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到了萬衆矚目的虎穴學館授課的第一天了,除了那五十多位百裡挑一的擁有入學資格的學生之外,一切閒雜人等,都無法進入學館,聆聽這位新晉才子陳閒的第一課。
陳閒深知,吊起來賣,才貴,如果誰都可以進入學館,誰都可以旁聽,那豈非成了酒肆市場一般,人來人往。
才子是要有氣質的,什麼阿貓阿狗一臉邋遢的飯沒吃飽沒睡醒的角色也來湊數,那隻會讓自己跌價,一定要限時限量,還要增添神秘氣息,才能獲取最大的名氣與聲望。
在虎穴學館外,很多人在觀望學館內的動靜,一臉豔羨的看着一些有入學帖的少男少女們進入學館,但觀望者卻不敢越雷池一步,只因在那學館大門入口兩側,是一身重甲的城衛軍,手持利刃,虎視眈眈,一臉煞氣。
只要還有理智的人就不會在這等有城衛軍守護的學館邊鬧市,同時有些人已經開始將才子陳閒與那位城主司馬相如聯想到一塊,只是中間夾雜着一個無雙城位高權重呼風喚雨的紫衣侯的身影。
虎穴學館大門處,上方門楣上高掛着一鎏金橫匾,上書‘虎穴’二字,字體蒼勁有力,霸氣十足,但筆鋒收尾處卻又藏而不露,但又穴居之勢,威猛不是內斂。
左右豎幅,則是:心有猛虎,細嗅薔薇。
乍一看,便感覺內心澎湃,彷彿自己被某股氣息感染,要在叢林中馳騁,奔上山巔,對天虎嘯一般,隨後又不經意回首,似乎對自己最重要的某一事物其實一直就在自己身邊,從未離去,默默等待,如同虎穴旁的薔薇花,那淡淡的芳香,無時無刻不在,沁人心脾。
每一個步入學館的人,都是才智高絕之人,但再度看到這猛虎與薔薇這幾個字後,都不知爲何,瞬間推翻了起初所想,有了另外一個截然不同的想法,似乎突破了瓶頸,一擡頭,海闊天空,任馳騁翱翔。
學館內微有裝修翻新,但與先前的私塾相比,變化不大,唯一最顯著的變化便是入館的階級層數少了許多,同時高了許多,男生還好,一跨步,便上去了,而女生則大多穿着長裙,邁步艱難,只能吃力的相互攙扶攀登,如同在爬山一般,說不出的辛苦,同時還要注意自己的淑女才女形象,不多時已是香汗涔涔。
偶有男生伸出手想幫這羣才女一把,無一例外的都吃了一個軟釘子,很顯然,在這羣才女的心中,只有她們的老師,也就是陳閒,纔有資格觸碰她們那清白的軀體。
能寫出那等意境的詩文,寫得那麼飄逸清新的字體的人,思想自然如皓月,如青松,聖潔光芒,照耀世間。
只是,此刻被才女們推崇的正人君子、爲人師表的陳閒,正在階梯下的一個地下暗室中,躺在一個搖椅上,吃着水晶葡萄,欣賞着頭頂上空的那一片片春光。
“紅袖會,果然不愧是紅袖會,褻褲的顏色不是大紅,就是粉紅,要麼就是桃紅西瓜紅,真是紅得我心惶惶,這個世界的淑女才女們,只怕個個都是處子之身,若是丟在我之前的那個世界,那可真是珍寶一般的存在啊。只是在狼羣的侵襲下,再嫩再純潔的小羔羊,也會蛻化變質,俗不可耐,成爲什麼二三四五六七八奶,或者某某會所的頭牌紅牌,一失身,便有錢,再變壞,成富婆。”陳閒雖然看到了諸多少女的隱秘之處,那一抹抹嫣紅之色,但眼神卻無比清澈,還帶着些許凜冽,彷彿在思考一個重大的學術上的難題,不知是要批駁昔日那個萬惡的物慾橫流的世界,還是在回憶昔日他如何拯救的一個個失
足少女。
終於,陳閒的面色不再迷惘,目光變得無比堅定,喃喃自語道:“佛說,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就讓我一個人成爲罪人,哪怕日後永世都被壓在阿鼻地獄的十八層的修羅血池中,也要完成這一壯舉,將聽我課的才女們,都變成我的女人。”
話音剛落,陳閒又耷拉着腦袋,關上了暗室的窗戶,一邊走,一邊喃喃道:“陳閒,你不能無恥到這個地步啊,你已經有了錦兒,怎麼還能搞師生戀,這有辱斯文啊。不過,看着那麼多白嫩的修長的玉腿,就是佛祖,也要還俗了啊,真是道德與本能的碰撞,激情四射啊。”
陳閒終於明白,自己雖然換了一個軀殼,但本質上還是一頭狼,與身俱來的狼性在體內馳騁着,看到白嫩的羔羊就想吃掉,這等慾望在佔有了晨錦兒之後徹底爆發,有些情難自禁了,只是又看了看自己身着的長袍,頭戴的儒生帽,瞬間身體彷彿一沉,步伐都有些艱難,孔孟之道加持在身,若不正氣凜然,如何教導這幫學生,弘揚那從異界帶來的上下五千年文化。
學館的課堂,是露天場地,一排排的長石凳,便是無雙城內的才子才女們的座位,男生女生的陣營涇渭分明,幾乎各佔半邊天,且熟絡的坐在一塊,陣營內又有小團體,女生小聲竊竊私語,男生則高談闊論,顯然如開屏的公孔雀,想博一旁的美女們的關注。
終於,陳閒姍姍來遲。
一見老師露面,才女們紛紛噤聲,而有幾個才子卻對陳閒的到來視若無睹,繼續站着高談闊論,彷彿要和陳閒平起平坐,絲毫沒將這位年紀比自己還小的老師放在眼裡。
陳閒一掃那幾個紈絝子弟,雖然知道他們也有幾分才氣,但竟然敢在自己面前舞文弄墨,真是不知死活,究竟是來學文的,還是來砸場子的?
“老師來了,還站着便是不敬,老師來了,高談闊論亦是不敬,你們是學生,我是你們老師,如同天與地,我說什麼,你做不到,就要被驅逐。你……還有你,別看我,就是你這個戴着綠帽子的傢伙,可以離開學館了,什麼帽子不戴,戴個綠帽子,一看就不爽,和綠毛龜一樣。”陳閒也不客氣,對着那還在談天侃地的兩位自詡風流才子的傢伙一頓指手畫腳。
被陳閒這麼一呼喝,那戴綠帽子的才子似乎覺得有些理虧,的確對陳閒不敬,當下低頭便黯然離去,但另外一位身着白衫,手持摺扇,面若冠玉的公子哥則不然,依舊站在原地,斜着眼睛看着陳閒,一臉不屑之色,甚至還帶着些許鄙夷。
“趕我走?我可是憑着本事解讀了你的猛虎薔薇其中的深邃含義進來的,我自己不想走,你這位老師,也不能強迫我離去。再說了,你有沒有東西可以教我還不知道,也許,我聽了一堂課,覺得無趣,明天就再也不會來了,否則每日看着一跳樑小醜在臺上獻寶,實在是讓我這位曾經高中殿試資格的才子,情何以堪!”那摺扇公子哥一臉囂張,直接在課堂上挑釁老師,毫無懼色。
但那名戴着綠帽子的少年公子哥不知爲何,依舊沒有停下腳步,朝學堂外走去,只是放緩了腳步,顯然也好奇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陳閒怒極反笑,晃悠悠的走到了這名公子哥面前,對着不遠處的一位少女說道:“這位同學,可帶了鏡子,老師暫借一下。”
這名少女恰巧便是紅袖會的矯寧,當下便立即點頭,羞紅着臉,將自己的銅鏡遞給了陳閒。
不經意的指尖觸碰,都給矯寧一陣酥麻的感覺,讓這位才女心
中不禁一陣忖道:“莫非,這就是銷魂的感覺,好麻好麻。”
陳閒拿着銅鏡對着這摺扇公子哥一照,然後道:“看清楚你的模樣,小子,明天你再照鏡子,就不是這般模樣了,而是豬頭樣。”
話音一落,還沒等這公子哥有任何反應,陳閒狂暴的一拳直接砸在他的臉上。
公子哥的臉部瞬間就塌陷下去了,傳出清脆的骨裂之聲,撲通一聲,倒在地上,捂着臉,哀嚎痛哭。
“你……竟然在學堂上打學生?我……我要告你!”公子哥咬牙切齒的說着,卻不敢還手,從陳閒這一拳的力量上來看,這個才子老師竟然是一位血脈玄士,心中其實已經是涼颼颼的了,悔不當初,要出風頭,結果風頭是出了,卻被陳閒一槍給崩了。
出頭鳥從來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因爲一支槍等着暴他。
“這麼大的人,還哭臉,真是丟人,不要說曾經進過我的虎穴學館,哭鼻子的老虎,走到街上會被別人笑死去。”陳閒一聲冷笑,絲毫沒有老師的君子作風,又踹了一腳。
嘎嘣,清脆聲響起,這可憐的公子哥顯然又斷了幾根肋骨。
一時間,整個課堂上噤若寒蟬,沒想到剛入學,便見到如此血腥暴力的一幕,而且這一事件的始作俑者還是文采風流的陳閒老師。
陳閒打了一個響指,隨後進來一名衛士,將這公子哥拖了出去。
不消說,地上自然那留下了一道長長的血跡,看上去觸目驚心,那原本還打算看熱鬧的綠帽子才子腿都軟了,再也邁不出一步。
陳閒將銅鏡還給矯寧,點頭微笑後,便返回前排講臺處,凜冽的眼神一掃整個學堂,沉聲道:“今天我要給大家上的第一課,不是什麼詩詞歌賦,也不是什麼書法臨摹,而是一句話:拳頭誰硬,誰說的話,就最有理,你不服,打到你服。”
一時間,課堂陷入了深深的沉默,才子想揭竿而起,抒發自己的見解,與陳閒辯駁一番,但看了看那地上的血跡,那躁動的心有冷了下來,對陳閒的話,深表贊同,個個露出深以爲然之色,讓陳閒看了都覺得有些好笑。
而才女們,則更加喜愛陳閒這位老師,因爲他不但有才子的書卷氣,還有戰士們的霸氣,這便是男人特有的氣質,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種特殊的魅力,讓才女們都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便是最挑剔男人氣質、冷若冰霜的吳亦嬋都芳心暗動,不由得忖道:“這纔是真漢子,真男人,那些才子和老師一比,個個都和沒長大的娃兒一樣,要麼就是小白臉,可恨的是他們也混入了才子的隊伍中,真是一鍋老鼠屎,壞了老師這一滴好湯。”
陳閒一臉愜意,很享受此刻的感覺,那才子們的敬畏目光,那才女們的愛慕眼神,不禁思緒萬千,回憶起自己也曾冒充過某一知名大學的教授,在某一個課堂上情挑女生,險些讓她們癡狂,晚上更險些上演了一出連御九女的激情大戲。
倏的,一個冷冷的聲音從後排的角落傳出。
“老師,你說的,誰的拳頭硬,誰說的話,就最有理,若我把你擊倒,豈非我可以取老師之位而代之?”
陳閒大怒,朝那學生一看,不禁吃了一驚。
這說話之人,是一個小道士,面色紅潤,脣紅齒白,腰間掛着一個酒葫蘆,背上似乎還負着一柄木劍,身上更是散發着淡淡的仙靈之氣。
“不好,這道童是一個修士!”陳閒感覺不妙,自己的一言堂,只怕要被打破了。
(本章完)