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痞頭子已經徹底失去反抗意識,見白鳳隱款步走來,戰戰兢兢拼命磕頭。
“二十兩銀子的醫藥費似乎有些多,所以我再拿回十九兩。另外剛纔你們砸壞了肉鋪的東西,這總該賠償吧?就吃虧些算你們三十兩銀子好了。”
白鳳隱收回兩大錠銀子,換成一小塊碎銀塞到地痞頭子衣領中,拍拍手掌,逆光的笑容多了份冰冷味道。
“回去告訴你們朱爺,以後這條街大事小情由我管,不想給自己找麻煩的話就別來觸我的黴頭。”
地痞頭子早嚇破膽,拼了命連連點頭,而後連那一兩碎銀都顧不得拿,連滾帶爬飛快逃走。
白鳳隱回到林慕染的肉鋪攤位前,兩大錠銀子進林慕染手裡:“拿着,這是你請我吃肉包的錢。這些地頭蛇很勢力,知道你有惹不得的人護着,以後應該不會再來。這五十兩銀子就當預防萬一存着吧,畢竟這世上總有些自尋死路的蠢貨。”
林慕染羨慕地看着白鳳隱,滿眼崇拜:“姐,你功夫真好!不過這錢也太多了,我做一鍋肉包也用不了一貫錢啊!”
“我又沒說只吃你一頓包子。”白鳳隱推了把夏班,意味深長朝林慕染擠了下眼,“以後我還會經常來的……當然,我會帶着他一起。”
“啊?關我什麼事?”夏班一頭霧水,茫然間並未注意到,林慕染已然緋紅的雙頰。
幫林慕染解決地痞勒索是計劃之外的事,這讓白鳳隱在慶雲坊耽擱很長時間,等她匆匆忙忙回到殞王府,時辰已經過了中午。
安靜院落裡,高大槐樹下站着那抹沉默而漆黑的身影,而他似乎不喜歡陽光,始終躲在樹蔭下長身玉立。
無可否認,白鳳隱很期待他出現,然而一想到容定塵那個問題,她心裡便開始不滿……她並不認爲自己喜歡鬼帝,一個只見過幾面的人,談什麼喜歡?
樂於與鬼帝相處的理由,只有一個。
她欣賞強者,敬佩強者,唯有比她更強的人,才能得到她的敬重。
“先教你調息,日落後來幫你疏通筋脈。”依舊是那副淡漠氣息,鬼帝平淡地教授口訣,平淡地爲她指點,平淡到就好像在與陌生人說話。
白鳳隱一絲不苟地學習着,憑藉出色悟性與極佳記憶力,很快就學會調息內力、適當運用。鳳隱劍再一出手,果然比之前凌厲許多。
歇息時,見鬼地倚樹而立靜而不語,白鳳隱湊到他身邊,裝作不經意道:“師父大人和殞王算是什麼關係?很早之前就認識了?應該是不錯的朋友吧?”
鬼帝一動不動,波瀾不驚:“兩個不得不有關係,卻彼此討厭的人罷了。”
白鳳隱啞然失笑:“這叫什麼關係?既然彼此討厭,不要理他不就好了?反正江湖中人不受朝廷掣肘,想怎麼做都是自己的自由吧?”
“互相喜歡的人未必會在一起,彼此討厭的人也不一定能分開。”鬼帝語焉不詳,忽然看向白鳳隱,“你呢?討厭他嗎?”
白鳳隱想了想,輕輕搖頭:“算不上,我和他不過是彼此利用。不過說起來,有時候覺得他這人還不錯,有時候又覺得他隱瞞的東西太多,讓我總有些不放心。”
“在你考慮這些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自己是否坦誠?若是沒有,你們不過五十步笑百步。”
鬼帝淡淡一句後不再言語,白鳳隱卻有種感覺……
他好像在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