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定塵和白鳳隱快速地去而復返,讓容蕭寂等人都非常驚訝。
白鳳隱說明在巫族的遭遇,告知衆人還須去往騰凰山一趟才能取得解藥,但是需要有幾個人與她同行……按照甲老頭所說,騰凰山上佈下了沉梅陣。
沉梅陣不是巫族的東西,只是喜歡研究奇門遁甲的蒼家自己從外面學來的。這陣法有五處陣眼,需要五個人協同合力方能破除。
也就是說,除了容定塵之外,白鳳隱還需找到另外三個幫手。
在這件事上,衆人稍感爲難。
如此兇險和重要的旅程,自然需要十分可靠的人同去才行。然而容蕭寂這皇帝不能動,沈珏還要照顧鬼帝一堂諸多瑣事,林慕染身懷六甲離不開夏班照料,雲疏醉又因蠱毒躺在榻上動彈不能,風南岸這個不會功夫的世家子弟也處於危險狀態……
能陪伴她去尋找解藥的,除了容定塵還能有誰呢?
“你先去休息吧,這些事情我們來討論。”容蕭寂看出白鳳隱臉色不佳,溫柔地拍了拍她頭頂,笑容燦爛和煦,“你可是最重要的人啊,累壞就糟糕了呢!”
白鳳隱的確很累,心累。
朝容蕭寂笑了笑,白鳳隱接受了他的建議,拖着疲憊身軀回房休息……這一路她與容定塵幾乎可以說是處於不交流的狀態,前所未有的情況讓她寢食難安,精神上已經瀕臨塌陷危險。
容定塵看看她獨自離開的蕭索背影,又看看衆人望向他的詢問目光,淡淡搖頭:“我還有事,先走了。”
衆目睽睽之下,白鳳隱和容定塵一前一後相繼離開,相距不過十幾步遠,確實誰都沒有和誰接觸,就好像兩個人不過是恰好走在了同一條路上的陌生人。
“他們這是怎麼回事?”夏班茫然撓頭。
容蕭寂眼眸微眯,若有所思:“不知道究竟是誰惹惱了誰,反正這次小侄子是鐵了心要晾着鳳隱呢……呀呀呀,這樣說來,我是不是有機會見縫插針了?”
“皇上,一國之君搶別人的妻子,會被詬病的。”
風南岸苦笑打散容蕭寂半開玩笑半是真心的想法,忽然感覺眼前一暗,竟是白鳳隱又返了回來。
白鳳隱停步到他面前,一句話也不說,兩隻眼睛泛紅,緊咬下脣看着他,彷彿受了極大委屈。
“鳳隱?你怎麼了?”風南岸看得心疼,開口問道。
白鳳隱沒有回答,倒是夏班碰了他一下,眼神古怪擔憂:“丞相大人,你……你在跟誰說話啊?”
風南岸一愣,再回過頭,哪裡還有白鳳隱的身影?
神深吸口氣,風南岸用力揉了揉眼睛,表情有些尷尬……他最近開始出現各種幻覺,清晰到根本分不清出究竟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這種情況越來越頻繁,而他的腦子也越來越不清醒,很多看起來就很荒唐的幻覺,他卻總會認爲那是真的。
就像白鳳隱所說,他的幻覺越來越重,十分糟糕。
“吶,你也去休息好了。”容蕭寂看着風南岸。
風南岸想了想,眸中掠過一絲堅定顏色:“騰凰山……我和鳳隱他們一起去。”
“你?你這狀況,能行嗎?”林二不禁擔憂道。
“不管行不行,至少我是鳳隱能夠信賴的人。而且事關疏醉的生死,他是我這輩子最好的朋友、兄弟,我總不能坐視不管。”風南岸認真道。
“倒也是啊……現在缺少的就是鳳隱能夠信任的人,畢竟是很危險的旅途。”
林二看看憂心忡忡的夏班等人,又看看自己日益隆起的腹部,幾經思索,忽然悄悄拉了拉夏班衣袖。
“怎麼了?是不是肚子疼?兒子又淘氣了?”夏班連忙轉身,把自家媳婦當成寶貝一樣噓寒問暖。
林二搖頭,支支吾吾道:“夏班,你……你也陪我姐和王爺一起去好不好?我不用你照顧,白婆婆就能照顧好我。再說了,我姐他們去騰凰山怪危險的,如果找不到合適的人陪他們一起,我會很擔心很擔心,還不如讓你一起去圖個安生呢。”
夏班眨眨眼,仍舊放心不下:“那你自己在家……我也會擔心啊!”
“怎麼會讓她自己在家呢?”容蕭寂伸個懶腰,眯起狐狸似的桃花眼,“吶,林姑娘,你暫時搬進宮裡住吧,這裡有宮女又有很多僕人,太醫也是從早到晚隨侍候命,條件要好得多。”
不等林慕染答應,夏班已經搶先回答:“那就多謝皇上了!只要慕染平安無事,我就能放心地去幫王爺和王妃他們!”
容蕭寂嫌棄擺手:“快去快去,還不追上去?你們呀,就是羅裡囉嗦的廢話太多。”
夏班最後看一眼林慕染,戀戀不捨朝她點了下頭,而後轉身就去追容定塵。
容蕭寂面向風南岸:“你一個,再加上下夏班,這樣算起來還是缺一個人。”
“嗯。鳳隱接觸的人不算多,能得到她信任的更少。”風南岸愁眉苦臉,“另一個人要到哪裡去找纔好?沈大俠不再帝都,九幽的人又都距離太遠指望不上……”
“那個,我倒是有個人選提供。”林二撓頭插嘴,“你們說,讓天斌一起去行嗎?他會一點點的拳腳功夫,保護自己應該夠用了。而且他最近一年都無精打采的,我想讓他趁這機會到外面走走,分分心,免得他一天到晚爲卓公公的事情難過。”
容蕭寂稍作沉吟,而後猛地一捶掌心:“就這麼愉快地決定吧!明天一早,夏班,你,還有那個賣茶的小公子,就由你們三個陪鳳隱和小侄子去闖山搶解藥!”
風南岸看着精神煥發的容蕭寂,除了苦笑也就只剩苦笑。
時間急迫,難以湊集人手,他們這幾個蝦兵蟹將是不是能幫上白鳳隱的忙還很難說。
不過,總要一試才行。
當晚,風南岸找到竇天斌一起去往殞王府,和先一步到達的夏班一起,細細商定去往騰凰山的計劃。這一商量就是一整夜,誰都沒有睡覺,五人便決定先休息一天,第三日早晨再啓程。
竇天斌、風南岸和夏班各自回家後,空蕩冷清的殞王府就只剩下白鳳隱和容定塵,因此另一個微妙的狀況擺在了二人面前。
啓程前的一天一夜,他們該怎麼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