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眼睛換一雙腿。”端木弦磊揚起酒罈“這樣的交易……”
“也只有她會做的出來。”端木博辰接下端木弦磊的話“那十二弟有什麼打算?”
“迷茫……”他現在只能用迷茫兩個字來形容了。
“迷茫?”端木博辰飲酒“如果迷茫,就一醉方休,這樣就會暫時的忘記。”
“六哥,當年你也是這樣的嗎?”
仰望明月當空“當年,父皇下令殺死她的時候,我連死的心都有了,可是看着她的屍體,我反而不敢去死了,我怕她罵我懦夫,沒有任何擔當的懦夫,受不了打擊的懦夫。她曾經說過,我是一個王爺,王爺就要有自己的擔當,皇家子嗣就應該爲天下老百姓做事。她心有天下,父皇嫌棄她的出身。我放棄天下跟她遠走天涯,我想這樣父皇就不會再爲難我了吧。沒有想到的事,離開的前一個晚上,父皇見了她,一句風塵,一杯毒酒,我們陰陽兩隔,從此不相望!我當時的第一反應,就是隨她一起去,是大哥,是大哥拉住了我。大哥說:偌愛,不是生生世世在一切,不是同落黃泉,而是活着的人,爲對方好好的活着,這樣她纔會安心。放棄了死的念頭,我就離開皇宮,到外面飄蕩去,江湖六年,我以獨孤身份出現。再回宮的時候,遇到了八歲落塵星。她那心無城府的笑容後面,永遠都是帶着毒的。我見到冰冷戾氣的十五弟爲她有了笑容,也看到了孤獨自卑的十二弟爲她有了笑容。年紀小小的她,並不知道這一切,只是滿腦子開心的玩耍,想着怎麼下毒,怎麼爲父皇醫治,怎麼治好十二弟的腿,怎麼修復十五弟跟素若的關係,根本就沒有想到自己,也沒有察覺自己這不經意中做出來的事情,已經牽動了某些人的心……”
“六哥,不要說了,不要說了……”端木墨瀮搖頭,低聲道“不要說了……”淚和着酒苦澀了喉嚨,也苦澀了心頭。
“十二弟,六哥說這些,只是想告訴你,塵星不管怎麼變,不管崖底的苦是多麼的厲害。她的心裡有誰,她愛誰,我們根本就不能左右。有些東西不是要她給出答案,而是要時間來給出答案的。當年,我以爲這輩子不會再娶,北冥的出現,卻是一個生命中的另外,也許我的愛已經消失在多年前。可是,六哥面對北冥的時候心底也是暖暖的。心會死,不會再存放下另一個女人,但它會感動,會在意另一個女人。”
“六哥,我知道你是什麼意思。”
拍了拍端木墨瀮的肩膀“現在想不通就不想,總有一天會想通的。”
“不過,我的人生不會再有另一個人出現。”舉起酒罈“六哥,八哥,幹!”
“幹!”
“幹!”
“十二弟,你跟塵星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們不得而知,只是八哥想說一句。是你的這輩子不屬於你,下輩子也會屬於你,不是你的,這輩子你得不到,下輩子也得不到。有些東西,不要去強求,一切都是緣分。”
“我知道!”他知道,十年的相守不就是最好的答案嗎?十年也沒有能得到她,他們註定有緣無份。
長風北冥拎來了三個滿滿的酒罈,放下之後就轉身離開了,沒有說一句話,只是有些心疼的看了一眼那張殘缺的臉。十年前,塵星把她交給自己,然後去會問月的,沒有想到因爲自己的疏忽,讓他跟塵星落崖,讓端木溪印年紀輕輕就命絕落崖,端木皇家一夜之間失去那麼多的血脈。
看着那帶着傷痛的眸子,端木博辰微微的搖頭。他知道那一抹傷痛爲誰而流露,那不是她的錯,三哥他們早就想某朝篡位了,這一切的錯,都是皇位造成的。誰都沒有錯,錯就錯在,藍月只有一個帝王龍椅。
“六哥,當年江湖排名,你排第二是嗎?”
“怎麼想的起來問這個?”端木博辰反問端木墨瀮。
“我可以跟你切磋一下嗎?”
“你會身手?”這些,怎麼沒有聽十五弟在信中提起過?
端木墨瀮瞬間移動身影,飛快出手。端木博辰吃驚,飛快避讓。端木弦磊看向眼前糾纏在一起的人,只是安靜的喝着自己的酒。
端木墨瀮出手,端木博辰一開始準備閃躲,最後發現自己估計錯了,眼前的十二弟的身手不在自己之下,他招招之命,根本就不會讓他閃躲,而他必須迎擊。只不過分開十年,眼前的十二弟就從半身不遂的人,一躍變成如今的高手,如果不是跟自己對峙,他根本就不相信他們是同一人。十年的修爲,根本就不可能練就如此的功夫。難道十二弟口口聲聲說他們不懂他們崖下十年的苦,以習武之人的切身體驗,十年,練就如此功力,不吃不喝也不一定能有如此修爲。而且還是在瘴氣十足,深不見天的崖底,一個八歲兒,一個殘缺之人,他們要付出多少淚與汗才能做到。
見端木博辰失神,端木墨瀮飛快的扣住端木博辰的脖子“六哥,你輸了。”
端木弦磊站起來走到端木墨瀮的身邊,遞上兩壇酒“沒有想到,十二弟的身手如此了得,六哥都不是對手。”
端木墨瀮接過酒罈,猛喝了一口,淡聲說道“星兒的身手在我之上。”
端木博辰也飲了一口酒“你說塵星的身手在你之上?”當年,江湖排名他是第二,落崖前,殘陽顯露的身手讓他知道,真正的江湖排名第二的,也許不是自己,而是那個張揚冷漠的男子。江湖排名沒有第一,殘陽的身手算得上第一了。墨瀮現在有如此的身手,根據自己跟殘陽交手的狀況,他們至少可以打個平手。如果塵星的身手孩子墨瀮之上的話,那江湖的排名……
“塵星有如此的身手,十二弟,你也就不用擔心她出什麼事了,她本就是藥仙跟毒後的傳人,再加上如此了得的身手,沒有人能拿她怎麼樣的。”端木弦磊上前跟他的酒罈碰撞了一下“別擔心,那丫頭從小就機靈。”
“該找的,我都找了。就連落崖我都下去尋找過了,她都不在,我真的不知道她還能去哪裡……”心痛的微眯上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