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 安樂公主
萌紫玥難得和羽寰統一戰線,惱火地對羽千夜:“既然孩子像阿呆,那往後就沒你什麼事了,閃一邊去!”
秦嬤嬤和丫鬟們在一旁捂嘴竊笑。
羽千夜知道自己錯了,忙抱緊她道:“哪有,我是說他像阿呆一樣可愛,真的很可愛,不愧爲我的兒子……”
“噗哧!”羽寰耳朵尖,在外面聽得忍俊不禁。
其實,作爲皇上,羽寰委實沒必要關心一個‘婦’人生孩子;作爲兄長,他也着實沒必要關心弟弟到如此地步。然而,羽千夜王府裡的氣氛實在是……
太上皇整日鬧騰個沒完;阿呆和貓神每日都要接受訓練;傅逸雲有家不歸,在王府裡作窩;千夜的假小老婆也不回自己的國家,一副打算在湮國養老的態勢;羽千夜爲討萌紫玥歡心,經常‘花’樣翻新,還請戲班子來唱戲。
萌紫玥懷孕無事可做,竟然親手寫劇本,讓戲班子照她的劇本演——那戲的內容實在是聞所未聞,‘精’彩紛呈,引人入勝……
所有人都看的入‘迷’了!就連他偷着來瞧了兩次,也深受吸引。至此,他才發覺,羽千夜這個王妃,的確不同凡響,挖掘下去,本領無窮無盡……
簡而概之,寶睿王府的生活豐富多彩,實在是太熱鬧了!
與之相比,他覺得皇宮就像個墳墓,冷冰冰,死氣沉沉,連說個話的人都沒有。嬪妃們在他身上耍盡手段,無非是想獲得榮華富貴和權力,有幾個人是真心待他的?宦官和宮‘女’們怕他,文武百官懼他。
吃的最‘精’致豪奢,卻無人相陪,吃什麼都索然無味,好似嚼蠟。偶爾招人來陪着用膳,除了羽千夜,人人都小心翼翼,吃的戰戰兢兢,他冷眼旁觀,只覺滲的慌。
所以,他假借來看戲之名,時不時的就會來千夜府中,蹭個飯、講會兒閒話,日子一久,不光貓神認得他,就連阿呆都視他於無物了……
嬰兒被安放在舒適又‘精’致的搖籃裡,早就請好的‘乳’娘在一旁‘精’心候着,太上皇將錦凳搬到搖籃邊,不停的伸手撫‘摸’嬰兒,見羽寰也在一旁瞧着,他擡起‘花’白的頭,不耐煩地道:“你怎麼還不回皇宮?有你這麼做皇上的麼?”
羽寰眯眼瞧他,淡淡地道:“皇上該怎麼做?”
太上皇果斷地回答:“不知道。”他低下頭去玩嬰兒的小手,嘀咕道:“反正不許你搶千夜的孩子。”
羽寰冷哼:“朕自己不會生?”
太上皇頭了不擡:“沒聽過男人會生孩子。”
“……”羽寰氣結。
羽千夜從屋裡探出頭來,對他們兩人熟視無睹,吩咐‘奶’娘:“把世子抱進來,王妃瞧瞧。”
……
小世子羽萌一天一個樣,見風長。
羽千夜對他的變化嘖嘖稱奇,心說,剛初生明明不太好看,可幾個時辰之後再瞧,孩子的五官就清晰可辨了,皮膚也開始變白,水潤飽滿起來,小嘴紅紅的,微微呶着。
當真是誰看誰愛,‘花’見‘花’開,氣死西施和王嬙!
過得一晚,再看,他以爲是誰把他的孩子換走了……
萌紫玥對他很無語,體諒他初爲人父,唯有徹底的無視他。她在坐月子,本想自己喂孩子‘奶’,無奈這孩子沒帶口糧來——她沒‘奶’水。吃多少發‘奶’的東西,也不來‘奶’水。
衆人覺得她的想法很奇怪,大戶人家,孩子都是由‘乳’娘餵養,哪有母親親自喂‘奶’的。萌紫玥想想也釋然,不然還能怎麼樣,沒‘奶’你喂個屁!
然而,就在闔府歡慶的時候,安夏卻不見了。
早些時候,萌紫玥已收到安子非的信函,意思是他將凌國皇后扳倒了,很快就可以接妹妹回國了。萌紫玥想到來湮國和親的安樂公主,心裡也替安氏兄妹高興。
安夏自己也很高興,馬上就可以見到母妃和哥哥了,同時也很難過,她在寶睿王府裡住出感情來了,不管是萌紫玥,還是阿呆和貓神,甚至連太上皇,傅逸雲和羽千夜……她都有一份不捨,再加上現在多了一個粉妝‘玉’琢的小世子,她更不捨得離開了。
八月十五那天,帝都的夜晚很熱鬧,人人都慶中秋。安夏帶着天樞和天璇出了‘門’,打算到夜市挑幾樣可心的禮物,送給一直照顧她的大家。不料,在擁擠的人羣中,她只感覺一股‘花’香襲來,然後便沒了知覺……
再次醒來時,她感覺自己躺在軟綿綿的‘牀’榻上,頭頂是淡金‘色’的雲紋紗帳,華麗且張揚,帶給她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安郡主,你總算醒來啦,睡得可好?”一道嬌滴滴,軟膩膩的聲音近在咫尺。
安夏感覺渾身無力,只能轉動視線,寬大的‘牀’榻邊,站着一位眉眼鮮明,‘豔’麗嫵媚的‘女’子,約‘摸’十七八歲,着一襲紅‘色’鑲金邊的華裳,雙臂上掛着金‘色’的披帛,長長拖曳在身後,頭上步搖晃動,臉上帶着得意的笑容,居高臨下的打量着她。
“安樂公主?”安夏訝然出聲。
安樂公主收起臉上的笑容,死死地盯着她,冷冷地道:“正是本公主,怎麼?沒想到吧?”
安夏動彈不得,心裡泛起一絲苦笑,的確沒想到,她知道安樂公主來湮國和親了,可自己是‘私’自逃出來的,即使知道公主在湮國,她也不敢公然登‘門’拜見,這不是拉仇恨麼。
“無話可說了嗎?”安樂公主的聲音依舊嬌媚,卻泛上森森寒氣:“你兄妹倒是好本領,一個出逃在外,一個與我母后作對,真當凌國是你們的天下嗎?”
安夏抿了抿‘脣’,心知多說多錯,皇后既然倒臺,安樂公主沒了靠山,又要和親,恨哥哥和自己是難免的,遂淡淡地道:“公主,國家大事,安夏不懂,也不敢妄言。只是,公主將安夏擄來,意‘欲’爲何?”
安樂公主紅‘脣’一張,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到這個時候,你還不明白嗎?”
她笑得前仰後合,‘花’枝‘亂’顫,眼角甚至笑出了眼淚。安夏的心卻越來越寒,直往谷底墜去。安樂公主是什麼秉‘性’,她真是太瞭解了,這位公主以前有皇后保駕護航,身爲天之驕‘女’,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日子長了,不免就養成了驕奢‘淫’逸的‘性’子,日常更是刁蠻無禮,目中無人。
正是因爲這樣,安樂公主容不得別人絲毫的忤逆和反抗,但凡不順心,打罵宮‘女’是常事,砍掉宮人的腦袋也不新鮮。凡是觸怒了安樂公主的宮‘女’,能在她手下落個全屍,或是速死的,那都是上輩子燒了高香,祖上積德了。
因爲安樂公主最愛暴虐宮‘女’,不將人折騰到體無完膚,誓不罷休,且她見不得人的手段層出不窮,‘花’樣繁多,比起刑部那些殘無人道的酷刑,有過之而無不及。
凌國的安樂宮裡,三天兩頭往外拖宮‘女’的屍體,這在凌國並不是什麼秘密。而且,那些宮‘女’的屍身俱是慘不忍睹,血‘肉’模糊,生前不知受了多少非人的折磨。
自己與安樂公主有舊仇,又落到她的手裡,會有什麼下場,不言而喻。安夏的心撥涼撥涼的,只感覺自己落在毒蛇的嘴邊了……
安樂公主笑夠了,華麗的衣袍一撩,大馬金刀地坐在‘牀’沿,
安夏睜大眼睛,警惕地盯着她的一舉一動。
安樂公主微擡下巴,塗着大紅蔻丹的纖纖‘玉’手向安夏伸去,懶洋洋地吩咐垂目斂息的‘侍’‘女’:“去通知易使,就說人醒了。”
……
“王妃,天樞天璇有急事稟報王妃,他們說四處找遍了,楞是沒找到安姑娘。”五月匆匆來到榻邊。
彼時萌紫玥正逗‘弄’着小羽萌,她還沒出月子,整日只能呆在屋子裡,唯一的樂趣就是逗兒子,折騰羽千夜。聞言不禁一愣,安夏說是去逛夜市,她還讓她多帶點人,怎麼就不見了?
她將羽萌遞給‘乳’娘,起身吩咐道:“讓他們先莫慌,加派人手去找,很可能是夜市上人多,擠散了。”
安夏來帝都,就剛開始一段日子,有凌國皇后派的殺手潛伏在帝都,威脅到她的安危。後來,萌紫玥和羽千夜一回來,派人將皇后的殺手清除了,基本上是安全了。她在王府住了這麼久,經常外出,也沒見出什麼事。
羽千夜從書房出來,見萌紫玥起了‘牀’,不禁皺起漂亮的眉頭:“坐月子也不老實,快躺下,我派人去找她就是了。”說着,就去抱孩子。
萌紫玥聞言,放下心來,然後又嘆氣,她身康體健,天天這麼躺,又不能出去,真的是要命,見羽千夜要抱兒子,她冷哼:“抱孫不抱子,你想幹啥?”
羽千夜面不改‘色’的接過小‘肉’糰子,甚是熟練摟在懷中,先低頭親了親羽萌粉粉嫩嫩的小臉,又把小盆友的小小爪子放到嘴裡啃了啃,嘴角微翹地道:“先拿兒子練練手啊,不然以後有孫子了,不會抱就丟臉了。”
萌紫玥斜睨着他,挪諭道:“你還指着孫子啊,我打算讓他認阿呆做爹呢。”
周圍響起忍俊不禁的笑聲,嬤嬤和丫鬟們都知道這個典故。
羽千夜瞬間黑了臉,抱着孩子坐到她身邊,狠狠親了她一口:“愛記恨的‘女’人,我不過說了那麼一句,你倒好,給我記到現在,兒子和我長的一模一樣,任誰也奪不走。”
萌紫玥臉一紅,揮手讓‘乳’娘和丫鬟們下去,羽千夜不要臉,她還要臉啊。
孩子可能是玩累了,閉着烏溜溜的眼睛,安安靜靜的睡着了,憑羽千夜怎麼擺‘弄’他的小手和小腳,也不醒。羽千夜最喜歡把玩孩子的小手小腳,還喜歡用嘴啃:“怎麼這麼小,又這麼漂亮呢,白白嫩嫩的,像粉做的小玩意兒,真是不可思議。”
他沒事就會研究孩子的手和腳,對生命的延續感到很奇妙,萌紫玥見怪不怪,誰不是這麼小過來的?長着長着,那手腳就大了,也變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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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所有派出去找安夏的人都回來了,人沒有找到,音迅全無。
萌紫玥神‘色’嚴肅起來,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就在安夏要回國的時候出事,且偏偏挑她坐月子的時候,這是巧合,還是……
羽千夜摟住她,伸指撫着她微蹙的遠山黛眉,眼神柔的能滴出水來:“別擔心,我這就帶人出去找,你好好睡一覺,醒來說不定就能看到她了。”
碧‘波’閣內明珠高懸,他一身琉璃白,墨發及腰,眉目‘精’致到難描難畫,儘管當了爹,可依舊俊美如斯,風華絕代,耀眼的令人不敢‘逼’視。
萌紫玥伸手撫了撫他的臉,凝視着他如‘玉’的容顏,輕聲道:“早去早回。”
“乖。”羽千夜微微一笑,‘脣’邊那一抹‘豔’‘色’瞬間黯淡了世間萬物,傾倒了衆生。他低頭親了親她的紅‘脣’,轉身翩然離去,修長筆直的身影似一抹驚鴻。
……
天‘色’微明,東方初‘露’曙光,一間金光燦爛,裝飾華麗的屋子裡,一男一‘女’兩人並肩站在窗口,男子身影高大,‘玉’冠束髮,着藍‘色’錦衣,眉目只算清秀,面無表情,約‘摸’二十五六。
‘女’子一襲金‘色’宮裝,頭上金步搖明晃晃的,恨不得亮瞎人的眼睛,耳上墜着閃亮的寶石,生得濃眉大眼,‘豔’麗無雙,氣勢凌人,神態高傲無比。
有青衣‘侍’‘女’低頭躬身的進來,小心翼翼地道:“公主千歲,湮國的寶睿王來了。”
窗邊的‘女’子正是安樂公主,聞言目光閃亮,面‘露’喜‘色’。
男子斜斜的瞟了她一眼,眸‘色’深深,薄‘脣’輕動,聲音低沉綿厚:“恭喜公主如願以償。”
“哈哈哈……”安樂公主嬌‘豔’的紅‘脣’突然一張,哈哈大笑起來,身上的金衣,頭上的步搖,耳上的寶石,都隨着她的笑聲搖搖晃晃,幾乎快掉落到地上。
男子表情不變,就連眼神都沒有絲毫變化。
安樂公主笑夠了,才神態囂張的哼了哼,對着‘侍’‘女’喝道:“好生招待着,可別怠慢了王爺,本公主馬上出來。”
她伸手拍了拍男子的肩,換成嬌滴滴,膩聲膩氣的聲音:“易使,咱們同喜,本公主也要恭喜你夙願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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