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返回穎陽王府已是傍晚。
一進房間,白鳳隱就看到風南岸起身迎來,眉宇間滿是焦急擔憂。
“王府的菜我吃不慣,出去買了些糕點。”趕在風南岸詢問之前送上糕點敷衍,白鳳隱眨眨眼,“世子不是答應帶我出去走走散心嗎?等下吃完糕點我們就出去玩好不好?”
白鳳隱一舉一動都和普通少女別無二致,不過是俏皮活潑了些。風南岸放下心也沒多在意,點點頭應允。
不過他還不知道,白鳳隱要去玩的地方,是他這世子都不曾去過的。
風越國帝都京兆執行宵禁制度,戌時後便不允許百姓在坊外走動,但各坊大門一關,坊內吃喝玩樂各種商鋪依舊可以照常營業。
在白鳳隱要求下,風南岸帶她到了最熱鬧的慶雲坊。半條街還沒走完,白鳳隱懷中已經多了不少零食點心和珠寶釵飾,甚至還有一小罈陳年佳釀。
“你以前從不買這些東西。”風南岸奇怪道。
“人活一世,該行樂時就要痛痛快快的,否則死都死得憋屈。”白鳳隱一邊說着,又從他錢袋裡取出幾個銅板,大方笑道,“總共九兩銀子了,你記好,過會兒再還你。”
風南岸苦笑,表示自己並沒有打算讓她還錢的意思:都知道她白鳳隱最不受家人待見,白松元也從不給她分文,她哪來的錢還他?
白鳳隱倒也不爭辯,逛了一圈後又突兀地提了個驚人的問題。
“賭坊,賭坊在哪裡?我要去最大的。”
“賭坊?”風南岸着實驚訝不小,兩眼茫然,“你一個女孩子,怎麼能去那種地方?別鬧了,你還想吃什麼?我帶你去買。”
風南岸過於本分,但捱不過白鳳隱的執拗,很快就被白鳳隱邊打聽邊拖行,一直拉扯到坊內最大的利來賭坊中。
慶雲坊內黑白道皆有,利來賭坊更是魚龍混雜,風南岸一進門就嗅到濃濃的菸草味道,耳朵也很難適應不時傳來的叫罵聲。
扭頭看看白鳳隱,她竟像是賭坊的常客一般,輕車熟路摸到骰子案旁。
“買大小是哪張桌?幾人開一局?底注多少?有沒有封頂?我能不能做莊?”
看場夥計見問話的是個女人,頗有些驚訝:“呦,小娘子也好這口?我給您講啊,咱們利來賭坊可是慶雲坊內最大的,所以底注也高,一兩銀子起價,賺多輸少沒封頂。莊家按規矩是贏家做,您要是想坐莊也可以,五十兩銀子拍這裡,這把的莊家就是您了!”
白鳳隱雪亮眼眸轉向風南岸:“還有多少銀子?都借我吧,我坐把莊家試試手氣。”
五十兩銀子說多不多,說少不少,風南岸掏得出來也不心疼給白鳳隱花,卻還是有些猶豫:“鳳隱,你真要玩?什麼時候你學會的這些?”
白鳳隱笑而不答,從他手中接過五十兩小銀票押到桌上:“這把莊家我坐了。買大還是買小,諸位大哥趕緊下注吧,別耽誤我賺錢時間。”
賭桌邊一羣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聽着白鳳隱信心十足的吆喝都來了興致。一瞬間,白花花的銀子、銀票紛紛拍到桌面上,只等莊家搖骰子定輸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