都擺不平,還怎麼給你當哥。”
杜若失笑的搖頭,“你很喜歡給人家當哥。”她也不過那麼一叫,沒想到這凌晨還喜歡上了,不過說句心裡話,自打認識凌晨,他爲她所做的,叫一聲哥,真的一點都不虧。
“你以爲,誰都有這個榮幸?”凌晨瞥了杜若一眼,完全一副你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樣子,到是又惹的杜若咯咯笑了起來。
“賈少那邊怎麼說的?”
“還能怎麼說,連你這麼笨的人都能看出來這裡面是個套,再往裡鑽的就只能是傻子了,你說對吧。”
杜若一噎,兩隻眼睛鼓了起來,瞪着凌晨,怎麼聽也沒覺得這是句好話。
凌晨瞧着她這樣子到是好笑,“小若若,咱們商量個事兒唄。”
杜若直接的抖了下胳膊,“你是不是又打什麼壞主意了?”
凌晨翻了個白眼,有這麼直接嗎?“小若若,我在你眼裡就是那樣的人?你可真是讓我傷心啊。”
杜若半點也沒覺得他傷心,哪怕他正用一隻手捂着胸口,嗤了一聲,?按蠡依喬胄“淄煤繞【?——”
“呵呵,小若若,跟驕陽比起來,我充其量也就是隻狐狸吧。”
“滿腦袋鬼心思的狐狸,也好不到哪去。”
凌晨無語,用完就甩,這對夫妻配合的還真是默契呢,“好,好,我說不過你,不過我還真就有事兒跟你商量,一準是好事兒。”
杜若眼神裡懷疑的神色半分不掩,“給你說的機會,不代表我就會同意。”
凌晨聳了聳肩,“小若若,我可跟你說,天上掉餡餅,可不是誰都能砸到的。”
杜若撇了撇嘴,“我一向不相信不勞而獲的事兒,還是自?號Φ美吹模な怠!?
凌晨真是敗給這對夫妻了,怎麼都是這麼不解情趣呢,也不知道這兩人到了牀上是不是也這麼生硬。
“小若若,把你兒子給我當乾兒子,給我媽當幹孫子唄。”
凌晨早起之後,覺得這個問題可以實施,而且不能拖。
杜若轉動着眼珠了,想看看凌晨這主意背後又藏着什麼壞水,可是沒覺得有什麼可禍害的,“你要是想要,自己生一個呸。”
沒見過哪個男人看着成天拿別人家孩子當親生的。
“哎,那不是麻煩嗎!”提起這個,凌晨就一臉的不耐煩,娶妻生子,生活中一下子多了兩個不熟悉的人,要多麻煩有多麻煩。
杜若頭一次聽着這樣的理論,像她們這樣的,是想生都不容易,到了這傢伙嘴裡,到成了人家不屑生了,瞧瞧,這世道,還真是瘦田無人耕,耕來有人爭啊。
抽了抽嘴角,哼了一聲,“不借,想要,自己生去,別人家的再好,也不跟你一個姓,再說你長的這麼好看,要是不找個女人看起來,不定回頭得禍害多少良家婦女呢,爲了社會治安着想,你還是趕緊找個人嫁了吧。”
“你的意思,是說我長成這樣,還危害社會治安了?”
凌晨哭笑不得的指着自己的臉,眼角的餘光掃到一個路口拐了過去,把車子停在了路邊,雙目灼灼的看着杜若,似乎要討個說法。
“雖然美好的事物總能讓人生?鴇;さ撓墒悄腥艘歉籃黴疑瞎矗遣皇怯行┎恍?呢,再說你也老大不小了,雖然這社會上流行什麼老少配,可是我覺得吧,年齡太小,你也有壓力不是,等你七老八十了,人家還嫩的跟水蔥似的,你的自尊心也受不了不是,瞧着自己老皮老肉的,就跟那沙皮狗似的,然後再一看自己媳婦,就是不打扮還如花綻放呢,更何況一打扮,更是招蜂引蝶,到時候,就您這自尊心,還不得碎的跟玻璃碴子似的。
所以趁着現在,還正當年,找個年齡相當的,湊和着在一塊過算了,免得成天把錢送到夜場去,有那多餘的錢,還不如拿去做希望工程呢,我以前看到個電視報道,說是有個山區,小孩子天天上學,要走十幾裡的山路,而且還不是那種柏油路,都是那種盤山道,甚至有的路完全就是用腳踩出來的,你說說……”
“停停停——”凌晨有些受不住杜若的囉嗦了,“是不是懷孕的女人都像你這樣?”
這都哪跟哪啊,他就是想認個乾兒子,然後等孩子出生了,他喜歡就抱家去玩兩天,不喜歡就送回去,反正也不麻煩,怎麼從這女人嘴裡說出來,連什麼希望工程都套上了呢?
杜若哧了一聲,“這跟懷孕不懷孕有什麼關係,這叫社會公德。”
“那你怎麼不去做?”
杜若看着剛纔還隱寓自己傻的男人,這會兒怎麼問了這麼個傻問?猓?
“我一個月才幾千塊錢的工資,就算是有心,也無力啊。”
凌晨一噎,“你家男人的卡不都給你了嗎?”
杜若翻了個白眼,“我家男人是人民公僕,跟你這種資本家能比嗎,你的錢都是印鈔機裡出來的,我家男人那是一滴一滴汗水掙來的,能養家就不錯了,就是捐,跟你比起來,也是小屋見大屋。”
凌晨無語,說來說去,人家兩口子就是算計他兜裡這點錢唄。
杜若瞧着凌晨憋屈的樣子特好笑,三十來歲的大男人,被他給說鬱悶了,一時間又有些良心發現,“要不我請你吃飯吧,算是謝謝你。”
凌晨哼了一聲,打個巴掌給個甜棗,直接鄙視。
“就這家——”杜若擡手隨意一指,凌晨停車的地方對面就是一家火鍋店,正好她也好久沒吃火鍋了。
只是原本的笑臉一頓,身子整個都趴到了儀表臺上,幾乎以爲自己看錯了。
凌晨等了一會兒見杜若沒聲了,剛想說句沒誠意,就瞧着這丫頭整個人都趴到儀表臺上了,兩隻眼睛正盯着個一對剛剛進去的男女看。
“看什麼呢,不會是羨慕人家吧?”
杜若皺了眉,解了安全帶,直接開了副駕的門,“我先過去,你停好車再來。”
砰的一聲關了車門,杜若穿過人行道就往那家火鍋店走去,速度之快,連她自己都沒注意。
凌晨哪裡還敢找地方停車,直接摔了車門子按了鎖,就穿了過去,幾大步就追了上去,有些後怕的抓着杜若的胳膊,“你說小姑奶奶,您老人家下回能不能不這麼折騰,好歹考慮一下我的心臟負荷好不好?”
杜若一門心思都在剛纔看到的那對身影上,這會兒哪有功夫跟凌晨磨嘰,“先別扯我,快點進去,我看到個熟人。”
“又不是捉姦,你急什麼。”
凌晨嗤笑着放了手,不過也護着杜若的步子不讓她太快。
二層樓的火鍋店,簡潔,明瞭,一樓大廳,二樓包廂,服務員熱情洋溢的迎了上來,杜若已經掃過了一樓,沒看到那對人影。
“小姐你好,請問幾位。”
“麻煩問一下,剛剛有兩位,一男一女……”
服務員恍然,以爲是一塊的,“啊,剛剛那兩位,剛上了二樓的雅間,215包我送兩位上去。”
杜若連忙擺手,“不用,挨着那包,我們再開一個。”
服務員一樂,也不多問,笑着引了杜若和凌晨上了二樓。
凌晨單手扶着杜若的胳膊,覺得杜若這情緒緊張的有點像那次在摩根的總統套房,她的同學被拉去開房的時候,也是這樣的情緒。
這麼一想,凌晨都覺得自己好像是專門來陪着你捉姦的,每次都有他的身影。不會是他跟她的同學八字不合吧。
兩個包廂,一牆之隔,不是那種實心的牆,應該是高密板隔出來的,至少隔音不那麼好,就像現在,杜若和凌晨只要不說話,就能聽到隔壁的說話聲。
“陸叔叔,我爸現在怎麼樣?”
武靜整個人有些壓抑,腦子裡天天想的都是她爸那點事兒,本來以爲挺幾個月就能過去的,可是最近得到的消息,他爸正準備把礦賣了,只不過現在都對他那礦壓了低價,賣了有些不划算。
武靜的對面,正是陸寧的爸爸,陸啓超。
“小靜啊,你爸爸就你這麼一個女兒,以前雖然荒唐了些,可對你還是不錯的。”
武靜沉默,她爸就是再荒唐也從不曾苛待她。
陸啓超這次過來其實目的很明顯,就是想拿下武家的礦,錢嘛,不是問題,只是武家的事兒,有些麻煩,他私下裡的消息,是有人誠心整倒武家,正所謂民不與官鬥,一斗一個死。
武家這是得罪人了,至於得罪的是誰,官場上的事兒,與自家無關,他就不去打聽,打聽多了,對自己也沒好處,這麼快就能把武家整倒,顯然來路不會小了,爲了別人把自己搭進去的事兒,他纔不幹呢。
“小靜啊,你爸現在要賣礦的事兒你知道吧。”
“陸叔叔,這些事兒,我尊重我爸的意見。”
武靜的聲音有些無力,也有些頹喪,她本來也沒什麼野心,讓她去管理,她還不如這樣自由自在的過日子,再說,賣了礦,就算是日子難過些,可也比一般人家強多了,手裡有個幾百萬不成問題,到時候在s市買個房子,父女兩個就在這邊過了,跟m市那?叩墓叵刀級狹耍裁皇裁牀?好的。
陸啓超有些語重心長的看着武靜,長長的嘆了口氣,“小靜啊,陸叔叔這次來,是有話要跟你說。”
“有什麼話,陸叔叔說吧。”
陸啓超長長的嘆了口氣,像是有多少感慨似的,“小靜啊,你跟陸寧從小也算是一塊長大的,要說起青梅竹馬來,也不爲過吧。”
武靜嘴角扯了一抹無力的笑。
“小靜啊,原本,陸叔叔還想着你要是真能跟陸寧湊一對,咱們兩家,也算是門當戶對,再說,我跟你爸的關係一向不錯,到時候,給你們兩個風風光光的辦一回婚禮,兩家老人也都放心,只是,哎——”
“陸叔叔,你說這些幹什麼,我跟陸寧從小就跟哥們似的,他拿我當親妹妹,我拿他當親哥哥,熟的都快成彼此的左右手了,別的方面,真不來電。”
陸啓超一聽,笑了,“你們這些孩子啊,總講究個來電不來電,我們那會兒,哪有什麼電,黑燈瞎火的,我跟你阿姨啊,見面就是洞房,還是大晚上點着蠟的,那會兒在農村,規矩多,等到見了面,都是第二天早上了,呵呵——”
凌晨和杜若對視一眼,均是失笑的搖頭,那年月,這樣的婚禮,到也算不得什麼新鮮事兒。
杜若這會兒心到是放下去了,還好不是自己想的那樣,她都自己有些草木皆兵,神經志了。
凌晨把點往她手裡一塞,知道她還想?膊淮笊擔跋不妒裁矗勖潛叱員嚀!?
杜若忍着笑,總感覺兩人像是作賊似的。
火鍋不一會就沸騰起來,一邊夾着羊肉,一邊聽着隔壁的說話,凌晨忍不住小聲道:“你這個同學,估計要被套進去了。”
杜若不解,詫異的望着凌晨。
凌晨是什麼人,從小到大接觸的哪一個不是狐狸,就是小屁孩子在一塊玩的時候,都知道耍心眼子,何況又在商場上浸淫這麼多年了。
嗤了一聲,“先憶苦,後思甜,拉好關係,再打親情牌,無非是爲了某種目的顯得自己比別人有優勢,我聽着,這人的目的,估計就是奔着你同學家的礦去的。”
企業吞併,挺正常的事兒,他也不是沒幹過,這會兒也就當幫着杜若長長見識了。
杜若筷子一頓,羊肉掉到了料碗裡,“他們兩家的關係很好的。”
陸寧跟武靜真的關係不錯,陸寧他爸不也說他們是從小一塊長大的嗎?
凌晨搖了搖頭,小聲的哼了一句,“不信你接着聽,馬上狐狸尾巴就露出來了。”
杜若不語,靜了心思聽隔壁的談話。
“陸叔叔想出多少錢?”
杜若沒聽到陸啓超的回話,卻聽到武靜的聲音一下子提了起來,“兩百萬?”
這個聲音顯然對這個數字不滿意。
陸啓超嘆了口氣,“小靜啊,陸叔叔這些年雖然攢了些家底,可是你也知道,咱們這種生意,一年拿出去的孝敬就要?卸嗌伲檔降祝絞迨迥苣貿穌廡┮丫蝗菀琢耍皇強叢諏郊業慕?情上,陸叔叔只怕還會比這個價還要低。”
武靜不好把臉色放的太難看,畢竟是從小看着她長大的人,不過她也不是傻子,是落井下石還是千里來送鵝毛的,她還分的出來。
“陸叔叔,兩百萬的確太少了,雖然礦上的事兒我不清楚,可是一年的利潤至少也得在這個數上翻個三、四番吧,就算是拿出去一半,剩下的也比這個數要多,而且這還只是一年的,如何我爸要賣,想來也有不少人在打主意,價錢上面,只怕早一天晚上天,總會碰到合適的人。”
陸啓超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他以爲武靜不常回家,對這些生意上的事兒不在行的,再說,武靜他爸也不可能把家裡這些帳給個姑娘家家的看,畢竟這姑娘以後是要嫁出去的,別看他一天叫扎着要找個上門女婿,可是好小夥子誰他媽願意給人當上門女婿去。
“小靜啊,本來有些話,陸叔叔是不想說的,只是你提了,陸叔叔不能讓你以爲這是趁火打劫。”
微頓了一下,陸啓超吃了口菜,又抿了口酒,才語帶鄭重的說道:“小靜啊,你這些年在外面,大概不知道,你爸,應該是得罪人了,而且我聽說,這人啊,來頭只怕是不小。”
凌晨夾菜的動作一頓,眼裡帶了幾分狐狸般的笑意,他這些日子到是把m市那個礦的事兒給忘了,到不想今兒還有人專門來提醒,他還真得好好謝謝杜若呢。
武靜他爸的事兒,就是凌晨一手乾的,當然,莫驕陽的吩咐,也插了手,這會兒鬧到賣礦的地步,自然跟他們也脫不了干係。
不過,凌晨現在讓人壓着,這礦,他有意接手,卻不想能他的名頭,他正安排合適的人去談,到沒想到碰上個曲線救國的。
武靜皺着眉頭看着陸啓超,“陸叔叔這話,我不大明白。”
陸啓超嘆了口氣,“哎,陸叔叔也是通過別的關係打聽到這一層的,你爸那礦爲啥一直開不了工,還不是上頭天天住在那喊檢查,不是這不合格,就是那兒不合格,其實這些東西,大夥這些年不都是這麼幹下來的,說白了,就是人家想卡着你們,不讓你們家這礦再運作了,這下,你明白了?”
武靜也步入社會了,這種別人一提,也能想個大概。她爸在外頭的事兒,她不清楚,也不知道得罪的是什麼人,不過這個世上不是總有一些人專門願意爲別人擺事兒嗎,只要出的起價錢,走的對門路,這事兒,自然就能平下去。
“陸叔叔,不管對方是什麼來頭,總會有個條件吧,大不了咱們坐下來談,想要什麼,武家能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