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無歲月,在這魔影大陣之內的陸小天亦是如此,轉眼間便是一甲子的時間過去。這一甲子的時間,體內的傷勢基本恢復,當陸小天再次睜開眼時,眼神如同兩柄利劍刺開身前隱逸的魔氣。
對面持另外一塊陣令的魔影頓時打了個激伶,這六十載以來,荀仲倒是想滅掉眼前這天仙強者,明知對方身上有傷卻一直奈何不了這傢伙,現在看上去對方傷勢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
荀仲以前也是一個人族天仙,重傷之下被雪域妖鹿與龍獅帶至此,將其捆綁在化影魔柱之上。由於其實力比其他人更爲強橫,大陣一經啓動之後,自然便成了陣法中的主宰之一,只是兩塊陣令只得其一多少有些美中不足,若是能吞噬掉陸小天,得到另外一塊陣令便完美了。
這一甲子以來,荀仲無時無刻不在想着這件事,不過讓其失望的是一直沒有好的機會。
眼下陸小天傷勢恢復,單是其眼神便已經讓魔影荀仲有種空前的危機感。
此處化魔影石陣並非是完全封閉的,依舊不斷有外在的魔物被滯留在陣中同化,荀仲已經瞭解到陸小天來自玉玄天庭,而且在進入大陣養傷之前,已經陸續擊殺了二十餘位天仙級強者。這樣兇悍的傢伙與他共掌此陣怎不讓荀仲寢食難安。
“東方丹聖想要幹什麼?”眼見得陸小天起身,魔化後的荀仲驟然間往後一退,一副全力戒備的樣子。
“是時候離開此地了。”陸小天掃了對方一眼,此時他想要滅殺這荀仲費不了太大的力氣。
“這,東方丹聖能不能將另外一塊陣令交給我?我願意付給東方丹聖一定的好處。”無法強搶的情況下,荀仲只能退而求其次。
“這要看你能拿出什麼樣的東西作爲交換了。”
“我手裡有一些人族天仙能用的寶物,另外我還知道墟堡被毀,東方丹聖想穿過玄庸戰場已經不太現實了,這些夠嗎?”
“這些最多能讓我不對你動手,現在把陣令交出來吧。”
陸小天冷哂一聲,伸手往前虛空一抓,絲絲火氣往前交替而出,荀仲陡然間感覺他似乎被禁錮在眼前這片空間,明明不是空間法則之力,竟然能將其禁錮住,荀仲想要調動陣法之力召集其他魔影來抵擋陸小天,卻是發現響應者寥寥。
“怎麼回事,我這陣令怎麼失去作用了?”荀仲大驚失色。
“不是失去作用,是你的命令被我禁錮身邊五丈之內,無法完全傳遞出去。”陸小天饒有興致地打量着荀仲的四周,他自然不是要奚落對方.
讓陸小天感興趣的還是此次傷愈之後,他對於法則之力的運用再次有所提高,經歷過不少次遭遇敵人法則空間禁錮一事,此前修爲未至多少有些不解之惑,此時經過一段時間的休整,陸小天對於法則之道的理解逐漸加深。
即便此時陸小天只修煉出了火系法則的六種奧義,原本是不足以施展此道的,不過憑藉着空間之力的修修補補勉強將此道施展出來了,看上去效果尋常,不過陸小天也算是摸到了溯道金闕的門坎。
按照眼下的趨勢,只要給他足夠的時間去完善這法則空間,待到其圓滿如初之時,便能衝擊金仙級的境界了。
修煉出第七種火系法則奧義便能彌補這個缺陷,不過陸小天覺得眼前的法則空間除了火系法則奧義之外,未必不能再添加一些其他的法則之力進去。單獨一個火系似乎還太單調了一些。
玄庸戰場兩側無論天仙,還是金仙級強者整體實力都有極大的差距,原因無他,無非是法則空間的完善與否。
此前陸小天並沒有接觸到這個層次,對其中便缺乏足夠的見解,此時縱然單系的法則之力修煉不足,好在空間法則能查漏補缺。
我法則空間與洞天道境,玄域道境都頗有相信之處,要說不同無非是更強大,更接近力量本源。洞天道境乃是天仙將四周虛空化爲自己的一方洞天。
只是洞天之內如何運轉卻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事實上維持洞天運轉的根本還在於其所修煉的法則。只是洞天是將四周原本存在的化爲己用。而法則空間則是憑自身的修爲與對力量本源的理解去自行構造。
金仙級強者構造的法則空間依舊極爲簡陋,遠不足以與原本便存在的仙界相提並論,甚至連瀚海中的粒微塵都比不上。
甚至陸小天最初所在青宇大陸那個低等界面相比,即便界面極爲低等,金仙級強者以其一己之力也很難與界面之力相抗衡。
在陸小天此時的理解中,界面之力很可能便是法則之力的融合,只是非人力所能達到。
以往陸小天完全沒有這個意識,只是這次天劫,修煉出更多法則奧義,並且將其融合之後,陸小天自然而然便領悟到了這種層次。
陸小天饒有興致反覆打量這法則空間的初成品時,被禁錮在法則空間內的荀仲此時卻是欲哭無淚。這火系法則空間並不穩定,看上去陸小天似乎才領悟到這層境界不久。
以荀仲的實力,想要突破這層法則空間並非是辦不到,只是陸小天便在眼皮子底下,他這邊稍有異動便可能招致雷霆手段,荀仲明知自己成了陸小天的實驗品,此時也只能強行按下自身的不適。
只是荀仲沒想到陸小天這一研究便是數月,陸小天時而疑惑,時而若有所思,直至四個月後,荀仲才感到自己身體周邊的禁錮鬆弛下來。
“把另外一塊陣令交出來吧。”陸小天悠閒地看着荀仲,絲毫不在乎對方可能的反擊。
“這”荀仲一時間頗爲遲疑,陣令在手,他便是此陣的主宰之一。他與陸小天的情況不一樣,荀仲是大陣中原本被血祭的對象,肉身被融入影魔石柱之內,變居現在這種存在。
而陸小天則是人族天仙,獨立於大陣之外,對方隨時可以離開,荀仲卻是不得不長久地駐留陣內,什麼時候能擺脫大陣的束縛荀仲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