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派之地,在無雙城是一個無比神秘的地域。
無雙城城高牆厚,城衛軍駐紮在城牆下的兵營中,乃是赤潮與寒潮必然要突破的關隘,司馬相如麾下的城衛軍的重要性,可想而知。
只是,城衛軍的戰鬥力,卻無法與分別東南西北四個方向佔據城中四大片區的侯爺府邸中的親兵們相提並論,四大侯府便是如同四大支柱,力頂無雙城不失。
但是陳閒知道,無雙城內真正的高端戰力,卻是出自宗派之地。
宗派之地,傳說中是一座座小山的山頭,山頭之巔必有一宗派高手坐鎮,守護本宗的宗派之眼,那便是宗派高手瞬間傳送到這一山頭的一個法陣,每一宗派各不相同,但卻異曲同工之妙。
真正的宗派根源修煉之地都不在無雙城內,所以對於無雙城的守護,傳說是一份承諾,但也是一份責任。
若赤潮與寒潮破了無雙城,禍害天下,宗派也無法獨善其身,而且因爲是一盤散沙,各自爲宗,比起武朝這等強勢的帝國而言,更易被各個擊破。
無雙城內的宗派之地究竟有多少個宗派,每個宗派實力如何,便是紫衣侯等位高權重之人,也只是瞭解一個大概,對於玄士們而言,那修士們的宗派與那神秘莫測的道法,一直都是一個大大的謎團。
此刻陳閒聽到碧空晴說他來自暮雲觀,頓時心中一喜,因爲這一道觀,一聽只怕就是一大宗派,所以纔敢派出弟子在無雙城行走,小派都是鎮守山頭,自掃門前雪,真正大宗派的傳人進入紅塵淬鍊,纔是修道之根本,不經歷七情六慾之滾滾紅塵劫難,如何道劍斬斷一切塵緣,修煉成無上道法,傲笑寰宇?
“暮雲觀在何處?”陳閒忍不住問道。
“天涯盡頭,便是暮雲觀所在。”碧空晴也打了一個機鋒,說了等於沒說。
“天涯何處是盡頭?”陳閒笑眯眯的問道。
“心之盡頭,便是天涯盡頭,老師你心的盡頭在何處?”碧空晴依舊打馬虎眼,沒有道出那暮雲觀所在。
被碧空晴這麼一問,陳閒心中一陣迷惘,自己心之盡頭,在何處?是否真的喜歡上了這個夢一般瑰麗的奇幻世界,又或者還是那個紙醉金迷的物慾橫流的世界?
“心無止境,道便無止境,天涯,本就沒有盡頭,你們暮雲觀,只怕藏匿在雲霧氣靄之中,只在白雲深處,俯
視蒼生。”陳閒一臉嚮往的說道。
“老師,你把我們暮雲觀說得太逍遙了吧,都在白雲深處了。”碧空晴一臉憧憬,彷彿若暮雲觀若真是這般模樣,眼神都有些迷離了。
“看來,你的師尊,只怕不能飛天遁地,無所不能吧。”陳閒倏的笑道。
“飛天遁地?無所不能?這不是修道之人,而是神仙吧。不過飛天遁地這一神通,我想我師尊應該可以,無所不能,就太誇大其辭了,老師,你把我們修道之人想的太無敵了吧。”碧空晴解釋道。
“人力有時而窮,天地之力,無窮無盡,修道者,必然可以借用天地之力,若到絕頂,必然可無所不能,至少對於等閒人而言,是如此。”陳閒斷定道。
“老師,你對修道似乎有些瞭解啊,怎麼你什麼都知道,你小小年紀,又是學文,又是修煉玄功,還知道天道之秘,真是難以理解想象。”碧空晴一臉豔羨的道。
“這些都不重要,能過開館講課,已經可以和你的師尊比擬了,在修道方面,他是一派之尊,在學問方面,我是一館之主,相差無幾。”陳閒嘿嘿笑道。
“老師,現在我已經拜服你了,是不是可以回去呢?在這個小千世界中,總感覺不自在,似乎有什麼盯着我看,我卻無法覺察。”碧空晴一臉警惕的掃視着四周,卻又毫無發現。
陳閒也有些意外,沒想到這碧空晴的靈覺如此敏銳,自己都感覺不到這一天蠶幻武境中的天蠶神識的窺視,這碧空晴卻能感應到,莫非修道之人個個都靈覺這般敏銳,那豈非便是自己的目光中有殺意,都能感覺到,任何刺殺都無法威脅到修道之人?
爲了證實心中所想,陳閒笑呵呵的看着碧空晴,也不答話,但是心中倏的涌出一陣強烈的殺機,透過目光直射碧空晴。
剎那間,碧空晴的毛髮彷彿被觸電了一般,倒豎立起,以陳閒的目力,可以清楚的看到這個小道童的汗毛立起,如受驚的豪豬,有些慌張。
“老師,帶我離開吧,我感覺到一股強烈的殺意,不知道從何方襲來!”碧空晴有些惶恐的幾乎大叫起來。
“鎮定,鎮定,你不能感覺到這股殺意來自何方嗎?”陳閒感覺自己覺察到了這修道者靈覺的關鍵。
“沒有,我心靈上沒有修煉到那等圓潤無暇,心有靈犀之境,自然不能知悉殺意來自何方,但是能
感覺到殺意在心靈上留下的陰霾投影。”感覺到那股殺意如潮水般褪去,碧空晴總算安靜了許多,不再癲狂的大叫。
陳閒發現,這碧空晴雖然天賦極高,但沒有在紅塵中經歷過任何情感試練,遇到殺意會如此恐懼,實在有些意想不到,難怪修道者必須在入世,否則鬥法時面對死亡,根本無法坦然,畢竟在宗派之中的鬥法,只怕都是切磋爲主,毫無損傷。
陳閒同時又知道了一個重要的訊息,宗派中的高手,可以知悉殺意來自何方,這等高手的心靈境界便是碧空晴說的圓潤無暇,心有靈犀之境,只是不知道這是兩個境界還是一個境界,當下也不好繼續追問。
“碧空晴,你雖然是宗派修士,但畢竟只是一個孩子,不要給你自己這麼大的包袱,你放開心情,敞開心扉,也許可以感覺到這個世界,並不是對你充滿了敵意,而是對所有外來者的一種陌生的警惕之意。”陳閒指點道。
“老師,你說的是,我的確是個孩子,是暮雲觀的一個小道童,但老師你,不也是一個孩子,比我大不了多少,爲什麼彷彿經歷了無數紅塵劫一般,處變不驚,一直都那麼淡定從容,莫非這便是藝高人膽大?”碧空晴忍不住問道。
陳閒當然不能說我有過上輩子,在另外一個世界,什麼沒經歷過,見識過,便是現在深處的這等光怪陸離的玄幻世界,也在很多小說中瞭解過,雖然有些不同,但大同小異,萬變不離其宗,無法也是功法道法法寶之爭,只是這個世界多了一個血脈神通罷了。
“每個人天性不一,有的人先天就遇事不慌,冷靜從容,你是一塊璞玉,好好雕琢一番,必然在宗派中大放異彩,到時可別忘了還有我這個學問上的老師啊。”陳閒鼓勵道。
陳閒的話音剛落,一個熟悉動人的聲音從遠處傳來:“陳閒,你來了,我們的約定現在就履行。”
陳閒定神一看,只見那小蝶飛奔而來,身上的衣衫不知道是因爲修煉殺戮太過忙碌,竟然是衣不遮體,如一縷縷的布條掛在身上,春光乍現,尤其是奔跑中那兩隻碩大的玉兔猛烈的跳躍着,看得那沒有見過女色的碧空晴瞠目結舌,口水流淌了一地。
見了碧空晴竟然這般模樣,再無絲毫小仙童的氣質,陳閒不禁暗忖道:“再如何仙氣逼人的小道童,也經不起玉兔的誘惑,墮落頹廢,不過是彈指間的事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