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
大鼎橫空,錚鳴作響,在這一刻朱倫整個人都和大鼎融爲了一體,像是穿越亙古而來的神坻,蒼茫的氣息悠遠迷濛。
古樸的大鼎和漫天的神光碰撞在了一起,竟然沒有發出聲音!
一大片虛空破碎了,露出一個黝黑的空洞,漫天的神光都被黑洞吸收了進去,就連聲音都沒有傳遞出來,張揚幾人遠遠的看到這一幕都嚇了一跳,來不及說什麼,轉身就往外面跑。
七人都很狼狽,心裡在大叫,這可是死亡黑洞啊,被吸進去就是死路一條,連靈魂都跑不了!
死亡黑洞無聲無息的蔓延,擦着張揚七人的背脊過去,驚得他們出了一身的冷汗。
“媽的,差點朱倫那死鬼陪在,好險,好險.....”張揚呼吸急促,還有些驚悸,忍不住罵道。
“嘿嘿,這下子朱倫死定了,他離死亡黑洞那麼近,肯定被吞噬的一乾二淨,連根毛都不會剩下。”
“是啊,死亡黑洞裡面還沒聽說誰能夠活着出來,只是有些可惜了,我還準備好好折磨他一番呢。”
“折磨他你是沒有機會了,走吧。”張揚招呼幾人一聲,最後看了仍舊漆黑的虛空一眼,轉身就走。
另外六人也沒有再欣賞的興趣了,朱倫已經死了,屍骨無存,他們留在這裡還有什麼樂趣?
“你們就這麼走了麼?”
忽然,朱倫的聲音再次傳出,嚇得張揚幾人差點一跟頭砸下去,怎麼會有朱倫的聲音,難道見鬼了?
他們都是修士,不信鬼邪,但現在卻感覺有些不寒而慄了,明明已經死了的人怎麼還會有聲音!
“鐺!”
就在這時,一聲錚鳴響起,漆黑的黑洞裡爆發出一道神光,那是一尊大鼎,橫空而過,竟然穿越了號稱可吞噬一切的死亡黑洞,瞬間出現在張揚他們面前,像是山嶽一般巨大的古鼎猛然落下。
“砰!”
這一次的聲音就沒那麼清脆了,但一樣的悅耳,是大鼎和血肉親密接觸所發出的。
隨着聲音響起,張揚倒飛而回,臉上淤青一塊,一隻胳膊無力的掛在肩膀上,斷成了十幾截,直到這個時候他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瞪大了眼睛盯着朱倫,嘴巴張了張,噴出一大口鮮血。
“朱倫,我要殺了你。”張揚是真的憤怒了,原本以爲可以輕易殺了朱倫的,但現在自己卻縷縷被其重傷,這叫什麼事?
神槍門七人雖然驚愕,但到底是高手,很快就平靜了下來。
他們各自展開自己的絕招,揮灑出漫天的神輝,種種神術連綿不絕,將朱倫淹沒在了神輝中。
漫天的神光中,朱倫嘴角已經流出了鮮血,臉色蒼白,在艱難的抵擋,頭頂的大鼎光華閃爍,明滅不定。
這一次不同於剛剛,剛剛他之所以能在死亡黑洞中活下來完全是僥倖,在最後關頭領悟出了一式神術,再憑藉鼎宗術法的特殊性纔在死亡黑洞中勉強逃生,但也受了不輕的傷。
可現在不一樣,不是死亡黑洞,鼎宗的特殊術法不能起到作用,他只能被張揚等人壓着打。
“砰,砰.....”
沉重的聲音此起彼伏,朱倫渾身淤青,十分夠嗆,以一敵七雖然牛-逼,但並不好受啊!
就在這時,處在包圍圈最外圍的一個神槍門弟子忽然慘叫一聲,身上迸濺出一大片的血花,橫飛出數十丈遠,一團紫色的光暈在他身上燃燒,像是鬼火一般,燒得他大叫不止。
張揚等人吃了一驚,連忙回頭看去,只見一個年輕人籠罩在紫色的光暈中,正衝着他們冷笑。
“徐長雲。”
張揚幾人瞳孔一陣收縮,徐長雲是紫霞宮的人,和他們神槍門同樣苦大仇深,可謂冤家路窄。
朱倫臉色驚喜,順勢一鼎揮出,叫道:“徐兄,你來的正是時候,咱們一起揍死他們如何?”
“我正有此意。”徐長雲嘿嘿的冷笑,身上紫光氤氳,看向張揚等人道:“嘖嘖,我還以爲神槍門多了不起呢,原來不過也是一羣無恥鼠輩,只會以多欺少,小爺我看着都覺得噁心,跟你們站在同一片天空下真是一種恥辱。”
“你.....”張揚等人氣得胸口發悶,剛剛又受過傷,這一下急怒攻心,頓時噴出一大口鮮血來。
看到這樣徐長雲笑的更歡快了:“哎呀,你們這心裡承受能力也太差了吧,就這樣也敢出來混?我真替你們擔心,就不怕心臟病發麼?”說完他還做出一副戲謔的表情,十分欠抽。
當然,欠抽是張揚他們的看法,在朱倫眼裡徐長雲的表現就實在可圈可點了,忍不住豎起了大拇指。
見說不過對方,張揚幾人對視了一眼,眼神肅殺一片。
他們和紫霞宮一樣是對頭,既然徐長雲來了那就一起殺了吧,反正對徐長雲一個也一樣不是他們的對手。
“殺!”
“殺!”
“殺!”
張揚七人相繼出手,長槍如龍,三人刺向朱倫,四人攻向徐長雲,全都是殺招,力求一擊斃命。
對此徐長雲早就料到了,他自己就是幹偷襲的行家,別人要給他來個出其不意還真是有些困難,只見他神色也凝重了起來,渾身紫光洶涌,祭出了一柄長劍,臨空斬了出去。
“嗤!”
長劍所過,虛空竟然被斬出了一條大裂縫,把張揚幾人嚇了一大跳。
他們沒有想到,不僅僅朱倫在這段時間裡修爲突飛猛進,就連徐長雲也踏入了御空巔峰境界。
虛空中的大戰越發的激烈了,朱倫和徐長雲以二敵七,形式並不樂觀,幾次都是險象環生。
就在這時,朱倫忽然耳根一動,聽到有人對自己傳音:“將他們往東南方向引,有好東西等着他們。”
聽到這聲音朱倫二話不說,興高采烈的告訴了徐長雲,然後二人開始有默契,有預謀,有步驟的將張揚七人往東南方向引,其過程雖然簡短,但並不張揚,對方七人沒有一個懷疑。
東南方是一片石林,怪石嶙峋,山崖陡峭,頗有些猙獰之貌。
朱倫和徐長雲且戰且退,終於到了這片石林中,而跟在他們後面的張揚七人也是鍥而不捨,僅僅追了下來。
“你們是想給自己找出埋骨的地方嗎?”張揚冷眼而觀,瞥了周圍的峭壁怪石一眼,嘿嘿的笑了:“不過也好,這裡怪石嶙峋,峭壁千仞,倒是個不錯的埋骨之處,就是有些便宜你們了。”
“小子,你腦子秀逗了吧?”朱倫大嗓門一吼,“這裡不是我們的埋骨之處,而是你的墓地。”
“什麼?”張揚一愣,而後就笑了,像是聽到了世界上最大的笑話,“你們是在開玩笑嗎?就你們兩人能殺得了我們,不過也算了,都是要死的人了,讓你們逞一下口舌之慾也無妨。”
他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一副很大度的模樣,在他看來朱倫和徐長雲已經是死人了。
上天有時會感冒,那樣就會下雨,上天有時會瞌睡,那樣就有很多不公平,上天有時也會童心大發,那樣就會有很多人發現自己被命運愚弄了,理想和現實之間的差距大的離譜。
比如說現在,張揚剛剛還在幻想將朱倫兩人碾成肉醬呢,下一刻就發現朱倫和徐長雲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多出了兩個年輕人,一個瀟灑不羈,一個書生打扮,十分的刺眼。
“你們是誰?”他謹慎的問道,同時暗自戒備,小心使得萬年船,何況對方站在朱倫身後,怎麼看也不像是友軍。
在朱倫身後的自然就是方重和百曉生了,兩人早就已經來了,特意在這裡佈下了大陣瞪着他們。
面對張揚的發問兩人對視一眼,輕蔑的笑了,方重上前兩步,很真誠的道:“你老大不小了,怎麼盡問些傻問題,做些白癡行爲呢?我們站在這裡還需要問爲什麼嗎,你不知道先打了再說麼?”
“我¥&......”張揚有吐血的衝動,冷冷的盯着方重,“我不管你是誰,立刻給我閃開,我可以饒你一命。”
“白癡。”
“灑 b。”
“二貨。”
迴應張揚的是方重幾人的嘀咕,以及不加掩飾的蔑視和鄙夷,像是在看待一個弱智一般。
人家都站在你面前這麼久了,還能這麼和你說話,當然是有恃無恐了,自己不爲自己擔心還在這兒裝大頭蒜,這不是白癡是什麼,這不是二貨是那頭?這種人啊,比豬撞牆還豬撞牆!
“小子,如果我是你我就轉身逃命,在這兒玩深沉,你不配。”百曉生語重心長的教訓道。
“張揚,你別這樣看着我,他說的是實話,你千萬別衝動。”朱倫也好心的提心,神情擔憂。
“不僅不能衝動,而且應該淡定,你看我就表現的很好嘛,你應該向你長雲哥哥對學學的。”徐長雲唯恐天下不亂,橫插一腳,嘿嘿的笑道,末了還不忘自誇一番,很是自得。
四人中只有方重沒說話,只是看了對面一眼,低聲的嘀咕:“沒文化,真可怕,這情形還看不明白麼?”
四人冷嘲熱諷,越是如此越是讓張揚憤怒,心裡的火焰騰騰的燃燒,臉都紅了,像是要滴出血來。
他憤怒的吼道:“我要殺了你們,一個都不會放過。”
話音剛落,張揚七人就動手了,怒火沖天,氣勢如虹,長槍之上鋒芒璀璨,像是要捅破天。
但是,他們卻發現對面的朱倫幾人竟然沒有絲毫躲閃的意思,懶散的站在哪裡,一副戲謔模樣,這讓張揚不得不皺眉,心裡想是不是有詐?不過轉眼這個念頭就被他跑開了,有詐又怎麼樣,實力決定一切,管他什麼陰謀詭計通通都沒用,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不堪一擊。
想法是不錯,但他卻忽略了一點,他實力不差,但距離那“絕對的實力”還差了十萬八千里呢。
“衝動是魔鬼。”看到張揚七人衝來,百曉生淡淡的撇了撇嘴,忽然結出了一個奇異的印決,喝道:“爆發吧,我的小宇宙,讓你的光明與神聖淨化這世界,超度所有罪惡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